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七十六
“你要追出去安慰他嗎?”赫辛端着酒杯,用誘導的口氣說:“他非常需要你的安慰。”
“不,他該自己堅強。我是王子,但只是你一個人的王子。一會開舞后,我們就立刻回房間吧……親愛的,我只想安慰你,而且我也極端期待你的安慰……”
赫辛每喝一口酒,德拉科就湊上來從他嘴裏把酒搶走,弄得赫辛一直在後退,退到桌邊后還得朝後倒,赫辛只好坐到了放着酒水的桌上,用酒杯碰一下德拉科的鼻尖:“你要在這‘安慰’?”
“不。”德拉科抿着嘴唇,退後了兩步,“只是我現在有些過度興奮。”
赫辛用胳膊撐在桌沿,沖德拉科歪着嘴角笑。他一點也不在意那些假裝沒注意他們,但實際上很關注的人群,可能還有部分故意——他還把杯子裏剩下的酒晃得要濺出來,交疊的長腿勾着桌布,連穿着短靴的腳都被他傾斜出了誘惑的角度。
“咳!”盧政勛咳嗽着插了進來,“要開舞了,兩位紳士。”然後他給了德拉科的後腦勺一下,“長不大的混小子。”赫辛正幸災樂禍,結果後腦勺也挨了一下,“你也別囂張,從桌上下來。”
赫辛這才雙腳落地,走到德拉科旁邊嘀咕着問:“我們要忍他嗎?”
“或者下次來的就是我父親了。”德拉科指另外一邊,笑眯眯的白毛狐狸注意到了他們的視線,給了他們倆一個笑容。
“啊~!”大天使做了一個畏懼的表情,把頭埋到德拉科肩上。
“我父親也是很溫柔的。”德拉科揉着赫辛搭在他肩膀上的頭髮。
“可是從今天起,我把你從他身邊搶走了。”赫辛說著後退了半步,一拉德拉科,在音樂響起之前,他就開舞了。
樂隊指揮一看,氣急敗壞地掰斷了指揮棒,扔掉那兩截小棍子,扯扯手套抬起手,以眼花繚亂的飛速指揮和隨之產生的古怪音樂作為舞會開場,去追那兩位的舞步。
……
婚禮總是累人的,哪怕有很多人在幫他們處理各種各樣的問題,但還是很累,等赫辛想起來去找酒喝的時候,卻忽然發現盧政勛和盧修斯不見了,他找到德拉科問:“他們人呢?”
“他們倆剛剛已經出發去維也納度蜜月了……本來應該是我和你的蜜月,而剩下的一個月,我和你就要共同承擔起攝政的義務了……”
赫辛提議:“今晚一過,我就把他們弄回來怎麼樣?”
“那結果很可能變成我和你要看兩個月的家。”德拉科的眼睛先是一亮,但很快就蔫了。
“那我現在就去把他們弄回來。”赫辛毫無壓力。
“稍等,我們把行禮收拾好再說。”德拉科想了想,也決定偷跑。
赫辛點頭,飛快地脫□上的累贅,換成皮衣長褲,反倒是德拉科比他麻煩。
德拉科今天換過幾套衣服,但所有衣服的本質都一樣,都是穿脫起來一片嘩啦嘩啦聲外加沉重得要命的珠寶展示櫃。
赫辛跟着那群客人也喝了點酒,話多起來:“你承諾給我的生活,不是需要工作的吧?”
