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114章 抄家,夥計進階,阿瑤請求……
陸見微行針速度很快,十五個瀕死傷患,一炷香工夫全部恢復生機。
醫師們親眼見證“奇迹”,皆激動興奮不已。
就是有點遺憾,針法記住了,卻不通其中醫理。
“記得收針。”陸見微轉向孟提安,“診金也記得補交。”
孟提安:“您放心,定不會少了診金。”
就算這些人拿不出高額診金,他們神醫谷也不是不可以倒貼,就當對他們提供這個機會的感謝。
陸見微頷首:“剩餘三十五人,明日再治,讓他們先交付診金。”
行針也是要耗費精力的,她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犯不着為那些人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
那些人大多是宗門的年輕弟子,在擂場搞了不少破壞,固然有蠱皇作祟的原因在,也不能當沒發生過。
其中還有一個素來囂張的趙瑞。
讓他感受一下“被強者擊傷無人主持公道”的痛楚也不錯。
看看他還能不能堅定“強者可以肆無忌憚”的江湖規則。
趙瑞覺得自己快死了。
在蠱皇的迷惑下,他強行衝擊穴道,以致經脈受損,痛不可遏。
殿內醫師治不了,神醫谷醫師也只能稍稍減緩傷勢惡化。
他像個廢人,在醫廬躺了一天一夜。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卞行舟那個傢伙跟他一樣,就躺在他旁邊的病床上,疼得嘶嘶響。
“姓卞的,能不能閉嘴?”他忍痛吼了一句。
卞行舟沉默片刻,啞着嗓子問:“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他當時被應師兄揍暈,卻在一股奇異的衝勁下醒來,然後就做出那些自殘的舉動。
“我又不傻。”趙瑞冷哼一聲,“肯定是那個姓庄的搞的鬼。等我好了,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好?”卞行舟神色頹敗,“你沒聽醫師說治不了?”
“他們治不了,不還有陸掌柜嗎?”趙瑞頗有幾分樂觀。
卞行舟艱難翻了個白眼:“她憑什麼救你?跟你有交情嗎?”
“又不是不給診金。”
一個醫師走進診室,說:“陸掌柜方才已經救了十五個傷患,明日再來。你們先交付診金。”
“多少?”
“一人五萬兩。”
趙瑞和卞行舟互視一眼,陷入無言的沉默。
“你們交不交?”
趙瑞:“會不會太貴了?”
“也有不貴的。”醫師說,“再忍幾天,等陸掌柜的徒弟雲醫師出關,可以給你們醫治。”
卞行舟相當識時務:“能得九級武王親自救治,是卞某的榮幸。只是我眼下動彈不得,煩請知會我的同門。”
“知道了。”醫師捧着冊子記下,又問趙瑞,“你呢?”
趙瑞正欲開口,門外就有人道:“錢我帶來了。”
得知陸見微親自來醫廬后,趙獻就吩咐人準備了一匣子銀票。
他知道陸見微如今身份凌然,診金必定不低,就往五萬以上準備,果然沒錯。
醫師收了錢,拿着記錄冊轉身離開。
消息傳開,各個宗門籌錢速度極快,不過片刻就送去了醫廬。
也有江湖散客拿不出這麼多錢,醫師們都按照陸見微定下的規矩進行記錄。
經過整理后,賬冊、名錄和錢匣都被送往主院。
陸見微取完裴知的毒血,讓小霧飲下。毒血不好喝,小霧鬧了點小脾氣,她便用珍稀的藥材哄了哄。
“掌柜的,醫廬那邊來人了。”張伯在屋外稟告。
陸見微起身踏出房間,接過名錄翻了幾頁,說:“去請齊副指揮使。”
齊晏進院后,下意識往通鋪房間瞄了一眼,又迅速收回,朝搖椅上的陸見微行了一禮。
“陸掌柜找齊某來,有何吩咐?”
陸見微笑道:“齊使不必客氣,請坐。”
齊晏依言坐下。
“我雖為醫師,卻也不是開善堂的。”陸見微將名錄遞給她,開門見山道,“客棧醫廬的規矩,貧困者可申請診金減免。我不知江湖事,不識江湖人,若有人故意欺瞞,我豈不成了冤大頭?”
齊晏會意:“陸掌柜放心,名錄中申請減免診金的人,我定會調查清楚,調查出來后給您過目。”
“多謝。”陸見微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齊晏爽朗一笑:“該我謝謝陸掌柜才是。”
“為何?”
