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失信獨裁惹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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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助山勢，山下遠方的胡人部落觸手可及。
此時的部落外面，一片屍山血海，遍地狼藉。羌人的攻勢很猛，大戰從晌午打響，如今還在繼續。
日落西沉，天色逐漸走向黑暗。
雙方交戰的人馬，基本都已經點起了火把。燈球火把亮如白晝之餘，胡人部落外面尚未築建完成就派上戰場的防禦工事，此時基本也已經形如廢棄。
長達不到半天的大戰，羌人在胡人部落前的防禦工事面前損失慘重。
接受張俊平提議的胡軫，以外部的防禦工事採用了三段射擊法。
期間如同流矢般的箭羽，儘管對羌人的進攻形成一次又一次的射獵合圍。然而最終也隨着外部防禦工事的轟榻，此時不得不率眾退回部落內部。
如今他們以部落築建起的高聳敵樓和城牆，作為最後抵禦強大羌人迅猛攻勢的防禦。
打退了外部的胡人，此時身在後方中軍的迷當並沒有半點的開心和喜悅。
胡人部落抵抗的頑強，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甚至讓他難以想像，僅僅只是部落外面尚未築建完成就被派上戰場的防禦工事，居然硬生生扛住了自己強大軍隊一連十幾次發起的猛烈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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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外部的防禦工事已經基本摧毀，但羌人也在胡人的烈弓之下損失慘重。
萬餘人馬，陣亡重傷者，基本突破三千。胡人雖然也有傷亡，但卻以僅僅的百餘之數完全凌駕自己之上。
儘管目前以兵力的優勢，羌人仍舊遠在胡人之上。然而接下來的奪城攻堅戰，顯然才是最為棘手的。
“我們的騎兵善於平原作戰，根本不善於攻城。而且說到攻城，我們也沒有攻城該有的器械。況且天色逐漸已晚，敵人的弓弩又強。我們一旦貿然繼續進攻，只怕我們的損失更加不可估量。”
俄何燒戈一臉擔憂的望向迷當，而此時的迷當也已面沉似水。
身為羌人部落的首領，他對於自己軍隊的優劣短長當然再清楚不過。只是戰爭已經進行到了這裏，他又怎麼甘心輕易退去。
一旦退去，胡人部落必然藉助這個空檔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部落外好不容易被自己打到廢棄的防禦工事，也會歷經一夜的時間最大程度獲得搶修。
儘管完全修復是不可能的，但修復的成果絕對會讓自己第二天來的時候再度面臨和今天類似同樣的危機。
“我們不能撤退，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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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王……”
“嗯，我知道。”迷當一揮手，直接打斷了俄何燒戈沒有說完的話。他一聲嘆息，滿臉陰沉的問道：“段家的人馬，目前還沒有到么？”
“回稟大王，我們已經發出了幾次信號。然而邊城那邊，卻一點的動靜都沒有。”
身邊探馬的回報，讓迷當的內心如跌深谷。
俄何燒戈強壓滿腔怒火，說道：“照理說，依照之前的約定，現在也該是他們選擇出手的時候了。他們遲遲不來，莫非有意毀約么？”
迷當面如秋水，沉默無言。
對於漢人，迷當有着屬於自己的理解。
雖然他們沒有自家羌人軍隊的烈馬與長槍，但對於攻城，卻擁有着當時最先進的攻城器械以及優良的兵法作為輔助。對於拿下此時胡人部落的城寨，他們動手，顯然要比自己這邊容易太多。
然而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之前明明段煨當著自己的面信誓旦旦保證下的承諾。此時到了兌現的時候，竟如同放屁般完全沒了蹤影。
迷當感覺，自己似乎被段家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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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切齒憤恨，心中充滿激怒。然而這一切的抱怨，最終都在簡單的沉默后化為一聲無奈般的嘆息。
“傳我的命令，集結我們所有的軍隊。對胡人部落的城寨，發起致命般的一波強有力的進攻。力求在黑夜到來之前，徹底攻破它。”
“什麼？！？”
俄何燒戈一聲驚呼，身邊的部將們更是聽聞號令顏色更變。
如此戰法，等同於自殺式的進攻。就算能在最終攻破胡人部落的城寨，萬餘人的羌人軍團也勢必損失殆盡，面臨傾覆之險。
“大王，此意不可。”
“沒什麼不可，聽我的號令。”
面對手下部將的共同請願，迷當的態度透出猶如鋼鐵般的決然。
