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黎明培訓學校（12）
第27章黎明培訓學校（12）
格帶瞬間氣炸,一向淡定的機械臉變得猙獰：“你說什麼？！你竟然敢將我們當成機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金也瞪大眼睛，視線獃滯地看着禾玉。
聯邦科技十分發達，一千多年前就出現了和人相似的機械人,一千年前,機械人造反,單獨有了一個星球,加入聯邦，成為聯邦公民。
這麼多年以來，第二區機械星幾乎和其他星球沒有任何區別，聯邦公民也把他們當成十分平等的存在。
甚至,和機械星人結婚也並不少見。
已經將自己的脫離“機器”行列的機械人，很久很久沒有再聽人說過他們是高精機器了。
在格帶看來，這是挑釁！
禾玉無視他的憤怒,看向瓊：“用這兩台高精機器,能破解智腦嗎？”
瓊臉上的神情還有些獃滯。
但對上格帶憤怒視線時,她突然就笑了，抬了抬帽檐,眼底滿是狡黠：“那必須能,有他們的配合,不能我也有辦法能！”
說完,她對着格帶挑了挑眉,十足挑釁,格帶氣得臉都綠了。
他一雙黑眼睛瞪着禾玉,似乎要噴出火般：“不可能，我不同意！”
禾玉：“所以你不想離開這個副本嗎？”
不等格帶反駁,他又道：“就算你有票能離開,你不想要裝備嗎？你不想要知道這個副本目前隱藏的真相嗎？”
“我不——”
尤金打斷格帶,幽幽看向禾玉：“你保證能順利拿到裝備離開副本？你保證能破解開智腦，知道這個副本的真相？”
禾玉推了推眼鏡，淡淡道：“能，不要懷疑我的推斷。”
瓊弔兒郎當地甩甩頭，臉上笑意更濃：“能，我也保證能破開智腦。”
她的戰鬥力不如鎮星他們，智商和反應力不及禾玉。但她也有自己的特長，在黑客的世界中，她幾乎無所不能。
尤金：“行，我配合你們。”
格帶：“？？？”
尤金答應了，格帶不答應也得在其他人的脅迫下答應。
找出副本真相，鎖定真兇，這是他們目前最急切需要做的事情，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適當的犧牲也是可以的。
更何況，只是拆了格帶用用，又沒殺他，不是嗎？
他們很快在格帶黑臉中商量好，彈幕還在震驚——
“66666，禾玉這個腦迴路，我是真的服！”
“頂流選秀這麼多屆以來，這是第一個這麼用機器星選手的。”
“那禾玉還是這麼多屆以來，第一個八點戰鬥力走到現在的呢！”
“我真的服了他，每次都刷新我的三觀。”
“這個垃圾星人，有點東西呀。”
……
無人發現，禾玉的打投票又無聲上漲了一截。
-
校長辦公室。
“叩叩——”有人敲門。
校長打開門，門口，禾玉慵懶地靠在門上，明明看起來瘦弱，卻有股讓人不能忽視的力量在他眼中。
“怎麼了？你的實驗有進展了？”校長不耐煩道。
他眼下青黑，顯然是最近的事情弄得他焦頭爛額，以至於脾氣變得暴躁。
禾玉微微笑：“校長，我有事情和你商量，可以進去談嗎？”
是個問句，但他的態度凝重，讓人難以拒絕。
校長不耐煩，但想到禾玉的實驗以及黎明培訓學校的麻煩，他後退一步，轉身：“行，進來吧。”
然而，在他轉
身的一瞬間，禾玉身體一閃，另一個人出現，用一件裝備敲在校長的腦袋上，校長倒下。
鎮星將校長接住，擼下智腦丟給後面進來的瓊。
瓊吹了聲口哨：“漂亮！”
禾玉站直：“抓緊時間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智腦是有保護機制的，他們甚至不敢敲暈校長，只能用鎮星的特殊裝備將他暫時性麻痹，但智腦脫離主人一個小時，也會自動報警，呼喚主人。
——時間急迫。
瓊胸有成竹：“放心，我的機器進來吧。”
成昭、元澤推着“兩台”機器進來，這機器的機構十分奇葩，有手有腳，但卻又是拆開的，還有一些不知道從哪裏扯下來的線，將零件連接在一起。
安尼和唐柯抱着尤金和格帶的機械腦袋。
依舊是用線將腦袋和兩台機器連接上，場面十分詭異。
尤金黑着臉：“禾玉，你的建議最好有效！”
禾玉接過他的腦袋，抱在懷裏，低頭仔細端詳，微微歪頭，眼神認真。
尤金被看得毛骨悚然：“你幹嘛？”
禾玉：“我覺得你們這個星球的人……可真好使，又能打又能用，能組合還能拆，好東西啊。”
“你才是東西！”格帶的腦袋罵道。
禾玉：“哦，那你不是東西？”
