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能縱着他
畢竟還在施針階段,薄時衍並未急着叫湯幼寧兌現承諾。
也考慮到如今自己的身體,無法真刀實槍做些什麼,只叫她先答應下來,記在賬上。
湯幼寧就這麼帶着小木箱回去雪鸕園,湘宜是經手衣物佩飾之人,此事瞞不過她。
打開小木箱,把裏頭各種顏色的布料拿出來后,她整個人大開眼界。
“原以為我給娘子做的小衣已經足夠大膽了,誰知還有這樣的?”
湘宜手裏拎着細帶,難掩驚嘆。
她是較為擅長針線手工的,把它們來回仔細翻看一遍,就知道是如何裁剪了。
湘巧在一旁微紅着小臉,小聲道:“它們會不會太小了?”
“恐怕小一點還更好呢,”湘宜掩唇偷笑:“南洋那邊的女子,感覺比胡人姑娘還大膽……”
她們在街上看見過身穿胡服的小娘子,有的是抹胸式衣裙,有的露出小蠻腰。
大堰再怎麼民風開放,也沒有公然這般的。
胡服對許多人來說已經很是大膽。
對比起這箱小衣,卻是小巫見大巫。
這小衣只前頭有布料,後面全是絲帶,要把那如玉美背完全露出來,真就是——欲遮還羞。
湘宜感覺自己稍作想像就要遭不住了,她們娘子的身段,天生的玲瓏有致!
“這要是穿上去,必然水到渠成!”
湘巧輕咳一聲,道:“也別急,興許,王爺是在等一個洞房花燭夜。”
正式三媒六聘,成為王妃,那才是洞房花燭。
湘宜聞言回道:“苒松偷偷告訴我,過完年老爺就會過來,替王爺解決人生大事,老夫人應該也是一道前來。”
這多半是要鬆口答應的意思。
不然長輩們不會巴巴的趕過來。
起初德容夫人不同意,這幾天也都不吱聲了,湘宜覺得,八字已經有了一撇。
她們暗喜在心,沒敢聲張出去,靜候佳音。
湘巧笑道:“那你仿照這些款式,多做幾件正紅色的。”
“我也是這麼想,”湘宜拍着木箱道:“王爺既然喜歡這種,咱們給他多備點……”
“可是我不喜歡。”湯幼寧發表自己的意見:“為什麼要把護膝穿在身上。”
“它不是護膝。”湘宜糾正。
“那我也不喜歡。”湯幼寧捧着小臉蛋,面帶愁容。
薄時衍每次弄好久,把玩不夠,她都困了。
湘宜還是決定多做一點,“抱歉娘子,這回我要優先考慮王爺的喜好。”
府中正缺孩子,多來點閨房情趣,有利於添丁添喜。
並且,那教化小娘子的話本果然好用,就是要互贈禮物,有來有往,才能彼此更加恩愛!
湘巧深以為然,她也是站湘宜那邊的,湯幼寧徹底孤立無援。
秦婆子不太管這些事,她現在全程盯着湯幼寧要喝的湯藥。
每天非常準時,把黑乎乎的葯汁給端過來,看着她喝完才能走。
什麼都不急,先把身子養好了,以後才能孕育子嗣,多子多福。
湯幼寧配合著,前後喝了這麼多天,她自身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
並未有那種突然間思緒清明,腦子靈透的開竅感。
又喝完一碗之後,她忍不住懷疑:“奶娘,我真的會變聰明么?會不會天生就很笨?”
跟體內的餘毒沒有關係?
這樣一想,湯幼寧整個人都要萎靡了。
“胡說,哪有人天生蠢笨的。”秦婆子忙道童言無忌,“老爺可是憑藉自己的本事考中科舉,聰明着呢!”
雖說湯文樊沒當上多大的官,但在這偌大京城,能有一席之地,可不容易。
湯幼寧當然知道爹爹並不差,那麼……“我姨娘聰明么?”
她對姨娘完全沒有印象。
這可問住了秦婆子,她不曾見過諺氏,屬實很難說出個什麼來。
不過……應該是聰明的,否則彭氏院子裏的人哪有不拿此說事的?
