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大寒
曹研有些錯愕,但又覺得很合理,父母家人全都被皇帝殺了,那皇帝就是她的仇人,就算是皇帝那也是她仇人。
報仇有何不可。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嗯,我走了。”
瀾十三放下筷子,拿着劍一步一步離開這個住了不久的小屋。
還好,到最後她都不知道我假扮過女人。
曹研呼出一口氣。
……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曹大郎就被貼身丫鬟綠娥叫醒了。
“大郎,該起床了。”
曹研眉頭微皺表情痛苦,肩膀動了動閉着眼睛沒理會她。
“大郎是老爺讓你起床的。”
從小就跟着曹研的綠娥並不怕他,輕晃他的肩膀。
“不用起,那地方點卯沒人管。”
迷迷糊糊的說完,曹研把被一蒙,誰也別想靠近他。
不料曹懷金把門一推,直接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把掀開了親兒子的被。
“都幾點了,還不起來。”
一掀被,寒冷瞬間蔓延曹研周身,立刻他就精神了。
“快去洗漱,入職第一天點卯可不能遲到。”
在衙門盡職盡責工作一輩子的曹懷金很有時間觀念。
我也想點卯...關鍵有人點才行...曹研腹誹一句,翻身下床。
一刻鐘后他洗漱完畢,整理好髮髻,換上大紅蟒袍的飛魚服,腰間別著綉春刀,一條紅絲綢帶圍着眼睛,整個人神采奕奕。
綠娥作為曹研的貼身丫鬟,整天都能看到這張臉,但不知為何,這張臉怎麼看都看不夠。
前幾年休沐的時候,跟着府里的其他姐妹去逛街,去北城看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徐公。
當時覺得驚為天人,現在想來也就一般般,照大郎差遠了。
真是徐公何能及君也...
曹研騎馬來到了南街錦衣衛府衙。
馬是昨天曹懷金買的,曹家到京城南街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要不騎馬的話,估計得多走出幾個時辰。
曹研站在南街院子裏,嘆了一口氣。
果然張士奇和趙守義這兩個傢伙一個都沒來。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回南屋再睡一會的時候,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來到了他面前,對着他鞠了一躬。
“曹大人!”
“你是?”
“在下是這裏的一個總旗,阿福”
阿福?是不是會烏鴉坐飛機那位?
“我今天第一天來這裏,你怎麼知道我?”
曹研有些好奇,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出名了?
“大人您前些天在南鎮撫司,開天門的時候我見過您,您是第一個將響拳打出80響的人,屬下十分敬佩。”阿福恭敬回答。
“這樣啊,你有什麼事情嗎?”
阿福搖了搖頭,“我就過來打個招呼。”
“你在哪位百戶手下當差?”
“在張百戶和趙百戶手下當差。”
“張士奇和趙守義?”
“嗯。”
曹研點了點頭:“我和他們兩位是同一組,帶我去你平時巡邏的地方。”
“是。”阿福沒有多言,上司怎麼說他怎麼做就是。
沒一會兩人到了南街一個不算繁華也不算偏僻的地方。
“阿福,你們平時就在這裏巡邏嗎?”曹研好奇的問道。
“是?最近秋獵將近,京城巡邏的頻率比以往高很多。”
那是自然啊,
前幾天瀾十三還來了一波行刺,京城巡邏再不嚴密一些,狗皇帝敢出門嗎?
一位錦衣衛百戶手底下有兩位總旗,總旗底下有五位小旗,小旗能管十個人。
所以巡邏的任務也不用總旗去干。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兩人都有些口渴,曹研帶着阿福到了一個露天茶鋪喝茶,街上沒什麼事情,過一會曹研就打算摸魚回去補覺了。
茶還沒喝完,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囂聲。
“怎麼回事?”曹研眉頭微皺。
“我去看看。”阿福立刻起身往不遠處走去。
一杯茶下肚,不遠處沒了吵鬧的聲音。
阿福陰沉着臉回來了。
“大人,一些瑣事,禮部尚書家的人在買炭火,價格上起了衝突。”
“解決了?”曹研問道,提起禮部他心裏就不爽。
阿福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皺着眉頭道:
“解決了!”
就在他說完這話的時候,一個男人的哀嚎聲響起,聲音透着無比的絕望。
曹研放下茶杯,拿起綉春刀朝着聲音的方向走去。
一個老人正跪在地上哭泣,他兩鬢斑白,衣衫單薄,臉上皺紋交錯。
看到穿着飛魚服的官差來了,他趕緊朝這邊跪了過來,聲音帶着哭腔:“大人。”
“快起來。”曹研把老人扶起。
“剛才發生了什麼?”
“官家的人抓了我的孫子!”這句話說完他眼淚滴了下來。
恰好這個時候一片雪花落在曹研的鼻尖,他抬頭一看,天上飄下無數雪花。
枯黃殘缺的樹葉還掛在樹上,今年的第一場雪已經來了。
“他們為什麼抓你的孫子。”
曹研見老人凍的發抖,他把從錦衣衛府衙拿的披風解下披在老人的身上。
他從小就見不得苦難,上輩子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身體殘缺在乞討的孩子,老人他每每都會給一些零錢。
即使在數字支付的時代,他也總會去超市換一些零錢。
老人跪在地上給曹研磕頭,他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
“大人,救救我孫子,那一車的炭火我不要了,只要孫子能回來。”
“你仔細說說,錦衣衛職責之內的事情我一定辦。”曹研沉聲說道。
“大人!”
站在他身後的阿福剛要開口,就被曹研製止了。
老頭抹了一把眼淚,“大人,我不是京城人,在城外山上過活,以伐木燒炭為生,今年天寒,我便帶着孫子連夜趕路,想着賣炭換一些銀錢,給我和孫子買着衣裳吃食。”
賣炭老頭說話的時候,不斷的望着孫子被抓走的方向。
“今天進城以後,我跟孫子都已經累的不行,就連拉着炭火的老牛都走不動了。”
“本來想着到人更多的地方去賣炭,但牛都走不動了也就只能如此了。”
“誰知道才剛歇一會,從北面來了兩個男人,他們自稱是禮部尚書家的人,說是要買炭火,看我們可憐他要給我一匹布。”
“我以為遇到大善人,誰知道他們就打算用一匹布賣一車炭,牛走不動了,他們怕我跑,便帶走了我的孫子,我去追還被他們打了腿,現在一步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