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1個石頭上絆倒2次
西奧多從昏睡中蘇醒過來,他睜開眼,就看到了仙樹的枝葉。
又是你救了我嗎......
一邊還在搓藤條的李青扭頭看了過來:“欸?你醒了。”
莉薩此時正在遠方摸魚,她拿着尖銳的木棍在溪水裏折騰了半天也沒弄到一條魚。
而扎克就比較厲害了,他此時正騎在木牆上搭建房脊。
而在他不遠處,一排排粗糙而結實的木屋已經拔地而起。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原來這麼有木工天賦。
在李青通過透孔儀操縱着他搭了一間木屋后,他就循着被李青操控時的感覺,接連在廢墟上修出高大的木製建築。
他神情專註,偶有進度便喜笑顏開。踏實的手工製造,讓這個從來只顧廝殺的戰士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此時的他正拿着單分子劍,在房脊上又掛又拋,沒一會兒就做出了樞機扣合的榫卯解構。狂熱的工作態度,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是被迫的.....
李青見西奧多已醒,就大聲呼喊來翻譯官兒,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把破碎帝國得罪慘了,以後有什麼打算。”
西奧多感受着傷口上的疼痛,無力的往樹榦上仰去:“他們需要我行走在地表,我還有用。”
李青不知道西奧多哪裏來的自信:“我可聽扎克說了,你本來就是和莉薩這個通緝犯不明不白,現在扎克他們一行人又幾乎全殲,就是你能開脫些許罪責,也免不了一些無謂的牽連。”
西奧多沉默不語。
李青露出和善的微笑:“我看你也挺有本事的,尤其是在折躍方面簡直出神入化,破碎帝國怎麼才給你這點兒待遇?”
莉薩翻譯着,還嫌力度不夠,又在尾巴上補充道:“莫要說破碎帝國,就是講究平等的地球聯邦上,向你這樣的純血靈能使也必然受到重用,絕不會把珍貴的人才放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西奧多苦笑一聲:“我是這個星球土生土長的土著,受到你們這些天外來客的排擠也很正常。”
李青聞言不解的詢問着莉薩:“欸~你不是說靈能使算是高級人才嗎?怎麼也有地域歧視啊?”
莉薩仰望着天空,長嘆一聲:“古帝國的老大難問題咯~這也是古帝國覆滅的根本原因之一。地域歧視、種族主義,讓龐大的領土無法達成統一的理念,最後一拍既散。”
莉薩每每想到這裏,心裏就是莫名煩躁,她恨鐵不成鋼的說:“都怪那隻臭老鼠!種族矛盾起端,就是來源與這個異種的登基!”
李青摸着下巴,看着西奧多:“我要是你們的皇帝,絕不會歧視任何一個人才。位高權重,有能者居之。”
西奧多曬笑一聲:“誰說不是呢?可是其間的利益紛爭、黨同伐異往往是由不得個人任性。不顧協調,強行任命只會得不償失。”
李青看着西奧多一副認命的樣子若有所思。
他既然明白這些,那他又為什麼要勾結莉薩圖謀男爵的爵位呢?
到底還是有些野心。
對太空封建制度不熟悉的李青謹慎問道:“莉薩,公爵可以冊封男爵嗎?”
“當然可以,若是伯爵一流尚有爭議,可公爵畢竟是僅次於皇帝的大貴族,確實能擁有一些特權。而且分封制本來就是層層的分封,只要在必要時刻相應帝國號召即可。”
李青心中一喜,又是一處和遊戲裏不一樣的地方。遊戲裏所有的爵位獲得,
皆要通過一個聲望系統來兌換。而且最高只能兌換伯爵。
有了這一個關鍵的籌碼,李青看着西奧多的眼神,變慢慢變得詭異起來:“你是不是對這個星球很熟啊?”
“嗯~我只是對周圍的地方比較熟悉,畢竟也在這兒奔波了大半輩子。”
“你有沒有什麼特長?”
西奧多一愣,奇怪的看着李青:“嗯...我的...茶藝不錯,等我傷好了,就請幾位小品一杯。”
李青嫌問的麻煩,直接用透孔儀調來西奧多的個人面板。
還行,各項數值都不差,尤其是耕作方面擁有一些潛在天賦。
特質只有一個“帝國孑遺”。
李青含笑看着西奧多,心裏暗想:呦呦~這個被透孔儀承認的古帝國人,可比莉薩這個精神古帝國人純多了。
“那啥....”
話要出口,李青反倒是不太好意思:“你要不以後就跟我得了。”
莉薩愣愣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哪來的自信啊?人家可比你混的好多了。”
“這你就別管了,你和他翻譯這話就行了。”
一邊李青叫來扎克,為自己公爵老爹的身份做證明。
扎克上手沾滿了木屑,他也明白了李青是什麼意思,他在強調了李青身份后,又毫不忌諱莉薩提示道:“你最好不要拒絕他,就當權宜之計,來日在尋脫身之策。這廝不像是什麼好人,勿要激他用些偏門兒手段。”
西奧多憤憤的瞪着扎克,不明白這廝那裏來的臉皮勸降自己。
他回想着自己隨從們的面容,面色不由變得憤怒起來。
扎克也是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西奧多死人,他手下的大兵就沒有死嗎?
李青對此早有預料,他短嘆一聲:“莉薩,他是不是不願意?”
