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給老娘下去吧
沉默了兩分鐘后,另一個年輕異能者忍不住爆發了。
他是力量系異能者,突然暴起一拳打在現在基地負責人晉權的胸口,朝他低吼起來。
“晉權,你當初怎麼向我們保證的!啊…”
明明一個月前還好好的,基地運轉一切正常,就是因為這個蠢貨,想要把他姐姐拉下來,害的他們變成現在這樣。
困獸一般,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一場屍潮。
真以為他跟他姐姐一樣,是頭猛虎嗎?
晉權看着被砸穿的胸膛,來不及反應,鮮血順着嘴角湧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
他來不及解釋,看向另一個治療系異能者,大聲命令道,“救我…快!”
卻見那人搖搖頭,目光森然,“是你害了我們!我不會救你的。要不是你把晉姐關起來,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晉姐雖然嚴厲,對他們卻是掏心窩子的好。
要不是因為晉權帶頭侵犯了一群新來的女倖存者,被晉姐發現了,要處罰他們。
他們也不會聯手將晉姐關了起來,導致今天這個局面。
說來可笑,這個計劃還是晉姐親弟弟提出來的呢。
他捂着臉,現在無比後悔。
“你們…”晉權感覺到生命不停的在流逝,這一刻,他頓覺絕望。
他抬了抬手,因為大量失血,異能所剩無幾,攻擊也發不出去,最終無力的趴在地上。
“晉權!!你這個蠢貨!”另一個隱忍的男人握緊拳頭,他憤怒至極,對着奄奄一息的晉權就是一腳,管他現在如何,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
“夠了,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坐在角落裏喘氣的異能者攔下他們,敏銳的耳朵聽到了一點不正常的動靜。
他扭頭看向旁邊。
卻見被打的那個女異能者雙目泛白,皮膚遍佈青筋,直挺挺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歪着頭對他們露出關懷般的慈愛笑容……
晉姝將庫房所有的物資都收到自己的空間中后,闖進來的喪屍也發現了她的存在,爭先恐後的湧進這裏。
她眼神半眯,快速躲避起這群喪屍,心中暗罵晉權那個蠢貨,竟然將喪屍都放了進來。
她正要想辦法逃脫。
突然,所有的喪屍不再進攻,沿着庫房退了出去,就在她疑惑之際,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年輕男人漂浮了進來。
沒錯,是懸在半空中,漂浮着的。
只見他雙目泛白,臉上遍佈紅斑,皮膚倒是跟普通喪屍不一樣,不過他缺了根手臂,顯得沒那麼完美。
喪屍王在看到晉姝的那一刻,意識覺醒了的腦海中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波動。
晉姝痛苦的捂着耳朵,不斷後退。
她想起來了
眼前這個男人,是兩個月前被她斬斷一隻手逃跑了的精神系喪屍王,沒想到……
晉姝心中一沉,該來的還是要來。
喪屍王露出鋒利的牙齒,朝着她撲了過來,死魚眼一翻,臉上流露出憤恨的情緒。
晉姝朝他扔出一個手榴彈,奔大門外跑去。
她還不想死啊。
或許是老天爺都不再眷顧她,身後一道爆炸聲響起,在她即將踏出庫房大門的前一秒,她的腿被拽住,尖銳的牙齒刺破她的皮肉,她心裏一驚。
糟了!
目前被咬過的人沒有一個能抵禦住喪屍病毒,晉姝苦着臉抬起另一隻腳將喪屍王踹飛。
她踉蹌着站了起來,看向外面,基地中已經遍佈喪屍,火海一片,倖存者的哭喊逐漸變弱,更多的是喪屍得逞后的嘶吼,一滴眼淚莫名從她眼眶中落下。
喪屍王翻滾兩圈爬起來,猛然從身後抱住她,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竟和人的情緒沒什麼兩樣。
晉姝就這麼站着,沒有反抗,手中出現一條鐵鏈,反手將她自己和喪屍王捆綁在一起,最後看了一眼尚未破曉的天空。
一道絢爛的白光過後,方圓數十里內的一切,竟然都在爆炸聲中被鋪平,變成沙礫,無跡可尋。
!!
識海沉浮,無盡黑暗。
「姐姐!」
「幫我照顧好妹妹!」
是誰?是誰在說話?