格帶：“我當然是東——”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瞪着禾玉，噴出火一般。
禾玉揉了揉尤金的腦袋：“都沒有身體了，老實點吧。”
尤金不服：“說話的蠢貨是格帶，你揉我腦袋幹嘛！”
禾玉一臉認真：“大概是你的腦袋聰明些吧。”
格帶：“？？？”
尤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生氣。
兩人被說得啞火。
禾玉：“你們機械星人是不是都比較聰明？記憶力驚人？”
格帶驕傲：“當然。”
尤金想點頭，發現沒有身體做不到，就眨了眨眼睛，表示贊同。
禾玉：“哦……那你們誰更聰明呢？”
尤金毫不遲疑：“我，有我在的時候，格帶萬年老二，所以他對我很有意見。”
“傻逼，人家問的是誰更聰明，你不就是運氣好了些，裝備總比我好嗎？”格帶不服，瞬間被點起怒氣。
就像萬人斬面對禾玉，他面對尤金的時候也是一點就着。
尤金：“一樣，我比你強，也比你聰明。”
格帶惱怒：“尤金！！這場比賽我一定會贏你的！”
兩人吵了起來。
——很好，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禾玉安靜抱着尤金腦袋，微笑着看兩人吵架，時不時在他們要停下的時候，拱下火。
觀眾：“……”
觀眾：“這個禾玉，太、太可怕了！”
輕輕鬆鬆就把九個強者操控在手上，他們都沒發現——已經在無形中，他們都聽禾玉安排。
兩個機器腦袋正在吵架，瓊在破解智腦，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出殘影，其他人看着辦公室詭異的一幕，全都閉着嘴巴。
連萬人斬都摸摸脖子，確定還在上面才鬆了口氣，沒說話。
鎮星湊到禾玉面前，藍色的頭髮極為好看，一張完美比例的臉上帶着好奇，他微微彎腰：“你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為什麼能想到這些奇怪卻有用的東西？”
禾玉：“大概是我思路清奇吧。”
他回視鎮星，微微笑：“以後和我說話，請不要彎腰，謝謝。”
彎腰這個姿勢，就表達着對他身高的態度。
——明明在鎮星站直的
時候，禾玉也能憑氣場不輸於他。
鎮星茫然：“哦……”
禾玉難得臉上出現了一絲氣惱，不管是上輩子的他還是這輩子的他，一米八在藍星都不矮，是十分合適的身高。
然而現在——成了矮個子。
鎮星有些疑惑：“你不高興嗎？我覺得你這個身高，很可愛啊。”
說著，他站直，伸出手，摸了摸禾玉的頭頂。
禾玉的臉霎時就黑了，陰嗖嗖看着鎮星，聲音冰冷：“你的手，不想要了嗎？”
鎮星縮回手，一臉無辜。
彈幕：“哈哈哈，這是禾玉第一次變臉吧？”
彈幕：“媽耶，笑死我了，莫名CP感爆棚，不說了，我先磕起來。”
彈幕：“不是，一個垃圾星人，你們幹嘛啊。”
……
萬人斬嗤笑一聲：“矮子。”
禾玉抱着尤金腦袋，面無表情：“蠢貨。”
萬人斬：“……”
他又想往前沖，但看着抱着尤金腦袋淡定站在那裏的禾玉，莫名有點慫了。
-
瓊絕對是個天才！
混亂星選手雖然不如垃圾星選手那麼受歧視，但看不起他們的觀眾還是很多。
海選人氣能贏過西雅，足以說明瓊的能力。
而聯邦公民所信任的智腦，在瓊面前也不過是個可以破解的機器。
禾玉的推測是對的，尤金和格帶，就是兩台最高精的機器，尤其是用他們腦袋做算法時，比瓊自己定製的高端設備還要好用。
她吹了聲口哨：“完美，機械星強者的身體真是好用。”
她收回敲打在虛擬鍵盤上的手，看着面前的虛空投屏：“好了，破解成功。”
“竟然真的破解出來了？！”安尼驚訝，幾步上前。
格帶黑着臉，被唐柯抱着靠近。
禾玉早就抱着尤金腦袋站在了旁邊，萬人斬幾人也全都圍上來。
——瓊竟然沒說假話，智腦也是能破解的。
禾玉：“你很棒。”他不吝嗇地誇獎道。
不知道為什麼，被禾玉誇獎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認同感，讓瓊高興，她不自在地別開視線：“還有十幾分鐘，我們查一下當初的真相。”
八人和兩個腦袋一起，看着虛空投屏。
瓊直接翻出校長最私密的東西，內容極其豐富。
元澤冷笑：“這就是培訓學校的校長，收受賄賂、買賣裝備、私下交易名額……真是什麼事情都做。”