“我記得曾經有個傢伙嚷嚷着自己沒工作,沒錢,而逼迫着一隻可憐的幼犬去和一群窮凶極惡的大狗搏鬥。”德拉科看着赫辛,一臉的控訴。
赫辛耍賴:“你看你一下午就賺到十四加隆,我口袋裏僅有的錢就是那十四加隆,我給了你斯科皮,而你只給我十四加隆!我們的婚禮才剛剛結束,我的兄弟們也才剛剛走,你就在對我抱怨,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想……你大概忘記了,在我們的事剛剛……咳咳,總之就是那個時候,我身為王儲時的所有財產,已經都轉移到你的名下了。所以,其實現在你比我富有。”
“什麼時候的事?”赫辛的表情很迷惑,沒人告訴他這件事。
“我被扔出王宮那天。”
“那意思是我不需要工作也活得下去,太好了!”赫辛很高興。
“可你是我的另一半。”德拉科拍了拍赫辛的肩膀,“所以你還是得工作,也就是偶爾的,穿着禮服站在陽台上向下揮手之類的。”
“薪水怎麼樣?”赫辛看看還在忙的德拉科,嘆氣:“你出門太麻煩了。”
“有年金,沒薪水。”德拉科總算把所有的零碎全都脫掉了,他現在正在穿衣服。
赫辛痛切地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那好吧。”
“好吧,什麼?”正在系扣子的德拉科怔了一下,“我覺得咱們倆商量的應該是把我雙親拉回來,然後偷跑的事情吧?那麼你的行禮呢?”
赫辛看看身上衣服,以及手邊一個小皮包,沒有了,還對德拉科很不滿:“德拉科,你是女士嗎?”
“所以……那個就是你所有的行禮?”德拉科看着赫辛的那個小皮包,“我以為那只是你的隨身物品而已。你得等我一會。”
德拉科招手叫來了兩個大皮箱,他的衣服從遙遠的更衣間飛來衝進皮箱,還有從儲藏室飛出來的美容套裝,一盒一盒的首飾、鞋子、帽子,然後還有其他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大概半個小時后,“彭彭”兩聲,箱子合上了。
“我也準備好了。”德拉科轉身宣佈。
——赫辛在沙發上睡著了。
“……”德拉科走過去,輕輕解開赫辛的皮帶,把手探了進去……
盧政勛拉着盧修斯的手,散着步向訂下的酒店走過去。
“滑雪應該挺好玩的。”魔道捏了一下盧修斯的手問:“冷嗎?”
“有點。”盧修斯縮了一下肩膀,“盧,那裏有賣咖啡的,幫我去買一杯?”
盧政勛把圍巾解下來,搭在盧修斯肩上:“加奶加糖?稍等。”他轉身朝街對面走。
“嗯……”盧修斯用圍巾把自己裹緊,然後他因為略有些睏倦而眨了眨眼睛。
一恍,他站在溫暖的維扎德蘭德王宮書房裏。
盧修斯呆了一下,他首先想到的是害怕:“蒸熏爐!”他叫着,衝出外邊去找人。
結果轉身一跑,盧修斯撞在了突然出現的盧政勛身上,盧政勛的手在大衣口袋裏,還捏着拿出一半的錢包,一看清回家了的盧政勛頓時愣住了:“盧修斯?”
在盧政勛身後,一個穿着黑皮衣的身影對盧修斯做了個鬼臉,不見了。
盧修斯抓着盧政勛胸前的衣服,他當然看見了那傢伙是誰——尤里安·范·赫辛·馬爾福!!!
很顯然,是那兩個小傢伙偷跑了。不過,至少也要事先說一聲吧?
他只跑了短短的十幾步路,但現在卻心跳得厲害,他的腿都是軟的,所以暫時沒工夫去管他們倆。
盧政勛用了一會,才弄明白,不需要去找就知道德拉科和赫辛早已經跑了——娶一個大天使進馬爾福家,真是太碉堡了!
“我要把那兩個傢伙的銀行賬戶和古靈閣賬戶都凍結……”盧修斯還掛在盧政勛身上,氣得渾身發抖。
“難不倒他們的,不出路費,花費很少,尤里安只要讓德拉科去刷盤子,他們的旅費就足夠了。”盧政勛認栽了。
“應該讓他在天上多呆幾年的……”
盧政勛悲觀地問:“一個月後,會回來嗎?”
