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點怕
霍桐抬頭一看青衣侯來了,眯眼一笑:“乾爹,再吃點嗎?”
“嗯。”
霍桐:“任臣,給乾爹盛份米粥。”
任臣在外面答應一聲:好勒。
衛子鳳這時跑了過來,“姐,睡醒了。”
“嗯,醒了。”
青衣侯眼神古怪的又盯了霍桐一眼,敢情她睡到現在才起來。
衛子鳳看見青衣侯在此,行了一禮:“侯爺。”
青衣侯‘嗯’了一聲,霍桐:“弟,坐這兒。”
衛子鳳在她邊上坐了下來。
任臣這邊陸續端上早點,先是把青衣侯的米粥端來了,又端了兩份煎蛋。
聽說青衣侯來了,也要吃,特意也為他煎了一隻蛋。
莫北還煎了蔥油餅。
最後一張餅由莫北端了進來,任臣和白奕跟在其後。
看青衣侯坐在霍桐面前很認真的在喝粥,莫北把切開的餅放在兩人面前後,坐了下來。
白奕和任臣也都跟着他一塊坐下。
一張長型的桌子,對面坐了一排人,青衣侯獨自而坐。
霍桐:“九哥,你也再吃點吧。”
莫北:“你吃吧。”
白奕又被這香味四溢的餅勾得要流口水了,她拿起來一角餅吃了一口,道:“阿九,真香,你吃。”
青衣侯被九哥和阿九這樣的名字撞擊着,他目光落在莫北面上,又落在了白奕臉上。
兩人都是瓜子臉,尤其鼻子以上,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樣。
青衣侯並非才發現兩人有相似之處,以前就發現了,那時並不會往深了想,如今再看時,心裏不由得微微一動。
他一邊跟着吃了塊餅,一邊道:“你做飯的本事倒是學得快,是不是覺得做飯比讀書容易得多?”
這話明顯是對莫北說的。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在家裏圍着鍋台給女人燒起了飯,像什麼話。
莫北很誠實:“做飯自然是容易的。”
“那你乾脆別讀書了,在家裏做飯就是了。”
霍桐挑眉:“乾爹,你這是在看不起做飯人?”
白奕一把奪過青衣侯手裏的餅,把他面前的粥也拿走了。
“你別吃了。”
這就是他看不起做飯人的下場。
青衣侯怔了怔,因為端他碗奪他餅的是白奕,他只能毫無脾氣。
說話之間,霍桐把粥喝完了,吃了兩塊餅后,也飽了。
莫北站起來要收飯碗,白奕忙道:“阿九,我來收拾,我來收拾。”
她高高興興的把飯碗收走了,端出去洗了,任臣也跟着一起洗。
等碗洗好,王氏這時從外面回來,端着一大盆的衣裳往院子裏曬,白奕又跑過去幫着晾衣裳。
青衣侯聽見外面的聲音,站在門口看了看。
白奕忙得不亦樂乎,他無話可說。
霍桐這時正和莫北衛子鳳說話:“九哥,子鳳,你們兩個今天不需要讀書了嗎?”
雖然是放了一天假,多少也溫習一下功課好嗎?
此時,她深深的體會到家長的心情了。
身為家長,是看不得家裏的學生閑着不讀書的。
他哪怕讀半個時辰也好啊!
兩人異口同聲:“讀完了。”
霍桐柔聲哄勸:“溫故而知新啊,再溫習溫習,聽話啊!”
“我去一趟山上,等我回來,你們把功課都做完。”
兩個學子互望一眼,都做完了,還做什麼呢?
她去把比她還大個的竹簍背了起來,出去的時候和任臣悄悄交代一聲,讓他也看着兩個哥哥讀書,他們要是偷懶,回來告訴她。
交代完事,她背着竹簍出門了。
任臣跑過來小大人似的喊:“小北哥哥,子鳳哥哥,桐桐姐交代了,讓我監督你們讀書,你們快去讀書,不許偷懶,不然,等桐桐姐回來,我就告訴她。”
真是搞不明白他們,有讀書的機會卻不肯讀書,知道村裏有多少孩子想讀書,都沒機會讀書的嗎?
