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郁宴真的很想繃住自己冷酷無情的表情。
但是世界意識一手釜底抽薪讓他根本就綳不住,沒太控制住，直接把世界意識從頭給擼到了腳,揉的世界意識小貓咪從頭到腳的炸毛,還不敢反抗，只敢可憐兮兮的看着郁宴喵喵叫。
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恍如寶石一樣，格外漂亮的倒映着郁宴的身影。
讓郁宴無端端的想起了過去的時候經常來自己家裏蹭吃蹭喝的那隻黑貓。
不過那隻黑貓可沒有世界意識那麼柔軟,它偶爾一段時間,才會來郁宴家裏一趟，來了也總是很高冷的趴在郁宴為他做得貓窩上面，指使着郁宴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來討好它,偶爾才會趴在郁宴的懷中。
就算是趴在郁宴的懷中,它的爪子也是危險性十足的貼在郁宴的脖頸上,威脅着郁宴不可以對着它動手動腳。
——也不知道郁宴來到這裏以後，它還會不會來郁宴的家，看見空蕩蕩的屋子，會不會思考一下為什麼今天鏟屎官不乖乖的呆在家裏等它。
想起那隻黑貓,郁宴看着世界意識就沒有這麼沉醉了。
他斜睨了一眼黑貓：“你也知道你做錯了？”
黑貓可憐兮兮的求饒道：“對不起，閣下,因為能夠穿越時空的都是強者，我們的世界確實已經岌岌可危了,如果你不來的話，他們真的就要遭殃了喵。”
郁宴不聽他狡辯，他看着黑貓：“身為世界意識,你擁有操控整個世界的能力，不應該這麼脆弱吧？”
黑貓琥珀色的眼眸變得濕漉漉的：“別的世界意識確實是可以的,可是我只是伴隨着身為世界神的主人而生的一縷氣息,我的主人才是真正的世界意識,我只不過是一個假幌子而已，我留在這個世界只能夠維持這個世界不倒塌，只有我的主人才可以真正的拯救這個世界。“
“可是我的主人在很多年前就離開了，我一直都在等主人回來，但是我一直等一直等，一直都沒有等到主人回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世界被魔吞沒。”
？
又是主人？
郁宴心想，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已經遇見多少個留守兒童了？
他們的主人怎麼都這麼不負責任的把人丟下不管，自己轉身拍拍屁股就走了呢？
還都這麼巧，都被他碰到了。
可是小貓咪難過的很真情實感，就連頭都低了下去。
讓人很難不伸手去撫摸他，讓它不要那麼難過。
郁宴把它炸起來的毛都摸順，有了一個猜想。
他問道：“你的主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你？”
黑貓歪了下頭，懵懵懂懂的說：“我不記得時間了，主人走了以後我就一直很虛弱，一直都在沉睡，應該已經看他們度過了快三個紀元了吧喵？”
面前的黑貓嬌憨可愛。
小小隻的就好像是剛出生的貓寶寶一樣。
郁宴沉默了一瞬間以示尊重：“一個紀元，是多少年來着？”
黑貓驕傲的仰起頭：“這是我的主人曾經教過我噠！一個紀元算是一萬年！”
所以說，面前這隻貓，已經三萬歲了。
那它為什麼撒嬌撒的那麼熟練啊！這是貓咪必備的技巧嗎！
郁宴感覺手下的皮毛都開始有歲月的沉澱起來。
他看着貓，貓看着他，一人一貓面面相覷。
黑貓怯生生的說：“你怎麼不說話了，我說錯了喵？對不起喵，在主人離開以後，我已經太久都沒有跟人說話了喵。”
郁宴又一次心軟了。
小貓咪又有什麼錯呢，小貓咪還等了他的主人這麼久。
之前郁宴一直都沒有想到，現在郁宴覺得可能小貓咪的主人的時間，好像跟肯達尼的主人離開的時間很接近啊。
那他們是不是因為同樣一件事情離開的呢？
他摸了摸小貓咪的毛：“你沒說錯，只是我在想一件事情。”
黑貓柔順的蹭了蹭郁宴的肩膀，可愛的說：“我沒說錯就好喵，以前跟主人相處的時候我老是把主人氣到喵，在主人走了以後我還跟好多貓好好的學習過喵。”
郁宴就說，這隻貓看着就很嬌生慣養的樣子。
怎麼會這麼多討好人的手段，原來是它的主人離開了以後它才學的。
可惜沒有對它的主人用上，第一個是對郁宴用上了。
郁宴又摸了摸小貓咪，感覺自己生氣的心情逐漸的平復了下來。
畢竟救人這件事情是他自己選擇的，他不會後悔的。
剛剛那麼生氣只不過是氣自己踩坑了而已，現在心情平復了下來，他抱着貓看了一眼貓弄出來的水屏。
比他上一次來的時候，其實這個世界已經好了很多了。
起碼那位常年跪在聖殿裏乞求的十二翼天使身上的創傷已經好了太多，重新變得神采奕奕了起來，那頭漂亮的銀髮彷彿會發光一般的耀眼。
在跟着其他的天使一起跪拜完郁宴以後，其他的天使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只剩下聖蒂安一個人虔誠的跪拜下神像下，周圍的白色的蠟燭擺了一圈，他在蠟燭中虔誠的祈禱。
