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大發現
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了七層樓高的天台，卻被入口的警方人員攔下。
“我是騰躍集團副董事長陸啟宏……”
也就在這時，一旁悄悄靠近老太太的施雨澤，快速地把老太太從護欄上拉了回來。
陸啟宏見狀，也不顧警方的阻攔，徑直衝到了老太太面前。
“阿姨，我是騰躍集團副董事長陸啟宏，”可能是因為爬樓的緣故，密集的汗珠已經爬滿了陸啟宏的額頭，汗珠迎着正午的陽光，斑駁陸離，“您先聽我解釋……”
“就是你們騰躍集團，耗光了我半輩子的積蓄，現在我可是血本無歸呀！”老太太邊哭邊說。
“阿姨，不好意思，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我用這張銀行卡來補償您，”說著，陸啟宏把手中的銀行卡塞到了老太太的掌心中，“讓您老人家委屈了，對不起！”
說罷，陸啟宏還深深地向老太太鞠了一躬，這讓在場的人都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情。
“這……”老太太更是一時沒有接受。
“放心吧，阿姨，騰躍集團對客戶是絕對具有誠意的。”
此時老太太的眼眶已經泛出了晶瑩的淚珠。
“好了，事情也解決了，大夥都散了吧！”林曉璐說道。
“不好意思啊，警官，”陸啟宏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人之常情嘛。”一旁的施雨澤突然開口，冷不防的說了這句話，陸啟宏只感覺到施雨澤話裏有話，可在場的任何人都沒察覺。
“呃……是，各位都有公務在身，我也不好打擾了。”說完，陸啟宏便轉身走向了樓梯間。隨即，一陣急促的下樓聲傳到了眾人的耳邊。
“施隊，你有什麼看法？”秦良忠說。
“陸啟宏願意花25萬來解決這一場不必要的事故，這背後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這事情所獲得的利益可能遠遠超過25萬。否則，他沒有必要設計一場這麼大的一場局。”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
“我相信剛才的事立刻就會起效果。”說完，施雨澤領着眾人來到了護欄前，並示意眾人往樓下看。
果不其然，陸啟宏剛一到樓下，就立刻淹沒在了茫茫人海中。
“陸董，您有什麼辦法救下了一位瀕臨死亡的老太太？”
“那位老太太是因為什麼而想自殺？”
“能不能把事情的經過給我們說一下？”
“最近騰躍集團的股票漲幅很大，這和剛才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騰躍集團到底能不能為投資者們打包票？”
“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大致情況，陸董只要簡略的回答一下即可。”
這種平時幾乎沒人經過的居民樓，現在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人頭攢動，人聲鼎沸，水泄不通……
可憐的陸副董事長彷彿在一剎間成了舉世聞名的大紅人。
現場有手拿話筒的，有扛攝像機的，有圍觀的，有喧鬧的，有激動的，有煩躁的……
場面頗為壯觀！
站在天台上面的警察們被嚇得目瞪口呆。
“太恐怖了，要是我是陸啟宏的話，現在指定被碾成肉餅。”林曉璐彷彿心有餘悸地在一旁感嘆道。
“這威力可真不小啊！”秦良忠也附和着。
而這些只是現實中的情況罷了，網絡上的則遠遠不止。
剛才發生的這一系列場景，
不知怎麼，到現在都已經上了熱搜，裏面的評論者更是腦洞大開，比如“老太太與騰躍集團存在着某種聯繫”“騰躍集團竟然包養每一位投資者”，甚至連“陸副董事長會不會是那位老太太的私生子”之類的話，都被傳的滿天飛散，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止也止不住。
而這還只是表面語言，為此付出行動的各大企業也發表了各自的行為。
“某某企業正式與騰躍集團建立合作關係……”
“某某企業答應，與騰躍集團進行項目合併……”
“某某企業預訂好了騰躍集團今年3%的股票……”