尤金：“很常見，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殺案相關信息。”
聯邦這樣的事情也很多，尤金已經習慣。
成昭：“我們只有十多分鐘，不能浪費。”
禾玉突然開口：“可以搜索嗎？找三個月前安娜和柚茉相關的所有信息，先看她們的。”
幾人一愣。
聽到這兩個名字，他們立刻反應過來這兩個名字代表的涵義。
鎮星贊同：“對，源頭似乎和這兩個死去的女孩子有關，我們直接從她們查起。”
瓊精準搜索。
只是學校兩個普通的女生，按理來說，校長的智腦裏面不會有太多信息。
然而，出人意料的多，而且，還刪了不少。
——刪掉的已經找不到了，但留下的消息也讓禾玉等人面色一沉。
四個月前，也就是“黎明培訓學校”高二一班即將放假的時候，學校裏面發生了一件帶來極不好影響的事情。
安娜和柚茉兩個女孩子被殘忍虐殺，身體被破壞得不成樣子，尤其是某些位置，讓所有看到的人憤怒。
更可氣
的是，她們的屍體被掛在學校的一棟老樓上面，□□。推測是半夜時候掛上去的，第二天上午，學校有不少人看到，一片嘩然。
校長知道這件事後，立刻讓人封鎖消息。
兇手很快就找到兩個，是兩個同年級男生，因為安娜得罪了其中一個男生，兩人決定虐殺安娜，柚茉是發現安娜被抓走時去阻止的。
最終，兩人都遇害了。
然而從校長的智腦中可以發現——兇手不止兩個，是八個。
兩個女孩那晚的遭遇不敢想像。
剩下的六人完全被隱藏了起來，和學校、和安娜柚茉家裏接觸的，都是暴露出來的兩人。
無法無天的人背後總有撐腰的家長，能把六個人隱藏，他們當中至少有一個人背後勢力十分強大。
也因此，有人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趕來，銷毀了安娜和柚茉兩人的智腦。
暴露的兩個兇手家人出面，向安娜和柚茉家提出豐厚賠償。
當然，校長也是拿了很大一筆聯邦幣的，所以才會在其中協調，幫忙封鎖消息。
安娜家裏的人接受賠償，而柚茉的家人出現后，只帶走了柚茉的屍體，並向校長索要柚茉的智腦。
智腦已經被銷毀，什麼都沒留下。
由於兩人被掛在少有學生涉足的老樓，那天親眼所見的幾乎都是學校的工作人員，校長為了封鎖消息，三個月前，將工作人員進行大換血。
再開學，兩個兇手被殘忍殺害。
一直到前天晚上為止，陸陸續續死了八人，剛好八人。
——幾乎可以篤定，這是復仇。
禾玉沉着臉，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嘲諷：“這就是你們聯邦的世界嗎？只要實力強，就可以為所欲為？”
尤金無奈：“雖然看起來很殘忍，但就是這樣的。”
唐柯：“只要有實力，也可以報仇，這八個人不是都死在學校嗎？有人為她們報仇了。”
禾玉冷笑，淡淡評價：“可以隨意打破的規則，崩壞的秩序，造成了有些人的為所欲為，甚至可以輕鬆脫身。復仇，換不回生命，甚至可能是另一場秩序崩壞。”
其他人都沒說話。
禾玉說得是實話，聯邦的生存規則就是這樣的，實力為上。
只要你實力強，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只要強大到一人比肩整個聯邦，就可以制定規則。
他們都習慣了這樣的世界。
但在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時，他們的心情也會有幾分複雜。
殺人常見，可無仇無怨，虐殺無辜的人這種行為，還是讓人反感、厭惡。
彈幕——
“怪不得兇手有人護着，原來如此。”
“這倆女孩兒真慘。”
“NPC而已，不要太當真，而且就算在聯邦，這種事情也不少見。”
“是呀，家裏有強者還能報復回去，家裏沒有強者的，只能全部忍下來，所以大家都追求實力。”
……
禾玉喃喃：“實力，可真是好東西。”
觀眾大概被這個事件無奈到了，所以沒人吐槽八點戰鬥力的禾玉說出這話。
還有幾分鐘，禾玉等人繼續查看。
看完安娜柚茉相關，他們尋找三個月前的線索看，其中兩點引起了注意——
一，年級主任在事情發生后，提交了辭呈，但因為他實力強悍，校長不想放人，年級主任第二天主動撤銷辭呈。
他給校長的回信寫道：是我沒保護好我的學生，我將留在學校，護着每一個學生，絕不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看到這裏，幾人神情複雜，鎮星和尤金、瓊都看向禾玉。
