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幕 靈主

倉庫內，五個彪形大漢被姜太炎暴揍昏迷，橫七豎八躺在地上。

其中，那剛交手就被重創頭部，第一個早早下線的大漢。突然睜大眼睛，瞳孔的黃色真息燃燒似火。

他伸直雙臂，宛如殭屍一樣跳起站立。臉頰被姜太炎一拳打得凹陷。歪着嘴巴，裏面牙齒七零八落，形象十分慘烈。

但是，與臉嘴的誇張傷勢相比，大漢眼中毫無痛色，應該說……宛如死魚眼睛一樣黯然無神。

咕嚕咕嚕……他的面部肌肉，連同頭皮，鬍子，皆在詭異得做不規則運動。臃腫的臉頰遮住眼鼻口耳，正在自動修復，重組……

等到面部肌肉定型，重新露出口鼻時，原本凶神惡煞的糙漢臉，已經換成一張眉清目秀的青年面容。若不是喉結凸起，當真雌雄莫辨。

高鼻樑，薄嘴唇，寬額頭。精靈細耳，黑長直秀髮垂腰。那精緻的容顏，無痣無紋。面色白嫩如玉，只是與一雙圓大鼓起的死魚眼一樣，毫無血色。

滋……隨着頭部整容完畢，四肢軀幹肌肉，也開始冒煙調整。原本是肥碩紋身的彪形漢，一頓變化后，紋身消失，體重減半，導致衣褲鬆鬆垮垮。

細腿細手，瘦犬腰，蜂鳥胸。單論身材，是個黃金比例的高大模特。

他環顧周圍，不僅面相雌雄，嗓音也是磁性十足，難分性別:“這一趟，聽到許多了不得的事情！”

他拿出手機，撥動一個號碼:“靈主，謎生向您彙報……劉捷死了。”

“呋呋呋……”

電話里聲音帶着狂熱的笑意，其中又夾雜三分陰寒，一聽便是個混沌狂人:“他死我一點都不意外！那個科學怪坯，毫無城府。現在不死，以後我也會滅他口。但他咋咋呼呼的性格還是蠻可愛的，正好可以替我打草驚蛇。那麼，姜水笙反應如何啊？”

長發如墨，白顏似玉的謎生，面無表情說:“能量探測器對姜水笙毫無反應，卻對他兒子姜太炎反應劇烈。據劉捷死前分析，姜太炎才是星使。”

“呋呋？那可真出人意料！你見到姜太炎變身了？”

“沒有，我沒發現器。姜水笙的隨身物品都看過。沒什麼特別！”

“呋呋呋繼續調查，雖然劉捷的探測器是我教他做的，但姜水笙既是科學家，也是未拿證書的異具師。跟他玩科技，他有多種方法矇混過去。”

“是！”

“調查時小心羅夕，她是感知型異藏衣。最是針對你這種偽裝異人！”

“是！”

“呋呋呋，將夜明曾公開宣稱，姜水笙是他最得意親密的弟子，能讓這個冷麵王如此偏愛，此人絕不簡單。

但他偏偏不遵霸道，宣稱自己信奉王道。與自己恩師鬧翻，不當異具師，放棄子爵，一家隱居森林。倒是很有原則的奇男子！”

謎生沒有插話，他知道這位靈主說話喜歡反轉。他在等“不過”二字。

“呋呋呋，不過！”

靈主笑說:“他自己隱居，把星神兵也帶着隱居就不對了！華之重寶，大華需要它，我也需要它！拿它來看林子，太浪費了！”

謎生說：“羅夕現在重傷，要奪神兵，就是現在！”

“不不我心愛的謎生，不能只看表面的威脅，還要觀察暗處的陷阱！大華那麼大，為什麼姜水笙偏偏隱居星隕森林？因為在這裏，有人能保護他！”

靈主呋呋直笑:“林區大公冬天生，人間武聖，王道派領袖。

年輕時和將夜明一樣，在北之都的巨星學院擔任講師。與將夜明互稱霸道和王道的代表。

而姜水笙，同樣是他的愛徒！呋呋呋很奇特對吧？與其說姜水笙隱居林究院。還不如說，是他投奔冬天生尋求庇護。

還有羅夕，別看她是個有勇無謀的憨憨。但她的上級，雷訓支隊長，曾經威名赫赫的異藏衣，黑貓警長，可是個神探官！要不是霸道派掌權打壓異己，以他的能力，何至於壯年就趕到此地看林子？

冬天生和雷訓，代表整個林區官府都在保護姜家，所以，你別看羅夕傷了就急着暴露，說不定雷訓此時……已經聞味而動了！”

謎生問:“雷訓受刺激，還不是您故意挑釁？您一出手，可是讓東林支隊顏面掃地。”

“呋呋呋，從戰術地利看。姜家離冬天生遠，離雷訓的東林支隊卻近在咫尺。所以欲動姜家，先要把雷訓除去。

那如何把雷訓除去？當然得拔掉他的爪牙，毀去他的巢穴。我藉此事鬧大，先把他從隊長位上拽下來。偷獵者們會給他灑餌，他一定上鉤。那時無權無人，入我瓮里，還不任我拿捏？”

謎生說:“但是，牧青獅自作主張的暴露姓名，怕是情報泄露太多！要我殺掉他嗎？”

“呋呋呋！”

靈主的笑聲帶了怒意:“牧青獅那小鬼！虧他還是職業刺客，竟然如此幼稚壞我好事！考慮你們背後的七殺門，這種事情不用我們動手，我自會借刀殺人！”

“太可惜了，牧青獅是值得一殺的人，我很想親自會會他！”

