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亞瑟的回合

超人立場不明，雖然表達了善意，但完全接受不來，這種善意在他看來簡直太過了，很難讓人不想些別的。

布魯諾開車把接待室里的氪石全部送回韋恩莊園，從倉庫拖出另一台蝙蝠計算機，開始查今天的新聞。

奧斯瓦爾德謀殺老市長。

韋恩家族和黑幫勾結。

布魯諾的確和黑幫有勾結，但不是和冰山俱樂部，布魯諾·黑幫知情人幕後boss。

本來哥譚有四個黑幫，站中立的知情人，和法爾科內家族搶奪哥譚地下控制權的紅頭罩幫和阿克漢姆家族。

昨天紅頭罩幫被法庭端了，哥譚最大的黑幫頭子法爾科內家族正在和阿克漢姆家族火拚。

這個時間，超人突然出現在犯罪率奇高的哥譚，黑幫可能會聯合，哥譚人的排外不是靠語言。問題是超人到底是失控了還是沒失控，如果是失控，失控到哪個階段了。

說他沒失控，他一直表現自己的強硬態度和威脅性，想接手哥譚罪犯，將哥譚所有罪犯清理出去。

說他失控了，他還適當讓步。超人說五年前曾居住在哥譚，布魯諾也沒聽誰說在哥譚看到過超人。

超人很不對勁，有問題。

布魯諾理解不了氪星人的思維方式，暗中把氪星人的危險調到最高。

韋恩家族和企鵝人合作的視頻在網上傳瘋了，布魯諾順着網線去抓人，黑了對方的電腦，查到地址是哥譚有名的精神療養中心，別稱阿卡姆瘋人院。

他和柯克查到吸血鬼出現最多的地方也是那裏。

布魯諾繼續查，韋恩家族被曝出合作的醜聞，阿克漢姆家族趁機搶了韋恩家族的產業，低價收購，換個名字高價賣出。

阿卡姆瘋人院是阿克漢姆家族的產業，阿卡姆里有吸血鬼，阿克漢姆是吸血鬼家族？

這時候，布魯諾收到柯克的加密通訊。

“我剛查到失蹤的市民被關在阿卡姆。”

“阿卡姆精神療養中心？”

“對。”

“我會以韋恩的名義到阿卡姆做投資，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至少能拖延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后我們裏應外合。”

“注意聯絡。”對方關閉通訊，開始準備。

布魯諾穿上蝙蝠裝，裝備好能把普通市民變回來的藥劑，外面套上寬鬆的外套。開着偽裝成普通跑車的蝙蝠車往阿卡姆方向行駛。

阿卡姆雖然說是精神療養中心，綜合醫院，但從來沒治好過人。冰冷的建築和街道隔着一道鐵柵欄，阿卡姆精神療養中心隔三差五就會有瘋子跑出來喊裏面有怪物，私底下也被叫做阿卡姆瘋人院。

布魯諾從車上下來，恰巧有人路過。

這人他認識，“大都會在隔壁。”

布魯諾敲響阿卡姆瘋人院的大門。

老記者叭叭叭開始說話，“要幫忙嗎？”

“幫我停車？”

“我比你的車快。”

“哦。”

布魯諾又敲了幾聲門，怎麼阿卡姆一個門衛都不安排。

克拉克表明自己的態度，“我不是來幫吸血鬼。”

這種事布魯諾當然清楚，“吸血鬼這種東西陽光就能殺死。”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只是聽到有人求救了。”

克拉克還想說些什麼，被突然來的門衛打斷。

“保持安靜，病院禁止喧嘩。”

韋恩神色憂慮，“我聽說阿卡姆精神療養中心需要幫助。”

門衛剛看了新聞，哥譚人傻錢多的慈善家。他一改之前不耐煩的態度，殷勤地說，“我們需要幫助。”

阿克漢姆家族撥給阿卡姆療養中心的經費並不充裕，有人願意拿錢來填這個黑洞，何樂不為，他們這些人可不關心錢來路正不正當，能落到他們手裏才最重要。

“我來為您帶路。”

門衛打開門，鐵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您還帶了記者？是想讓整個哥譚一起募捐？”

老記者搶先說，“韋恩很在意阿卡姆。”

“我們直接突入正題。”布魯諾岔開話題，“我想收購阿卡姆療養中心。”

這麼大的事情，門衛做不了主，“我得去找能做主的人。”

