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倭國武士
又過了兩日，已經到了八月十三了，很快中秋佳節便要到了。來到少林的江湖人士已有一百餘人了。“風雲鏢局”的人也到來了，這一路上他們遭遇了一場惡戰，傷亡不小，而他們押運的秘藉已被奪了，好在他們之前與柳長亭有過約定，他們並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由“風馳堂”堂主單闖親自領鏢師、手下共十二人還有柳大小姐柳煙雲。
傍晚時分受了些輕傷的百里青雲也到了，他遭到了兩次大規模圍攻，第一次圍攻他的人有七人之多，身份不明，但他有驚無險。第二次的五個蒙面人，他從對方的身手中已猜到是百虎堂的雷驚鳴和卓彪等人，他不得不捨棄他身上的假秘藉以求脫身，儘管這樣他還是受了雷驚鳴的一記重拳，受了些傷。他的任務其實在遭遇百虎堂的人襲擊時就已完成了，他是半道上接到風雲庄的傳書，讓他代表風雲庄務必前往少林一行。“致遠鏢局”和“杭運鏢局”的人也相繼到來，他們兩家的鏢也都被劫了。但他們兩家和柳長亭有約定，只要鏢隊進入中原境內被劫，他們便無須承擔損失，而他們一家在鄭州被劫，一家在登豐被劫，所以他們其實也算完成任務了。只是他們和柳長亭的約定只有總鏢頭一人知曉，外人並不得而知，所以江湖朋友們只以為他們都失敗了，他們兩家鏢局的信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好在他們到少林后柳煙雲代她父親向少林及眾江湖同道說出了這個約定，使得兩家鏢局的聲譽得以挽回。鏢隊雖然被劫，但他們該得的費用卻分文不少。此事可見這柳家做事果然面面俱到。
弘義鏢局的人應少林之請也留了下來。這兩天他們在少林也大概弄明白了為何會有那麼多人齊聚少林了。
原來是一年前由倭國來了一群武士，這群武士共有三十多人，個個武藝不凡，他們從倭國帶了大量白銀，他們來到我華夏境內之後，挑戰了許多江湖中成名的武術門派。他們和每一位江湖中人比斗之前都會先給對方一筆可觀的銀兩，然後再比斗，但比斗之前必須答應他們一個條件，就是輸的一方得拿出自己的成名武學讓對方觀摩三日，譽抄副本。倘若對方不願和他們比斗交流的話，他們就會下戰書，直接挑戰，輸了同樣要交出武學功法給他們。
這群倭國武士個個武藝高強，其中幾個武藝深不不測，有他們所謂的柳生新陰流的柳生麻日，居合拔刀流的長谷小次郎，荒木流的野島一合……，自他們到中土前後已挑戰了十餘門派，其中就有山東鄔雲堡的“烏魔刀”鄔青山，太原八卦掌的王天羽，洛陽鐵劍門溫鐵成……等。
其實這些倭國武士不過一群井底之蛙，跳樑小丑罷了，他們們哪知我中華武學之博大精深，哪知我中華武學之至理奧義，又哪會明白什麼武道仁心。
他們以銀子開路，一些鼠目寸光之輩自然會應允。這些倭國武士即便輸一場又會換高手再行比斗，是以這十餘門派無一不全部敗在他們手中，送出武學。誠然倭國武士敗了他們也會奉上自己的武學，但是這些倭國人的武學卻讓人不敢恭維，你道是為何？太原八卦掌王天羽曾贏過兩名東瀛高手，當見到他們的武學后不禁啞然，因為這兩名東瀛高手的武功卻全是由我中土的相撲術、擒拿、長拳……等揉合、改造而成。
在眾多受挑戰者中也不乏有像山東“鄔雲堡”鄔青山為捍衛武者尊嚴，不惜戰死者。
這伙倭國武士也很狡猾，他們也不敢對那些大門大派進行挑釁，
比如少林、武當、華山、丐幫……等。但是他們明面上不敢挑釁，暗地裏卻極盡手段，用盡花招，想方設法地獲取這些大門派的武學。比如他們用重金收買了武當一個宏字輩的門人，得到了武當的基礎內功心法，以及梯雲縱輕功身法。正是因為這件事暴露出來后，武當虛無道長覺得事情蹊蹺，便吩咐武當四傑對此事進行調查，一查才知道事情始末。虛無覺得此事大有玄機，便致信少林悟解方丈，悟解收到虛無書信時剛好少林也發生了一件事。
