第120章 拜雪之戰（9）

在1片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從醉生夢死中驚醒的第5縱隊的軍官們，你推我擠，亂成1團，然後又1窩蜂似的，向著別墅大門涌去。

此刻，有人本能想回到部隊指揮作戰，有人1心棄城而逃要保全性命，而更多的人只是被嚇傻了，僅僅盲從的隨大流。

第1批衝到廣場噴水池的，就有被安德魯嘲諷過的驃騎兵將軍內巴德。然而，還沒等這位輕騎兵指揮官繼續跑出10碼，被1發6磅炮彈正好打中了後背，1聲不吭的撲倒在地，血肉橫飛。

隨着法軍雨點般的炮彈打過來，別墅面前的噴水池廣場上，處處火光衝天。那些想要逃出莊園的人，1個個又被密集的炮火攆了回來，他們身後留下2十幾具殘缺不齊的屍骸。

顯然從突襲1開始，在法軍南北的兩個方向，30多門12磅，9磅與6磅火炮的重點攻擊目標，就是要“照顧”在拜雪伯爵庄園裏，飲酒作樂的聯軍高級軍官。

事實上，安德魯原本是想組織1支特戰隊，深夜裏潛入拜雪鎮，偷襲並佔領伯爵莊園，繼而中間開花，將第5縱隊1網打盡。

只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非常麻煩。

所謂的特戰突擊隊，那是20世紀的產物，其專業性太強。倉促之間，安德魯曆數了自己麾下的所有軍官，沒人能夠勝任這個職務。

不僅如此，即便是被安德魯視為精銳的來複槍聯隊，沒有進行這方面的訓練，更沒有對應的武器與戰術配合。

最終，安德魯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記錄在隨身的秘密日記本上。

回到眼下。在混亂的伯爵庄園裏，想要逃亡的不僅是軍官，還有那些貴婦、交際花、外交官與神職人員等非戰鬥人員。

這些人除了乞求上帝保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畢竟，18世紀的實心彈並沒有長眼，驚聲尖叫反而會帶來種種霉運。

慌亂之中，那個被安德魯搶奪過酒杯的主教大聲向眾人提議，讓大家直接下到別墅的酒窖里躲藏，沒必要冒着炮火衝出去。

即便是日後成了法國人的俘虜，作為非戰鬥人員的外國居民，其性命毫無疑問可以保住，大不了通知自己家人多交點贖金罷了。

然而，金斯基親王和他的將領們卻不能放棄，在反覆衝出別墅的嘗試失敗后，4村巡查的管家薩克斯也慌不擇路的趕過來。他立刻建議親王殿下和軍官們從建築物的東面窗戶逃出去。

“……殿下，窗戶下方只是1個60碼左右的陡坡，而且我沒看到法國人的活動跡象。”

“不，我拒絕這種不紳士的離開方式……事實上，我們還可以再沖1次，就能回到各自的部隊，實施反擊了……我知道，是的，法國-軍隊的數量並沒有我們多！”

儘管衣冠不整，但奧地利親王依然揮舞佩劍，故作鎮定的堅持着，試圖找回自己，以及軍官們士氣。

在從法軍的陣陣喊殺聲中，金斯基和他參謀判斷，來犯之敵也不過是67千人左右，無非是火炮有點多，且搶了先機罷了。

然而，又過了十分鐘不到，麥克唐納將軍親自率領的法軍先頭部隊，已經出現在別墅莊園外面。

隨着，將軍的1聲令下，勇敢的藍制服士兵，通過疊人牆的方式，從高大院牆外面攀爬進來。很快，他們用槍托敲掉了大鐵門的鎖具，打開了後繼部隊通向莊園內部的道路。

此時，第5縱隊僅有30多名衛戍部隊，也全部撤到別墅大樓內部。也就在這1刻，金斯基的心中那1絲倔強與不甘，也隨着屋外法國士兵的喊殺聲臨近，變得蕩然無存了。

1片混亂之中，在管家薩克斯的竭力拉拽下，奧地利親王和他身邊的眾多將校軍官，最終選擇了“不紳士”的跳窗而逃，沿着斜坡滾到下來。

儘管坡下的草皮還算厚實，包括金斯基親王在內，大部分人沒有受傷，但依然有幾個倒霉蛋因為碰到石頭而摔斷了腿，無法站立起來，更別說逃跑。很不幸，這些人只能留在原地哀嚎，繼而等待敵方軍醫官的救治。

