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適應新身份
外面看起來雖然是一間茅草屋,但其實分成了三個隔間,正中是張氏和凌薇睡覺的地方,兩邊分別是廚房和雜物間。
凌薇把男人安置在雜物間,張氏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有違背她的一天,等她再想阻止時,凌薇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凌薇察看了張氏的眼睛,發現是眼疾,如果以後不好好休養,可能會失明。
村民們都是靠種地為生,偶爾也會上山打獵改善下生活,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挖一些藥材賣給村裏的夏大夫還能掙點外快。凌薇以前就曾跟着村民們上山採過葯,只是並不是為了賣錢,而是都給張氏用了。
但這些年來,張氏的眼疾一點起色都沒有,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昨晚董氏好心送來一些醫治眼疾的葯,但結合凌薇以前的記憶來看,董氏絕對不是這麼“好心腸”的一個人。
那葯碗還在,就放在床頭,裏面黑乎乎的一團,聞着就令人十分噁心,凌薇卻對這味道一點也沒嫌棄,嗅了幾口,臉色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管不得張氏的病時好時壞,原來這葯碗裏竟加了慢性毒藥。
張氏本就是一個弱女子,既要像莊稼漢一樣打理田地,又要操持家務,夜晚以刺繡賺點閑錢,這些年身子早就吃不消了,照這樣下去,張氏活不過半年就會撒手人寰。
這董氏,比她想像的還要心腸歹毒。
凌薇把張氏重新扶回到床上,“娘,你再休息一會,我這就去山上找葯。”
家裏兩個病人都急需用藥,凌薇不想再耽擱,背上竹筐和鐮刀就要上山去,院門口有個大水缸,裏面的水清澈澄亮,她把頭伸了過去,看見波盪的水紋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瘦弱的臉上顴骨都突出來了,只是那雙眼睛中似有流光溢彩閃過。
凌薇算是放下心了,其實剛剛看到張氏的模樣她心裏就有了一個底,雖然被折磨的憔悴不堪但也能看出年輕時嬌美的模樣,她是張氏的女兒,就算父親丑到了極點,也總能繼承到張氏的一些優點吧。
凌薇出了門,不忘把院門鎖上,雖然這院門在她看來就是個豆腐渣工程,但也聊勝於無。她獨自一人去往村民們常去的採藥地點,那裏不會有野獸出沒,考慮到她目前的小身板,凌薇到底還是沒有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她采了一些治療外傷和眼疾的葯,這些草藥的治療效果並不是太好,但也沒辦法了,只能先將就應付着。
沒一會院子裏就傳來了難聞的草藥味道,火爐上煎着兩副葯,分別是張氏和那個男人的,凌薇雙管齊下,一邊扇火,一邊在石磨里把葯搗碎,那是要在身體上外敷的葯。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經七零八落,況且還沾染血跡,已經不能再穿了,她要外敷傷口勢必也要剪開他的衣服。
男人對於她的舉動並未反對,張氏卻在一旁阻攔了凌薇,“阿薇,他可是一個男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離經叛道了?”
凌薇剛要解開男人衣領的手頓住了,她無辜的嘟起了嘴巴,“那我要怎麼辦?人都已經成這樣了,他不可能給自己敷藥的,要不……您來?”
張氏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紅了臉啐道:“我也不行!”
“那要怎麼辦?這人總得醫治吧,要不然家裏有個死人更晦氣,您說呢?”凌薇道。
張氏很糾結,但又說不過凌薇,臉憋得通紅。
這時,男人開口說道:“夫人,您若介意,待我傷好后,我會娶您的女兒的。”
此言一出,凌薇和張氏都愣住了。
凌薇心想,居然還有這等好事,一想到自己以後每天醒來都能看見一張帥氣的臉,她不禁暢想了下以後的美好生活。
可是張氏畢竟是從小就在封建環境下長大,兒女婚姻之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憑藉這小子空口白牙的話就相信了他呢。
況且就算他依諾娶了凌薇,那也斷然沒有現在就讓凌薇看了他的身子的道理。
凌薇見張氏的樣子就知道她還心存疑慮,只能不斷的安撫道:“娘,您就先別想那麼多了,等您糾結出一個結果來,這人早就已經死了,還是先救人吧。”
事實上,身在隔間的凌薇早就已經扒開了男人的衣服,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因為男人身上的傷新舊交替,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外敷的葯根本就不夠,凌薇只能先撿幾處已經開始流膿的地方,依照這古代的水平,如果傷口被感染,死亡的幾率是非常高的。
端來燒開的涼水,凌薇像對待她的戰友那般耐心,一點一點的清洗着她的傷口,這其中的痛楚猶如萬蟻噬心,但那男人竟是一聲不吭,只是緊閉着眉眼,凌薇也只能從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不斷顫抖的睫毛來判斷,他還沒有暈死過去。
凌薇手下動作不停,又快又准,她一邊盡量減少男人的痛苦,一邊又試圖轉移男人的注意力,只是如她所想,男人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她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最後一道傷口被清理乾淨,男人的呼吸漸漸的平緩了下來,凌薇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傷者痛,醫者更累。
凌薇重新把葯熱過,當她再進屋時,男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之前見到凌薇都不肯開口求救的人,如今卻倒是在她的家昏迷了過去,凌薇端着手上的葯,湊近聞了聞,還是那股難聞的味道,她捏住鼻子喝了一大口,而過俯身貼住了男人的唇。
躺在正屋的張氏忽然開口叫了下凌薇,嚇得她差點把葯汁噴了出去。
“阿薇,你還沒給他弄好嗎?這都多久了?一個女孩子家的少跟外男接觸。”
凌薇堅持把葯渡完,這才回應道:“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娘,你不要着急嘛。”
男人昏迷着,但身體的本能讓他吞下了那些苦澀的葯汁,甚至在凌薇離開時,撕咬着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