在任臣的監督下,兩人瞪了他一眼后,把書袋子拿了出來,讀書。
青衣侯閑來無事,前去找白奕說話。
白奕這邊已幫着王氏把衣裳曬好了,之後她就在院子裏溜着野雞小羊小鹿玩。
瞧青衣侯又來了,她也有些詫異,道:“你怎麼老往我們家來呀,你自己家沒人嗎?”
他的家人不需要他陪嗎?
青衣侯:“我的家人在這兒。”
“啊?”
“阿北認了我做乾爹,你又是他娘,論起來,我們都是他爹娘,你也就是我的家人。”
白奕差點被他繞暈了。
聽起來好像也有道理,她竟然無以反駁。
那時,霍桐又去了百獸山。
說來奇怪,近幾次她往這山裡來,看見的野獸越來越少了。
以往還有老虎出沒,現在直接沒了。
待她去山上又把網的魚給收了后,又從空間取出一些魚苗,投放到河裏。
過段時間,等小魚苗長成大魚,又可以吃了。
收過魚,她又在山上採摘了一竹簍菜,這才往山下去了。
所收的魚和菜都送到大棚那邊去了。
水渠還在修建中,大鍋飯還在繼續做着。
霍桐把魚倒在滋養着魚的水池中,大棚里做飯的村民過來打招呼,這些魚最大個的足有五斤重。
村民已是見慣不怪了。
趁着鍋上做飯的村民不注意,她又把米面從空間裏倒出一些在堆放米面的倉庫里。
等做完這件事情,霍桐去了一趟工地上。
就見水從上頭源源不斷的往下游來,一直延伸到麥田、果園這邊來,方便了日後的灌溉。
修水渠的劉工頭跑來和她打招呼,問她還有什麼特別指示的,霍桐笑說指示的沒有,辛苦大家了。
不過,等水渠修好后,她還有任務派過他來做。
她這邊正和劉工頭說著話,里正也跑過來了喊她了。
霍桐笑道:“里正你來得正好,我看這水渠也快修好了,等水渠修好后,我另有一個想法。”
里正:“你只管說,我該怎麼做。”
霍桐道:“村裡沒有河,為了方便村民日後白天洗衣,夏天洗澡,或者養養魚蝦,在村前各家門前挖了一條河流,這條河流從東挖到西。”
不需要太深,也不需要太寬太長。
夠村民用的就好。
里正哪有不同意之理,只是為難的道:“這又得不少人力財力。”
天天吃飯,管飯,全是銀子。
“你和村民們商量商量,看看大夥同意不同意,要是同意了,到時候這銀子就均攤,不夠的,我這邊先幫忙墊上,等日後有了,再還上便是。”
“那行,我這就去問問他們。”
霍桐和他這邊說過話后也就背着竹簍回家了。
她心裏有一個計劃,建設美麗家園的計劃。
知道莫北就是九哥后,她更有幹勁了。
就在她背着竹簍往家走時,在路上遇着了一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隻幼狐。
這隻小狐狸的腿被夾住了。
這夾子,是莫北做的。
上次山裡跑出來一隻野豬后,莫北就做了夾子。
這些夾子是放在下山的出口處,為的就是防止山裏的野獸跑下山,傷到村民。
這段時間山裏的野獸倒也安靜,沒再有跑出來的了。
不料,今天竟逮着了一隻小狐狸。
霍桐蹲下來看了看它,道:“我幫你把夾子取下來,你要乖哦。”
幼狐一雙清澈的眼睛又乖又可憐的看着她,身子一動不敢動。
霍桐把夾子取下來,瞧它一雙狐腿都受了傷,又給它處理了傷口,把兩隻爪子給它包了起來后道:“我救了你,你現在歸我了。”
霍桐把它抱起來,一邊帶它往回走,一邊道:“我家還養了兔子、羊、小鹿、野雞,雞,我允許你和它們在一起玩,但你不許傷害它們,不然,我就判你無期徒刑。”
小狐狸現在年幼,又傷了兩隻爪子,也不太有捕食的能力。
霍桐這邊帶着拾來的小寵物往家走,遠遠的,就見九哥和青衣侯站在路邊。
在這待了一會兒的青衣侯本是打算要走的,是莫北忽然跟着他走了出來,在門口的時候叫住他:“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青衣侯看他一眼,內心也是有點鬧不明白了。
他一個鄉下泥腿子認他當乾爹,不該歡天喜地嗎?