“在斯科皮學會叫爹地之前我想他們會回來的,所以我要先教會斯科皮叫媽媽。”盧修斯總算能自己走了,他站直了,看着盧政勛,“剛才我還以為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進攻了……”
“你還要咖啡嗎?”盧政勛對那兩杯沒買到的咖啡有些怨念。
盧修斯讓他坐到椅子上,然後坐在他腿上嘆氣:“我現在想吃櫻桃蛋糕。”
盧政勛叫來小精靈,很快蛋糕就送來了。
“喂我一塊蛋糕。”盧政勛的兩隻手都在忙,沒空。
盧修斯只是咬了一顆櫻桃下來,吻上了盧政勛的嘴唇。
盧政勛連同櫻桃,以及盧修斯的嘴唇和舌頭一起,輕輕的用牙齒磨着“吃”掉。
盧修斯從鼻子裏發出輕輕的哼聲,胳膊將盧政勛摟得更緊,騎坐在盧政勛大腿上的身體同時磨蹭了起來。
“餓了?”盧政勛從嘴唇慢慢往下啃,咬到盧修斯的下巴、喉嚨上,有些暗啞地問。
“嗯……”盧修斯挺起胸膛,把自己的一邊送了上去,“這些日子都在忙,很想你……”
后一天的國事會議,大門洞開,大臣們站在長桌兩邊,各自的助手以及記錄員等等人員也站在外圍他們的座位旁等到,不到一百人,就塞滿了會議室,但是已經九點半過了,門外還是沒有該出現的人出現。
剛剛清洗過後的盧修斯裹着被子對盧政勛睜開一隻眼睛:“去工作吧,親愛的陛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盧政勛居然立即去換衣服了,看起來就很可疑。
盧修斯立刻把另外一隻眼睛也睜開了,他皺着眉,從床上爬起來。
但是馬上他就知道盧政勛要幹什麼了……
國王在喊小精靈:“把德拉科的頭髮拿一根來!”
所以,王后立刻躺回去了,裹着被子乾脆的閉眼睡覺。連提醒國王一聲也沒有提醒——他根本不需要變成德拉科,直接說他們倆好心回來換兒子和伴侶出去度蜜月不就好了嗎。
十幾分鐘后,有些鼻青臉腫的“王子殿下”走進了會議室。
盧修斯此時在床上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王子殿下被老婆家暴的流言已經用比閃電還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維扎德蘭德……
八卦小報立即跟進,雖然沒弄到照片,但是在國事會議后,有不少大臣都隱晦的表示確實如此,這就夠了。到下午的時候,剛剛洗脫了未婚先孕以及被拋棄的苦逼形象的德拉科,又變成了受虐狂。
麻種巫師們紛紛證言:gabrie1是神之左手,清除世間邪惡污垢的具有神的力量的大天使,他的歷史可不全是報報喜訊什麼的,還有暴力史!
“壞蛋。”剛醒過來的盧修斯就看到了小精靈遞來的的報刊,他靠在靠墊堆起來的大山裡,對着盧政勛笑着。
盧政勛咬着一片香腸問:“你會阻止嗎?”
“不會。”盧修斯搖頭,用勺子挖着土豆泥,“誰讓那兩個小傢伙破壞了我們的度假,我們有好久沒度假了!”
盧政勛笑着說:“那你來想我明天什麼打扮出現?”
盧修斯沉思了一會:“如果我變成尤里安,那麼翅膀也是白色的?”
“恐怕不會,”盧政勛把一片香腸喂到盧修斯嘴邊,“你那是裝備,不會跟着改變,不過這麼多羽毛,又不能送,我做一個試試。”
“那太好了。”盧修斯眯眼笑了起來,“因為我想試試追打‘德拉科’。”
“……”把自己給坑了的盧政勛手一抖,香腸掉在盧修斯手上,頓時,不好的預感更強了。
“我期待着你的禮物,親愛的。不過說起來,你送過我很多裝備,但卻只有翅膀是一直不變的,多做些吧。”
“……你怕不小心弄壞了,下次就打不了我了,是嗎?”