三個月前有一位來自倭國名叫野島一合的年輕武士到少林欲拜在少林門下學藝。悟解見到此人後覺得此人殺心甚重，且感覺他面相狡詐、兇殘，便拒絕了。但三天後少林藏經閣卻闖進了盜賊，幸好守院僧人及時發現，並未丟失任何經書。後來守院僧人告訴悟解闖入藏經閣的黑衣蒙面人武功極為高強，出手狠辣、刁鑽，在三名少林守院僧人的圍攻下居然全身而退。要知道少林寺守護藏經閣的僧人無一不是高手，那都是少林從羅漢堂經過層層考核，選拔出來的高手，他能在三人圍攻下全身而退，固然有少林皆為出家人，不願痛下殺手的原因，然其武藝可見一斑。然不幸的是在打鬥中他的面巾被其中一名少林守院僧人摘了下來，看清了其容貌，此人卻正是三日前來拜師遭到拒絕的倭國武士野島一合。
悟解收到虛無的書信后，對照少林發生之事，覺得這伙倭國武士所圖恐怕非小，干是又致信虛無，邀其到少林一聚，后又致信江湖各大門派及武溫候等一干江湖名士在八月十五日，中秋時節前往少林，共同商議此事。
今日距八月十五還有兩日，有一部分受到邀請的武林中人已經到了少林，更有許多聞訊而來的江湖朋友也到了少林，江湖中人對如此熱鬧的事件往往都是樂此不疲的，或許他們各有目的。
弘義鏢局一干人等了解了事情始末后也是大感意外。此時一干兄弟聚在少林寺為他們安排的一間客房中討論着此事。當然還有變回女扮男裝的古少俠以及“人中小白龍”潘玉浪。
“這幫倭賊未免大張狂了，不過一群跳樑小丑而已，咱們集齊眾兄弟就去滅了他，免得他們在我中華攪風攪雨的。”任飛騰豪氣干雲地說道。
“對，咱們就去滅了他。”牧原兄弟及禹在天附合道。
“各位仁兄若有此意，我小潘自當捨命相陪。”潘玉浪也是性情中人，這種事情遇上了他自不甘落於人后。
“任大哥說得對，滅了這群狼子野心的混蛋最好。但這次少林招集江湖同道聚於此，應該會有所行動，不妨先看看眾江湖朋友們如何行事再說，單憑我們幾人力量未免有所不足，即便集齊我弘義社全部人手，力量仍顯不足。”燕秋南畢竟是用箭的，心思相對要細膩。
“各位兄弟稍安勿躁，現在我們對倭人虛實不明，我曾聽聞倭國有一種武功叫“忍術”，這種武功相當詭異，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我們還是等八月十五再說，武當派應該很清楚倭人的實力，我們還是要謀定而後動。”鍾子麒是走鏢出身，見聞、見識是不錯的，也不是魯莽之人。
“鍾兄說得不錯，我亦曾從史書得知，這倭人本是一群茹毛飲血的野人，生性殘暴，狡詐，反覆無常，卻又極善偽裝。隋時唐初他們曾多次派遣使團前來學習我們的文化、技藝、思想……等，略學得一點皮毛便膨脹而不自知了。此民族野心又極大，大唐高宗之時竟敢侵犯我華夏神威，在白村江與大唐大戰一場，大唐一戰而滅其兵數萬，焚其舟數百，讓其大敗而逃，揚我華夏之威，數百年間不敢對我華夏有絲亳不敬。而後又恬不知恥向我華夏朝庭道歉認錯，稱臣納貢。
後來歷朝又厚顏無恥地派遣許多人到我華夏學習，就連他們的文字也是由漢字演化而來，他們對我華夏可謂是高山仰止，同時又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他們學會了我們的文化、技藝……卻唯獨沒有學會我華夏之禮儀、寬容、感恩。倭人從我華夏學了些許皮毛，便自以為高尚了，便以先進自居。但其骨子的自卑感卻是銘刻於他們的骨血當中的。無論他們自覺多麼高尚，但是他們始終不得不承認，他們所謂的高尚只不過是因為學習了我們博大的文化、先進的技藝。所以他們也一直在試圖抹滅這種我們華夏文明對他們的影響，但無論他們怎麼不情願，我華夏文明對他們的影響就像烙印一樣，是深深銘刻在他們的文化、政治、思想……等各個方面的，怎麼也抹不掉的。
同時他們對我華夏之文化、工藝、思想……甚至武學有着無以倫比的崇尚，明裡暗裏利用各種手段來學習、盜取，甚至不惜強搶豪奪。但其官方是不敢明目張胆地行事的，其官方在我華夏過往歷朝歷代中無不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希望我泱泱華夏能對他們施捨一點恩惠。這倭人也是狡詐異常，他們明面上卑躬屈膝，暗地裏卻又以各種手段欲取我華夏之長為其所用，其手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當然他們暗地裏的行為皆是私自行動的，不會牽涉其官方，但其暗地裏都是受官方支持的。由此可見這個民族的秉性，自卑但好學，狡詐而反覆。
