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番外：金老夫人掉馬了！
番外：金老夫人掉馬了！
林若絮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覺睡起來，自己竟然掉馬了！彼時金麟台正在舉行花宴，四大世家都聚齊了，這下估計除了昨日臨時外出的金子軒還沒有得到消息，其他人都知曉了。林若絮真的是頭疼極了。可總是要面對的，她剛推開房門，秋思便急急忙忙湊了過來：
“老夫人，今日一早外面都在傳，說您，說您是從異世來的，我本想派人去制止可不知道到底是從哪傳來的消息，根本無從下手，這謠言越傳越大，我…”
林若絮看着她着急的樣子，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道：“他們沒有說錯，我確實是從異世而來。”
秋思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那夫人，這外面的消息，您是打算怎麼處理啊？”
林若絮道：“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藏了。子軒現下不在金麟台，我們先去找阿瑤吧。”
“是。斂芳尊眼下應該是在鬥豔廳。”秋思答道。
兩人一同向著鬥豔廳走去，林若絮看了看跟在一旁的秋思，說道：“你已經知道我並不是你要侍奉的金老夫人，其實已經不必再跟着我了…”
“老夫人就是老夫人。從前是，如今也是。”秋思道：“起初我還以為是您性情大變，突然醒悟過來，才與從前哪哪都不一樣，如今知道了真相，似乎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林若絮點了點頭。金夫人從前也是個才貌雙全的千金小姐，鼎盛之時不知受多少才子的追捧，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被金光善給騙了去，大好的青春都在這金麟台上耗盡了起初還好，金光善為了她娘家的勢力與她還算甜蜜，可日子久了骨子裏那骯髒的東西就冒了出來，三天兩日的去那煙花柳巷之地，不僅落壞了金夫人的名聲，也讓金夫人變的越發的善妒暴躁了起來。
這些秋思作為陪嫁丫鬟一直是看在眼裏的。大抵也就是因為這樣自己剛來這裏時的種種反常的表現，秋思也都會很盡心的去做。作為身邊最親近的人，她是最早意識到自己的轉變的。所以林若絮對她的反應也並不是很意外。
這麼想着，她們已是來到了鬥豔廳的門前。
“母親。”金光瑤見她們前來忙迎了出來。
林若絮示意秋思將門關上，這才發覺鬥豔廳內就只有金光瑤和蘇涉兩個人在，於是便也沒有再顧慮，直接說道：“外面的傳言，是真的。”
“母親，你…”
林若絮道：“我確實是來自於異世，在那裏，我以旁觀者的身份知曉了你們的一生…”
金光瑤恍然，他點了點頭，道：“那母親如今的意思，是要壓下這事還是，就此攤牌？”
“這事已經傳遍了，那就乾脆跟說開了吧。”林若絮看了看金光瑤平靜的樣子，問道：“阿瑤，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金光瑤道：“我只是早就猜測母親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哪曾想還有異世而來這樣的事。”
林若絮道：“從前在一些事上，我確實提前知曉。不過自從我來這裏以後，一些命數在冥冥之中發生了改變，如今的局面與我在異世所知道的，已經完全不同了。”
“原來是這樣。只是異世而來這種說辭，對外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如就說是您曾在夢中到過另一個世界，在那裏有過這些見聞，這樣至少身份上還能保住。”金光瑤道。
“也好。”林若絮點頭道。
蘇涉得了令快步向外走去。金光瑤很是平靜，可他確實平靜不下來了。當年他初上金麟台時，因為看不慣金子勛意圖給他下千瘡百孔的惡咒時被金夫人制止，那時還以為是湊齊被金夫人碰上了，如今看來她是早早便知情要這麼做了。還好自那之後自己也沒再去下咒，不然這金麟台哪裏還有自己的位置啊……
看着屋子裏只剩下了自己與金光瑤兩人，林若絮半開玩笑的問道：“你既然早就覺得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不擔心我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嗎？”
金光瑤聞言也笑了笑：“不瞞母親您說，最開始的時候也確實是擔心過的，很多我自認為很隱蔽的事，母親好像多少都知道些。可隨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發生以後，我若是還不能發覺母親是真心為了我好，那也未免太遲鈍了。”
林若絮也跟着笑了，突然生出了些孩子沒白養的感慨出來。
金光瑤道：“對了母親，兄長那邊…要不還是按夢中遊歷所見去解釋吧？”