莉薩略有些害怕的看着西奧多,畢竟他隨從的死多少和她有些責任,弱弱道:“看起來是了。”
就當扎克和西奧多二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時,李青遙遙用食指一點扎克:“走~”
扎克老老實實的繞着西奧多轉圈。
西奧多渾身一僵,不明所以的看着扎克。
莉薩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她說:“他已經被我控制了。”
西奧多看着莉薩臉色大驚,匆忙的抱住的頭。
該死!天知道自己昏迷這麼久,有沒有別做什麼手腳?!
莉薩生怕被人誤會,指着李青道:“不是我控制的!我只是替他翻譯。”
隨着李青手指微動,扎克就跟着手指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動着,宛如李青的提線木偶。
西奧多回想着剛剛扎克的提醒,不由虎軀一顫,心想:我靈能造詣尚且不如扎克,現在他們已經全然控制了扎克,若是他們用強,我定然不敵!
西奧多念及此處,連忙陪笑道:“二位莫要激動~莫要激動~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他欲要起身,可剛剛站起變牽扯到剛剛癒合的傷口,他臉色一白,捂着肚子又坐了回去。
李青大笑,扶着西奧多坐會了仙樹下。
在仙樹的蔭蔽下,西奧多冷靜了下來,他看着李青大腦瘋狂轉動。
扎克這時也被李青截除控制,臉色難看的坐到了一邊的石頭上:“媽的....”
“爵士莫怪,只是小子面白無須年齡又小,不比爵士德高望重,我害怕爵士輕看,故而才出此下策。”
西奧多聽着莉薩繞口的翻譯腔,尬笑着賠禮:“公爵大人何必如此多禮,你我皆是帝國封臣,況且你爵位遠高於我,我又豈能小看了你?”
說著,他就要強行起身,要給李青重新行一遍小貴族對大貴族的禮節。
李青哪能真的讓這個站都站不穩的病號行禮,他連忙摁住西奧多,慌忙道:“爵士這是何意!我平生碌碌無為,徒有孩兒流下的爵位。論對帝國功勞、論品信德行,那樣比得過爵士您啊!”
西奧多眼下受制於人,見李青如此殷勤,有哪裏能讓他熱臉貼冷屁股?
他也客氣、並且厚顏無恥的說道:“好好~那我們就不依爵位論高低,單用年紀來稱謂可好?李祖祖~”
天知道莉薩這個“祖祖”,在帝國語的語境裏是什麼意思。
李青眉頭一挑,本來還準備叫叔叔的,沒想到這廝全然不嫌棄自己長得年輕,直接開始用晚輩自居。
他順水推舟,喜笑顏開道:“好賢侄!好賢侄啊!不愧是年少有為的西奧多爵士啊!”
已經四十多的西奧多聽着年少有為著四個字,不由心裏一抽: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青客套完了,又回歸了話題:“賢侄眼下落魄,連衣甲都不能遮體。你可還有什麼去處?”
雖然知道李青只不過是假仁假義,但是這個姿態還是讓西奧多這半俘虜比較滿意的。
西奧多沉默半響,回道:“晚輩尚無可去之處。”
李青笑得愈發真切:“賢侄既然叫我一聲祖祖,那我又豈能虧待了自己後生?不如就在我這裏暫住如何?”
“.......也好。”
李青撇過頭,看着扎克,嚴肅道:“我知道你倆二人之間有所間隙,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可好。”
西奧多頭皮發麻,一邊的扎克也是如此。
李青熱情的捏住西奧多的手腕,轉而有去抓扎克的手腕。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扎克忽而面色肅穆,如臨大敵的轉身離開。
西奧多陰着臉看着扎克的背影。
扎克心中狂呼:媽的!把老子呼來喝去,當成狗了是吧!
對,這是李青操控着扎克離開的。
可西奧多那裏知道?
一邊的李青還假意憤怒的呵斥,可是扎克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西奧多與扎克之間本就有仇,這一下更是解釋不清了。
西奧多他面無表情的從李青手裏抽回了手。
李青訕訕道:“多怪我御下無方,還請賢侄見諒。”
西奧多看着扎克離去的方向,搖頭一嘆:“我早就聽說過騎士長扎克,雖然一身靈能造詣非凡,可心胸狹隘,又是鼠目寸光,不堪擔當大任。着明明是他的錯,我有豈能和怪祖祖您呢?”
李青也望着扎克離去的方向,面色略有緊張的說道:“賢侄~不瞞你說,你在昏迷這些日子裏,扎克在深夜裏幾度在你周圍徘徊,若不是莉薩護着你,這廝怕是早就得手了!”
莉薩低着頭,默默翻譯着,根本不敢去看西奧多的眼睛。
西奧多神情大變,背後冷汗直冒,后怕的往樹榦那裏縮了縮,他看着莉薩曬笑一聲:“和你簽訂的契約倒也不是完全無用。”
莉薩本來有些坐立不安,可聽着他這句諷刺,倒也舒服點了,她彆扭的露出了笑臉。
李青摸着下巴,嚷嚷着:“賢侄,要不這樣可好。我是通過契約控制扎克的,你這個爵士若是假意、暫時的向李家屯兒公爵效力,那也就納入了我的保護範圍,扎克也就不敢在加害與你了。”
西奧多自己就是搗鼓奴隸的販子,對於這些契約本就是熟悉,聽完李青的話也便點了點頭。
他可不覺得自己會在“契約”這個領域被坑。
況且他也很好奇,李青是通過什麼手段控制扎克的。
通過這種假意效忠的試探,也許能一窺鱗角。
西奧多的餘光瞟了眼莉薩,暗道:我豈能在同一個石頭上絆倒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