“不,我想咱們偶爾能變着花樣在天上玩一下,當然,不是在維扎德蘭德這裏,但是在莊園的話……”盧修斯舔了舔嘴唇,我還沒試過飛着的時候做呢。
他沒把話說出來,不過盧政勛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坐在那嘴角就笑歪了。
一個星期後,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一家汽車旅館,德拉科剛剛把郵箱放下,取出報紙來,赫辛立即把報紙接了過去,完全沒當德拉科是王子地使喚自如:“去借咖啡壺來煮咖啡,我不想喝速溶的。”
“我買了咖啡壺。”德拉科得意洋洋的表示,從他的其中一個超大行李箱裏,拽出了一把咖啡壺,“就是那把你最喜歡的。”
赫辛很高興,湊過去貼了一下德拉科的臉:“我看到咖啡豆了,那我等着喝了?”
他在不怎麼樣的沙發椅里坐下來,打開報紙看。
他們身上確實沒有多少錢,不過德拉科有辦法。
德拉科是在為赫辛煮好咖啡后才離開了,“尤里安,記得把咖啡壺拿下來,否則你就只能喝焦炭咖啡了。另外,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為你帶回來。”
赫辛靠在柜子邊想了想:“你方便帶什麼就吃什麼。”
“那就看我在哪家找到工作吧。”德拉科笑着點頭,裹了裹圍巾,離開了,他的雙親顯然是暴怒了,這點從他們把他和赫辛的所有銀行賬戶全部凍結就能看得出來。但是他們倆不想回去,所以,德拉科很乾脆的承擔起了掙錢養家的義務。
麻瓜世界顯然是不承認普通巫師等級考試和特級巫師等級考試的文憑的,所以,德拉科能做的也只是最簡單的那些工作,比如到快餐店打工,到洗車行打工,或者乾脆去賭場賭一把。
這個地方並不大,德拉科覺得他只能去找那些快餐連鎖店了。
這裏沒多少房子,但是有一條跑貨車的洲際公路,被貨車碾壓得無比骯髒的灰黑色雪沫鋪滿了那一排快餐店外的泥地,德拉科看了一下,最顯眼也最大的是一家麥當勞,他根本不想考慮,諸如麥當勞肯德基這種,時薪是最低的,而且他們寧可拿錢雇傭律師,也不願意支付加班費,四個小時的兼職通常情況下是拿四個小時的低廉薪水上六到八個小時的班。
已經吃過苦頭的王子殿下很介意被加班耽誤的時間,在他那次提出必須離開時,他工作了六個小時,走的時候連那四個小時的薪水居然都沒人支付。
所以他走進了麥當勞隔壁的快餐店,叫**瑪麗。
店面不大,但是……確實很熱,德拉科一進來幾乎被熱浪又趕出去。他解下圍巾,朝一邊看起來應該是服務員的女士走去。
那位女士已經看見他了,這個時間午餐剛過,只有幾個喝咖啡的老人零散地坐在店裏各處,她朝德拉科走過來:
“先生,請坐,您想要點什麼?是來加利福尼亞旅遊的嗎?天氣不是太好,我們這很少下雪,不過雪景也很迷人。”
德拉科笑得一點也不優雅,貴族做派在這隻會被人拒之千里——人們要麼覺得你是神經病,要麼覺得你當他們是神經病。他像個來美國念大學的英國留學生,紳士而單純地笑着問:“我看到門口牌子上寫長期雇傭后廚幫工,我想賺下一步的旅費。”
這個女服務員捂住嘴巴,跟着就高興地朝吧枱里喊:“傑克!傑克!快出來!這有個學生來應聘。”
德拉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只是有人來應聘而已,為什麼這個服務員就這麼的興奮?不過,他依舊安靜的站着,準備看清楚事情的發展再說。
當傑克——一位黑皮膚的粗壯的女士看到他以後,也非常的熱情,第一句話就是:“時薪十美元,幹嗎?”
這麼高的報酬,讓兩位顧客都側目了,當他們看見原來是這樣的一位應聘者后,才明白怎麼回事,還有一個起鬨:“傑克!我也干!”
“滾!”這是女服務員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