門衛走後，克拉克理直氣壯地說，“你要體貼老年人，我只是老了，話多了一點，絕對不是故意搶你的話。”

實際他就是故意的，要是韋恩不讓他進阿卡姆怎麼辦。

“你老了？”

超人心態老了？按照情況看，他確實老了，但是要知道氪星人是長生種，不能按正常人的標準衡量他，他活在一個夾縫裏，他在這裏也不在這裏。

“對，我老了。”

克拉克被銳利的目光一層層扒開，他知道蝙蝠會知道，他會知道所有，他會知道你的感受。

布魯諾不想在這個話題過多停留。

“人類的年齡的確很老。”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克拉克不是指幫忙，是指別的事情。

布魯諾用充滿疑惑和猜忌地眼神盯着克拉克，還在試圖邀請？他覺得不行。

“我能搞定吸血鬼。”

他不知道超人在說什麼，考慮什麼？幫忙搞定吸血鬼？不行不行。什麼？加入聯盟，站在他那邊？聽不見，不知道。

“我知道你能搞定。”

完全不是在說同一件事，少有的挫敗感。克拉克覺得他表達清楚了，然而對方沒有接收到正確的意思，要明說嗎？可是被拒絕的可能相當大。

布魯諾拿不準超人在想什麼，抱着后發制人的心態，他等對方先說話。

克拉克突然輕鬆和藹地對待布魯諾，“我保證我不會插手哥譚的事。”

布魯諾完全不信任超人，真要這樣，就別在哥譚飛來飛去，很麻煩。等了一段時間，克拉克似乎放棄了溝通。

布魯諾遲疑一會，打開通訊聯繫柯克，“五分鐘后準備。”

看到布魯諾帶着目的性拜訪阿卡姆，克拉克不再說多餘的話。

門衛帶着一群人出來。

“我想收購阿卡姆精神療養中心，開價吧。”

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竊竊私語，討論韋恩收購阿卡姆瘋人院后，到時候向院長開多少的工資比較合適。

院長雨果·斯特蘭奇，他知道病院裏關着些什麼失敗品，他不在乎，阿卡姆瘋人院裏也就一個小丑有點意思。現在有個人要接手阿卡姆瘋人院——韋恩，哥譚里格格不入的哥譚人，對自己的產業選擇放養，天天做些沒什麼用的慈善和城市建設。

讓他想想，最近實驗沒錢買高端醫療器材了，那些吸血鬼也不肯分他一個實驗品，就別怪他背刺了。

雨果博士開出一個價，布魯諾順勢跳到下一個話題，“我要看看病院。”

雨果博士隨便指使一個醫生讓他給韋恩帶路，他本人還有東西沒有收好。

“我需要向您展示阿卡姆的醫療報告單，暫時失陪。”

醫生帶着布魯諾和老記者來到一個空病房，看樣子裏面還有人居住，只是現在沒人。

封閉的房間掛着一個吊燈，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柜子，牆上有一扇窗戶，整個房間看上去呈現出病態壓抑的感覺。

布魯諾注意到牆上有的瓷磚破碎，生鏽的簡易床鋪着灰色床單。

“這個窗戶結實嗎？聽說阿卡姆經常發生越獄。”

醫生上前踩着柜子給韋恩展示窗戶的堅固性，“韋恩先生，相信我，窗戶很結實，我們還裝了監控。”

布魯諾一言不發，老記者拍了幾張照片。醫生從柜子下來，“接下來，韋恩先生請一定要跟緊我。”

過道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看上去我要有鄰居了？我要為我的新室友開一個歡迎會。室友你喜歡這裏嗎？說實話我討厭這個地方，hahahahaha！”

布魯諾完全沒想到會在阿卡姆精神療養中心看到亞瑟，亞瑟也沒想到會在阿卡姆瘋人院看到小少爺，“小少爺你沒事吧？你被人送進來？你看上去並不健康，為什麼會有精神上毛茸茸的疾病？”

克拉克看得出兩個人認識，他決定觀望觀望。

“你被誰送到瘋人院？”布魯諾用對待平常人的態度對待亞瑟。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是逃出來的。”亞瑟笑着說。

“我們談談？”

醫生不淡定了，他可知道亞瑟的危險性，已經好幾個醫生被他整瘋了，剛開始他們覺得亞瑟是個挑戰，嘗試治療，結果不是被亞瑟襲擊就是被亞瑟搞瘋，所有治療手段都不管用。

除此之外，亞瑟也沒做出格的事，加上院長還挺喜歡和亞瑟聊天，也就沒有人限制亞瑟在阿卡姆瘋人院的自由。

“韋恩先生，我們需要保障您的安全......”