聞言林若絮愣了愣：是啊，這件事對金子軒來說，是最殘忍的了。原身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因為自己的到來讓原來的金夫人不知去了何處，不管怎麼說都是愧對了他的。若真的告訴了他真像，林若絮實在是不知往後該如何面對他了…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母親。”金光瑤突然出聲喚道。
林若絮抬頭看向他問：“怎麼了？”
“您從前所見到的我，和現在真的很不一樣了嗎？”
林若絮道：“嗯，很不一樣了…你要聽聽那時的事嗎？”
金光瑤似是思索了一陣：“我想那時的我應該是為了像父親證明自己，正一門心思的在往上爬吧…”就像自己剛來到這裏那樣，若不是因為金夫人當時一次次的勸解和金光善當時在青樓里的那些話，自己斷然還是那股子的執着，盡全力要做出些成績的。但母親一見自己就幾次提起金光善的真實德性，所以…“我那時，應該爬的挺高，但，沒有什麼好結果，對吧？”
林若絮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意識到這些，頓了頓才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那時發生了很多的變故，你曾坐上仙督之位近十三年，後來…”林若絮沒有再說下去，她實在是不忍心跟他講那一世的遭遇，即是放到現在，也還是太殘忍，也更怕會跟他說到觀音廟…
金光瑤見她停下，也大概意識到了那後來一定是很悲催的結局，便也沒有再讓她糾結，說道：“大概就是俗話說的站的越高跌的越慘，還是現在這樣好。”這話是真心的，金光瑤不覺得自己目前擁有的一切會比當仙督的滋味差，而且這路，也是現在的自己為自己選的最好的狀態了。“對了母親，瞭望台…是成功的吧？”
林若絮見他問起這個，很快答道：“嗯，很成功。無數百姓因為瞭望台的存在而保住了性命，天下無人不讚歎這一舉措。”
金光瑤聽后笑了出來，瞭望台果然是能實施的。那現在的一切付出就是值得的。這便夠了。
……
那邊蘇涉將眾人召集在了金麟台正中心的廣場上，將解釋公佈了下去，一時間惹得四議論紛紛，似乎誰都想到這世間還有這樣的事情。
當時站的離蘇涉最近的就是清河聶氏，聶明玦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聶懷桑瞪大了眼睛，湊上來說蘇涉金老夫人有這樣的能力也太酷了，但是還沒說幾句就被他大哥拽着就走了。
林若絮聽着蘇涉的彙報點了點頭，聶明玦這性子大抵也不會多感興趣，至於聶懷桑…這一世依然樂得自在，遊山玩水談詩畫扇，原來故事裏的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好。
蘇涉又道：“金宗主和金夫人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好。”林若絮點了點頭：“花園的金星雪浪開了，我去那裏轉轉，若是子軒他們回來了要找我，便讓去那裏尋我就行。”
“是。”
林若絮想着這消息一出，應該會有人想要找自己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甚至都還沒到花園，就先在路上碰上了江澄。
“金老夫人。”
“江宗主。”
兩人站定后，林若絮看着江澄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問道：“江宗主可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江澄似是在內心掙扎了一番，好一會兒才開口：“之前，金老夫人您勸我在阿凌滿月宴時讓魏無羨重回雲夢江氏，可是因為…因為您曾在夢中就知曉我們決裂原因，甚至是，決裂的一些結果？”
見他是來問這個的，林若絮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道：“我確實在夢中就見過你們的決裂，也確實知道你們並非真的就鬧得不可開交，所以我才會去勸你。不過江宗主放心，這些我雖然知曉，但是也是斷然不會朝外人講的。”
“至於結果…我夢中見到的那個世界，變故太多了…只能說，一次機會沒有抓住就不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到來了。況且不管是對你還是對魏公子來說，兩個人一起都要好過自己孤身隻影不是嗎？”
是啊，再怎麼樣兩個人總都好過一個人。江澄是很能明白的。魏無羨在夷陵的那一年多里，雲夢江氏便就是憑自己一己之力在撐着，其中的艱辛與不易，他自然是很清楚的。
林若絮繼續說道：“今日既然已經說到這兒了，我也就順便多說一些。那時射日之徵剛結束，雲夢江氏正要面臨重建，江宗主你與魏公子在射日之徵時的能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覺得那些本就對四大世家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人們，就只是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倆人再次攜手助雲夢江氏重回巔峰嗎？所以他們當然要從你們中間作梗，一面煽起魏公子與溫氏的糾纏，另一面便在你面前挑撥你們的關係，藉此讓你們二人分開，不管是因為外界壓力也好，還是你們之間真的生了嫌隙，對他們來說都是百利無害的。”