只怕早就開罵了。
既然沒有罵這個點,說明諺氏是位聰慧漂亮的小娘子。
湯文樊很少跟湯幼寧提起她娘,她那時候傻乎乎的,生來就沒娘,也沒想着追問。
對生母一無所知,更捉摸不透她身上的毒是從何而來。
湯幼寧捻起一枚杏肉脯塞進嘴裏,道:“等我回湯家待嫁,問問嫡母。”
秦婆子對彭氏的印象不好,撇嘴道:“她未必肯說。”
“不說就算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湯幼寧心大得很,從來不會自尋煩惱。
姨娘有她自己的人生經歷,她身為女兒,就算弄個一清二楚,又能怎麼樣呢?
往事早已經過去了。
她不過是想着,萬一姨娘被壞人所害才早早喪命,那就把人查出來,殺了對方報仇。
這事兒,需要王爺幫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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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欽天監選了個日子,小皇帝要在祭壇上祭祖祈福。
前後有兩個儀式,祭祖面朝的方向是皇陵,而祈福則是在高台上拜天。
這一天,所有命婦都要大清早進宮拜見,按照品級排列下去。
湯幼寧也不例外,甚至她的位置還挺靠前。
她還不是王妃,也沒有誥命在身,薄時衍讓付氏帶她同去,這是要告訴所有人,往後,湯幼寧會成為王府主母。
付氏知道,兒子這是鐵了心要扶她做正室,都已經在準備嫁妝了,這麼大動靜,哪能瞞得住其他人。
也不在乎這時節或早或晚,結果都一樣。
付氏沒再阻止,一口答應下來。
反正他爹都由着他,何苦她來做這個棒打鴛鴦的壞人。
再則,兒子有一句話說得對。
女子的尊榮皆是男子給的,兒郎自己爭氣些,旁人自會尊你敬你,包括你的妻子兒女。
否則,就算娶了高門貴女,也是免不了被人輕視。
薄時衍已經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他要捧着誰,誰敢說一個不字?
也不需要多厲害的妻族來錦上添花,指不定那些保皇黨還擔心薄家結黨營私呢。
這般一想,兒媳婦身家不顯,也不是壞事。
付氏雖說不求美名,但絕不會樂意自家被人指着罵狼子野心。
為著大堰勞心勞力,最終落一句亂臣賊子,誰不心寒?
身居高位,太多人盯着一言一行了。
付氏唯一擔心的是自己未來的孫兒們,怕生出來不聰明。
不過陸神醫都住到府上了,她便按捺下來,不再提此事。
沒了付氏的阻止,薄時衍弄起嫁妝效率更高,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王府。
陳管家領着人搬東西,進進出出,想不外傳都難。
大家都知道了,雪鸕園那位,是未來的王妃!
這真是被王爺放到心尖尖上了,下人們無不更加恭敬,而後院的美人們,全都一臉麻木。
早在看着湯幼寧逐漸得到一切時,她們攀比的心思就隨着差距變大而徹底熄滅。
大部分人跟凌筎一樣,早已心死了。
倘若王爺像其它男子那般,親近女i色,美人們就不會這樣喪失鬥志了。
哪有男人不愛新鮮不偷腥的?
那湯幼寧遲早被玩膩了,其他人的機會不就來了么?
可是,這攝政王,在靠近湯幼寧之前,身邊一個姑娘都沒有。
就跟那準備入定的出家人沒兩樣,日日上朝忙於政務,壓根就沒有心思去理會姨娘們。
而後跟湯幼寧在一塊,開了葷,也不出來嘗嘗其他人的滋味。
她們眼巴巴等着望着,能怎麼辦呢?
才知道王爺是個痴情種,只鍾情於一人。
美人們羨慕得已經嫉妒不起來了。
只希望,往後府里有了王妃,為彰顯她的賢惠大度,能把王爺讓出來幾天。
她們要是能有個庶齣子女傍身,這輩子就有指望了!
但……湯幼寧會這麼做嘛?
王爺肯配合么?