謎生遺憾一嘆:“對了，姜太炎好像覺醒了念力和怨念。雖然不確定星使是誰，但等羅夕痊癒，姜太炎熟悉新技能。那時就算除掉雷訓，也不好動他們。”

“呋呋這小鬼這麼猛？他你就不用管了。等姜太炎來楚河街，我親自會會他！”

“他要去楚漢街了？”

“呋呋呋，這孩子半年前，鬧得楚漢街黑白兩道人盡皆知。我還很關注的！

聽說柯家少主已經返校了！他有背景，姜太炎還不是有背景？沒人會願意自己孩子不上學的。我判斷，他馬上就能重返學校了。

所以，考慮到兒子單身進城，我不是很相信，姜水笙會輕率的把神兵交給兒子。你繼續盯着姜水笙。等雷訓離崗后，試着先殺羅夕，讓姜水笙徹底孤立。至於姜太炎，我會好好調教的！”

謎生一雙鼓起的死魚眼，第一次有了興奮的血色:“那就謝謝您，還留了個羅夕給我！那個女人很強大，值得一殺！”

“呋呋呋，那今天就到這兒吧。現場處理乾淨。劉捷博士的事，就讓藏衣們發揮想像吧！靈王——不死！”

“靈王不死！”

謎生附和一聲，忽然連蒼白的雙頰也有了一抹嬌紅:“我沒見過靈王，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您！”

“呋呋我心愛的謎生，我當然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沒見過靈王，但他留下的東西，讓我受益匪淺！所以我不介意自稱靈主，以他繼承者的身份……逐鹿中原！”

自稱靈主的神秘人運籌帷幄:“現在……我要請我的五大社朋友們，幫忙擦屁股了！”

通話結束，謎生臉色恢復成病態般的蒼白。望着其餘昏迷的四大漢，手指頂下巴，歪頭沉思。不一會，對四人的前途有了決定！

他伸出濕潤的舌頭，舔舔薄薄的嘴唇。彷彿……對即將到來的大餐滿懷期待！

長亭外，芳草邊，兒子背着父親默默走路。

“雷隊長，情況就是這樣。對了，別跟夕兒講，讓她安心養傷吧……謝謝，待會見！”

姜水笙掛了電話。姜太炎懊惱:“我們剛剛應該把那五人綁住，要不他們醒了，跑了怎麼辦？”

姜水笙嘆:“這些人是雇來的，就算抓到也問不出什麼？反正你也教訓了他們，希望他們能改過自新。”

姜太炎反駁:“有時你比我還天真！總是希望惡人自己改正，那要藏衣，要律法幹什麼？”

這又涉及王霸不融的問題了……姜水笙不願打擾這難得的和諧時刻，打量兒子問:“保保，你這半年是不是長高了？”

姜太炎說:“我現在165.3。”

姜水笙哦了一聲，計算着:“我是176，不算很高。但你媽媽有179。你肯定能長到180以上。”

姜太炎笑:“有媽媽那身高就夠了！”

“你媽媽……總是不謹慎！她的本能總能壓住她的理智。我希望……你別學她！”

姜太炎停步:“那我現在理智的問你問題，你能理智的回答我嗎？”

姜水笙不語，他知道兒子想問什麼。

姜太炎說:“爸，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斗神兵的事了？”

姜水笙反問:“你怎麼知道斗神兵的名字？”

“巴天德知道。他還說這是豆神兵，分裂神兵，不死神兵。”

“不死就誇張了。每個神兵都是不死的，死的只是星使。”

姜水笙踟躕說:“你年紀小，我跟你講科學，你也聽不懂？”

“那你就挑我聽得懂的講。你若不告訴我，我去問媽。”

“別去打擾你媽了，天知道她會爆出什麼八卦！”

姜水笙思考片刻，說:“破龍星隕墜降原始森林，造成大批動植物發生異變，這就是異獸之亂。

異獸的肉體更加強悍，連智商也得到了發育。它們開始仇恨人類，爭奪生存空間和地盤。以人類的武器，本身是不懼普通異獸和食人異獸的。但是彷彿是天敵天克一樣，當異獸三次異化為領主異獸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領主異獸，光身高就是三十米到八十米之間的龐然大物。某些族群之王，還擁有自由變化軀體的力量。這意味着當它們在城市裏突然巨大化，瞬間破壞力就堪比小型核彈。但是，巨大體型並不是最難纏的。畢竟體型越大，科技武器越好進攻。但……”

姜水笙搖頭:“領主異獸擁有固態化的真氣，也就是真子技能！它們可以釋放大批真子作武器，在防禦方面可形成絕對護盾。

而在進攻方面，大批肉眼看不到的真子大範圍擴散，可一瞬間使所有電子設備失靈……甚至報廢！再加上野獸的感知能力本就媲美雷達，反倒像異獸掌握了最高科技！”

“真子武器……”

姜太炎想起斗神兵防禦鼬太子的真氣護罩:就是這個嗎？真氣……可以修鍊到如此境界嗎？

姜水笙繼續說:“當人類的科技武器無法作用，那就只能用血肉之軀，使用冷兵器！

一時間，藏衣，軍隊，民間武俠，人類武道強者紛紛挺身而出，以血肉長城抵抗獸亂……傷亡很大。因為領主異獸在領地內，可以用怒吼呼叫的功能，直接促進尋常動物完成異化。這意味着城市裏的尋常動物，甚至家庭寵物，都有變成敵人的危險！

那段時間，人人自危。也就在那個絕望之際，大科學家諸行天，研製出了第一個星神兵！

他的想法簡單粗暴，既然異獸巨大變成領主，那麼……讓武人巨大化也變成領主，不就可以抗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