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 都不要虎
觀望台上。
陣靈隱隱後悔,不該為了看小靈獸笑話,放縱它們喝酒的。
這臉都丟到別家面前去了。
還好這兩隻不是人,聽得懂的只有陣靈和當事靈獸——龍虎。
陣靈正朝道宗的龍虎所在的位置看去,就見那隻滿臉寫着傲然、冷漠的龍虎站了起來,風在其背後展開雙翼,飛至時千、黑毛面前。
陣靈猶豫了一秒,覺得小靈獸身邊有個莫三尺也能安心,他就先坐鎮觀望台,安撫住其他人。
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靈獸不懂事。可靈獸懂事,那才稀罕呢。
龍虎身軀不小,逼近低吼:“嗷——”
吼聲意在震懾,穿透力極強,周圍的山林都為之震顫。龍虎化神期強大的氣息放出來,壓迫得時千清醒了一半。
說人家老虎壞話,被抓包了!
這就是背後說老虎,還不走遠點的下場。
但是肚子裏酒氣衝上來,讓時千忍不住又打了個酒嗝。
“嗝——”
氣氛一時就很尷尬。
時千都在對面老虎眼中看到了冷光,再看到對方憤怒哈氣,靈機一動,抱住鼠哥的腿假哭了起來。
“唧唧!”
哥哥,好可怕啊。
時千心想,我還是個幼崽,還喝醉了,別跟我計較。
下一秒,黑毛腿一抖,把時千輕輕又堅定地抖開,沖了出去。
“吱——!”
不許欺負我弟。
喝醉的黑毛,並沒有發現時千假得厲害的假哭聲,頭腦還格外活躍,想到了它弟弟受苦的那十年。
這麼弱的弟弟,肯定天天被外面的妖獸欺負。
現在它在,絕對不會讓這些妖獸再欺負弟弟。黑毛一個鐵頭錘,朝着龍虎衝撞去。
龍虎方長的毛臉上,長相自帶冷漠的長眼鎖定撲來的黑金色巨鼠,伸出了它巨大的爪子,朝着巨鼠拍去。
只不過沒用太大的力道。
面前的黑金巨鼠,讓龍虎想起了十多年前,另一隻讓它糟心的巨鼠。
再說了,龍虎也不是真生氣,只是長得就一臉高冷、“不高興”的模樣,容易叫妖獸、人修都誤會。
對着這兩隻鼠族妖獸,龍虎追過來就是打發打發時間。那些人修太沒意思。
哪知道這兩隻還挺不講道理,難道鼠族的都這樣?
龍虎出了兩分力,可相碰時,虎掌竟然沒按住黑金巨鼠。幸好它反應快,又伸出另一隻虎掌,將衝撞而來的黑毛拍得止住沖勢。
眨眼的工夫,“砰”一聲巨響。
時千:?
所以我白演了。
我哥怎麼就能理直氣壯地跟老虎打起來呢。
時千迷糊了一秒,黑毛“吱”一聲,身軀猛地膨大起來,身型很快如同小山一樣高大威猛。
然後黑毛呲着大板牙,再度朝着龍虎撲去。
動作還挺靈活。
行動之間,它身體中凝實的靈力宣洩而出,凝聚成黑金色的粗糲披甲,覆蓋在身軀上、頭部、四肢甚至尾巴尖。
氣機節節拔高,從元嬰中期,一路衝到臨近化神。
龍虎心神一斂,真有些動氣了。
它都沒還手,這隻巨鼠倒是蹬鼻子上臉。
龍虎怒吼一聲,運起功法,一尊長有雙翼,似虎似龍的神獸幻影在身後浮現。伴隨着龍虎再次拍出的一掌,幻影也拍向兇悍撲來的黑毛。
黑毛可是全力出擊,轟然撞碎幻影的巨掌,然後抬起自己的爪子,再度抓去。
面前的空間,都被兩隻妖獸碰撞得扭曲。
時千看出來,老虎還沒出力呢。鼠哥搞定聖女的日子太短了,修為還沒提升上來,那怕悍勇無懼也是吃虧。
而且黑毛那句“不許欺負我弟”,多少有把弟弟時千感動到。
時千讓黑劍壓縮變小,然後抄起板磚:“唧唧。”
放開我哥,我來。
時千衝出去。
未及半道,被莫三尺眼疾手快地抓住後頸:“千哥,你就別摻和了。”
莫三尺趕緊開口道:“龍虎,你仔細認認,手底下的是不是你兒子?”