“這個世界上最偉大而仁慈的神，您的教徒聖蒂安在此向您問安，在您降臨之後我們得到了諸多的恩賜，魔物再也沒有朝第十四城靠近過，我們在魔物的聚集地探索的時候帶回了很多從前再也沒有回來的人，所有的人都很感激您。“
“有人想要為您雕像，有人想要為您作詩作曲，有人想要為您寫傳世的文章，近日來聖殿外的鮮花從來都沒有斷過，所有人都想要見您。“
……
郁宴聽着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站在水幕前看着黑貓：“按照這個時候，你的神一般都是怎麼做的？”
作為一個偽神，郁宴想要偽裝，都沒有一個可以參照的模板。
黑貓眨了下眼睛：“我的主人在這個時候通常都會來到他們的面前，為他們帶去神聖的祝福。“
郁宴想了下，覺得自己也確實應該再去一趟，長年累月的不回應他們，很容易讓他的信徒覺得自己又被拋棄了。
當郁宴準備探身而去的時候，黑貓可憐兮兮的拽住了他的衣服：“可以帶我去嗎喵？”
但是當主人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會帶黑貓出門了，它都已經呆在這個空間很多很多時間了。
貓覺得如果不是主人在離開的時候，在這個空間給他設計了很多可以把玩的物件，它可能是熬不下去這麼長的時間的。
不，在玩過所有的玩具以後，貓還是開始覺得無聊了，但是貓想要呆在這裏等待着主人回來，想要做第一個迎接主人的人，所以哪怕沉睡也要呆在這裏。
可是很偶爾的，貓還是很懷念，懷念那些主人在的時候，它被主人抱在懷中，看遍世界的那些時光。
一隻貓一直獃著，實在是太寂寞了。
但是它之前已經這麼自私的跟這個人類綁定了，這是一件不是很好的事情。
現在又向人類提出想要出門這麼過分的條件，會不會被這個人類討厭呢？
貓想要出門玩。
這對於郁宴來說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他摸了一下貓的毛，把貓放在了它的肩膀上。
郁宴輕鬆的說：“好啊，那記得等等我遇見什麼解決不掉的事情的時候，你要記得給我講答案噢。”
說完以後，郁宴就帶着貓頭也不回的朝着那個世界奔了過去。
貓趴在郁宴的肩頭，呼吸了下郁宴身上溫暖的香氣，它閉上了眼睛。
真好，它找到了一個很溫柔的人來接手這個世界。
·
聖蒂安在祈禱完以後吹滅了蠟燭。
他挨個把蠟燭收了下來，放在了神像的旁邊。
在蠟燭的旁邊圍繞着神像的還有多的幾乎把整個神像都圍起來的鮮花。
在得知了神明降世拯救世界的消息以後，所有第十四城的人都暴動了。
他們渴望見到傳說中的神明，他們感謝神明來到他們的世界，讓那些不能夠回家的人回家。
聖蒂安出生至今，還是第一次看見第十四城的人這麼激動。
並不是在行為上的。
而是在精神上的，他們的靈魂變得熠熠生輝。
因為知道籠罩在他們頭頂上的再也不是陰暗的魔物，而是神明的恩賜。
看着聖蒂安長大，現在已經垂垂老矣，是整個第十四城最長壽的天使的梅里安，甚至親自下廚給神明做了一頓傳說中只在記載中存在的糕點。
雪白的糕點裏面裹着糯糯的紅豆，哪怕是已經放置了有一段時間了，也仍然在空氣中飄蕩着香氣。
想起梅里安常年陰沉的臉看着糕點的時候，流露出來的純粹笑意，聖蒂安也忍不住的笑了一下，他抬頭看着神像。
神像已經破舊不堪了，他只能隱隱的看出神明完美的輪廓。
聖蒂安呢喃道：“也不知道吾神喜歡不喜歡這款糕點啊……”
“喜歡的。”
飄渺而又虛無的聲音無意識間在聖蒂安的耳邊響起。
常年有被魔物襲擊的經驗的聖蒂安第一反應是聖殿被魔物給入侵了。
而後才想起來現在魔物都已經被神明給逼退了。
剛剛還有點警惕的聖蒂安一瞬間內心就被驚喜所代替。
他抬頭去看神像，帶着恭敬與喜悅說：“吾神，是您嗎？“
看着聖蒂安聖潔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歡喜，偽神郁宴從神像里輕飄飄的飄出來，努力讓自己充滿神明聖潔而疏離的狀態。
“是我，怎麼，聽到我的聲音，你覺得很奇怪嗎？“
神明的聲音清越而動聽。
怎麼會覺得奇怪呢？而是沒有想到神明竟然這麼快就又會來了。
之前無數次祈求過神明，但是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神明回應的聖蒂安就感覺很不真實。
聖蒂安忍不住的抬頭去看那團金光。
明明是那麼耀眼的顏色，在直視的時候卻也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只感覺到了無限的溫暖。
聖蒂安聲音很輕柔，生怕重一點就會驚擾了神明，他說。