如若這個民族強大起來后，它的破壞力不會比匈奴、突厥這些草原上的胡人弱。這些事本該朝中那些大人物操心的事，但我輩江湖兒女還是要盡到我們的一份責任的，古人說“天下興之，匹夫有責。”其實民族興亡，我輩江湖中人同樣責無旁貸。”秋歌一番侃侃而談，引經據典，完全不像一個江湖中人，更像是昔日隆中草廬坐而知天下的諸葛武候，一番話下來直說得大家一愣一愣的，有腦袋懵圈的，有似有所悟的。反而顯得秋歌和江湖有些格格不入。
“小哥，你應該去考狀元，你不該混江湖的。”我們的古少俠閃動着她明亮的大眼晴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題外話。
與此同時在少林方丈悟解的禪房中，在坐的有少林主持悟解，武當掌門虛無，華山劍派掌門岳中奇，丐幫幫主洪玖，風雲庄左護法百里青雲，武溫候，鳳玖天，洛陽鐵劍門門主溫鐵成，他們也在探討同一個事件。首先是虛無把發生在武當的事情詳細介紹了一下，後來是悟解也詳細敘述了一下少林發生的事情，然後溫鐵成也敘述了倭國武士挑戰鐵劍門的詳細經過。然後便聽悟解道:“我少林本方外之地，與世無爭，但這些倭國武士欺人太甚，竟潛入我寺藏經閣，圖謀不軌，老衲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是以請各位施主到此，共商應對之策。我佛慈悲少林乃方外之地，本不應參與江湖中這些無畏爭鬥中去，但此事不僅關乎少林，亦關乎整個武林，還請各位施主獻言獻策，勿必使此事能善終。”
“悟解方丈，我覺得這倭國武士覬覦我中土武學之心已昭然若揭，他們的狼子野心已一目了然，還請少林、武當以及眾位大俠出面，為我等主持公道。”溫鐵成面容悲戚地說道，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找到了娘家人一樣，但他卻隻字未提他是如何看在三千兩白銀的份上答應倭國武士比斗，只是說那個柳生麻日武藝如何詭異、高強，他又是如何不慎落敗的。
“這些倭人莫非欺我中土無人乎，我丐幫三萬幫眾傾刻間便可讓其灰飛煙滅，這等跳樑小丑何須放在眼中，我明日便可吩咐幫眾，滅了這群小矮子，何須各位如此煩惱。”這一代丐幫的幫主洪玖是個磊落且耿直的人，仗義也豪爽，可是其武藝並非當今江湖的佼佼者，並未在江湖志三十六人當中，但丐幫的底蘊與威望是還在的，是以他有資格坐在這裏，也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洪幫主此言自是不假，要收拾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樑小丑以我輩江湖中人的實力不過是探囊取物耳。只是最為關鍵的是這群倭國武士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買通了朝中大員，朝庭不只是默許了這些倭人的做法，還美其名曰“互相交流，共同進步。”而據我門下弟子調查所知，這些倭人暗地裏不僅覷覦我中土之武學，他們也在通過各種手段竊取我中土之醫學、兵法、造紙、造船、冶鐵、兵甲製造等方面的書藉，他們還暗中收集我中土許多先進的器械、物件，如:八牛駑、指南車、曲轅犁、印刷雕版……等等，所有我華夏民族先賢流傳下來的一切精粹。可見其狼子野心何其之大。遙想當年我華夏盛唐之時，那未開化之吐蕃，文成公主下嫁之時帶去了我大漢民族多少先進文化、思想、工藝、技術，然當大唐虛弱內亂之際卻遭到其無情的反噬。前車之鑒，我等雖只是一群江湖草莽與方外之人，但也該為後世，為天下略盡綿薄之力。但我們又不可以名目張膽地對付這些倭人，畢竟他們得到了朝庭的允許。我等若是公然剿滅他們，相當於違抗朝庭法紀，破壞兩國邦交，我們豈可與朝庭相抗？”虛無最清楚此事件之始末，他如此一說，眾人無不一驚，陷入了沉思與兩難。