剛按住黑金巨鼠,正準備拍兩下解氣的龍虎:?
龍虎這一愣神,黑毛又抓住機會,一爪划拉下去。龍虎再還手,動靜震得半個劍宗都感受得到。
不遠處的山峰上。
正在參與擂台賽的金丹期弟子們,有的比試都分神了。
尤其劍宗弟子,有幾個忍不住想——長老峰又怎麼了?動靜如此大。難道是各宗門的長老們打起來了?
觀戰的弟子更是好奇。這邊的戰鬥比試,肯定沒長老峰那邊好看啊。
而更多能擊中精神力的弟子,則抓住破綻,將對手擊敗、掃下台去,輕鬆取勝。
常有才一揮手,磅礴的氣機將這邊整個罩住,大吼一聲:“臨死可敢分神?我劍宗弟子因分神落敗者,罰揮劍十萬次。”
罪魁禍首之一——龍虎,回神后便使出全力,將黑金巨鼠鎮壓在爪子下,將黑毛逼回原本體型。
薑是老的辣,妖獸還是老子強。
黑毛暈暈乎乎地喊:“吱吱——”
放開!放開我!
時千比龍虎還懵得久一些,扭過頭看向莫三尺:“唧唧?”
小師祖,你在說什麼……
鬼東西。
鼠哥的爹,不就是我的爹么?
爹這種東西,還真能找得到?
時千回想起自己當初胡說八道的給龍葉“分爹”的言論,心情非常複雜。
“就是我話里的意思,你等着看結果就是。”
莫三尺知道千哥現在很茫然,肯定自己之前的話后,摸摸千哥的腦袋。而後她注視着龍虎檢查黑毛的血脈。
千哥身上有龍虎血脈,修真界可再沒第二隻如此有特色的妖獸。原以為龍虎沒有後代,卻不想居然偷偷生了,貌似它自己還不知曉。
而黑毛是千哥的雙胞胎哥哥,不出差錯,自然也是龍虎的後代。
龍虎飛快探查了黑毛的血脈,原本睥睨眾生的方長毛臉,被厚厚的迷茫籠罩。
它的崽子?
放鬆警惕的龍虎,再次遭遇黑毛的剛強連擊!
只見黑毛腦袋一翹,就咬向上方龍虎的腹部。
講真的,墊底的小妹不在,要不是醉了,黑毛多少能忍。畢竟它只是莽,不是真的傻。
但眼下嘛,本就不多的腦子掉線,戰就是了。
龍虎急忙躲開,虎掌沒第一時間拍下去,就被咬住了腹部的毛。
“嘣”——
黑毛咬住一口虎毛,用力撕扯下來。
到底醉了,黑毛滿足地咬着“戰利品”,回去找弟弟獻寶。
跳到青鋒劍上,黑毛叼着一口虎毛遞給弟弟。
非要時千接住。
時千兩隻爪爪抓着那些虎毛,由衷地誇他鼠哥:“唧唧。”
哥,你真是個猛男,弟弟我遠不如你。
“吱吱,嗝——”
我找到弟弟了,嗝——
黑毛在自己打嗝打出來的酒氣里,腦袋一垂。因為運用靈力,激發了體內靈酒的酒力,醉意直接沖頭,它睡倒過去。
時千看着睡倒的黑毛,真想跳下去給老哥一個么么噠。
可惜,他還要面對糟心的“父子局”,也怕鼠哥的毛毛扎嘴,算了吧。
時千看向微微弓腰的老虎,代入了一下對方被“扯到毛”的痛楚。
這要不是親兒子,肯定是不能忍的。
龍虎藏起被咬禿一小塊的腹部,咬牙看着那隻倒頭就睡的黑金巨鼠。
肯定是那隻騙子雌鼠生的崽兒!
不愧是母子倆,乾的事兒都差不多。
龍虎偷偷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掩蓋住被咬禿、露出皮膚的那一塊。
本來看戲的石昊,從莫三尺口中驚聞龍虎居然偷偷有了後代,也是吃了一驚。
本想等龍虎自己確認是否為真,這一等,竟是看到龍虎又吃癟,還好脾氣地忍了下來。
石昊能肯定了,黑金巨鼠怕真是龍虎的後代。
他起身,邁步至龍虎身側,問:“龍虎,你怎麼連自己有了后都不知道?”
