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全家羊羊羊

第81章 全家羊羊羊

本月7日開始,防疫政策一天一變,重大會議表態,放開羊群,最後市場全面放開,羊群自由行走,央媽放水,股市磚家們預測大漲、反轉。有趣的是這幾天幾個大陰線殺得人人認不得爹和娘,股市殺戮直至12月23日。

全面放開會怎樣?羊群難道就不會自討生活?不放羊群,難道羊群一輩子都躲在屋裏頭不敢出來?難道有了細菌,就躲在家裏不用出來工作?只要我們活着,我們必須自己擔當我們自己的人生,必須自己面對自己的人生。就像我們人類的癌症那樣,得病率那麼高,死亡率同樣是那麼高,幾十年也沒有攻克掉癌症,那麼我們人類還不是要自己堅強地活着,誰得病誰堅強。

世上沒有救世主,沒有神仙皇帝,只有靠我們自己。

上周五,兒子出差很晚回來,說,身上很冷啊,恐怕中招了。果然,夜裏40.5度,我們沒有用藥,只是喝水,家裏有個藥學院的高材生,他禁止我們用藥。兩個原則:躺着休息、喝水。兒子平時很忙,中招以後,很放鬆地躺平了,就是休息喝水。

由於我在伺候兒子,給他送水、端飯,嗮被子。第二天我感覺喉嚨痒痒的,一測抗原,果然中招。我是過敏體質,愛人更是禁止我用任何藥物,我就沒有兒子那麼幸運了,嗓子疼的不能吞咽,還吐,睡了4天,沒吃,就是喝水,本來就嚴格控制體重的我,一稱體重,不費吹灰之力一下子減肥降了5斤。家裏髒的不行,必須幹活做衛生。寶媽又中招了,寶媽第四天。寶寶在羊窩裏上網課,想不中招也難。今天寶寶開始中招,好在家裏有個安全大使。監督家裏每個人的生命線。

香港作家西西,十二月十八日晨八時十五分,因心臟衰竭,在醫院安詳離世。家人、好友陪伴在側。

羊了以後,正好有大量的時間閱讀。趁此閑暇的機會讀了一些西西的作品。

西西的代表作《我城》被認為是第一部完完整整說出一種香港聲音的城市書寫,甚至被認為是整個華人文學裏面,第一部有意識地要為一座城市立傳的試驗。西西1975年開始在香港《快報》上連載《我城》:“我不懂寫鄉下,我也不懂寫天堂,又不懂寫地獄,那就寫城市。有些是幻想的,有些是現實的,有些是我父母親的記憶。”

為了與一般的寫實作品作區別,很多人更願意將西西的創作說成是“童話寫實”,雖然也寫飢餓貧窮,但西西不願以冷酷的社會現實為批判內核,“當悲劇太多,而且都這樣寫,我就想寫得快樂些。”

她在《我城》裏將尖沙咀寫成肥沙嘴,四人圍坐麻將桌,打的卻是透明軟糖。

《我城》中所有人物,包括寫作的視角文風都保持着一股真誠的童趣,比如阿發,樓頂的公共天台被鄰居們堆成了垃圾場,阿發一點兒也不抱怨,也不生氣謾罵,而是以“親愛的鄰居”為開頭寫了一封信,說“如果天台上種些花,將來牆上就有橙紅燈籠花,粉紅喇叭花,豈不好。經過木馬道的人一定會說,哦,這真是一幅美麗的牆呵。你們認為怎麼樣。”西西最初寫這個小說,是因為在晴朗的季節,看見穿着一條牛仔褲的人穿了一件舒服的布衫、一雙運動鞋,背了一個輕便的布袋去遠足,頭髮上都是陽光的顏色。忽然就覺得,現在的人的生活,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不求深明大義,只想好好寫寫香港這群青年人,活潑,充滿朝氣,彈着結他唱Bob的歌:

“他們做的不過是卑微的工作:看守公園,

修理電話,沒有什麼了不起,但難得的是相當明白事理,有藏於內心的正義感,對生活的要求很踏實,很樸素……生活環境困難重重,可都努力去做,而且做得快快樂樂。”這同樣是何福仁在為西西拍攝的紀錄片《候鳥》裏嘗試貫穿的主題,“我以為那是西西一輩子的生活態度:遇上困難、挫折──她遇到不少,可不要怕,勇敢地解決它們。這是西西故事對年輕人的啟示。”