原來，年級主任一直盯着學生是這個原因？
成昭：“你早就知道年級主任的目的是保護學生？”
年級主任肯定不是兇手。
他如果是兇手，當初就不會想要辭職，他會直接殺人。
禾玉推了推眼鏡：“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一個着急學生、保護學生的年級主任，應該不會採用這種方式殺人。”
虐殺，這種方式只能是復仇。
還有第二點信息，學習委員找過校長鬧事，而且不止一次。
在兇手沒死，並且返回學校之後，學習委員就和兩人打了好幾次架，他也多次找校長鬧事，但都被鎮壓。
——學習委員和柚茉是青梅竹馬。
三個月前兩個兇手死後，學習委員就不再鬧事了。
萬人斬聲音篤定：“兇手肯定是門衛！”
元澤點頭：“可能性很大，他為了兒子，或者是為了看着長大的女孩對兇手出手很正常，如果是我，我也會復仇。”
至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唐柯看向禾玉：“現在可以確定兇手是門衛了吧？如果是他，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動手？”
按照禾玉推測，殺錯人會被S等級高手找麻煩，但殺對了就不用再擔心任何麻煩！
禾玉摸着下巴看屏幕，沒回答。
時間進入倒計時，還有一分鐘。
“還要查看什麼嗎？”瓊問。
禾玉抱着尤金的腦袋，對準屏幕：“將死去八人的全部信息調出來，安娜和柚茉的社會背景、人際關係，能調的也全都調出來，當初和校長聯繫要柚茉智腦的人也找出來。”
瓊手一邊飛速操作，一邊道：“這信息太多了，根本就看不完！”
時間只剩下五十秒。
禾玉拍了拍尤金的腦袋：“全部記下來吧，回頭再給我。”
尤金：“？？？”
把老子當掃描儀用？你禮貌嗎？？
尤金在心裏抱怨一句，但時間不等人，他的一雙眼睛已經緊緊盯着屏幕，黑色眼瞳變紅，快速掃描瓊調出來的所有信息。
五秒，瓊取下智腦。
三秒，瓊將智腦戴回校長身上。
兩秒，所有人迅速退出，尤金和格帶的腦袋都來不及安裝。
一秒，合上門。
0秒，校長睜開眼睛，禾玉攙扶着校長：“校長？你聽到我剛剛說的了嗎？”
校長一愣。
禾玉眼神擔憂：“你剛剛踉蹌了一下，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他的表現太正常，觀眾如果不是看完全程，也會下意識相信他的話！
“三個月都沒好好睡一覺了！”校長沒覺得哪裏不對，煩躁道，“你的實驗進度如何？到底能不能行？”
學校的處境十分糟糕，今天的報道出去后，這所學校眼看就要黃了。
校長哪怕覺得禾玉的想法不靠譜，也只能指望一下。
禾玉微微笑：“當然有進展，我剛剛就是在向你彙報呢。”
笑得很溫和，讓人心生好感。
——但笑容不達眼底。
-
禾玉離開校長辦公室后，拐到了這棟樓後面一個僻靜的地方。
其他九人全都在。
尤金和格帶已經重新組裝好，正在活動身體，格帶的臉色很難看，見禾玉過來，冷哼一聲移開視線。
尤金扭動脖子，問道：“兇手幾乎鎖定門衛了吧。”
頓了頓，他繼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今天白天跟蹤門衛和學委，爭取能拿到確切線索，晚上直接動手。”
成昭：“我沒意見。”
鎮星
：“同意。”
其他人也都點頭，畢竟如果禾玉的分析是對的話，他們絕對不能殺錯人。
禾玉：“我不去跟蹤他。”
他敲了敲尤金：“將掃描的信息投屏出來，我看看被殺的八個學生信息。”
尤金一愣：“還看這個做什麼？”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投影出來。
禾玉認真看着，眉頭緊鎖，一張張劃過，在劃到第八張的時候，微微頓住，隨即推了推眼鏡，看着這人的相關信息一臉思索。
半晌，他揮手，讓尤金收起投影。
“走吧。”禾玉說。
“我們還是兵分兩路，瓊你和——”格帶安排。
禾玉停下腳步：“我說的是——走吧，該上課了。”
格帶：“？？？”
眾人：“？？？”
萬人斬不可置信：“上課？！”
禾玉十分點頭，理所當然：“對，上課，我的《基礎學》實驗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