“您救了指揮使數次,也救過司里的青衣使,給予司里極大的幫助,齊某銘記於心。”
陸見微:“此前咱們都是公平交易,不必謝來謝去。”
“生命無價,不能用錢財衡量。”齊晏自嘲笑道,“陸掌柜恐怕不清楚,客棧出現以前,玄鏡使想求神醫谷的醫師救命,診金都是尋常江湖客的十倍。”
陸見微:“……”
怪不得裴指揮使要拚命掙錢,要不然僅憑朝廷撥款,還真養不起玄鏡司一大幫子人。
“那我也不跟齊使客氣了。”她說,“還有一件事需要委託玄鏡司。”
“您請說。”
“千里樓謀划這場殺局,庄文卿雖已償命,但對客棧造成的損失,對諸位豪俠造成的傷害,也應該需要賠償吧?”
齊晏心頭一跳:“您的意思是?”
“抄家。”
齊晏怔愣幾息,旋即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抱拳道:“陸掌柜請放心,齊某必不辱使命。”
陸見微頷首:“靜候佳音。”
“陸掌柜,我打算立刻召集玄鏡使前往荊州,不過在離開前,您能否給我個準話?”
“你說。”
“指揮使他……”
“他無礙,你不必擔心。”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齊晏鄭重一拜,轉身離開主院。
她做事雷厲風行,不過片刻便帶着玄鏡司眾人離開客棧,奔赴荊州。
等其他宗門的人反應過來時,他們早已走遠。
不過,就算這些宗門回過神,也不敢跟陸見微搶千里樓的財富。
便是千里樓剩下的長老和弟子,得到消息后也不敢反抗。
樓主死了,藍長老被關押,陸掌柜成了九級武王,已經稱得上當世第一人,他們還有什麼反抗的必要?
不如帶着自己的小金庫,趕緊逃吧。
玄鏡司的人走了,作為隨行書吏的梅思賢自然也沒有理由留下。
這也是陸見微讓齊晏去抄家的原因之一。
一個不知底細的准宗師住在客棧,隱在暗處觀察,總歸叫人不舒服。
“小客,調一下梅思賢的視頻。”
那天她忙着打架,沒工夫關注此人,好在小客全程監控,將他的表現記錄了下來。
光屏從混亂開始播放。
當所有人都面露訝色,或迎戰或躲避時,梅思賢佯裝害怕藏在座椅間,身旁是花容失色的上官瑤和竭力護主的小桃。
他用長袖遮住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
眼睛裏沒有絲毫驚懼,唯有深沉和冷漠,還有一絲淡淡的興味。
彷彿只是在無聊之餘,選擇旁觀一場大型鬧劇。
他躲藏的位置似乎特別好,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武者前來打擾,發瘋的人也對他視而不見。
對於一個“毫無武學根基”的尋常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幸運。
陸見微闔目思慮片刻,叫來阿耐。
“江湖上的九級武王,有沒有姓梅的?”
阿耐記得很清楚:“已故的和在世的,都沒有。”
“知道了,你去忙吧。”
陸見微心裏湧上一種感覺,這個江湖比她想像的還要深。
除了逍遙宗和擎天殿這樣的半隱世宗派,應該還存在完全隱世的門派。
這應該是全江湖的共識。
要不然,從一開始她偽裝高手、用客棧道具嚇唬江湖客的時候,那些人怎麼會誤以為她是隱世宗門的弟子?
那麼,隱藏內力的梅思賢,是不是出自隱世宗門?
主樓忽然傳來動靜。
四級後期的內力往外溢散了幾息,又倏然收回。
阿迢進階了。
許是受她影響,沒過一會兒,薛關河也進階,同樣躍至四級後期。
等兩人鞏固內力,相繼出關時,天際已然霞光萬丈。
薛關河精神抖擻,跑到陸見微面前。
“掌柜的,我進階了!”
“不錯。”陸見微點點頭,“阿迢也不錯。”
薛關河直覺變得敏銳,遲疑道:“掌柜的,我怎麼感覺您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陸見微笑問。
“好像更強了,但又好像更弱了。”
他說得很矛盾,卻不算錯。
升到九級之後,陸見微的整體實力大幅上漲,自然變得更強,可同時,周身氣息越發內斂,看起來似乎“更弱”了。
就像准宗師梅思賢,只要他想,就無人察覺出他是一位頂尖高手。
越往後,就越返璞歸真。
“你們閉關還不知道,前天發生了大事。”雲蕙拿着賬冊從院外歸來,慈愛看向阿迢和薛關河,笑着道,“掌柜的如今已是九級武王。”
薛關河和阿迢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他們真的只是閉關三天,而不是三年嗎?
“阿岳呢?阿耐呢?”
