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鴆酒
墨玉已騰的起身走了過去,要看個究竟,其她女眷也紛紛起身。
霍桐目光四下一掃,見有個奴婢竟然趁亂的功夫,收了桌上的杯盤。
宴席又沒有結束,現在收拾杯盤是不是過早了?
霍桐不動聲色的走過去,一記砍刀手過去了,那婢女身子一軟,跌了下去。
場面在一度混亂,也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
靖安侯已大聲嚷着傳太醫,御王鎮定的道:“傳霍桐。”
等太醫到,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命。
霍桐從容不迫的道:“太子飲了鴆酒,犀牛角能解毒,研末煎湯即可解毒。”
靖安侯府大聲問:“犀牛,誰有犀牛?”
犀牛可是罕見之物,在近代早已滅絕。
靖安侯能這樣問,表明他也沒有。
其他大臣趕緊回話說沒有犀牛,霍桐這時已拿出犀牛:“我有,廚房在哪兒?”
“霍桐,你跟我來。”衛君臨喚她一聲,霍桐立刻跟着他去了。
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一眼。
這梧桐縣主到底是個什麼人,那麼一大塊犀牛她藏在哪兒了?
沒功夫去想霍桐的犀牛藏在哪兒,大家又忙撲過去大喊:“太子,太子。”
去而復返的衛君臨站在門口而望。
就在剛剛,霍桐說,她有下毒人的線索,讓他即刻回來看住這裏的人。
衛君臨掃了一眼被霍桐打昏后拖在一旁坐着的婢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便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小的婢女,即使注意到,也沒人放在心上。
彼時,有個家僕朝那個婢女走了過去,左右看了一眼,發覺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后,他眼神一狠,摸上婢女的發頂。
說遲時,那時快,一道身影掠過,這個家僕瞬間被制服,打昏了。
在太子殿下脫離危險前,這些人最好老老實實的待着,等候審問。
御王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他快步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衛君臨:“也許,能從他們口裏問出點什麼。”
“溫周,元戰,看好了這兩個人。”
他過及冠禮,身為義子的元戰也過來祝賀了。
御王何等聰明之人,他立刻悟了其中之意,不動聲色的走了。
太子中毒,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哥。”衛子鳳尋了過來,“太子在咱們家出了事,會不會牽連到咱們家?”
衛君臨安撫:“別擔心,我不會讓咱們家有事的。”
他這個人就是有本事安撫人心,讓人在他這裏得着安全感。
那邊的靖安侯已等得汗都出來了,急着問:“霍桐呢?”
霍桐在支走了衛君臨后,拐個彎就進了自己空間了。
她迅速把犀牛研了末后,熬了葯端過來道:“來了來了。”
她端着葯來到太子跟前,把葯喂他服下。
這個太子,若是在別處中毒,就讓他死了算了。
偏偏這裏是靖安侯府,她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據說這鴆酒被古人視作最有殺傷力的毒酒,鴆酒的製作也是非常簡單的,以羽毛拂之於酒里,酒色香味不變,鴆毒盡入,喝之頃刻間五臟俱潰,死狀慘烈。
鴆酒向來是皇宮謀殺,賜死的上品。
本是無解毒之法,可隨着高科技的和醫學的發展,許多在古時看來無解之毒,到了後世,都有了可解之法。
太子服下解藥后,慚緩過神來,霍桐道:“太子,您被人下了鴆毒。”
太子勃然大怒:“靖安侯,你敢謀害本殿。”
靖安侯額上早已滲出了汗,急道:“給太子下毒的另有其人,本侯也是受害者。”
姬白澤冷聲道:“太子在你府上中毒,你還想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不成?”
霍桐忙道:“太子,我有線索,只要提過來審一審,就真相大白了。”
太子驚訝:“線索在哪兒?”
霍桐起身道:“把人帶過來。”
這話是對衛君臨說的。
衛君臨打了個手勢,他的人把一男一女帶了過來。
霍桐走過去,她取了兩顆藥丸,分別喂兩個人吃下。
這是致幻葯,意志薄弱的人,心志被迷,有什麼說什麼,都不帶掙扎的。
這也是身為特工的必修課。
過了一會兒,這兩人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眼神迷茫的看着周圍的人,仿若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霍桐問其中的女婢:“我剛剛看你趁亂的時候收拾了太子用的酒盅,是因為酒盅有毒,不能被人發現嗎?”
“酒盅有毒,不能讓人發現了。”
霍桐再問:“是什麼人讓你給太子下毒?”
“不知道。”
霍桐:“是誰指示你趁亂收走太子的酒盅。”
“卓文。”
霍桐:“卓文又是誰?”
“靖安侯府的小廝。”
霍桐打了個響指:“你可以繼續休息了。”
女婢身子一軟,跟着木偶似的,聽到指令后便又眼睛一閉,昏睡過去。
眾人面色各異,震驚不已。
霍桐又審另一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卓文。”
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個婢女就是被此人指示的。
霍桐:“誰指示你給太子酒盅下毒的?”
“秦姑姑。”
霍桐:“秦姑姑是什麼人?”
“蕭貴妃的心腹。”
蕭貴妃是姬白澤的生母,他今天是隨太子一起來靖安侯府參與了加冠禮。
二皇子姬白澤聞言色變,衝過去一把就掐住了卓文的頸項,怒道:“說,誰指示你陷害蕭貴妃的?”