沉默少許鳳玖天突然說道:“我覺得各位其實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想那東瀛不過彈丸之地，就算他們能收集到我中土武林各門各派的武學又如何？要知道當年“劍狂”任逍曾說——天下沒有不敗的武功，只有不敗的人。我中土江湖武學經典何止萬千？能人異士又如過江之鯽，倭人根本不足為懼。不妨把智玄禪師那“無欲訣”白送予他們，最好讓東瀛人全部把那“無欲訣”修到最高境界，全部成為一群沒有慾望，沒有追求，甚至是沒有善惡，只知道吃、喝、拉、撒的行屍走肉，那樣豈不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鳳玫天豪氣干雲地說道，他的話初聽讓人豪氣頓生，細品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再想又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
“鳳大俠此言似乎有待商榷，智玄禪師那“無欲訣”雖然有些許瑕疵，但畢竟是我佛門中至高武學，多少江湖中人慾求而不得，怎可白送予倭人。何況要修成此武學何其難也，若是修練之人半途而廢，反而強增許多對金錢、權力、情慾的慾望，使人性無限地放縱，人性的放縱一旦轉化成一支軍隊，一個國的放縱，那樣結果只有戰爭與苦難。豈是貧僧這些修佛禮禪之人所願？豈不是違了我佛慈悲為懷之所衷？無論對倭人還是對我中土眾生皆非善舉。”悟解說道，其實現在對“無欲訣”的處置方法他也還在猶豫，是毀，是留尚無定論。悟解一番話卻也讓鳳玖有了別樣想法。
“悟解大師此言有理，對付倭人還須另尋它法。我覺得還是應該想法使倭人斷了窺覷我中土武學的念想方是上策。倘若有太多的中土武學流傳到倭國，其國民本就尚武，再有其民又貪婪、狡詐、兇殘，以後對我中土武林恐非幸事。”華山嶽中奇是個比較有遠見的人，他的意見也很中肯，只是尚未提出具體方法。
“我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倭人可以挑戰武林同道，難道我們就不可以挑戰他們嗎？若是由我等共同招集江湖中的一眾高手，然後向倭國武士提出挑戰，並立下賭約:若我方輸了，參與挑戰的所有人的武學全部贈與東瀛人。若對方輸了必須把以前從江湖中奪走的武功典藉還回來，並從此遠離我中土，永不再騷擾我中土武林。並請柳家柳長亭前輩遊說其子，上書朝庭，陳述倭人的狼子野心，驅逐其出境。這樣既不違抗朝庭的法紀，也可打擊倭人，可謂一舉兩得。”武溫候畢竟是公認的一代大俠，思慮遠比其他人更全面，周詳。
“我覺得這方法可行，武大俠若有差遣，我丐幫當竭力而為。”洪玖迫不及待地表態了，雖然丐幫現在沒有了當年喬峰之時的興盛，但丐幫弟子遍佈天下，仍是中原第一大幫。洪玖同樣還是個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的江湖漢子。
“武大俠此計我也覺得甚好，只是不知倭人願不願接招，敢不敢應戰，只要對方敢應戰，我“風雲庄”上下也當全力支持。”百里青雲此刻也表明了風雲庄的立場。
“老道我乃修道之人，江湖中的打打殺殺便不參與了，但我門下四名弟子可堪一用，請武大俠與眾位驅使便是。”虛無修道多年，心境已近返璞歸真，但武當乃江湖之泰山北斗，自然也會不遺餘力。
“好，我輩努力同心，那倭人不過跳樑小丑而已，他們不願接受挑戰我們就想法逼他們答應，我看此事就由武大俠統籌全局。等八月十五江湖朋友們聚齊之後，借少林這一方寶剎，大家比武較技，選出三十名武藝高強之志士，共同籌謀，定當讓倭國賊子鎩羽而歸。”鳳玖天在武溫候面前並不敢託大，甚至岳中奇的武藝與江威望比他也不遑多讓，何況百里青雲也不是庸手。是以他率先表明態度。少林悟解雖然武藝也很高，但江湖紛爭想來也不會太有興趣的。
眾人皆無異議，畢竟武溫候不論武藝、人品、威望皆是眾望所歸。
“多謝鳳賢弟及眾位抬愛，那在下就當仁不讓了。至干倭人不敢應戰我覺得應該不會，他們敢於挑戰我中土江湖，就應該做好接受挑戰的準備。目前就請洪幫主吩咐貴幫之人，全力打探倭國武士的消息，並把我們的戰書遞上，再請眾位和我一起聯名致信柳長亭前輩，共商大計。其餘具體行動等八月十五后再行商議。”武溫候本就是豪邁洒脫之人，也不扭捏，欣然應命了，並開了初步行動調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