而還待在居民樓天台的警察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控制這無法挽回的局勢。
“施隊、林副，”秦良忠說，“難道就因為這一張存有25萬的銀行卡，就足以牽動嘉寧市那麼多的經脈嗎？”
“這張普通的銀行卡，實際上為騰躍集團搭建了一層無形的保護層，”林曉璐說，“這麼多企業看到了這份誠意，就自認為投資有了保障……雨澤，你怎麼看？”
施雨澤注視着居民樓底下烏泱泱的記者，突然間抬起頭說了一句：
“我個人感覺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騰業集團內部。
被折騰了半天的陸啟宏終於回到了騰躍集團，他用了將近半小時走完了150米的路程。進入大廳后，他隨意的把黑色西裝外套掛到了廳堂的衣架上，露出了嶄新且雪白的襯衫，那條黑色的領帶在白襯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扎眼。
電梯緩緩升起，載着陸啟宏來到了集團的第20層樓。
陸啟宏悠哉的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李默岍正在看着自己辦公室內電視的新聞，整個屏幕最亮眼的地方便是陸啟宏那張英俊瀟洒的臉。
“不錯嘛，現在嘉寧市的最受歡迎獎必定屬於你的。”
“哈哈，岍哥真是過獎了，不過看這陣勢可比我想像的大得多啊！”
“警方現在指定想不到我們目的是什麼，所以我們得儘快行動。事不宜遲，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那五家企業的老總，你幫我支會思怡一聲，讓她儘快把錢匯給那五家企業的經濟部門。”
“那利益的比值怎麼定？”
“還是四六分吧，畢竟我們以後和他們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這種利益不能少了他們的，否則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可這麼分，我們賺的會不會太少？”
“就算再少，乘上五也會是一筆可觀的數目，重點是不能讓警方這麼輕易的發覺。我父親已經把騰躍集團經營了這麼多年，可不能到我手上沒多久就栽到警方手裏。”
“隱藏證據這項工作我們還是比較擅長的，這點我可以很自信地說，而且那幫警方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查出呢？”
“你剛才去居民樓天台的時候，看到那個身穿深藍色衝鋒衣的警察了嗎？“”
“看到了，還真別說，他說話還挺刻薄的。”
“他就是我們的老對手——施雨澤。”
“可我怎麼不認識他？“”
“他上任支隊長的時候，你還沒來到這，而且半年前已經在星光旅店被……”
“哦，就是昏迷了半年的那警察！”
“他接手此案是我沒有預料到的，你可能不知道，他甚至是嘉寧市裡對騰躍集團最大的威脅。”
“真的有這麼厲害？”
“以後我們辦事都得加倍小心，可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要不還是加大尋找昊天叔叔所說的'影零'吧，如果他能在這個時候加入集團內部，這對我們可是有着莫大的幫助啊！”
“我比你們更想找到'影零'，可這哪有這麼容易，他是黑暗的蟄伏者，也是騰躍集團的核心力量，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現身的。”
市局。副局長辦公室。
“程局，您找我。”施雨澤走進了程燕的辦公室。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對這事件有什麼看法？”程燕突然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望向施雨澤。
“這次的事件雖然看上去像一起意外事故，最終也得以化解，但其社會影響甚是巨大，如果換作我是陸啟宏，我一定第一時間先息事寧人，事後還得儘可能的低調，只是陸啟宏現在的舉動讓人有些費解。所以，我認為這背後一定不簡單。”
“很有道理，對了，現在老王也臨近退休，局裏內部也一致決定讓老王暫時不要位居一線，參與有關騰躍集團的案件，所以我也順理成章的成了本案的直系領導人和負責人。”
“行，那以後案情進展我直接向您彙報。”
“最近記憶恢復的怎麼樣了？”