卓文沒說得出來,他被掐得白眼直翻。
霍桐語氣冷然:“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二皇子手上發力,卓文腦袋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御王:“白澤,你以為把人證殺了就可以逃脫嗎?來人,把他給本王拿下。”
有人沖了過來,把二皇子拿住。
姬白澤臉色鐵青,極力道:“太子,不是我,你不要中了奸人的計,是七皇叔,是七叔想要害你,是七皇叔與他的義妹一唱一和。”
太子身子發抖,是被嚇得不輕。
御王:“還想反咬本王一口?押送入宮。”
霍桐:“太子,您千萬不要被小人蠱惑了,若是我和御王心存什麼惡念,您這會已經沒了。”
此言有理,太子勉強穩住心神,再看向霍桐時,他臉色好了許多,語氣也溫和了:“霍桐,你剛剛救了本殿的命,本殿相信你並無害我之心。”
霍桐道:“為防止這中間出現意外,請殿下現在就派人去拿下秦姑姑。”
太子道:“七皇叔,現在就麻煩你快馬加鞭入宮一趟,拿下秦姑姑。”
御王瞧了一眼霍桐,轉身離去。
霍桐又拿出一粒藥片,遞給了太子:“等見着秦姑姑,只要喂她一粒葯,她就知無不言了。”
他看出來了,霍桐審人的手段特殊,只要喂一顆葯,他們就把什麼都招了。
太子接了手,道:“等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本殿一定在陛下面前為你再請一功。”
“謝太子。”
太子轉身就走,靖安侯忙道:“君臨,你立刻護送太子安全回宮。”
衛君臨當下就帶着一眾人跟了去,好好的加冠禮接二連三的鬧事後,靖安侯再無心待客,眾人也沒了再繼續待下去的心思了。
好在有了線索,不然,今天在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會成為嫌疑。
轉瞬之間,來的賓客全都走了。
霍桐被侯夫人留了下來。
她拉着霍桐的手道:“侯爺,今天這事你要好好謝謝桐桐,若非桐桐機智,咱們家就要擔上謀害太子的罪名了。”
靖安侯看了一眼霍桐,喜怒難辨:“你一個鄉下人,哪裏學來的這許多本事?”
看不起鄉下人?
“世外高人教的。”
“哪裏的世外高人?”
霍桐:“說了你也不知道。”
“侯爺。”墨玉喚住他,“現在把趙老太提過來,讓霍桐也審一審她。”
湯老夫人立刻吩咐:“快去把人提出來。”
雖然還沒完全確定,湯老夫人也越看越覺得這霍桐長得更像他們衛家的人。
想到她曾救過自己的大孫子,湯老夫人也慈眉善目起來,對霍桐道:“來,桐桐,到奶奶這兒。”
墨玉瞧老夫人不像為難的樣子,把霍桐一推,為霍桐重新介紹道:“這是奶奶。”
“這是衛貴妃。”
這語氣,顯然已把霍桐當成了自己女兒了。
霍桐行了禮。
在她的那個世代,她的父親、爺、奶、待她都不好。
反而是一些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待她更像親人。
現在忽然給她弄出親人來,她還怪不適應的。
湯老夫人溫聲問她:“這孩子和咱們家果然有緣分,這緣分擋都擋不住。”
衛貴妃忽然道:“這些年來在鄉下,吃了不少苦吧。”
霍桐:“還好,都過去了。”
湯老夫人親熱的招呼:“都站着幹啥?坐。”
她主是要招呼霍桐坐,一來是她大孫子的救命恩人。
二來,她瞧着霍桐是真順眼多了。
湯老夫人向來是個嗓門大的,如今刻意拿捏着,讓自己顯得慈愛一些,愣是讓別人暗暗捏了一把汗。
這樣刻意才嚇人。
一眾人哪知道老夫人腦子裏在想什麼,在趙老太被帶來之前,就先坐了下來。
湯老夫人的想法簡單,也很功利。
霍桐若真是她的親孫女,那她臉上就太有面了。
若是再查出來二皇子和蕭貴妃謀害了太子,這肯定又得給霍桐記一功,再給請個封,沒準就是郡主了。
這麼多年來,她愣是沒把衛子靜看順眼,確切的說墨玉這邊生的孩子,她沒一個看順眼的。
這個流落鄉下的孫女,她是越看越順眼。
霍桐流落鄉下這麼多年,和墨玉又能有多深的感情,這孫女到底會跟誰親,事在人為嘛。
思及此處,湯老夫人也笑道:“以後就是咱衛家的小姐了,這些年在外面受過的苦,以後回到咱們家,都全給你補回來。”
真是讓人受寵若驚,衛子鳳都詫異極了,老太太怎麼會對霍桐這麼好?
霍桐也微笑道:“謝謝奶奶。”
說話的功夫,趙老太和她兩房媳婦被帶過來了,三人哆嗦不已,面色慘白,站立不住,全都癱軟在地上。
就在之前,她們被五花大綁,扔在一個四面都被封着冰窯里,差點沒被凍死。
湯老夫人道:“桐桐,給她喂葯。”
張氏以為要喂她毒藥,立刻嚇得大喊起來:“別殺我,我說,我說。”
“人是她換的,和我們沒有關係。”
張氏指向趙老太,她撐不住了,她招了。
是婆母起了歹念,換走了人家的真千金,和她沒有關係啊!
她們當媳婦的,只有聽命,服從,哪敢二話。
張氏哆哆嗦嗦的道:“霍桐,霍桐,真不管二娘的事,你要相信二娘啊!”
湯老夫人哼了一聲,“你們讓我的親孫女流落在外,吃了那麼多的苦,現在想讓我們放過你們?天下哪有這等便宜的事,把他們都給我送到官府。”
趙老太一聽要送官府,本來面如死灰的臉上也慌了,她哀求道:“侯夫人,就算我有錯,我於你也有恩啊,你當年若非遇着我,你能順利的產下兩個孩子嗎?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