“嗷吼——”
別問了。
龍虎沒耐心地回吼一句,看看黑毛,再看看莫三尺懷裏——被黑毛叫做弟弟的白毛小靈獸。
它的崽子,就這麼蠢憨蠢憨的?
而那隻小的,看着還是幼崽。竟然比它的崽子天資還好,修為更高,怎麼可能。
難道生下來就是元嬰後期?
是騙子雌鼠跟哪只渡劫妖獸生的?
被不要臉的老東西騙了吧。
最重要的是,別的妖獸的崽子,就長得好看那麼多。
龍虎對比得生氣,兩隻爪子忍不住刨了兩下,發泄心裏的不爽。
時千見這隻老虎看半天,一聲不吭,又開始刨空坑,乾脆自己開口:“唧唧?”
你看夠了嗎?看夠我就帶我哥走了。
龍虎抬起下巴,指指莫三尺腳邊昏睡不醒的黑毛:“吼——”
你自己走,把它留下。
吼得有些大聲,還把黑毛吵到了。
黑毛抬頭:“吱——”
再嗷嗷,拍死你。
龍虎追問:“嗷嗷——”
別睡了!你娘呢?
時千聽出不對,這隻老虎好像把他跟鼠哥分成兩胎了,怪不得剛才目光幽怨。
而且看着“爹娘”之間,似乎非常不和睦。
再說了,鼠媽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小白臉了,十成就是看不上這個丑爹,分手就等於斷聯。
時千自認是個孝子,心想絕對不能讓對方再纏上去,打攪鼠媽的快樂生活。
於是他立下跳下去,落到鼠哥頭上,把黑毛嘴裏的“五葉山”壓了回去。
時千用靈力捂住鼠哥的嘴:“唧唧。”
哥,你安心睡你的。
說完,時千貼心地把鼠哥的耳朵一起捂住,讓黑毛清清靜靜地睡覺。
黑毛本迷迷瞪瞪的,聽到弟弟哄它,高興地閉上眼睡覺去。
莫三尺也從千哥的異常舉動中,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她不再多話,只是忍不住心道:看來真是段錯雜複雜的關係。
石昊雖然被靈獸吼了,但還是幫着龍虎說話,笑出一臉溫文,哄對面的時千。
“小傢伙,你不必這麼提防。”
石昊手裏扇子一搖,指向龍虎:“這是你哥哥的親生父親。”
時千看着這個一身衫袍、風流公子作派的男二,眉頭落在對方衫袍下擺處的一片青竹上。
這一片青竹,算是石昊的特殊標誌。
但當初剛出家門,被鼠媽拋了一條綉有青竹的帕子的時千,哪裏會將這兩者聯想起來。
簡直離譜。
但竟然真能扯上關係!
可見人還是得大膽想像。因為現實更不靠譜,可以說是毫無邏輯。
時千蹲在鼠哥頭上,幽幽地嘆口氣,扒拉着胸口前的儲物項鏈,去翻那方很久遠的帕子。
事實上,不必時千翻出帕子,光靠儲物項鏈,石昊、龍虎都能肯定一切真得不能再真。
石昊:“那儲物項鏈,是我同道宗一位長老合手煉製的,出了些毛病,便給了龍虎用。”
石昊說完,低頭看向龍虎。
因為項鏈不見后,龍虎說的可是丟了,而不是給了別的妖獸。
龍虎則很是傷心。
它給的儲物項鏈,那騙子都給別的妖獸的崽,不給它的崽子。
“吼吼——”
你自己爹沒有嗎?
龍虎心說,看來不只是個渡劫期的老東西,還是個窮光蛋。
時千不想理這個長得不好看,腦子還不好使的便宜爹,並且嚴重懷疑就是這個爹影響了鼠哥的智商。
萬幸,鼠哥的長相還是隨娘的。雖然粗獷野性,但真的不難看。
費勁扒拉地把青竹帕子翻出來,時千猛地甩出去,想拍在老虎臉上。
但對方竟然也會控風,抬爪就把帕子抓到虎掌中,緊緊握住。
龍虎失落:“嗷——”
這也是我的。
東西都是它給的,而它的崽子什麼都分不到。
那偏心的、狠心的死婆娘。
時千:……
鼠媽唉,你到底對這隻老虎做了什麼?十多年了,感覺還沒忘了你。還越惦記越深了。
時千心累,給鼠媽收拾爛攤子:“唧唧。”
真是你的,那帕子就還給你,從此再無關係。我離家時,娘就是這麼交代的。
龍虎氣得瞪大長得並不圓的眼,看起來凶戾非常:“嗷嗷嗷!”