亞瑟露出一個受傷的表情，“小少爺，如果我們不相信對方，還有誰會相信我？”

“我會保護自己，我需要和亞瑟單獨談談。”等老記者和醫生退出去，布魯諾暫時關閉和柯克的通訊。

“怎麼回事？”布魯諾問。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亞瑟答。

“你從哪兒逃出來，你母親佩妮呢？”

亞瑟神情嚴肅繃著臉，最後大笑出聲，繃著臉太嚴肅了，“小少爺，這座城市瘋啦！哥譚就是渴望瘋狂的生命體，大家都瘋啦！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

他壓低聲音帶着神經兮兮的語調，“怪物，哥譚暗地裏居然還生活着一群吸血鬼，hahaha！”

亞瑟像說了一個笑話，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布魯諾繼續問，“還有呢？你從他們手上逃到了阿卡姆精神療養中心？”

“小少爺你沒有在聽對吧，你只是想和之前的醫生一樣穩定我的情緒，對吧。”

亞瑟無法控制地笑出聲，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快樂是不長久的，為什麼不一起呢？放輕鬆，別那麼緊張。”亞瑟走近布魯諾，用手撐起他的嘴角，強制他笑起來。接觸到小少爺的時候，他感到小少爺身體僵了一下。

他在害怕我。

亞瑟突然覺得不好玩，他坐在床上，用無辜的語氣說，“這就是我來瘋人院的所有經過，小少爺該你了。”

布魯諾摁住反擊的動作，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沒有被關進瘋人院。”

“瘋子都不會承認自己瘋了。”

“我來收購阿卡姆精神療養中心。”

“阿卡姆瘋人院。”亞瑟糾正。

布魯諾臉色很不好，他抬頭注視着亞瑟，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語氣說，“你沒有瘋，我知道。”

亞瑟爆發出笑聲，“天真的小少爺需要我給你展示我瘋掉的證據嗎？事實就是這樣，我瘋了，也許你也瘋了。我們都是可憐人，需要我給你一個擁抱嗎？”

“亞瑟，你沒瘋。”

“你在考慮我這種人的感受嗎？”

“你在安撫我的情緒！你在恐懼我！你也擔心我襲擊你！”為了不被傷害就要做出點什麼，在哥譚不被傷害就是要去傷害別人。

布魯諾不說話，亞瑟靠近布魯諾，“說話啊！你很緊張啊，是因為我瘋了嗎？你看着我！”

“我很抱歉沒有一直看着你。”

亞瑟動作一僵。

“為什麼道歉，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別道歉......唯一不需要道歉的就是你......

“如果我一直看着你，你就不會出現在阿卡姆，你會有一份更好的工作，攢夠足夠的錢帶着你母親離開哥譚。”

亞瑟重新笑起來，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氣全部擠出來，“我為什麼要離開哥譚？這座城市成就了我，我為什麼要離開？”

亞瑟不想交談，打了一個終止的手勢，但布魯諾沒有停止。

“我很抱歉。”

“都是哥譚的問題。”

亞瑟被小少爺幼稚的語言逗笑了，“你能代表這所城市嗎？你可以嗎！你太無趣了，我討厭你！哥譚的有錢人都這麼自以為是嗎？韋恩！我告訴你，我們完了！”

布魯諾望着亞瑟，在天真的眼睛裏可以看得出一種悲傷、虛無、剋制的神情，他用平靜的聲音說。

“你想怎麼做？你想怎麼報復我們的城市？”

“拜託，小少爺你該少看點童話故事。”

亞瑟像一攤爛泥攤在床上，他不生氣了，小少爺跟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沖小少爺發火他收穫了一個童話故事，太甜膩膩的童話故事。

“哥譚只是座城市，它需要一場狂歡，一場我的盛大歡迎會。”

布魯諾向亞瑟伸出手。

亞瑟退縮從床上坐起來，並用自以為粗魯的聲音說，“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這樣做，沒有人會向一個精神病伸出手。”

“是的，我是一個病人，我是阿卡姆的精神病人，我只是一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