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龍女大人要抱抱(七)
初桃墨發一甩,腳尖抬起,將那飛箭一腳踹了出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腳尖,溫衍笑道:“好美的玉足,沒想到阿丑雖然臉長得丑,身體的其他部位倒是好看得緊。”
“你變態吧,你可別愛上我,再次警告你哈。”初桃心下一寒,真無語,她總算明白欣欣的一番苦心了。
要不是她這張臉長得丑,恐怕溫衍就要愛上她了。
“怎麼可能……不愛呢,阿丑以性命相護,溫衍怎麼會不心動呢……”
初桃第一次覺得,有人比她還茶。
“……”
“啊——我好痛,身負重傷了,我先休息會。”
說完,她也不顧四周還在有利箭發射,躲到了馬車底下。
這救命之恩她才不要。
溫衍必須跟公主按頭談戀愛,必須!
溫衍搖了搖頭,眼裏閃過笑意道:“阿丑真令我感動,沒想到竟然為了救我身負重傷,我更喜歡了呢。”
初桃直接一口血噴出,不過抬眸看他笑眼盈盈的模樣應該只是口嗨罷了,於是又放下了心。
此刻溫衍遊刃有餘地操控鐵扇擋開了利箭。
片刻后,馬車外有人報告:“國師大人,賊人已清剿乾淨,留下一個活口。”
溫衍淡定道:“很好,那就送他去刑罰司,我們繼續上路,不能耽擱行程。”
“是。”
外面回應了一聲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不出來?莫不是真的身負重傷了?那就不能與我一同前往萬福寺了。”
溫衍優雅地說道。
“……”
初桃沉默了一會兒,從馬車底下爬起來,坐到了溫衍對面的位置上。
“國師大人,您能不能別老拿我開涮。”
搞得她差點以為溫衍真的愛上她了。
“不能,本座覺得有趣得很。”
他用扇子輕輕敲了下初桃的腦袋,滿眼寵溺。
剛剛那一下的身手,讓他無比確定,這就是初桃。
她下凡來找他了。
而如今這副模樣,定然是為了掩人耳目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這個“人”,也包括了自己。
不過,他不着急,他倒要看看,初桃到底想做什麼。
馬車軲轆軲轆往前行駛,初桃抱臂沉默着,思考着一會兒見到了公主該怎麼撮合二位。
突然,她越想越起勁,看向溫衍的眼神都激動起來。
除開一開始的行刺外,一切都很順利,尤其是到了萬福寺,似乎更是來到了安全區,別說刺客了,一根鳥毛都沒有。
初桃很懷疑,公主是不是真的也會來。
他們入寺之後,有人將他們接引到了一處休息。
初桃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們會在這一天都往萬福寺跑?”
“因為這一天是祈福節,大夏國稍微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為牲畜的生靈祈福,祈禱來年能豐收,希望生命神能不要怪罪於他們。”
小和尚說道。
初桃挑了挑眉,原來如此,她下意識看向了溫衍,溫衍倒是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不過也沒反對。
遠遠的,初桃似乎看到了祭台上刻着龍紋,她有些奇怪,不是祭奠牲畜的生靈嗎?跟龍有什麼關係。
不過她也沒多想,還是把重點放在了酒華公主的身上。
“兩位客官,客房已到,不過這位女施主應到另一個客房休息,你們兩人還是得分開為好。”
溫衍和初桃都沒什麼意見,尊重了他們的習俗,初桃又跟着小和尚離開了。
不過臨走前她記住了溫衍客房的位置。
一路上,小和尚都有些沉默,初桃狀似無意地問道:“聽說公主也會來,她會和我們住一個房間嗎?”
小和尚倒沒什麼心機,他搖了搖頭道:“不會。”
“喔喔。”
初桃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說曹操曹操到,突然一聲嬌喝引起她的注意:“站住,前面的眼瞎嗎?竟然敢走在公主前面,莫不是想掉腦袋了?!”