它休想!背着我偷偷生了崽兒,一走十幾年。
“嗷嗷——”
它到底在哪!
龍虎爪子一扯,將帕子撕爛,而後也想一躍跳到青鋒劍上去。
莫三尺控劍急退。
一方追追追,另一方退退退。
搞得唯一能看得懂戲的陣靈都站了起來,滿臉興緻勃勃,很想跟上去看。
被旁邊一位長老好奇問了句“倒底怎麼了?,方才好像說巨鼠是龍虎的兒子。”,陣靈強忍住看一出好戲的衝動,努力為了劍宗臉面坐回原座。
“沒事沒事,就是靈獸吵吵鬧鬧,我們繼續談方才的事。”
陣靈說著客套話,想舉起酒杯敷衍一下。
然而目光往酒杯中一掃,更是糟心。
空的。
跟着龍虎一起追青鋒劍,飛出去好一段。
石昊發覺不對,對面的小靈獸太聰明了,完全不像看起來這般,是剛出生一兩年的小幼崽。而且小靈獸頭上還長出了龍角一樣的一對小角。
石昊提醒靈獸:“龍虎,這隻小的是不是也是你的崽子?”
一腔憤懣與痛苦的龍虎:?
一窩,兩隻?
見龍虎不追,青鋒劍便也停住。
龍虎又開始看看黑毛,再看看時千的循環。
黑毛的長相,差不多就是它娘的野性版,雖然沒那麼好看,但隨娘一種品種,沒什麼太大區別。
可白毛小靈獸,長了龍角!
這點肯定是隨它的。
龍虎懊惱,石昊怎麼就沒早點發現呢,弄得它都快惹惱了小崽子。
接着時千就看到老虎四隻大爪子斯斯文文地放下來,一節黑、一節白毛絨絨的大尾巴也晃蕩起來。
時千多看了兩眼老虎尾巴。
“嗷嗷——”連聲音都軟了。
小崽,你娘在哪呢?
龍虎好聲好氣地哄道:“嗷。”
小崽,告訴爹吧。
時千翻個優雅的白眼,沒好氣道:“唧唧。”
你長得不好看,想得倒挺美。
損完便宜爹,時千接着騙老虎道:“吱吱——”
我也不知道娘在哪兒。當初娘一隻養我們兩隻,哥哥又能吃,日子可不容易了,經常換地方。
石昊聽不懂小傢伙的鼠語,問了一句龍虎,然後扇子拍拍自己手心:“小傢伙,你別騙龍虎,說的假話吧。”
莫三尺雖然聽不懂,但劍宗傳統手藝——護短,她修鍊得日漸熟練。
莫三尺冷眼看去:“少宗主知道得真多。”
石昊根本沒想起來,莫三尺根本聽不懂的事。他辯解道:“我此言並非胡言。”
“這隻小靈獸實在聰明,而且當初它們母親是故意甩開龍虎,避而不見的。所以我斷定,它很有可能是在撒謊騙龍虎。”
莫三尺悄然一晃花卿給的鈴蘭花手鏈,順着對方的話反駁:“你都已經知道,千哥的娘不想見龍虎,何必強求一個結果。強求,只會反害得他們父子之間更生間隙。”
“就你家的龍虎高興值錢不成?”莫三尺低頭看向千哥,“千哥,我看不必廢話了,我送你跟黑毛回去。”
“等等!”
石昊喊住莫三尺:“三尺,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火氣何必這麼大?你就體諒體諒,龍虎今天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不知如何相處吧。”
龍虎也“嗷嗷”叫一聲,顯出兩分可憐來。
時千抬起爪爪,一抹眼睛邊的毛毛:“唧唧……”
見面就打我哥,還凶我!可憐我們寡母孤兒,就被你欺負。
龍虎都聽懵了,可是見小崽都哭了,也不敢再強追,任由青鋒劍飛遠。
等人飛走,石昊問道:“那小傢伙最後說了什麼?”
龍虎複述,說完了還直嘆氣。
石昊:“龍虎,你還沒死呢?怎麼就寡母孤兒了,又騙你呢!”