“怎麼會，吾神，您的聲音就連最動聽的百靈鳥都不足以跟您娉美。“
郁宴開始腳趾扣地板了。
他看着聖蒂安漂亮潔白的臉，忍不住的去想，聖蒂安人也長得挺好看的，說話也挺好聽的，就是說話太肉麻了，肉麻到郁宴都開始不好意思了。
不過聖蒂安看起來顯然比郁宴更加的慌張。
郁宴想，雖然說聖蒂安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很從容，但是聖蒂安應該看起來比他表現出來得更加得不安一些。
他以己度人，覺得如果他期待很久的神明突然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一定會在神明不說話的時候揣揣不安的想，神明是不是生氣了。
郁宴寬宏大量的說：“你的禱告聲也很動聽，哪怕在千里之外，也仍然虔誠的傳達到了我的身邊。“
他這句話倒不是瞎話，畢竟他最開始也是聽到了聖蒂安德祈求聲，才會關注到這個世界。
卻沒有想到聽到他的話以後，聖蒂安整張精緻的面龐都紅了起來。
他從小就開始跟神明祈禱了，雖然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祈禱聲會被神明聽見，卻沒有想到神明會這麼直接的誇讚他。
這明明就是身為信徒的他理所當然要做的事情。
聖蒂安虔誠的說：“吾神，如果您喜歡的話，今後我會更加虔誠的為您祈禱的。”
？
郁宴面無表情的看着聖蒂安，稍微的幻想了以後聖蒂安所說的生活。
如果之後每天都要活在祈禱之中的話，郁宴覺得自己以後腳趾摳地板都可以摳出一座三層大別墅，他連忙的開口說：“不。”
聖蒂安不解的看着郁宴。
他銀白色的長發垂落在身上，仰頭看着郁宴的時候，牽扯住的脖頸線條很柔和美麗。
就好像隨時可以為了郁宴獻祭自己的所有一樣。
“吾神，您不想要我為了您祈禱嗎？”
“如果您不想要的話，今後我會適當的減少祈禱的時間的。”
……
可惡。
郁宴看着聖蒂安看起來很是順從，其實很失落的眼眸，他面無表情的開始唾棄自己。
人家從出生就開始為了神明祈禱了，你這麼果斷的拒絕人家，人家當然會難過的啊。
以後說話應該要說的迂迴一點啊！
郁宴解釋道：“你的時間都花在為我祈禱上太浪費了。”
聖蒂安愣了一下，他更不解了。
他沙啞的說：“吾神，您說什麼浪費？”
郁宴看聖蒂安不再糾結於祈禱了，快速的說。
“你很強，身為城主，你除了祈禱之外，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
郁宴說的時候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聖蒂安的表情。
在發現聖蒂安沒有什麼過分的失落的表情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
“當然，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的祈禱，我很喜歡的你的祈禱。”
“在漫長的時空長河中，我已經迷失了太久了，是你的祈禱聲，才讓我找到了回來的道路。”
雖然說，這個祈禱能夠傳到他的耳朵里，少不了貓的鼎力相助。
聽到郁宴的話，貓忍不住的往郁宴的頭髮里縮了縮。
可憐兮兮的開始示弱。
聖蒂安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從神明的口中聽到這樣的一番話。
他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要時時刻刻的呆在聖殿裏陪伴神明，在他的人生中，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在聖殿裏度過的。
不過聖蒂安並不覺得委屈，因為他真的等到了神明。
神明對他們的恩賜讓聖蒂安覺得他就算是在聖殿裏等待再長的時間，也絕對不為過，因為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歡神明。
可是，可是他的神明——
聖蒂安想，他的神明竟然說，他並不需要時時刻刻的呆在聖殿中。
他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聖蒂安此前在聖殿祈禱的時候，翻閱過無數的典籍。
在裏面看見了很多個受到了神明的恩賜的故事，聖蒂安哪怕做過最大膽的想像也不過是神明來到這裏以後，他們給予神明想要的一切，神明可以長期的庇護着這裏。
因為裏面最讓人羨慕的故事也不過是，神明因為一個人類垂青這個世界，這個人類放棄一切陪伴在神明的身邊，為了神明日夜不分的禱告，而神明會庇護這個世界。
卻沒有想到他的神明竟然如此的慷慨。
明明那團光只是美麗，並不會傷眼。