一切都是未知數,後院這幾人嘀咕着,覺得自己前路渺茫。
雪鸕園裏,幾人對外界言論不做理會。
嫁妝單子還沒確定下來,她們也不急着忙活此事,眼下進宮更要緊。
湘巧給做了好幾個護膝,這兩日剛下了一場雪,天寒地凍。
命婦們即便穿得再厚,要在冷風裏站個把時辰,祈福時候還得跪拜,哪有不受罪的。
一個個嬌生慣養,遇着這種事情,又躲不過去,只能硬扛了。
“才說到過護膝,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湯幼寧拎起它,左右打量,真的跟那小衣有點相像。
湘宜噗嗤一聲笑了,“才不一樣呢,我跟改良過的,更好看。”
湘巧抱着絳紫色斗篷出來,道:“穿這件吧,白色的打眼又不耐臟。”
在地上跪拜,弄髒就不好看了。
“那我給配一套輕巧些的髮飾如何?保管是端莊的小娘子。”
湘宜心裏有了主意,把湯幼寧按到梳妝枱跟前,着手給她梳頭。
兩個侍女圍着打轉,將她裝扮得妥帖又漂亮。
湯幼寧本就氣色極好,臉上甚至不需要抹胭脂,天生的白裏透紅。
明眸皓齒,螓首蛾眉,即便是深色衣裳,也壓不住她的艷麗與嬌俏。
湘巧特意趕早了點時間,不敢叫付氏等候,她們早早去了磐景園等着。
容顏精緻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即便是付氏,一眼看去,也覺得湯幼寧美極了。
尤其是她那雙眼睛,清澈耿直,搭配這張過於艷麗的臉蛋,生生消磨了距離感。
有時候明艷太過,旁人反而不敢親近。
湯幼寧的眼睛中和了這個特徵,使她顯得柔軟無害,心無城府。
薄無雙昨晚是在祖母這兒睡的,小姑娘睡得早起來也早,這會兒精神百倍。
看到湯幼寧進來,立即蹦躂着湊近她。
“湯娘子,”薄無雙奶聲奶氣的,“無雙長大后,也要做天生麗質的大美人!”
“是說我天生麗質么?”湯幼寧一挨誇就高興,彎了彎眉眼道:“你也是哦!”
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長大后怎麼會不好看呢?
一大一小相互誇誇,薄無雙伸出小胖手,抱着湯幼寧,香香軟軟的,別提多舒服了。
“湯娘子,等你從宮裏回來,我可以去看看小白虎么?”
她早就聽說啦,雪鸕園有一隻小老虎!
可是,爹爹不讓她去看,下人也說老虎危險……
付氏更是不同意:“不許胡鬧。”
湯幼寧想了想,道:“雖然小白虎不會主動攻擊人,但你們太過陌生,不靠近才是最好的。”
小動物對氣味敏感,陌生的氣息,可能會嚇着它們,從而進入戒備應敵狀態。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離遠一點最安全。
薄無雙不由失望,“我豈不是不能摸摸小白虎了?”
“可以的,”湯幼寧笑了笑:“王爺武功高強,讓他帶着你,肯定沒問題。”
“二叔?”薄無雙對薄時衍完全說不上熟悉,她好奇問道:“你怎知他武功高強?”
“因為我見過他殺人。”
湯幼寧有問必答,這個字眼叫付氏眼皮一跳,“別跟孩子說這些。”
薄無雙卻不害怕,“我要聽我要聽!二叔殺的肯定是壞人吧!”
“我們要進宮了,”付氏喊來照顧小小姐的婆子,道:“送她回自己院裏去。”
薄無雙年紀小,是跟薄鏡城一塊住的,這會兒有點依依不捨。
不過並未鬧騰,她知道祖母大清早進宮有正事。
“湯娘子,我可以去雪鸕園玩么?”她還沒死心呢。
湯幼寧笑着一點頭:“當然可以。”
薄無雙高興了,又扭頭去眼巴巴瞅着付氏,“祖母……”
付氏一臉無奈,道:“去玩可以,不許碰小老虎。”
再溫順的野獸,那也是野性難除。
薄無雙高高興興答應了,三人一塊從屋裏出來,正好趕上薄時衍到來。
他去了一趟雪鸕園,沒想到撲個空,湯幼寧先一步到磐景園來了。
時辰不早,沒有多說閑話,三人乘坐兩輛馬車進宮。
湯幼寧是跟薄時衍同車,進入宮門后兩人才分開。
車上,他長臂一探,捉住了她的小手,在掌心握着。
“今天那麼早去母親園裏?”
