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開端
今晚是2006年最後的一天,京都小巷子裏很熱鬧,個個都是成群結隊的,就我一個人走在馬路邊上,有些不入格,家裏沒有人,我不願待在那冷冰冰的屋子裏。
我買了一根冰糖葫蘆,我不怎麼愛吃甜的,但就是掏錢買了一根,於是我拿着冰糖葫蘆蹲在一旁,看着小孩子放鞭炮,看着看着我就忍不住哭了。兜里的病歷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眼淚刷刷的往下掉,怎麼都止不住。
蹲了一小會腿麻了我就起來到處走走,忽然一個人撞了我肩膀就跑了,我雖然沒啥事,但我的冰糖葫蘆光榮的掉在地上了,心情本來就不好,這會更加糟糕了。
他穿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是男的女的,不過他身上煙味很重,個兒高大應該是個男的。
我小聲的罵了一句。
但我從沒想到這是一個故事的開端局……
——
直到八月,我的病惡化了,我躺在急診室里。
“醫生醫生,找到可以匹配的心臟,可以做了!”
“準備動手術。”
耳邊時不時的聽到心電圖的聲音,鼻子裏塞着管子,有點難受,眼皮沉得睜不開,腦袋昏昏沉沉的,一度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直到大腦沒有意識。
——
在我昏睡時,我似乎做了一個夢,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一個荒唐無用的故事。
‘我’站在人群中,這裏似乎是一個碼頭,微卷的長發被風吹起,修身的白長裙上染了一些污漬,‘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是個半大的女孩。
接着是一個昏暗的房間,舊桌上放着一面鏡子,旁邊打着暗黃—色的燈。鏡面印着她枯瘦的臉,頭髮亂蓬蓬的看着好像很久沒有洗過。
她低頭看着我剛上大學的照片,旁邊是我的檔案。
“咳咳!”她的聲音很沙啞:“如果你看到了,那麼你必須按我說的去做,不然你會死得很慘,我的時間不多了……”
當然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當是自己做了個夢罷了。
——
等到完全醒來我已經躺在原來的病床上了,旁邊坐着模模糊糊地影子,這人是我的大學同學,在我住院的這些日子裏,也就他時不時的來看我。
因為我的病,爸媽離了婚,我有時候在想,也許並不是我的病他們才離婚的,是吧?
他手裏削着給我買的梨,站了起來,我以為他要給我,誰知道他原來是按我身後的鈴。
他笑着對我說:“再瞅我也沒用,涼性的你不能吃。”
我賞了他一個白眼:“合著你買來就讓我看你吃啊。”
這時醫生來了,交代忌口的問題還有一些專業的知識方面說了一大堆我不是很懂,大概就是多休息,一有不適就叫他。
“今天十九號了,學校的話你怕是去不了哦,唉只怕我是孤單一人咯。”
“最少半個月我就來了,不急的。”
我同學陪我到下午他就回去了,好歹他還不忘先給我帶了吃的。
之後的兩天裏我連續做了好幾次這種夢,都是那個女人,在現實我從未見過這個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震驚還是恐懼,在記憶的殘缺性,我並沒有聽完她說的話,太多的記憶很雜亂,我得慢慢的整理她那些零碎的記憶。
我跟主治醫生說過,他回答也只是說移植心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只是少部分人是這樣。
我暗想,難不成我就是那個少部分人?
也問過給我捐心臟的人是誰,
但也只是含含糊糊的敷衍我,說是十二樓的病人突然死亡,她呢也囑咐過捐獻器官。
我當時心想這事也太巧合了吧,但又想想我這個小普通老百姓的,也就覺得肯定是老天爺看我太年輕了,就沒收我。
三天後聽醫生說我能下床了,我便到十二樓去看看,找到病號房,我就瞅瞅裏面有沒有人,確認沒人後我就推開門,這是個單間,裏面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我看了床尾那張還沒撤掉的單子。
沈喻,女,肺癌晚期。
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填,當晚我就躺在病床上,想到了她說的那句話。
“你要記住千萬不要死,你將會是一個終點。”
我是終點的話,那開頭是什麼,如果我死了會怎樣,會……
“嘖!”想那麼多幹嘛,不耐煩的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連頭也不放過。
一天,我吃完我同學買的早餐就喜歡下樓去醫院後邊的小花園裏走走,本來他還想陪我走走,但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
我一開始也沒在意,但是,自從我從那間病房走出來后,就發現被人監視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錯覺。
這讓我幾乎沒法睡覺,有好幾次我讓醫生給我開安眠藥,但我一次都沒吞下去過。
我意識到我可能得再去那間病房裏,或許裏面會有我要的線索,她不可能沒留點東西讓我盲猜。
但我可能已經沒有機會了,是從什麼時候起,那些人就在一百米開外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
他們發現我注意到了,就跟了過來,我強壓住自己顫抖的腿,離開這裏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
我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想他們總不可能當著那麼多的面拐我吧。
我回頭看他們已經不見了,我暗自鬆了口氣。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晚上八點左右,我把病服換了下來,戴了個醫用口罩就出了醫院,線索什麼的都滾蛋,我還想留條命娶媳婦!
才出醫院的大門,突然哐啷一聲!
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身後的光亮一下子就沒了,把我嚇了一跳,我遲疑的回頭一看,忽然一間屋子裏點燃了一根蠟燭在窗戶邊,旁邊有一個人影拿着,我的直覺他是能看見我的。
那正是我待的那間病房,我他媽的直接冷汗冒出來,撒腿就跑。
我不能停,停下來我就會完蛋,他們要把我賣到非洲當苦力,我一直這樣告誡自己,等到我完全沒有了力氣。
我看着周圍,沒有一個人,昏暗的路燈卡了殼,一閃一閃的,有一股味道在空中飄着,膩得讓人腿發軟,我模模糊糊的看着周圍黑暗的地方走出來好幾個黑衣人。沒幾下我就倒在地上了。
等我醒來時,火車車身一抖,我差點就摔下床了,一隻腳已經飛了出去,我連忙穩住身體,喘着粗氣。
下邊有人還放着一首忘情水,就是這首把我吵醒的。
他罵道:“搞啥子,還想踢老子一腳不是?信不信老子鏟死你!”
我冒了顆頭出去,跟他說了句對不起,下邊人還是罵罵咧咧的,我看了一下,自己怎麼在火車上了?
對面上鋪是個小姑娘,嘴裏咂吧咂的嚼着東西,聽着mp4。
她瞪了我一眼,就翻過去了。那眼神簡直想要我命似的,我琢磨着我這麼像拐賣小孩的么?
門口來來了一個大漢,叫我出來,看他樣子不好惹,我只能乖溜溜的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