莫名覺得他不情願。
他想起來了,從進他門到現在,他還沒叫過一聲乾爹。
青衣侯看他一眼,就跟他往路邊走了幾步。
莫北開門見山:“她變成今天這樣子,是被你逼瘋的吧?”
青衣侯意識到他說的是白奕。
莫北這話讓他不悅,“你在胡說什麼?”
“你明知道她除了你一無所有,你還是娶了當朝公主,她失去了兒子,又失去了你的愛,才會無法承受。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來打擾她?以她現在的情況,再禁不起感情上的波折,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他直接得讓青衣侯震驚。
“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沒有聾。”他在說什麼,青衣侯自然是聽懂了。
青衣侯有點惱羞,“你沒資格和我說這話。”
他是青衣侯,除了白奕會對他發瘋外,很少有人敢這般對他無禮。
莫北:“你也沒資格再來靠近她,我勸你以後不要再來。”
青衣侯看着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他脫口道出一個名字:“傅九川。”
這是他兒子的名字。
莫北冷淡的睨了他一眼:“他已經死了。”
他看見霍桐走了過來,便不再多說什麼,舉步迎上霍桐。
青衣侯震驚之後面上有着一些欣慰。
傅九川,這小子的心長野了。
膽敢對他這個父親無禮。
失而復得的欣喜讓他不去計較兒子的無禮,他忽然轉身進了院子,去找王氏。
那時,霍桐把自己撿來的幼狐給莫北看,告訴她小狐狸受了傷。
莫北順了一下它的毛髮道:“你確定把它帶回家養,它不會偷偷把家裏的雞和兔子全吃了?”
“它敢,回去我就它拴起來。”
莫北笑笑,拿下她背上的竹簍,幫着背了回去。
那時,青衣侯正把王氏叫到院中來詢問莫北的身世。
王氏一哆嗦,結結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啊,是我家當家的告訴我的,說是撿來的。”
青衣侯平日裏就長得一臉的生人勿近,現在又是一臉嚴肅,上位者的氣勢逼人,可憐她一個鄉下人沒見過多少世面,被青衣侯嚇住了。
差點以為青衣侯想恩將仇報,拿她問罪。
青衣侯耐着性子,聽她費勁的說話。
等霍桐和莫北一塊進來后,王氏遇見了救星,忙叫:“六六。”
她忙招手,讓霍桐過來。
霍桐抱着幼狐走過去,一臉疑惑:“娘,這是怎麼了?”
王氏:“侯爺問小北的身世,你把知道的告訴侯爺吧。”
她趕緊溜了。
明明他們家是恩人,怎麼感覺像仇人。
霍桐:“乾爹,你不要太嚴肅了,你瞧你都把我娘嚇住了。”
“小北就是阿九?”
雖然內心已確定,青衣侯還是再問一句。
霍桐詫異:“你從哪看出來的?”
他終於發現真相了,不用她再暗示了。
青衣侯睨了她一眼,甚是不悅,“身為人媳,你就是這麼使喚我兒子和夫人的?”
他這輩子都沒使喚過,也沒想過使喚,畢竟府里僕人成群,用不着公子和夫人幹活。
霍桐一怔,張口喊:“九哥。”
莫北走了過來。
青衣侯疑惑。
霍桐:“我正在聽乾爹訓話,有點怕。”
青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