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先生的生活
一周前,新世界.倫敦.聖吉爾斯教區
“給你講個笑話吧。”眼前的男人喝的大醉,用他那散發著海魚味的破洞襖子抹了抹自己的鼻子,隨後搭在了勞倫斯的肩上。
勞倫斯的嘴角不免抽了抽,忍住了一拳把男人打進牆裏的衝動,灌了一口摻雜着大量泰晤士河河水的假酒,一邊想着。
“該死這酒喝下去真的不會得胃炎什麼的嗎?”
勞倫斯內心吐槽了一下這黑心老闆,強忍着噁心將肩膀勾在男人的脖子旁。
“我笑點可是很高的,朋友,如果你能逗笑偉大的勞倫斯先生,那我便在請你喝一杯”
“當然我的朋友,這個笑話可是經久不衰”
該死,勞倫斯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感覺使他坐立不安,開始看向這破爛酒館那勉強還吊在牆面的木門。
“你知道一百多年前的倫敦和現在有什麼不同嗎?”
在他打出謎面的一瞬間,本是熱熱鬧鬧的破爛小酒館,一瞬間死寂了下來,大家不約而同的戴着驚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如遇見瘟疫一般紛紛開始遠離勞倫斯和醉鬼的身邊,就連酒保在聽到的一瞬間就開始走向後廚。
“我靠,你丫笑話的意思是半夜在牢裏洗你那全是海魚味的腦子嗎!”勞倫斯先生一邊心裏暗罵,一邊準備用手掐滅這該死的笑話。
誰知這男人雖是喝醉了但在海上多年身手卻十分敏捷,拿着散發著霉味的木杯,一下就閃開了勞倫斯伸過來的大手,又猛灌了一口那嚴重摻水的黑麥酒。視乎嫌儀式感不夠似的將一隻腳踩在吧枱上面,用手摸着他那全是酒水的大鬍子。
“一百年前的倫敦,是霧都,是雨都”男人停頓了一下,視乎是想勾起大家那並不純在的好奇心。順便一隻手抓住了想要逃走的勞倫斯。
“而一百年後的今天,我們的倫敦有着更加大的霧氣,更狂暴的大雨,以及更加年輕的******殿下!!敬魔鬼女皇!”說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來,彷彿講了一個絕世笑話。那笑聲十分洪亮,那笑聲連綿不絕,可就在勞倫斯在思考是不是應該把男人打昏免得他笑死過去的時候,門口那破爛的門終於在嘎吱一聲后,掉了下來。
“我們是倫敦警察,聽到公民舉報,有人詆毀女王殿下。”
“該死!”勞倫斯終於罵了出來。
聖吉爾斯教區紅花山221號
如果說美貌是上帝賜予少許幸運兒的祝福的話,那帶着這美貌生在貧民窟里就是撒旦給幸運兒門最恐怖的詛咒,但住在221號的女人卻重來不必擔心這詛咒,或者說她本身帶着的祝福都是一種詛咒。
少女點燃了今晚的第5根蠟燭,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一片雪白的面容之中,只有眼眶下面那一絲絲的黑色給少女的面容填上了一絲其他的色彩。如同那些童話故事裏專門給美麗公主使絆子的惡毒巫婆,但恐怕沒有哪個故事裏的巫婆能有這麼美麗的雙眼和白髮,儘管它們看上去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咔嚓”年久失修的木門傳出鐵鏽摩擦的聲音,那刺耳的傳入少女的耳中,她用那純白的瞳仁看向黑夜中的大門,從那大門中傳來一股子嘔吐物和海魚混合的味道,似乎還有着一股子泰晤士那充滿微生物河水的味道,以及少女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的屬於那個男人的味道。
“親愛的臭蟲勞倫斯先生,請你不要渾身散發著廢物的味道在半夜1點出現在少女的房間。
”
“好像是這樣誒,那打擾了。”勞倫斯恍然大悟,自己在半夜這個點來見一個未出嫁的年輕女子是有些不妥,正準備關上房門拔鑰匙時。
“等等,這好像是我家來着!”他終於用那不太靈光的腦子發現了這個問題。
“看來泰晤士河流里的無腦生物終於發現了你個同類,於是決定在你的腦子裏安家了?”
勞倫斯嘴角抽了抽,自從兩個月前自己將這女人帶回家以後,似乎自己的家就再也不是自己快樂的小狗窩了。
“我先洗個澡”勞倫斯決定在這個雪白的少女說出更加惡毒的話之前趕緊打斷。接着他毫不忌諱的脫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自己壯實的肌肉和滿身的傷疤。
“老實說我更喜歡那種學者氣息的身材。”少女的眼神聚焦在勞倫斯的上身,那目光使他感到一絲難受,他討厭這種像打量物品一樣的目光。他壓下了那一絲不悅。並未說什麼,而是向衛生間走去。
或許自己當時不該把她撿回來?勞倫斯的心中閃過了這樣一絲想法,隨着花灑噴湧出的熱水流向了他的全身。
半小時以後勞倫斯穿着一套新的衣服從浴室走出來,他張了張嘴,準備和少女討論下獨處的問題。
正處在冬季的倫敦夜晚可謂是漆黑通透,如同世界上的陽光都被那可惡的芬里爾吞噬一般,在這樣的夜晚,苦命的人們可沒錢點燃什麼燃料去照明。
而在聖吉爾斯教區紅花山221號的房間裏,一隻細小的蠟燭在狂風中燃燒着,那燭火點燃的火焰似照亮了什麼。
在這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帶來了一絲光明。勞倫斯看着這第六根點燃的蠟燭愣住了,在這孤獨的夜晚只有陽台上自己剛脫下來的大衣的滴水聲清晰明亮。
“真像那個時候你的眼神”勞倫斯輕聲說道,似不忍打破這美好的夜晚一般,他的動作也輕柔了不少,像一隻笨拙的黑熊小心翼翼的走過那美麗的花海。
“要是能睡床就好了。”他躺在沙發上,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向著卧室里的少女無言的道了一聲晚安,合衣而眠。
“其實不用點來着,我半夜也看的見,蠟燭好貴的。”
或許這樣很浪漫?
你應該明白勞倫斯先生是一個不懂浪漫的人,浪漫這個詞彷彿天生就和勞倫斯絕緣一樣。他只會在這瘋狂的世界裏開着他那一點都不合時宜的玩笑。然後用這他那不太聰明的腦子去打爆那些破壞這個玩笑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