“我對經偵的記憶和局裏內部的信息差不多完全恢復了，但是對騰躍集團的了解只能靠卷宗的那點信息來拼湊，甚至我連一些最基礎的內部信息有時候都不太清楚。”
程局沉默良久，突然起身走到了施雨澤面前。
“小施，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是星光旅店嗎？”
“……對”
“要不帶上曉璐和良忠一同去吧，畢竟他倆也是本案的負責人，況且良忠是刑偵出身，他估計還會發現一些我發現不了的東西。”
“好，我來聯繫。“”
星光旅店。
旅店的模樣和半年前沒什麼變化，只是少了些許人間煙火氣。紅藍白相間的警戒帶彷彿為這神秘且寂靜的地方套上了一層牢固的枷鎖。
“程局……施隊……”
“林副……秦助理……”
在幾個小警員的招呼中，程局領着施雨澤等人來到了二樓的203號房間。
“本來呢，帶你來這地方為時尚早，也不符合醫院的規定，但你的記憶恢復速度，若是再不加快，恐怕騰躍集團又會像當年一樣興風作浪。雖然換了一件董事長，但很難相信他不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畢竟他可是李昊天的兒子。”
而一旁的施雨澤只是默默的聽着，並沒有說話，隨即在一片沉寂中緩緩閉上雙眼。
黑夜。
萬籟俱靜。
空氣中彷彿瀰漫著危險。
停下腳步，黑暗的街。
紅是鮮血，綠是枯竭。
黃燈閃爍……
徹夜無眠。
遺憾、謊言、傳言、欺騙……
真相暗藏深淵。
施雨澤彷彿重現了當時的情景。
“砰——”一聲熟悉的槍響。
他只感到太陽穴處一熱，隨即不自覺地倒在了地上，握着絕密文件袋的右手鬆了松，它，隨之脫落。
現在，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當時槍響后的場景。
劉局沒有氣息地倒在一旁，額頭上中槍的彈孔觸目驚心，鮮血染紅了旁邊的地毯，而他也不省人事地倒在一旁。暗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臉頰緩緩流下。
雖然屋外寒風凜冽，但屋內的暖氣正一刻不停的工作着，這使鮮血許久還沒凝固。
但當他仔細看當時的自己時，竟發現，倒在血泊中早已失去知覺的他，此時正無聲地笑了笑！
“小施。”
還在回憶當中的施雨澤指定沒有聽到程局的聲音。
“小施！”程局提高了音量。
施雨澤猛地睜開雙眼，卻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轉，隨後整個身軀禁不住雙腿的支撐，無力的向後倒了下去。
好在早有準備的秦良忠一把拖住了他。
“雨澤！”林曉璐沖了過來。
“施隊，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施雨澤喘着粗氣說，“大腦可能提前透支了。”
程局和在場的人終於鬆了口氣。
“你知不知道，小施，你那事件發生后，局裏所有的高層領導都被停職審查，許多人都被列為了重點懷疑對象，要知道市局局長被刺殺，這是一件負面影響多麼大的事情啊！所以你當晚發生的事情至今無人透露，也自然就成了謎。”
“這件事會不會和騰躍集團有關？”林曉璐問道。
“我們也這麼懷疑過，也一直在暗中調查着騰躍集團，但沒發現任何線索，全局上下也只有你對騰躍集團最了解，那晚的經過也只有你能述說出來。”
施雨澤艱難地支起身來，走到了窗前。地上的血跡早已凝固，呈現出了一大片淺紅的面積。
碎玻璃還沒有完全清掃乾淨，凌亂地散落在了地毯上，窗框上的玻璃幾乎所剩無幾，極其別緻的擺出了一個爆炸的造型。
施雨澤慢慢地蹲下身，看着血跡斑斑的地毯，隱約中他發現了一串微小的灰塵加層足跡。
“這足跡我們曾經也發現了，”程局說，“但經過鑒定，沒有任何線索。”
最後一絲線索和希望被程局一句話無聲的淹沒，而兇手除了足跡和一個凌亂不堪的現場，什麼也沒留下。
施雨澤緩慢地站起了身，走到了程局的面前。
“能帶我去一趟當時狙擊手所在的位置嗎？”
騰躍集團。
李默岍在辦公室按下密碼，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保險柜，拿出了一份文件袋，上面的“絕密”兩個字異常熟悉。這份文件他已經看了不下十次，裏面的信息幾乎能倒背如流，但他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發現。
這份文件裏面除了一些集團內部的工作分配，還有一些不完整的成員信息以外，什麼也沒有。雖然這些信息對於外部人員來說還是比較有用的，但還真稱不上那封面印着的“絕密”兩個字。