聖蒂安卻感覺自己的雙眼都有被灼燒到，開始變得滾燙。
他輕聲的說：“那吾神，你覺得我能夠做什麼呢？”
郁宴覺得聖蒂安能夠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說建設一下城邦，比如說把祈禱的時間用在修鍊上，但是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這樣的建議實在是太普通了。
像是普通人對聖蒂安的勸導，而不是神明的勸導。
郁宴的視線落在了貓的身上。
貓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你看我做什麼喵？”
郁宴笑着說：“貓，要不然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在第十四城裏，只有一種元素可以存在吧？”
郁宴在之前來到這裏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
就好像是所有的元素都被摒棄在了第十四城的外面，只剩下唯一的金色可以留存。
但是在離開了第十四城之外再回來的時候，郁宴卻又可以使用他的綠色蝴蝶了。
這座城池就好像是被人詛咒了一樣。
貓低落的垂下頭：“在主人離開以後的一段時間裏，其實這個世界還是很平和的，因為有主人的神力作為維繫，但是主人離開的時間越久，主人留在這裏的神力就越來越弱了。”
“等到這個世界上屬於主人的最後一絲蹤跡都消失的時候，從世界的外面，來了一個人。”
貓的眼神很恐懼的說：“那個人很可怕很可怕，身上的力量並不比主人要差。”
“一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滿世界的找我，因為主人不在這個世界，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只要抓到我，這個世界都會被毀掉了。”
“我很害怕，這是主人精心創造的世界，我不想要主人精心創造的世界被毀掉，所以第一時間，我躲了起來。”
貓的眼前彷彿又浮現了那個時候的場景。
綠色的樹木一棵又一棵的枯死，翠綠的青山一座又一座的死寂下去，太陽永遠被束縛在了海底，就連天空都被晦澀淹沒，無數的魔物拔地而起，威脅着脆弱的人類。
貓在那個人想要用魔物殺死所有人的時候，跳了出來，啟動了它主人留下來的陣法。
那個陣法保護了整個世界，把那個人丟了出去，並且可以壓制住那個人留下來的魔物。
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陣法的作用也在一天又一天的消失。
等到現在的時候，陣法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了。
而這個世界只有一個元素，也就是那個陣法帶來的壞處之一。
但凡存在在陣法之內，世界神的元素肆虐之地，再也沒有其他元素可以存在的餘地。
郁宴悟了。
貓卻把頭低的更低了，它把尾巴蜷縮起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不管是你，還是這個世界。”
郁宴伸手摸了下貓的毛，嘆了一口氣，真的很難對它再生氣了。
它只是一隻貓而已，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它可能花費了不知道多少的努力。
不過知道了只能剩下來一種元素的原因就好了。
郁宴看向聖蒂安，開口道：“從前吾感應不到這個世界，所以打開了一個屏障，能夠庇護第十四城的人不被魔物所害，但是現在吾已經歸來，那個屏障，就再也沒有需要了。”
“這個世界只有一種元素存在，想必你也已經發現了吧？”
聖蒂安沒有想到神明竟然是要說這個。
他遲鈍的點了點頭，在第十四城只存在一種修鍊的法則。
只有一種人才能夠把這種法則修鍊到極致，通常這樣的人才能夠變得無比的強大。
除了那一種人以外，所有人都是平庸的。
哪怕是聖蒂安的弟弟，被稱為戰鬥天使的雅特蒂斯也是如此。
他明明那麼的驍勇善戰，卻天生吸收不了空氣中流通的魔力。
聖蒂安想到了一種可能，他覺得很不可思議：“您的意思是，屏障保護了我們，但是因為屏障的原因，所以說，只能剩下一個元素是嗎？”
神明點了頭：“你怨恨我嗎？”
……
怎麼會是怨恨呢？
聖蒂安朝着他的神明微笑起來。
“從前只是猜測，現在才能夠真正的明悟。”
“原來我們一直能夠安穩的生存至今，是因為您的照拂啊。”
所以哪怕魔物如此肆虐。
也仍然不敢進第十四城哪怕一步。
原來，他們的神明，從來都不曾離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