湯幼寧抬眸看他一眼,道:“不好叫夫人等我,我就早點去。”
“進宮后你跟着她就行,別讓十瀾落下一步。”薄時衍說,這是他給十瀾的最後一次機會。
湯幼寧連忙道:“我乖乖跟着夫人,絕不會亂跑的。”
上次鬧市人太多,十瀾不好發揮,後來又有一個高手阻攔她。
她在湯幼寧眼中,已經足夠厲害了。
薄時衍不與她爭辯十瀾的問題,“你要是想休息,就去儀凌殿。”
她乖乖一點頭:“我去過,我知道路。”
“記性不錯。”他輕捏她的小鼻子,欺身上前,在那抹了口脂的軟唇上咬了一口。
“不可以吃……”湯幼寧往後一躲。
薄時衍卻不肯退讓半步,把人抵在馬車的木質車壁上,把她的口脂吃了個乾淨。
湯幼寧現在學聰明了不少,蹙起眉頭小聲道:“等會夫人看到了,就知道你啃了我。”
所有人都要知道他們在馬車上親親啦!
誰知,薄時衍也學聰明了,他早有準備。
從小几的格子裏摸出一盒精緻的圓寶胭脂。
用小指頭挑起一點點,輕輕按壓在她飽滿的唇瓣上。
磨蹭着給壓實了,把她的口脂給補上。
“嘟嘴。”
薄時衍頭一回做這種事情,感覺還挺……新奇的。
湯幼寧兩個大眼睛望着他,而他的視線,全部集中在她嘴巴。
她聽話的嘟起來,紅艷艷的小嘴,比夏日櫻桃還誘人。
薄時衍溫熱的指腹壓着,忍不住,又垂首前傾,用自己挺直的鼻尖去觸碰她的。
而後那一雙薄唇,緩緩貼了上去。
湯幼寧張嘴想說話,比完全堵了回去,“我唔……”
她無法呼吸,直到被吮得舌尖發麻,他才意猶未盡的鬆開。
“圓圓,”薄時衍低聲輕笑:“你怎麼這麼乖。”
真是任人欺負,也不懂得反抗。
麵糰一樣的小姑娘。
湯幼寧卻是有小脾氣的,瞪他一眼道:“你不許再親我了!”
“好,”他開口應下,“不親了。”
這回是認認真真把她的口脂給補上去,再把她的衣襟衣袖全部撫平皺褶。
宮門到了。
薄時衍與女眷不同路,他們必須分開走。
他把人交給母親,轉身率先離開。
沒發現身後付氏在瞪着他。
付氏嘆了口氣,挽過湯幼寧的手,低聲道:“男子總是貪得無厭,你不能一味慣着他。”
都要入宮面見那麼多人了,還把人這嘴親的紅腫。
是當大家都是睜眼瞎么?真是胡鬧!
湯幼寧一臉懵懵的看着她。
付氏又道:“你給他一次性吃飽了容易膩,餓着三分才好呢。”
真是個傻姑娘。
回頭她得說說兒子,湯氏不懂,他自己就該有分寸。
既然決定要讓她做王妃,那就不能在成親之前弄出孩子。
行大禮之後懷上,那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總得剋制一些。
湯幼寧對付氏的話似懂非懂,只管點頭就對了。
宮裏不是說體己話的地方,付氏也沒多嘮叨,帶着湯幼寧去拜見太后。
毫無疑問,這樣的場合,德容夫人親自帶着湯姨娘前來,驚呆了許多人。
一些人覺得,這姨娘未免也太受寵太過格了。
還一些腦袋轉得快,已經意識到了攝政王府的風向,這顯然是衝著扶正那條路去的呀!
要是家規嚴正的門戶,聽了必然感覺荒唐,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妾室怎麼做主母?