如此戰法，他當然很清楚後果是什麼。只是戰爭既然已經打響，如今的自己就已經如同在弦般的利箭。此時想要收回，已經決然沒有可能。
一旦撤軍，前功盡棄。似如這般，不如拚死一搏，才有最終勝利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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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段家不足以為靠，那我們就靠我們自己，登上荒漠之地的王位。”
迷當咬牙切齒，聲色俱厲。
麾下羌人諸將面面相覷，此時無不面露駭然驚懼之色。
在他們看來，此時的迷當已經徹底的瘋了。為了奪取戰爭的勝利，他甚至不惜以整個部落萬餘將士的死活作為賭注。他身為首領，本可安居在後方指揮大戰。可是前方浴血奮戰的羌人將士們，付出的可是寶貴的生命。
“大王，此事斷然不可行。一旦依令，屆時無論勝敗，我們的羌人全都徹底完了。覆滅了胡人又怎樣，屆時您身為部落首領，如何向我們部落中將士們的家屬交代？”
俄何燒戈冒死覲見，甚至不惜下馬跪在迷當的馬前。
“俄何燒戈，你敢公然違抗我的命令？”
“屬下不敢，只是不等眼睜睜的看着我們的將士這樣送死。段家既然承諾我們協助，但他們卻公然違約。如今事情再清楚不過，我們又豈能變相般的為了他們賣命？”
“俄何燒戈，你……”
“屬下冒死覲見，還請大王收回成命，體恤我們浴血奮戰的部落將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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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大王收回成命，體恤我們浴血奮戰的部落將士們！！！”
一瞬間，身邊諸將的呼喝之聲形如雷動。他們紛紛下馬，全都效仿俄何燒戈跪在了迷當的馬前共同請願。
迷當愣在當場，此時也被氣的全身顫抖。
他雖然身為羌人部落中的首領，但畢竟眾怒難犯。
如今面對自己下達的命令，部落中所有的將軍全都反對。同時也讓此時的迷當身陷囹圄與窘境，完全沒有了下台的機會。
“你們……”
迷當氣得聲音顫抖，甚至不知該說什麼。
恰逢此時，身邊的探馬猛然一聲高呼。聲音如同劃過蒼穹般的一聲驚雷，打破了現場充滿僵局的凝結空氣。
“大王且看，我們的後方，似乎有一騎飛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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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出口，所有人全都驚呼錯愕。下意識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中軍的後面。
茫茫大漠，一騎絕塵。掀起陡然而起的黃沙，竟是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飛馳而來。來人的相貌看不清楚，似乎有意將頭頂上的帽子壓得很低。
他胯下啟程的戰馬全身赤紅，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
迷當面露詫異，只見此人的穿着和自己的羌人部落完全一致。雖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也覺得這個人應該是自己部落中的人。
“莫非我們的後方，發生了什麼事故么？”
他心中一顫，而那飛騎也在此時陡然而至。
隨着距離的拉近，他可以壓低帽檐下的容貌，此時也越發變得清晰了起來。
“啊？他不是我們部落中的人，是董卓！！！”
“什麼？！？董卓！！！”
迷當一語出口，所有跪在地上的羌人們全都驚呼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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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未落，董卓已經縱馬疾馳到了面前。他滿臉煞氣，徑直衝向迷當所在的帥旗之下。眼看迷當一臉錯愕般不及防備的樣子，身在戰馬上的他赫然一聲斷喝。
其聲如雷，響徹四下。同時自己健碩的身軀，也從馬背上朝着迷當撲了過來。
迷當不及防備，直接被董卓撲下了戰馬。二人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眾目睽睽之下，就地翻滾廝打。
一番短暫般的掙扎，迷當終究在力量上不及董卓，被董卓死死的壓在了健碩的身子底下。
董卓也不管此時身邊的羌人諸將如何的驚呼錯愕，直接伸出一雙鐵臂死死的掐住了迷當的脖子。
迷當瞬間感覺呼吸困難，雙眼瞪大如同死魚。
雖然他仍舊不肯放棄掙扎，但卻在董卓一雙如同鐵鉗般的臂膀之下，慢慢失去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