「你是誰?這是哪裏?」晉姝覺得身上彷彿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意識模糊,身體並不受她控制,迫切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惜格外困難。
「姐姐,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照顧好妹妹,你幫幫我吧!我要走了!」
什麼?什麼妹妹?
眼前閃過一張枯黃的小臉,晉姝揮舞手臂,想要抓住她,卻撲了空。
再一睜眼,暗涌的河水朝她席捲而來,咕咚,咕咚!
猛灌了兩口冰冷的水,她反而清醒了過來。
透過水麵,她可以看到幾張嬉笑譏諷的小臉應該是對着她指指點點,只是身上打補丁的衣服樣式讓她有些疑惑。
趁換氣的功夫,她憋了一口氣,用力往下一墜。
岸邊上,原本幾個拍手叫好的丫頭片子和半大小子笑了一會兒,才發現河裏的人沒有再浮起來。
“誒,怎麼沒動靜了?”一個丫頭有些驚慌的叫了出來,趕忙探出頭去看,仍舊沒有動靜,連個衣服影子都看不到。
“怎麼可能!人呢?人呢?”一個小胖子吸了吸鼻涕,手中的木棍往水裏探了探,背後冒出冷汗。
“她…不會真的淹死了吧…”另一個小丫頭抱着胳膊,驚慌失措,看向旁邊的幾個小夥伴,眼中泛起淚花。
“怎麼可能?她跟她那個災星妹妹命大着呢!死不了!”另一個瓜子臉高顴骨的女孩兒冷哼一聲,不屑的往河裏呸了一口,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兒。
就算死了,那也是活該,誰讓她想搶她姐姐的未婚夫。
“你說的對,我怎麼可能死呢!”一道沙啞的聲音在幾人背後幽幽的響起。
幾人僵硬着身體轉頭,目露驚恐。
“啊,鬼啊!鬼啊!”
他們失聲大叫起來。
披頭散髮的晉姝渾身都濕透了,幾根水草還在她頭頂,臉色陰沉,眸光淬冰,像極了話本中的水鬼模樣。
幾個小孩兒直接嚇尿了,噗通坐在地上,牙齒都在顫抖。
他們這一刻真的以為晉姝變成了鬼。
“現在,輪到你們了!”晉姝活動活動脖子,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抬起她的小短腿,毫不猶豫的把這幾個小兔崽子一腳踹進了河中。
讓你們也感受感受三月天泡澡的滋味。
“啊!”他們大叫着,拚命拍打河水。
“你快把我救上去,不然我讓我爹收拾你…”
“啊,救命,我不會游泳啊……”
“救命,救命…唔…”
“醜八怪…我錯了!”
“晉姝,你個死丫頭,快把我救上去……”
晉姝站在河邊,欣賞着他們的狼狽不堪,也接受着他們的怒罵,非常淡定掏了掏耳朵。
他們罵的越狠,她心裏越舒暢。
不過還敢罵人,就說明他們還沒長記性,她眼睛往旁邊一瞥,幾塊石頭安靜的躺在土裏。
拿起一塊石頭掂了掂,在他們憤怒驚慌的眼神中,用力砸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晉姝觀察着周邊的環境,荒涼和貧瘠是她的第一感受,偶爾竄出來的一撮綠色也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寒顫,迎着冷風,晉姝此刻無比清醒。
她竟然重生了。
一聲孤傲的狼嘯透過山林傳來,晉姝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路過一條田邊小道時。
“誒,晉家丫頭,你怎麼渾身都濕透了?”正在地里挖土的中年嬸子看到晉姝狼狽的模樣,停下手中的動作,擔心的詢問了一句。
“被狗追,掉進河裏了!”晉姝有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本不想解釋,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句。
中年嬸子一拍大腿,這可使不得,連忙催促她快些回家。
“哎呀,那你快回去,趕緊換件衣裳,把頭髮烘乾!一會兒啊,我叫你叔去幫你打死那條沒長眼的狗!”
感受到中年嬸子的善意,晉姝點點頭往前走,沒忍不住寒意,打了個噴嚏。
“跑快些吶!”