《哀悼乳房》一書,是西西的親身經歷。1989年8月,51歲的西西檢查患上乳腺癌,經過手術及半年治療后,開始寫這本書。“書本所說的,是失去乳房的事,沒有哀艷離奇角色與情節”,西西說,這本書“不是從一個專家的角度,而是以病人的身份,寫她治療的過程、病後的種種反省。”

許多作家筆下的“身體”都不夠單純。女人的身體在小說里要承擔很多的意義,很多的責任,多到讓人不堪重負,疲於奔命。如果女人不幸患上某種身體上的疾病,那加諸她身上的各類意義便更多了,而西西只想寫一本“以乳房為主題”的書。

西西脫去了一切對身體的闡釋,認真而平靜地告訴我們,如果患上乳腺癌,那麼應該如何如何;如果想要預防癌症,又要如何如何;如果你有患上癌症的親友,你可以為他們做些什麼……這一切,由一位身患乳腺癌的敘事者娓娓道來。

書中同樣充滿了對他人的關懷,西西在序言中這樣解讀這本書:“現代人生活忙碌、工作繁重、空閑時該到郊野海濱區散步,呼吸清新空氣,游泳、打球,小心照顧自己的身體。花太多時間通讀這本書也許會得不償失,最好是隨便翻幾段,選自己認為有趣的就行……皮囊不存,靈魂如何安頓呢?你是四十左右的人嗎?或者《數學時間》是為你寫的,人一旦成年,就該為自己的健康負責了。你的胃仍常常隱隱作痛嗎?你是否有胖了些,老覺疲倦,工作過多?請珍惜身體,注意飲食......”

奇怪,一上中學,我們就把皮囊徹底扔在一邊,專顧我們的腦。一切都是為了腦,數學、物理、化學、語文、歷史、地理、公民教育、課外閱讀,都為了充實腦子,只有體育課讓我們活動一下筋骨。

受了十多年學校的教育,我們都成了重視腦袋的人了。離開學校,常常追尋的是精神食糧,看書、看電影、買畫集、買唱片,全是喂飼腦子。老師從來不教我們買什麼東西吃,沒有人說該不該喝牛奶,要不要少吃鹽和糖。凡是精神的,都屬於高尚、尊貴;凡屬軀體,就變成卑賤、鄙陋。上美術館看畫展是高雅的事,如某畫展里有一個大衛,有一個維納斯,那是美。可是這種美,彷彿又脫離皮囊而獨立起來,成為精神,僅僅是精神的東西了。至於上市場買菜就變成無知婦孺了。皮囊附身,我們卻越來越陌生。

西西的著作多元,包括詩、散文、長短篇小說、書評等四十多種。代表作有《我城》《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候鳥》《飛氈》《哀悼乳房》等。在寫作上,西西一直探求“講故事的方式”,她曾說:“《一千零一夜》是我深喜的舊典範,講故事的人由漫漫長夜一路講到天亮,不斷思索也不停搜索,留神聽客的反應,隨時變換敘述的策略,照福柯所說,這其實是抗拒死亡的方式……然而,在認真的遊戲裏,在真實與虛構之間,我以為講故事的人,-自有一種人世的莊嚴。

——如果天上擠滿了雲

——擠不下了會怎樣

他問。

我說,這還不簡單,天上的雲只要擠滿了就會變成水點,凝聚成雨,落到地面上來。

——如果地上擠滿了人

——擠不下了,會怎樣

他問。

我說,這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如果地面上的人多,就把地球擠滿了。整個的地球表面每一厘米都會站滿人,後來再來的人就站到人的頭頂上去,像築石頭城一般,一層一層砌上去,砌到最後,地球會大叫一聲:吸不住了。地心的引力因此失去了效能,最外面的一層人紛紛掉到太空裏去,好像煙花一般好看。

我用西西的話來問:

——人人都羊了,怎麼辦?

——沒有人看病了,醫院癱瘓、或擠兌、或......

我說,那又怎樣?凡是人類搞不定的事情,還有上帝啊!

西西的一生,精彩、愉快、有益、有意義。經歷過八十五歲漫長人生的她,一生天真、慈悲、開闊、包容。

在每個人都必須羊羊羊的日子裏,學習西西,如她所言:“對,我們並不怕。人世匆匆,有什麼好怕的。”

羊的每一天,每天洗一個澡,每天一部大片,昨晚完成大片《黑皮書》、《濕地的女孩》、每天好好吃飯,假使覺得快活,並非全因為澡洗得乾淨,菜合口味,而是大片營養了我,使我心上沒有掛礙。對,人世匆匆,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們不應為她難過。願她在天上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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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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