初桃轉頭,就看到了那名號酒華的公主,果然是雍容華貴。
酒華此刻也有些驚訝,因為她是看着初桃和溫衍走在一起的,看背影千嬌百媚的還以為是什麼大美人。
沒想到正臉這麼丑。
心下也頓時鬆懈不少,一個醜八怪罷了,不足為懼。
“公主大人,是我的錯,您先請。”初桃恭敬地彎了彎身子說道。
“大膽!在公主面前竟敢自稱‘我’?該當何罪!”
那婢女豎起眉毛質問道。
初桃還沒開口,酒華公主便說話了:“罷了,我向來不喜歡為難人,更不喜歡為難溫衍府上的人。”
初桃聽到這話差點要笑出聲,好像當初把溫衍綁去春風樓的不是她一樣。
不過她面上卻是一派感激:“多謝公主,公主大人寬宏大量,小人惶恐啊。”
酒華面上劃過欣慰,這小奴倒是懂事。
“那我倒是有件事想問你,不知你可否告知?”酒華使了個眼色,那婢女就帶着有些懵的小和尚離開了這裏。
“小姑娘,你可知道,溫衍最近在做些什麼,他如今又在哪個客房歇腳呢?”
酒華遞給了初桃一袋銀子,顯然是買她的消息的意思。
初桃眼睛眨了眨說道:“公主問話,我不敢要錢,告訴你就是了,國師大人就在前面不遠處,離這二里地歇腳,他最近一直沒出門,我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初桃沒要她的錢,酒華有些不爽,不過見她還算誠實,也就沒計較。
“嗯,你說的本宮記下了。”
說完,她收起溫和的嘴臉,轉身就走。
等見到她的婢女后,酒華低頭與她耳語:“把她殺了,本宮看着礙眼。”
“是。”
那婢女看了眼初桃的方向,眼神凜冽。
初桃似乎感受到什麼,不過她滿不在乎,反正她任務完成了。
等公主晚上去找溫衍,她就不信溫衍血氣方剛的,什麼都不會做。
到時候舊情復燃了,一切就又回到正軌了。
給自己點個贊。
她樂呵呵地走向食堂的方向,準備美美地吃一頓素齋。
然後剛走到一半,就有個小沙彌過來喊她:“施主,國師讓您去他卧房一趟。”
“不是不能男女同房嗎?”初桃問道。
“不要緊,不過夜就行。”小沙彌說道。
初桃撓了撓頭,總感覺有哪裏不對,不過溫衍叫她,她還是得去的。
她剛來到卧房面前,普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兩道交疊的身子。
“……”
完蛋,被算計了。
果然,那兩道身體微微一頓,看向了初桃的方向。
初桃寒毛直豎,正打算後退,就被酒華公主的嬌喝叫住了:“你就是那個丑奴?我與你家主人有要緊之事,趕緊退出,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初桃抿了抿嘴,她本來就是要退出的,是酒華非得叫她好不好。
“我這就走。”
她正欲退出,溫衍略帶痛苦的呻吟聲傳來:“不、許……走!救……我……”
初桃腳步微微一頓,似乎有些猶豫。
讓他們相愛是大勢所趨,眼看着她的任務就要完成,可……溫衍似乎很痛苦。
要救嗎?
“還不快滾!一個丑奴難道還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嗎?!”
酒華將怒氣全發泄出來,她捏住溫衍的下巴,發狠道,“溫衍,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能放過你,我如今這番對你,也並非愛你。
你不過就是個髒了的玩物罷了,若不是還需要你的氣運,本宮才不屑與你交合!”
初桃聽着酒華已然癲狂的話,看了看這還算晴朗的天,有些茫然,為什麼天道非要酒華當女王。
是嫌大夏亡得不夠快嗎?
“來人!將丑奴給我殺了!”酒華見初桃磨蹭半天都沒走,也懶得顧及溫衍的心情,直接喊人,想要在溫衍面前殺了初桃。
初桃半天沒動作,她覺得,自己是時候順應天道離開了。
但,溫衍卻不能接受,他目眥欲裂,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初桃!你真的想讓我和酒華交合嗎?!”
初桃渾身一震,她震驚地看向溫衍,他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但,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已然開始動作,一根紅線纏住溫衍的腰,將他凌空帶起。
初桃幾個飛身,帶着溫衍一路來到了萬福寺門口。
只要進到馬車裏,她就能趕車回去,就安全了!