身後又傳來中年嬸子的叮囑。
捂着衣領一路小跑,直到一座還算開闊的泥瓦房出現在眼前。
推開略微沉重的木門,一個梳着婦人髮髻的女人正背對着她在切豬草,噹噹當的,相當用力。
她踏步進來。
“你還知道給老娘回來?啊!”聽到開門的聲音,婦人頭也沒回,拿起腳邊的一根木頭徑直扔向她,嘴裏罵罵咧咧的嚷嚷着。
晉姝側頭躲開木棍,腦海中下意識的出現婦人的臉龐和名字,姚氏,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
沒聽到回答,姚氏丟下手裏的鍘刀,納悶的回頭,見她這副模樣,立馬又一驚一乍的叫呼着,“你幹什麼去了?一身搞成這樣?晉姝,你臉不要我還要呢!你是不是活膩了!”
幸好這家獨門獨院,周邊鄰居隔的遠,沒人聽見她的叫聲。仟仟尛哾
真是刺耳啊。
“抓魚去了!”晉姝淡淡回了她一句,便順着記憶往她的廂房鑽去。
“抓魚?這麼冷的天你抓什麼魚?魚呢?”
說是廂房,也就是個泥土房,她把木咎一落,攔住了想要衝進來的姚氏。
碰了一鼻子灰,姚氏心裏一跳,氣的跳腳。
“死丫頭,誰教你這麼沒禮沒貌的,給我滾出來!”
坐在破爛的椅子上,晉姝擰了一把頭髮上的水,渾身冷得要命。
姚氏還在叫囂着,用力拍打着並不結實的木門,生怕門壞不了一樣。
從炕頭半舊的木箱中拿出一套深藍色粗布打布丁棉衣,晉姝嘴角下垂。
太窮了。
這具身體只有兩身粗布棉衣,有一套還是她阿娘不要了扔給她的。
外面,姚氏一副誓要打開她的門的模樣,竟想拿起鍘刀開劈。
“夠了,姚氏!嚷什麼呢!”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姚氏的不滿。
“咳咳……”伴隨着兩聲費勁的咳嗽,正屋繡花的老李氏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撅了過去。
“沒什麼,娘,你別生氣!”姚氏咬咬牙,不甘心的坐回去繼續切豬草,瞪了緊閉的門一眼。
死丫頭,等她出來,有她好看。
晉姝趁機換上洗的發白的衣裳,一邊觀察起屋子來。
小小的屋子擺着兩根半舊的矮凳,一張長土炕,上面鋪着一層稻草,稻草上墊了着由發黃破衣裳縫在一起的,勉強算得上墊子的東西,還有一床打着補丁的灰被子。
土炕上面有一個小木箱子,連漆都不曾刷上。
不太平整的地面,要是晚上起夜稍不注意,估計都要摔倒。
“阿嚏……阿嚏…”連打了兩個噴嚏,晉姝揉了揉鼻子,使勁搓着胳膊。
再一摸額頭,已經有些微微發燙,她不由得緊張起來,這個時代連感冒藥都沒有,加上家裏這麼窮,她要是發燒了可怎麼辦?
主要還是這具身體太弱了。
要是有感冒藥就好了。
啪嗒~
一盒綠色的三三牌感冒靈憑空出現,精準的落在她懷裏。
晉姝震驚了0.00001秒,隨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驚喜。
挑了挑眉。
她嘗試着溝通起空間,片刻過後,堆積如山的物資完整的出現在她腦海中。
她的空間居然跟來了?
一時間,她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
咕咕咕~~肚子開始叫喚,瞬間把她拉回現實。
晉姝把感冒靈丟回空間,拿着臟衣服去了灶房。
姚氏聽到動靜回頭,憤憤的斜了自家女兒一眼,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
“少用點老娘的柴!”
她看着炊煙升起,又忍不住吼了一句。
死丫頭不知道要搞些什麼。
灶房,晉姝咳嗽了幾聲,總算把火給升起來了,多少年沒有用過這種土灶,她都快記不住怎麼生火了,還好有這具身體的記憶。
舀了一瓢水倒進鍋里,火光映襯着她蒼白的小臉,這一刻,她無端的笑出了聲。
等頭髮烘的差不多了,她隨手綁了個馬尾紮起來。
晉姝瞥了一眼外面,從櫥櫃中拿了一個陶碗,快速倒了兩包感冒藥兌好,連味兒都還沒飄出去,一口便幹了個徹底。
五臟六腑有了熱水的滋潤,她總算感覺到自己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