“這事旁人看着也就罷了，可我已經見過你們經歷了一遍了，叫我置之不理，我實在是做不到。”
江澄聽着她的話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抬頭向著林若絮鞠了一躬：“多謝金老夫人。”
林若絮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我做的只是在那時勸了你，最終的決定是你自己下的。比起和我道謝我，不如謝謝你自己。若你無心，我那時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才告了別，林若絮頓了頓，才又向著花園走去。她有一種預感，這一路上還能遇到有問題要問的人。
果然，剛進花園，她便看見魏無羨和藍忘機正在花園中央打鬧。不過他們倆顯然是早早就在這裏玩耍的，因為林若絮進去時正聽到魏無羨說要摘朵花別到藍忘機的頭上去，還言之鑿鑿的說藍忘機今日的裝扮與着牡丹很是相配。
不知道什麼時候藍家的捲雲紋也能和金星雪浪相配了，林若絮低頭無聲的笑了笑，還在想着要不晚會再來省的打擾到他們倆時，他們兩個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
“金老夫人。”
林若絮見狀也停下了腳步，輕輕頷首回了禮，道：“很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沒有，”魏無羨答道：“我們也就是隨處轉轉，正好轉到這裏了。”
林若絮點了點頭，見他們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了，便就打算開口告別了，卻突然聽到藍忘機開口道：
“金老夫人，之前在亂葬崗時，秋思姑娘提起阿苑的念學的問題，可是和您在夢中的遊歷有關？”
阿苑…思緒一下子被帶回從前，林若絮偏過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秋思，笑了笑道：“確實是因為我曾經在夢裏見過阿苑這孩子在雲深不知處過得很好，所以便突發奇想讓秋思去提了提。”
藍忘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倒是魏無羨又開口道：“唉，說起阿苑我到現在也還是覺得，他跟我回蓮花塢也會過得很好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然不願意…”
藍忘機看着魏無羨道：“你若是想，我叫他去。”
魏無羨忙道：“不用不用，我就是隨口說說。人家阿苑好不容易在姑蘇找到了好朋友嗎，叫什麼…藍景儀來着，怎麼能再把人家兩個拆開來，多不好啊。”
藍忘機似乎也是覺得有理，便點了點頭也不再堅持。
林若絮在一旁看着，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道：“魏公子，可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魏無羨聞言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在米倉山時被那滔天的煞氣包圍時所見到的畫面和聲音來，眼中閃過一絲的痛苦，但很快他便調整好了情緒，看向林若絮問道：
“老夫人您夢中遊歷時，我和藍湛也結為道侶了嗎？”
沒想到魏無羨問的竟然是這樣的問題的林若絮一下子笑出了聲：“對，那時你們也結為了道侶。和現在一樣，了。”
魏無羨道：“那就夠了。”說著挎上一旁還有些驚訝的藍忘機又道：“那我就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林若絮點了點頭，她直覺魏無羨應該是知道了一些關於書里的事情，可那些不好的事情，他卻什麼都沒問。果然是魏無羨啊，豁達瀟洒，這樣真好。…
林若絮站在原地，注視着藍忘機和魏無羨並肩越走越遠的身影：其實本來也就是這樣，自己願意告訴他們的，也就是那些美好的回憶。好不容易扭轉局面到如今，何必再讓他們知道那個時間裏曾經發生的不愉快，再徒增煩惱和傷悲呢…她揮揮手叫來了秋思：
“子軒回來之後，你去跟他說我夢中遊歷時見到了阿凌長大的樣子，英姿颯爽，很是像他。”
“是。”
秋思領了命也退了下去。留下林若絮一個人站在綻放的金星雪浪之間：原本來到這裏，便就是希望能保住這一切的美好，正如現在一樣。突然，她感到一陣暈眩…下一秒再睜眼時，自己竟是從漢白玉的床上坐了起來，她有些恍惚，忙喚來了秋思道：“我怎麼睡著了？”
秋思一臉迷茫：“老夫人不是自己說要午睡嗎？這才過了半個時辰…”
午睡？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夢中遊歷的事情，你知道嗎？”
秋思更迷茫了：“老夫人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夢中遊歷…我怎麼聽不明白。哦對了，方才斂芳尊來過一趟，問您要不要去送薛洋和曉星塵道長，他們這會準備動身了。”
原來方才是在做夢…林若絮抬起頭
：“走吧，去送他們。”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