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風余雪
“顏姑娘會世世代代,被世人永記於心,因為她值得。”南意望着溫明初泛白的指尖說道,顏輕鴻為國而犧牲,永記史冊,她乃是第一個擁有此榮光之人。
“我只希望她活着,被我一人永記於心,便足矣。”溫明初輕笑一聲道,他的深情自是簡單,可老天偏不如他願,竟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化作風雨陪伴左右。
隨風沒有影子,隨雨,沒有溫度,又怎會相伴左右?
“溫公子,切莫停留腳步,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涅槃重生。”南意站在他身旁說道,付憫抱着穗安打着哈欠,也沒興緻去插話。
南常緒聽聞南意過來了,急匆匆的從大殿出來,身後伺候的人追趕着他,讓他慢一些,南意聞聲望去,注意到父親老了許多,步伐也不如以往矯健了。
“意兒,快讓為父瞧瞧,為國而戰甚是苦累,為父得知你命懸一線之時,心都要碎了。”南常緒拉着南意的手,上下打量道。
“我這不好好的,父親放心,我命大。”
“命無論多大,為父都希望意兒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南常緒聲音沙啞道,他無意中紅的眼眶,被南意收入眼中。
“我自會如父親所願,今晚我不走了,好好的陪陪父親。”
“怎能不走?可是忘了今夜陛下特地為你舉辦的接風宴?若是你不去,豈不是不合禮數?”
“那父親,我們一同去,溫公子去嗎?”南意問道,她忙了一整日,倒是把接風宴給忘了。
“去吧溫公子,圖個熱鬧,總是一個人悶在府中,可是要長蘑菇嗎?”付憫接話道,主要是他想尋一個替自己抱孩子之人。
最後,付憫如償所願,一身輕鬆的回了宮內,溫明初抱着穗安,滿是不自在,南常緒只是看了眼穗安,並沒有說什麼,他尊重南意的任何決定。
接風宴來了不少人,宮門口都圍滿了人,很是熱鬧和嘈雜,付憫手拿將軍令,讓前面之人都讓開了路,官員親自帶着進去了。
南意手挽着南常緒的胳膊,走進大殿,付憫這才把將軍令收了起來,剛才盡顯威風,步入大殿後,大臣們讚揚聲,巴結聲此起彼伏,南常緒很快就被人圍了起來,他應付的如魚得水。
“小意,過來坐。”風易詞坐在高位,對着南意說道,眼底滿是寵溺,徐知之站在一旁,心裏很不是滋味。
許詩年和周亦溫相伴而來,二人在宮門外碰見,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他們先是與付憫打了招呼,又開始應付大臣的敬酒。
南意坐在風易詞身旁,十分的有氣場,場下很是熱鬧,只是二人如今很是疲倦,也無心應付,溫明初抱着穗安,頭都大了,到處找不到可求助之人。
“陛下到——”隨着太監聲音響起,陛下從外面走進,眾人紛紛而貴,只是風易詞和南意站起身,行了小禮。
“平身吧,諸位都別拘謹,吃好喝好!”陛下笑面迎春說道,等他坐到高位上,眾人才起身,樂聲響起,舞姬繼續偏偏起舞,輕紗揚起落下,風情萬種,勾人心魄。
歌舞昇平的大殿,一切看起來都很祥和,直到從外面走進一位公子,南意倒是覺得有幾分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隨即他緩緩道:
“侄子風余雪,拜見伯伯。”
“風余雪。”南意小聲的喚着他的名字,好像對他有幾分印象,上一世,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入的宮,只聽其名,不見其人,風瀾華怕他對自己有所影響,直接暗下殺手,還把罪名推給了風易詞。
因此,風易詞受了罰,太子之位也搖搖欲墜。
南意看向風易詞,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若非自己也參與其中,他也不會背此罪名,忽然腦海中浮現出剛回宮時,陛下身旁站着之人,就是風余雪。
風易詞輕抿一口茶,他在大殿之時,就認出了風余雪,幼時他可沒少欺負自己,在宮內待了幾年,便跟隨他的父親去了鹽城,就是怕陛下忌憚,如今又回京,應當是出了什麼事…
“易詞,幼時你們還經常在一起玩,你可還記得?”陛下笑着說道,風余雪還在下面揮着手,眉眼微抬,如幼時欺負風易詞之時的樣子可真是像。
“不記得。”風易詞語氣冷淡道,他連正眼都未曾給風余雪,底下的大臣也開始議論起來,陛下瞧着氣氛有些干硬,就讓他們玩了起來。
殿內又恢復如初,舞姬繼續跳舞,誰又能知道,歌舞昇平的大殿內,個個心思不正呢?都在揣測聖心,亦或者是風易詞所想,還有風余雪此次回京的目的何為?
“將軍,殿下,不下來陪我們喝兩杯?”許詩年舉杯邀約,南意和風易詞對視一眼,這才從高處下來。
“殿下,你瞧這些舞姬,是否有些眼熟?”周亦溫給風易詞倒了一杯酒問道,付憫也仔細瞧了瞧,確實有幾分眼熟,猛然想起,這都是春閣樓的女姬。
“春閣樓的女姬。”風易詞話音剛落,玫瑰花瓣紛紛而落,此場面,讓人嘆為觀止,紅綢緞也隨着垂落而下。
葉絕雙手握紅綢緞,用着輕功在殿內翩翩起舞,玫瑰花瓣,襯托着她的舞姿,還有柔美的動作,風情用她身上,都略顯遜色,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尤其是溫明初,剛倒的酒,都拿不穩了。
“將軍,此人就是葉絕雙,春閣樓的頭牌。”付憫介紹道,南意輕嗯一聲,她也被葉絕雙的容顏給驚艷到了,隨即又有新的舞姬從外面進來。
“程姑娘?”付憫震驚道,他一眼就認出三五之人中的程芊薇,二人簡短的對視一眼,她彷彿變了一個樣子,渾身散發嬌柔,與剛認識那時的單純,截然不同。
南意看到程芊薇的那一刻,也很是震驚,淪落風塵,倒不如留在宮中,還能尋個好人家,一生過的無憂,幸福。
“她的自謀生路,就是將自己給毀了?淪落至此?”南意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