龍虎:“嗷——”
可是你看小崽,才長那麼點大,一看就是苦到了。
“可是你的大兒子長得那麼壯實,一看就沒虧待過,日子能差了?”
龍虎徹底暈了,想了一會高興道:“嗷嗷。”
小崽挺聰明的啊,真像它娘。
石昊嘆氣一聲,沒救了,這隻靈獸真的沒救了。
搭進去身子、儲物項鏈、天蠶絲的帕子……可對方靈獸根本不想搭理它。
***
另一邊,莫三尺回程遇到了急匆匆趕來的花卿。
“小師祖,怎麼了?”花卿學了劍宗弟子的叫法,覺得挺親近的。
只她口中問着,就立即換到青鋒劍上,蹲下身查看黑毛,都等不及莫三尺的回答。
時千:“唧唧。”
就是喝醉了。
花卿自己查看了一遍,又聽到時千的補充,鬆口氣。
“嚇死我了。方才心口有些悶,只知道將軍又打架了,還沒着急,後來又收到小師祖的信,就着急趕來了。”
花卿素手撫着心口,很是惹人憐。
莫三尺看得都想安慰安慰,放緩語氣道:“是我不好,嚇到你了。”
“我跟你說,方才是——”
莫三尺簡單說了,黑毛跟時千遇到爹,而後黑毛又跟龍虎打了一架的事。
打架也就罷了,龍虎一開始只是玩玩,後面是想制住黑毛,根本沒叫黑毛受痛。
問題在龍虎追問鼠媽消息,時千說不知道,石昊還跟着逼問。
說著說著,莫三尺覺得不對。
她當時根本沒存找花卿制住石昊的心思,她沒想到這層。只是不太會吵架,就想到了通知花卿過來。
黑毛是花卿的靈獸,比起她更名正言順。
於是莫三尺又乾巴巴地解釋幾句。
花卿就笑道:“不用多說後面這些,黑毛遇事,你當然要找我。多謝你,小師祖!”
一邊說笑,還親密地跟莫三尺挽上手。
時千:……小師祖算是被花卿吃死了。
不過美女貼貼,有什麼不好的呢,多美好啊。
時千道:“唧唧。”
算了算了,我們回翠龍山吧,懶得跟他們那些不講理的臭男人吵。
花卿笑着給莫三尺傳時千的話。
莫三尺笑道:“不知道在哪兒學的,倒是用得好,我瞧着千哥比他爹聰慧太多了。”
“吱吱!”
我可不承認它是我爹。
花卿:“因為長得不好看嗎?其實還挺厲害的,聽說有很多寶貝。”
時千認真搖頭:“唧唧。”
不要它的。
然後跳到花卿手裏,跟漂亮姐姐貼貼:“唧唧。”
花卿姐姐,哥哥有你,我就放心了。
花卿:……
你可是放心了,我不放心。
花卿想到最近,讓時千帶着黑毛,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就覺得很是爽快。
但再一想想日後,又想嘆氣。
花卿想了想,道:“千哥,你不想認爹就不認。要不,讓黑毛認個爹?”
這樣就有人看着黑毛,領着黑毛玩了。
莫三尺想想龍虎從頭到尾的反應,看向花卿,含蓄道:“黑毛好像咬禿了龍虎一塊。”
龍虎擋得快,但她還是看到了。
花卿聽了,就靠在莫三尺比自己高一點的肩頭上嘆氣,笑罵道:“將軍這個不爭氣的。”
回到翠龍山,時千把劍宗弟子們放出來,收穫一個變回人形的龍葉。
看到龍葉,時千就先嘆口氣。
他太難了。
龍葉將蔫噠噠的千哥抱起來,好奇問:“這是怎麼了?千哥,跟我說說。”
時千:“唧唧。”
葉哥,可能不能給你分爹了,我看着我爹不太行。
龍葉的反應邏輯是,一:千哥找到爹了?
二:千哥的爹是誰,我得問清楚。
三:看來千哥真的要給我分它的爹,當初並不是虛言,千哥真好。但正常人,誰想找只妖獸做爹啊。他龍葉又不是自己沒爹。
想到最後一步,龍葉舉高時千,認真地道:“千哥,我說實話你別傷心。”
“我絕對不是嫌棄你的意思。”
“我本來就不想分你的爹,畢竟你們兄弟兩個,自己都不夠分。”
“但你要分我的爹,我是很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