“陣法崩壞,阿岳又去佈設陣法了,阿耐在廚房做飯。”
“對哦,做飯!”薛關河一拍腦袋,“我去找阿耐。”
阿迢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閉關出來變化太大,她同樣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片刻后,廚房傳來少年滔滔不絕的講述,時不時夾雜幾聲驚呼和后怕。
陸見微與雲蕙不由相視一笑。
還是這樣的煙火氣更能讓人體會到活着的意義。
翌日,陸見微帶着阿迢前往醫廬,救治傷患。
趙瑞、卞行舟等人疼了一天一夜,見到她們如同見到親人。
“行針手法你已經記熟,有關‘竅’的原理你也通曉了,現在缺的就是實踐。”陸見微吩咐道,“解衣。”
阿迢直接掀開趙瑞的衣服。
趙瑞:“……”
榻邊還站着一堆求學的神醫谷醫師。
“等等。”趙瑞強忍痛苦,“陸掌柜,不是您親自出手嗎?”
陸見微笑眯眯道:“我親自指點。”
“……”
“趙少俠莫要動了,小心扎不準。”孟提安滿臉和藹慈祥。
趙瑞卻背脊一涼,覺得這群醫師看的不是病人,而是一件器具。
“陸掌柜,我加錢,能不讓他們看着我嗎?”
陸見微挑眉。
“加多少?”阿迢問。
“一、一千兩?”
“阿迢,開始。”陸見微懶得繼續搭理。
阿迢取出一根細針,凝神刺向一處穴位,感應人體經脈中玄乎的“竅”。
修習新的功法后,她的內力提升很快,並按照陸見微教她的方法,刻意尋找自己體內的“竅”,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琢磨,已然有所心得。
她行針極准,手臂很穩,沒有出過錯。
但尋找別人的竅還是第一次,難免慢了一些。
這場治療,對她和其餘醫師而言是一次學習的機會,對趙瑞而言卻尷尬難言。
雖然衣服不是全脫,但從來沒有這麼多人圍觀過自己的身體,實在是……有辱斯文。
“身體不要繃緊。”阿迢冷冷說了一句。
趙瑞:“……”
一套針法下來,足足用了一炷香時間。
等最後一針落下,情緒低落的趙瑞忽然發現經脈中的痛苦正在消散。
從劇痛到隱痛,不過幾息工夫。
再然後,什麼痛楚便都煙消雲散。
他再次活過來了!
先前的鬱悶蕩然無存,唯余對陸見微和阿迢的感激。
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阿迢治癒一人後,對針法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信心倍增,落針速度也更快。
“你已經完全掌握,剩下的全都交給你。”陸見微沒打算多待,交待幾句便離開醫廬。
回到主院,上官瑤和小桃在院外等她。
“怎麼不進去?”陸見微和氣問道。
經歷一場大亂,上官瑤因受驚身體不適,在小院休息了幾日,才有氣力下床,只是面色依舊有些蒼白,臉頰更是消瘦了幾分。
“陸姐姐,我有話想跟你說。”上官瑤雙手揪着衣袖,“我知道你不在主院,也不好進去打擾。”
陸見微帶兩人進了屋子,吩咐薛關河端上茶水零食。
“你想說什麼?”
上官瑤攥緊帕子,低聲道:“我發現有個人不太對勁。”
“什麼人?”
“擂台比試時,他坐在我和小桃旁邊,跟我們打聽你,那天擂場大亂,武者殺成一片,我很害怕,躲在座椅後面,就看到他好像彈了一下手指,殺過來的人就倒飛了回去。”
陸見微驚訝於她的敏銳,故意道:“或許是你看錯了?”
“不會的。”上官瑤很堅定,“我雖然不會武功,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殺向我們的武者據小桃說有六級,我們旁邊也沒有其他可以幫我們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我答應你爹,不會讓你在擂場出事的。”陸見微說。
她吩咐過小客時刻關註上官瑤,只要她遇到危險,就用道具救她。
上官瑤眉宇輕蹙:“陸姐姐,我知道擂場有你師門高手坐鎮,但當時擂場亂象叢生,所有人都在打打殺殺,那位高手不可能只照顧我一人,而且我就是直覺不對勁。”
“小客,有這回事嗎?”陸見微在心裏問。
小客:“梅思賢當時彎腰從書箱取物,手被衣袖遮擋,從我的角度,看不見。我當時是準備出手的,不過那個武者確實突然被擊飛,我以為有旁人幫了她們。”
“阿瑤,你是怎麼看到他彈指的?”
“他從書箱拿紙,出來的那一刻動了一下,我正好躲在椅子後面,看得很清楚。他一動,那個人就飛出去了。”
“後來呢?沒有人再來打擾你們?”
“沒有,再後來,爹爹就來了。”
陸見微沉吟片刻,笑問:“阿瑤,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對不起,陸姐姐,”上官瑤慚愧低首,“我是有私心的。”
“什麼私心?”
“上官遲是書院的人,這次各個門派遭受如此重創,心中必定生怨。爹爹這兩天愁得吃不下飯,擔心書院會因此被武林討伐,可是上官遲做的事,真的跟爹爹無關,他從沒想過害人。”
“所以你想找到一個疑點,證明上官遲或許並非主使,這樣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集在新的疑點上,而這個疑點恰好出自與武林對立的玄鏡司,更能挑起他們的興趣,對不對?”
