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清風到醫院的時候養母已經醒了,她心裏藏着事睡不安穩,只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
謝清風到的時候她正在和護工說什麼,看到謝清風進來,立刻起身,嘴上囁喏一下,神情帶着小心翼翼與不安。
“小、小風……”先前因為太過擔心老謝的安危只把謝清風當成救命稻草,如今回過神,想起如今他們已經不是一家人。
養母沒敢問他昨晚為什麼會來醫院,大概是聽說了,尤其是這一夜都是對方陪在左右更是感動不已,但到底清楚這已經不是他們家的孩子了。
謝清風也沒說自己已經被謝家趕出來,說與不說養父母也做不了什麼,反倒是讓她更擔心:“我拿了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你看看還缺什麼,我去買。”
護工看到謝清風回來已經拿了暖水瓶說去打水離開。
養母連連說夠了,接過來讓謝清風坐下,卻相顧無言。
養母是不知怎麼開口,謝清風則不是原身,少說少錯。好在養母也沒多想,謝家家底一般,加上夫妻兩開小吃店,早出晚歸,平時和原身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
原身知道家裏情況,也很是聽話,一放假就去小吃店幫忙,等上了高中后,原身為了考個好大學以後能讓父母輕鬆一些,就主動住了校,如此一來,相處的時間更少。
到了高三后,原身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性格更是大變,沉默寡言,除了埋頭苦讀平時更是不怎麼出門。養父母後來臨近高考才察覺到不對勁,想問卻又怕耽誤高考也就打算等等。
結果這一等,考高結束還沒來得及詢問,抱錯孩子的事就出了。
所以養母看到如今更是不太一樣的謝清風也並沒懷疑過什麼,畢竟這一年來這孩子本就改變的很多,如今遇到這種身世情況,怕是生分才是對的。
謝清風看出養母不自在,主動起身說是要去買些早飯,養母連忙說自己去,被謝清風以照顧養父為由拒絕了。
他出了病房先去交了住院費,交完后他手裏又只剩下幾百塊,看來還是要想辦法賺錢。
謝清風買了飯回來,走出電梯時聽到有壓抑的哭聲傳來。他走出來偏頭看了眼,走廊盡頭的窗戶旁,背對着他站着一個頭髮花白的婦人,大概是聽到有人,連忙背對着拿袖子擦了擦眼角,止住了聲音。
謝清風收回目光徑直回了病房,晚上謝清風去打水的時候又再次碰到了對方。
謝清風能認出來也是對方的衣服,對方也在打熱水,排在謝清風前面,但對方在出神,熱水瓶快滿了她也沒注意到。
謝清風提醒后對方連忙回神,關了熱水回身連連感激道謝,匆匆離開。
錯身而過時,謝清風垂下眼瞥見對方的面相。
看完后,謝清風面上沒表現出來,眸底卻深了不少,他很快接完水回了病房。
養母看到他回來立刻催促他趕緊回家休息,這個家,自然是謝家,養母怕他生父母知道他還來這邊會多想。
謝清風嗯了聲,他留在這裏的確會讓對方不自在,加上也沒地方休息,只有一張陪護的小床。
謝清風將暖水瓶放下:“我明早再過來。”
養母眼圈泛紅,張嘴想說不用了,可到底也想多見見這個自小養大的孩子,輕嗯了聲:“別太辛苦了,晚點來也沒事兒。”
謝清風應了后將先前原身買的衣服留下就離開了。
他先去一樓的儲物櫃拿出早上出病房帶出來的手提包,出了醫院在不遠處的一家酒店開了間房,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就盤腿在床上打坐。
等他再次將四周吸收的靈力都吸收到這個身體裏,謝清風睜開眼,輕吐出一口氣。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他重新去洗了澡,吹乾頭髮打算睡覺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這時亮了起來。
謝清風走過去按亮屏幕,郝吉鑫的消息再次跳了出來【金金金:大師!!救命啊啊啊!!!】
謝清風點進去,發現一分鐘前郝吉鑫就發了一條【金金金:大師這會兒方便嗎?】
他看的時候郝吉鑫又發了一條【金金金:嗚嗚嗚大師,能來一趟嗎?價錢好商量!】
謝清風盯着前一條救命的字眼皺眉,郝吉鑫手裏拿着五張等級不低的平安符,按理說不會有性命之憂。
臨走前他也看過對方的面相,並沒有危險。
他拿出手機,記憶里有怎麼打字,但他不習慣,乾脆直接發了句語音過去:“位置。”
另一邊夜空酒吧里,郝吉鑫縮着脖子躲在一個小包間裏,恨死這幾個狐朋狗友了,差點害死他了!
幾個人更是縮在郝吉鑫旁邊抱成一團瑟瑟發抖:“怎、怎麼說?有消息嗎?大師來了嗎?”
