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增援終至
戰場永遠是讓人成長最快的地方，一次次的戰鬥讓我快速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戰士，我對此卻沒有太多的感覺。
聽着鬼子的炮聲，思考着回到禪達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才能讓弟兄們安全的撤出南天門，一個不注意很可能就演化成了潰敗。
我還在思考着到底怎麼才能保全自己又能讓弟兄們撤退，想了想去，只有拖住這些小日本，在往叢林裏一鑽，我知道叢林裏是有游擊隊的，這是我們殿後這波人的唯一生機。
想到這，我直接去找了龍文章，表達了自己帶着一部分老兄弟殿後，掩護其他人撤退的意圖。
而龍文章聽到我這送死的想法，第一反應是驚訝，沒有人想死，而我正當著那個求死的人，他有些不理解。
我在思考要不要將游擊隊的事情告訴龍文章，因為我不知道現在他的立場，而即將來增援的虞師又是“繳匪”發家的。所以我並沒有說出實情，只是故作堅強的回答到：我戰鬥經驗豐富，而且還是您的親信，我留下才能服眾，而且我有自己的辦法讓弟兄們活路。
龍文章氣急敗壞的給了我一拳：你小子想帶他們投敵。
我的團長並沒有先知先覺，除了投敵，他怎麼也想不出我們該怎麼活下來。
我並沒有理會這一拳，任由這一拳打到身上。
對着發怒的龍文章說到：團座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帶着弟兄投降，我有自己的辦法。
龍文章似乎冷靜了下來，頹敗的說到：去準備吧。
突然孟煩了衝進來說到：團座你看，增援到了，領頭的是虞嘯卿。
龍文章感覺接過望遠鏡看向江對岸。
只看見虞嘯卿帶着精銳們氣勢洶洶的沖向守軍，看起來很是威風，和古代縣官出場比起來就差一頂轎子。
轉眼間，固守江防的特務營營長就被虞嘯卿給五花大綁起來，然後一槍給斃了。
迷龍在此時看向了阿譯，裝作一副很嚇人的樣子說到：當團長可真好啊，殺只營長跟殺只雞似的。
這可把阿譯嚇得不清，連忙回應道：看着我幹嘛。
而孟煩了也發表了自己的高談論闊：“背黑鍋的倒霉蛋選出來啦。特務營向來自恃親信，親信這麼好做的嗎？飼料是不缺，逃命也優先，可上峰風水背了，扛不扛得動都得替扛。”
這讓我很不自在，剛剛還嘲笑阿譯，現在自己居然也給人嘲笑了。
我們的團長也是對着虞嘯卿一頓猛吹：“找個豆子大的親信來扛，就是說上邊也知道戰勢緊急，沒空爭持。虞嘯卿又是號極能打的，這回臨危受命，東岸防禦有三分數了。”
而我卻想到，終於能讓兄弟們安全的回到禪達了，只是我真的能帶着留守的人找到游擊隊嗎？
虞嘯卿並沒有增援我們，而是就地修駐了工事。來的精銳基本上都沒有空餘的，他的工事修築的比阿譯帶着我們修的好太多了，按照龍文章的說法七五炮都只能砸個表皮。
我們都很沮喪，因為這並不是來支援我們的，而是來鞏固江防的，對我們並沒有實質性的改變。
不得不承認虞嘯卿確是塊戰爭料子，這麼短短工夫東岸便如換了片土，不是說被他挖得不像樣了，反倒是幾乎看不出挖掘的痕迹和明顯的工事了，露在外邊的沒有幾個人，曾經的防禦陣地多被枝葉覆蓋，偽裝加上往岩石和土層下轉移，現在日軍的炮火要炸到他們已不是易事，而特務營原來一鍋燴的工事對日軍最愛的火炮集群轟擊來說幾乎是自取滅亡。
而工事修的差不多了也開始理我們這群炮灰了。
我突然看到對面有個傳令兵在打旗語，趕緊讓阿譯去翻譯，要是能像原劇一樣騙來炮火支援，我的撤退計劃也許成功的機會會更大。
龍文章不知道哪裏弄來倆個小旗，扔給阿譯讓他作為回信。
虞團座信曰，我輩退已失據，若強行渡江必為倭軍追而殲之，甚之連天險亦為敵所趁。如此，不如決死山頭，玉碎成仁之一仗當可振頹喪之友軍，此役之後他當請東岸自軍長以下為我們澆奠…還有，我不大明白。”
龍文章說：“虞大鐵血也不怕噎着，這還有七百多活人，要澆奠我們輪番澆奠他十萬八千遍。什麼不明白？都得明白。”
阿譯抗辯道：“他說儘管我們身份不明，但會為我們的英魂請論此役首功。我們怎麼身份不明了…”
死啦死啦硬生生把他話掐了，“回信，固防首要，過江增援是強求了，但日軍大舉來攻是越來越近了…”陣地上日軍的機槍又不知在追炸誰，還夾着手炮的爆炸，他瞄了一眼，“簡直是分秒必爭，請求至少為我們提供炮火支援。”
阿譯要生不熟地揮着打學了就沒用過的旗語，那邊簡直是毫不遲疑地就回了過來。雖然一向做出一臉木然，但阿譯的臉上也不由有點兒苦澀，“不允。他說既知固防首要，可知炮彈有限，而無炮則無防。”
“告訴他，他是我這後生小子一向的敬仰，有何唐突以後再算。眼前的要務是讓這一千弟兄死得有點兒值償。”死啦死啦說。阿譯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於是那傢伙開始擺惡相，“快回！”
而對面的回復也只有一句：不允。
阿譯的旗語也越來越熟練，但無論阿譯怎麼求情，對面就只有倆個字“不允”。
龍文章此刻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驚訝的行動，他找了個凸石站上去，然後跪下來，他開始叩頭，雙掌貼地，然後叩。
我作為一個現代人，除了電視劇裏面見過叩頭，完全沒在現實中見過，而今天在我一個最敬佩的人身上看到了他為了我們這群兄弟而做出的行動。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而對面的虞嘯卿似乎也被感動到了，對着何書光揮手。
阿譯立刻開始翻譯那邊過來的旗語：“師炮隊將在我方發出信號后打半個基數，物資奇缺，這是拿弟兄們的血償你的臨終之願，望死得其所。”
龍文章又一個頭叩在地上，這樣的謝意根本用不着翻譯，而在阿譯翻譯時，那邊都在收炮隊鏡了的虞嘯卿又說了什麼，於是何書光手上再動。
阿譯翻譯旗語：“不論你何許人也，先行一步，虞某隨後就來。人死不論軍階尊卑，只問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