“……對。”
“想法不錯,但沒什麼說服力,即便你告訴那些人,他們也不會信。”
“陸姐姐,我……”上官瑤咬了咬牙,“我知道沒什麼用,其實我就是想跟你賣個好,如果到時候他們攻訐爹爹和書院,你能不能幫爹爹說句話?我知道我這樣不對,可我找不到人幫我了。”
“沒什麼不對,有私心很正常,是人都有私心。”陸見微溫聲安撫,“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查出來此事是上官遲一人所為,便不會牽連到令尊。”
上官瑤鬆了一口氣,感激道:“那就好,謝謝陸姐姐。”
“還有事?”
“沒有了,陸姐姐,我先回去了。”
陸見微目送兩人離開院門。
沒過幾息,小桃的聲音傳來。
“小姐,你真看到那個人動手了?”
“嗯。”
“可是有高手來客棧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會覺得可疑?”
“能做到那種程度的,非八級、九級武王莫屬,可我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他假裝不會武功,騙過陸姐姐和其他人,說不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沒有上官遲的事情,我也會告訴陸姐姐的。”
“上官遲真的不會影響書院嗎?”
“陸姐姐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
小桃沉默片刻,低落道:“剛才見到十二,突然就覺得她有點陌生,跟以前不一樣了。”
“小桃,不是陸姐姐變了。”上官瑤眸光通透,“是我們的心態變了。”
小桃撓撓頭:“好像是哦,反正就是沒以前那麼自在了,不過十二還是那麼好,記得我喜歡吃零食。”
話音漸行漸遠。
陸見微支頤望着院中的方寸之地,心中驀然湧出少許失落和孤寂。
擂場混戰之後,不管曾經是否存在齟齬,所有人都對她尊敬有加,所到之處,無不順從拜服。
這是她穿越以來一直追求的目標,現在似乎已經實現了。
她是很高興的,至少在這個世界,幾乎沒人能再輕易傷害到她,更別提殺了她。
可是夥計們愈發恭敬的神情、朋友小心翼翼的拐彎抹角、曾經的對手看她如看妖孽的眼神,都讓她感覺自己遊離在世界之外。
這難道就是高處不勝寒?
“掌柜的!”岳殊興高采烈地跑回來,“陣法重新布完了!”
少年臉上寫滿想要誇獎,“這次我沒有請教溫公子,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
陸見微受他情緒感染,什麼失落什麼孤寂通通飛走。
“阿岳真厲害,想要什麼獎勵?”
“還有獎勵?”岳殊驚喜道,“真的什麼獎勵都可以嗎?”
陸見微:“不違背公義,都可以。”
岳殊裝作想了一會兒,說:“我希望掌柜的能幫我實現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
“願望就是——”他賣了一個關子,而後笑容燦爛道,“掌柜的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
陸見微愣了一下,旋即失笑。
好吧,剛才是她想太多,夥計還是那個夥計,客棧也還是那個客棧。
十日倏然而過。
醫廬里的傷患漸漸痊癒,住客們的心思也隨之浮動。
但沒人敢來主院問陸見微為何還不審判罪魁禍首。
陸見微窩在主院裏也沒閑着。
除了每天取裴知的毒血餵給小霧,她還要繼續參悟武技、醫術和蠱術。
能煉製出小霧這個蠱皇,完全是因為她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沒有阿勒紅贈予的古籍,沒有三族族民送她的無數藥材,沒有系統提供的蠱蟲,小霧就不會存在。
真論蠱術,她肯定比不上蠱神教那群人。
可換句話說,沒有她先期的努力,不管是阿勒紅的書,還是三族的感謝,都不會發生。
至少救人的醫術是她自己鑽研出來的。
十天過去,裴知都沒有醒。
阿耐本來急得不行,後來見陸見微每日都很悠閑,公子的身體也沒有惡化,就漸漸放下了心。
“陸掌柜,今日是不是還要給公子行針?”阿耐問。
陸見微每次取毒血都會關門,夥計們都以為她是在給裴知行針。
“阿耐,今日要交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陸見微故作嚴肅地取出一張藥方,“這是可以救你家公子性命的方子,你務必在一個時辰內煎熬出來,再端去房間,聽明白了?”
阿耐瞬間覺得手中的紙張重若千鈞。
他鄭重點頭:“我會的。”
“藥材都在庫房裏,找張伯拿鑰匙,自己去取葯。”
“是。”他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小心翼翼問,“陸掌柜,您是不是打算給公子解毒了?”
陸見微沒有瞞他:“我尋到一個法子,或許能解了他的毒,記住,在這一個時辰內,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阿耐眼眶驀地紅透,鄭重行了一禮,哽咽道:“陸掌柜,以後但有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見微:“……”
她是不是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