被郝吉鑫瞪了一眼也不惱,反倒是陪着笑。他們也是好心啊,誰知道酒吧老闆不靠譜啊,請的所謂大師特么是個騙子。
郝吉鑫抖着手又發出去一條,雙手合十祈求,順便看向小包間門上貼着的三角符,只希望能擋一擋。
好在這時只聽一聲消息提示音,比郝吉鑫往日聽到的任何聲音都要悅耳。
郝吉鑫點開,只有清冷淡漠的兩個字,卻讓人無比安心。
郝吉鑫嗷一聲,立刻把定位發過去,還把自己所在三樓的包廂號一併發了過去,這才癱倒在地,他狗命保住了!
另外幾人瑟瑟發抖,但聽到剛剛那格外年輕的聲音,不安道:“真的能行嗎?怎麼聽着大師這麼年輕呢?會不會不靠譜啊?”他們被先前那個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的騙子給搞得心態崩了,疑神疑鬼的。
郝吉鑫哼了聲,白了他一眼:“這能一樣嗎?看到門上的平安符沒?要不是有這東西,那玩意兒早就衝進來了!這就是大師給的!”
要不是有這個東西,他怕是剛剛就直接交代在儲藏室了。
他早上和大師分開后就回了家,他不敢說自己昨晚撞鬼的事,怕爸媽擔心,就說昨晚在朋友家睡的。
還把平安符給了正在吃早餐的父母和大哥,三人當時接的時候嘴角抽了抽,可到底是頭一次收到小兒子/小弟禮物,也沒說什麼隨手塞兜里了。
至於二姐因為最近有個實驗項目在學校沒回來,所以郝吉鑫就先把二姐那個留着了。
他昨晚沒怎麼睡,終於挨着床,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晚上,吃過晚飯打算打會遊戲,就接到成金子他們電話,讓他來酒吧。
說是已經抓到髒東西,讓他過來看好戲,等酒吧關門后打算讓大師處置掉這髒東西,讓郝吉鑫見識一下,好給他出氣。
郝吉鑫聽他們說的信誓旦旦,他還真沒見識過怎麼處理,加上他先前差點被這東西害死,還真的想親眼瞧瞧,就信以為真等離酒吧快關門的時候打車過來了。
回去的時候順便把他留在這裏的跑車開回去。
他到的時候夜裏兩點剛好是酒吧關門的時間,他按照約定上了三樓,剛出電梯就看到成金子幾個人就站在門口。
不遠處酒吧老闆也呲着牙花子朝他笑,旁邊站着一個穿着道袍拿着羅盤仙風道骨的道士,一瞧還挺像這麼回事。
老闆是郝吉鑫朋友茅岳的朋友,姓欒,本來壓根沒當回事,但白日裏聽茅岳說起郝吉鑫找了大師拿平安符的事,加上在警局看到的監控,越想越覺得心裏沒底,也不想失去郝吉鑫這個大客戶。
所以乾脆聯繫人找了這個道長過來,說是業務能力很強。
為了讓郝吉鑫信服,也是為了證明給郝吉鑫看,就讓茅岳他們把郝吉鑫給想辦法喊過來,讓人親眼見到髒東西被“除掉”以後才不會拿來說事。
欒老闆和茅岳他們雖然請了大師但心裏並不信真的有什麼,傳聞也就是傳聞罷了。
所以一行人嘻嘻哈哈瞧着郝吉鑫竟然真的請什麼大師弄什麼平安符,怕又是被騙了。
一開始這道長搞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因為酒吧已經打烊,整個酒吧就他們幾個人和道長在三樓,所以格外的安靜,一開始這道長拿着桃木劍左揮一下右揮一下,突然一腳踹開儲藏室的門。
幾人只覺得一股寒意迎面撲過來,下一刻還沒等幾人看清,為首的道長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往後一貫,直接就那麼摔出好幾米。
與此同時,道長手裏原本的桃木劍沒人拿着直接飛到半空中,一掉轉頭,朝着郝吉鑫就這麼刺了過來。
郝吉鑫等人被這一幕嚇得渾身僵硬,甚至因為恐懼喊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桃木劍就這麼朝郝吉鑫面門刺來。
郝吉鑫手軟腳軟動彈不得,好在那劍到近前時突然被什麼給擋住了,徑直掉在地上。
咣當一聲讓郝吉鑫等人回過神,嗷一嗓子就開始轉身跑。
郝吉鑫跑的時候感覺後背有人追着,胸口又感覺到好幾次灼燙,最後幾人先後跑進了一個小包廂里,門一關,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道很尖銳的笑聲,桀桀桀的嚇人,陰風陣陣,郝吉鑫抖抖抖,從脖子裏拽出兩根繩子,其中一根末端掛着的平安符已經燒成灰。
顯然是剛剛替他擋了好幾下造成的,和之前相比,果然厲害不少。
郝吉鑫捧着平安符舉到眼前,幾個人這時意識到什麼,嗷一聲縮在郝吉鑫身後求保護。
郝吉鑫最後只能將護身符貼在門上,防止那東西進來,並飛快拿出手機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