但……決定如此行事的人是薄時衍。
他性格果決,目標明確,朝堂上大刀闊斧,說一不二,他所看中的人,必然有其原因。
旁人怎麼也不相信,攝政王會是被皮囊所迷惑的那一類人。
他看着就不是容易被兒女情長絆住的人,所以……
他要娶這個湯姨娘,定是有其它緣由。
許多人在暗中打量攝政王府的兩位女眷,德容夫人身份高,甚少來京城,很多人都說不上相熟。
其他夫人們便藉著湯幼寧過來搭話。
這裏頭有很多人,湯幼寧都見過,張嘴能認出對方。
她的記性向來還不錯。
也有湯幼寧不曾見過的,比如那位明裕郡王妃,她是齊曜白的母親。
郡王妃時常自稱抱恙,極少出來與各府走動,也不參加宴飲。
今日祭祖祈福,她身為宗室命婦,必須到場。
明裕郡王妃張嘴就跟付氏道了恭喜,“德容夫人,喜事將近。”
她並沒有跟湯幼寧說話,甚至眼神都沒飄過來。
湯幼寧卻直覺,這位郡王妃似乎對她有意見。
為什麼呢?
明裕郡王妃心中有怨氣,無法跟任何人說。
齊曜白擅自劫走了卓尤深關押的姑娘,還徹夜不歸,這事沒能瞞住他父親。
郡王爺親自動手,打了他十几杖,傷都沒好齊全,今天也跟着進宮來祭祖。
紅顏禍水,當真是好本事,勾了她那糊塗的傻兒子,就連攝政王都要扶她做正室。
郡王妃覺得自己大開眼界。
“京城是沒有小娘子了么?”
“噓,”伺候的婆子低聲道:“說她一臉福相呢,反正不進咱們家門,誰管她……”
郡王妃也不想管,可是,她才知道她的傻兒子是痴情種!
那婆子寬慰道:“給世子爺一點時間,會想明白的。”
“可別跟那姓劉的一樣才好……”
說起痴情種,她都怕了,那劉家大郎非要娶一個寡婦,誰都攔不住。
還有那孟家,老父親死後,竟然沾染他的妾室,還想光明正大收進屋裏……
荒唐事情那麼多,郡王妃真怕有一天自家也成了旁人的談資。
兒子看上有夫之婦,真能把她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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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入宮,整一個上午命婦們都列隊站着,偶爾還要隨着祭壇下跪。
積雪未融,氣候森寒,一個個累得夠嗆。
宮裏留用了午宴,讓大家吃過飯才各自回府。
湯幼寧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好,感覺沒什麼,付氏就沒那麼好受了,由兩個丫鬟攙扶着上了車。
回府後立即就去歇着了,讓兒子晚飯別過來,都各自解決。
薄鏡城知道母親累了,自己帶着薄無雙,不讓她去磐景園打擾。
而薄時衍,當然是跟湯幼寧回了雪鸕園。
剛進屋,湯幼寧就被身後之人打橫抱起。
“膝蓋疼么?我看看。”
薄時衍擁着她,坐到矮榻上。
湯幼寧踢了踢小腿,道:“湘宜給我綁了護膝,不疼。”
她在宮裏有看到樂蘿,順嘴問了,樂蘿就沒想到要帶護膝。
薄時衍聞言放了心,“你們倒是準備充分。”
“因為湘宜在縫製新的小衣,順手就給做了。”湯幼寧抬腳,把膝蓋上的綁帶給解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薄時衍抬了抬眼皮:“新的小衣拿來我瞧瞧。”
“……這你也要看?”湯幼寧的記性很好,“你以前還說不許穿這些給你看。”
他彷彿失憶了,半點不提以前的事,只道:“若是湘宜做得好,本王有賞。”
什麼?
湯幼寧的反應越來越快了,連忙去把湘宜做了一半的針線簍子拿過來,“王爺,是賞金子么?”
“嗯。”也不是不行。
薄時衍伸手接過,檢查了湘宜的半成品們。
大部分是正紅的顏色,其中還有兩件黑色,都是極為凸顯膚白的深色。
布料柔軟,輕薄一片。
“你覺得怎麼樣?可以賞了么?”湯幼寧一心惦記着給湘宜爭取賞金。
絲毫不知道,來日這些,都是要她以身肉償的代價。
薄時衍很滿意,爽快地給雪鸕園幾人都賞了金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