因着這個信念,初桃在沒有神力的支持下,竟然硬生生將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搬到了馬車上。
“駕!”
她學着王德全的樣子駕駛着馬車,好在一開始雖然顛簸,但……在她的威脅下,商陽自己一個馬撒開丫子狂奔起來。
“灰灰——”要注意保護我的安全啊!
“知道了知道了。”初桃漫不經心地應道。
這一路上可真是危險,出門被刺殺,到了目的地還差點失身,現在又被刺殺。
唉,希望能快點到府上吧。
此刻,馬車裏的溫衍潮紅着臉,身體裏的難受被他刻意忽略掉,他現在滿心地歡喜。
她果真是初桃!
他賭對了。
商陽不愧是全府唯一p馬,竟然硬生生靠着四條腿狂奔回了國師府。
初桃眼前一亮,連忙上前敲門:“開門!開門!我們回來了。”
結果半天都沒人應。
就在她有些奇怪的時候,門被緩緩打開了,李煜那張臉有些難看地說道:“你們還回來做什麼!”
初桃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突然一支利箭朝着她眉心射來。
她稍稍旋身,就躲過了那支箭。
但,國師府里射來了更多的箭。
初桃懵了,這怎麼才剛走沒多久,家就被偷了。
她於是放棄反抗,不然就得暴露身份了。
“哼,很好,來人,把溫衍這個諱亂後宮的狂徒以及他的黨羽抓起來!”
一道身影從府里走出,初桃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前日還與溫衍稱兄道弟的五皇子嗎?
怎麼今日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看到初桃這副樣子,他竟然好心地解釋道:“要怪就怪,他沒用了吧,沒想到國師早已破身,破了身的國師還叫國師嗎?
虧得酒華還瞞了那麼久,哼,既然如此,他死了,酒華沒了助力,我們才有機會登基!”
初桃皺了皺眉,原來竟然是因為這個。
可溫衍度的不是死劫,他不能在這時候死掉。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酒華騎着快馬趕來,她滿臉震怒。
見到酒華,五皇子竟然抬起頭顱,傲慢道:“酒華,沒想到啊,你騙了我們好苦!”
“你在說什麼?!本宮聽不懂。”酒華面上波瀾不驚。
“溫衍已經破身!我不信你不知道!而你,壓根不可能要一個殘破之軀!你為了皇位竟然瞞了我們這麼久。”
五皇子憤怒道,他早就看不慣酒華這個女流了。
現在有機會,必須要拿溫衍開刀。
先斬了她的左膀,再斬她的右臂,看她怎麼起來。
“溫衍的身子,是我破的,你有意見?”酒華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是一派堅定。
“是你?我不信,除非你們現在交合給我看!”
五皇子指了指溫衍的馬車,邪笑道。
他就不信,酒華敢做出如此浪蕩之事。
“好!”
沒想到,酒華一脫外袍,轉身踏入馬車。
初桃忍不住皺了眉,心裏似乎空了一塊。
到底是曾經肌膚相親的人。
動了動手指,紅線蠢蠢欲動。
【宿主,冷靜啊,都是為了大局。】
初桃眯了眯眼,原本蜷縮的手指還是鬆開了。
大局……
關關難過,關關過。
溫衍回想起自己經歷的九世劫難,笑着笑着,眼角的淚不自覺滑落。
原來,最難的是情劫。
他以為他能騙過上天,但,瞞不過……終究還是瞞不過。
自從初桃出現的那一刻起,劫數就變了,她成了應劫之人。
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如今,真正要渡的情劫,是初桃。
一直都是,她。
做神時是她,做人時還是。
渡不過,還是渡不過。
她一定會為了任務,為了大局,放棄他,他沒救了。
閉上了眼睛,他身體輕顫,已然做好了被玷污的準備。
酒華複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張口問道:“本宮還沒嫌棄你,你為何如此痛苦。”
溫衍抿唇,沉默不語。
酒華見他不說話,只能自顧自說道:“放心吧,我會輕點,為了本宮的帝位,我會護你到底。”
說完,她便俯身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