李默岍盯着這份資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那晚的計劃堪稱天衣無縫，同事們的配合也相當默契，為何結果這麼不盡人意？
明明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卻又解不開它其中的謎團……這些問題讓李默岍異常頭疼。
突然，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李默岍的思索。
“請進。”李默岍輕聲說。
一個身材高挑，美貌動人的長發女子走進了辦公室，她是掌有集團股份第二多的集團內部股東，負責管理信息部門的經理——張麗琪。
而掌有集團股份第一多的人，便是遲遲沒有出場的神秘角色——'影零'。
“李總，今年新的股份改制計劃我已經制定好了，您請過目。”張麗琪遞過了一份資料。
“效率不錯嘛，”李默岍翻着資料，“但是現在與集團有聯繫的內部高層股東怎麼只有五個人？”
“啊……現在正在工作的股東不就只有五個人嗎？”
“你把'影零'給漏掉了！”
“難道還要把他算上？在您接任集團后，他可從來沒有出現過，也沒為集團出過一點力。”
“琪琪，”李默岍語重心長的說，“'影零'的確不是編內股東，但他乃是騰躍集團的核心，也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他極有可能成為騰躍集團最後的底牌，我父親曾說過，在集團最危險的時候，只有他能挽回整個失衡的局面。”
“好吧，李總，聽您的。”
“對了，最近經偵支隊支隊長重新上任，你別輕看了他的能力，相反還得更謹慎一些，畢竟你所負責的信息部門，其中資金鏈極為重要，也是商業鏈條的骨幹力量，你這一出事，就會牽動到整個騰躍集團的經濟命脈。”
“好的，我謹記。”
“警方那邊的技偵員許延松，你更是不能輕視，沒點能力，他當不了施雨澤的手下。你知道嗎，我父親曾經在他和施雨澤手裏栽過一回……”
“這麼嚴重！”
“對，他以後便是你強勁的對手，你以後辦事也必須更加小心，千萬不能掉進警方的陷阱中。”
“放心吧，李總，我懂的。“”
“好，我相信你，但現在必須馬上把這個股份改制計劃修改好，明天我就得要成果。”
“是，李總。”
星光旅店。
一大片樹林位於星光旅店的對面。林間鬱鬱蔥蔥，叢林環繞，地上的草至少一尺高。草深葉密，時時刻刻還會有一絲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林子裏錯綜複雜，宛如一座巨大的綠色迷宮，只能勉勉強強看到對面極具神秘的星光旅店。
一行人來到了林子中央，分散的站在了四處
根據痕檢專家的結論，狙擊手人數僅有一人，但林子外應該有人進行接應工作。小施，有什麼發現嗎？”
“隔着一層鋼化玻璃，劉局被一槍斃命，”施宇澤低聲且平靜的說，“兇手是不是至始至終只用了一顆子彈，程局？”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那麼兇手的目標是劉局，而不是我，可我有一點不太理解，為什麼兇手在殺完人以後，不立刻逃離現場，而是要冒着極大的危險來旅店取走文件……”
“什麼文件？”程局打斷了施雨澤的分析。
“哦……不好意思，剛剛在旅店我回憶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也就是記起了當晚我手裏是有一份絕密文件要遞交給劉局的，但忘了跟您說。”
“那為什麼絕密文件的傳遞不在局裏，要在風險更大的外面呢？”
施雨澤沒有接話，只是閉上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想不起來沒關係，你繼續分析。”
“兇手來這取走文件后，為什麼不把我一起……”
“是啊，”秦良忠在一邊說，“他又不知道施隊你會失憶。那照這麼來看，兇手的目標是你手中的絕密文件。”
“有沒有一種可能，”林曉璐突然說，“狙擊手和取走文件的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這個想法是不錯，可是你有什麼依據來證明你這個想法呢？我們經偵講究的可是實質證據。”
“這……”
“良忠，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