之前，在麥克唐納和安德魯的共同擬定作戰方案中，如果能1舉圍殲調第5縱隊的高級指揮官固然是好，然而，保持理智的兩位法國將軍1致認為，上述的可能性並不大。

儘管金斯基更多時候會表現的有點蠢萌，但他的逃跑技能絕對精湛，不然也不可能在等待“洛多什戰役”失敗時，從土耳其蘇丹軍隊的伏擊圈裏，成功逃出生天。

所以，通過持續的炮擊，以及步兵的步步急逼，從而迫使將金斯基和他的將軍們向著別墅東面，也就是馬凱河的方向逃竄，繼而遠離滯留於拜雪鎮的第5縱隊主力，這才是法軍第1階段作戰的住主要目標。

顯然，法軍的這1戰略意圖已基本實現。

儘管金斯基和他身邊將軍校官們，在逃亡途中收攏了部分潰逃的騎兵和步兵，並竭力整頓這些4下慌亂的軍隊，還試圖在拜雪鎮的東面，找到1個可以穩定防線的陣地，繼而展開反擊。

然而，正當他們順着林蔭道向下逃竄時，卻迎面撞上了急步衝來的克利中校指揮的法國步兵半旅。

僅僅是兩輪的齊射之後，無心戀戰的聯軍士兵已徹底潰不成軍。在1群忠誠衛兵的掩護下，金斯基費了9牛2虎之力才逃脫開來。

很快，金斯基就憑着1口氣，直接衝到拜雪鎮東面，1個殘破不堪的修道院，並宣佈將這裏當作自己的臨時指揮所。

然而，1直緊緊跟隨親王身後，那些第5縱隊的指揮官們，甚至親王的副官。參謀，或被生擒活捉，或被當場擊斃。

當滿身淤青的金斯基回身看去，發現自己身邊只剩下布萊特將軍、巴赫中校等少數步兵指揮官，以及幾名走運的匈牙利騎兵軍官。

士兵方面，忠於職守的巴赫中校在簡單清點后，彙報說僅有1千兩百人，絕大部隊是步兵，以及失去戰馬的驃騎兵；至於炮兵，由於他們1開始也是法國-軍隊的重點照顧對象，很少有炮手從鎮上逃出來，更別說帶來1門火炮。

另外，巴赫已經派出幾名下級軍官和軍士長，前往拜雪鎮附近收攏潰敗下來的部隊，相信還有更多的士兵6續匯聚於此。

在此之前，黑森人還下令將原本在修道院療養的傷病員，全部轉移到馬凱河對岸，以免讓脾氣暴躁的奧地利親王看到事實真相。

“該死的法國佬，居然效仿北美野蠻人實施如此卑劣的偷襲。我發誓，這是1場沒有紳士精神的戰爭！”

在1座已經失去半截屋頂的2樓房間裏，氣急敗壞的金斯基親王正在露台上，他揮舞雙臂，衝著火光衝天的拜雪鎮裏面，時不時晃動的法國士兵的身影，不停的破口大罵。

“先生們，我們必須予以反擊!”當金斯基看到彙集於修道院附近的己方士兵有了兩3千人時，逃亡者的膽子似乎也變大了。

然而，金斯基親王的這道命令，並沒有被將軍們執行。那是所有人已經看到，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所有人1個個垂頭喪氣。不僅如此，很多士兵因為跑得過於倉促，手中也沒有了武器，徹底失去了再度戰鬥的勇氣與信心。

沉默了好1陣兒，在身邊同僚們的鼓動下，布萊特將軍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對着司令官勸道：“親王殿下，我個人認為，我們目前還是繼續退守馬凱河，等候與卡爾大公的南方縱隊匯合。”

事實上，布萊特將軍原本是說退回大本營圖爾奈得了，但擔心金斯基1時無法接受，於是臨時改口，將所謂的防線選擇在馬凱河。

毫無疑問，這不是1句安慰話罷了。沒有了炮兵的火力支援，以及騎兵的側翼掩護，堅守河岸的橋頭堡根本就是1個笑話。

金斯基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想繼續再觀望1下，希望戰場上能有奇迹出現。

就如同當年的他，在擺脫土耳其騎兵追擊的時候，居然走了狗屎運，遇到了1隊迷了路的俄國友軍。

等到兩軍匯合1處，在對土耳其追兵的反擊中，金斯基率領他的殘餘部隊，居然還小勝了1場。

可惜的是，今天的好運並沒有到來，反而是巴赫中校帶來了1個壞消息，那是在馬凱河東岸附近，有法國大批輕騎兵的活動跡象。顯然，1直承擔偵察任務的法國輕騎兵們，也想着來分上1杯羹。

“留下1支殿後部隊與法國人繼續糾纏，其他的，都撤了吧！”金斯基無可奈何的下達了最後1道命令。

至於要退往何處，毫無疑問是聯軍的大本營，圖爾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