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熟悉的人

第20章 熟悉的人

葉少華來的倒是很快,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時剛子倒有些意外,“我這電話沒放下多久你就到了,不會就在這警察局附近吧,來吧,我們斌哥有話跟你聊聊。”

葉少華一點不拘謹,“配合人民警察辦案,是一個公民的義務,這個我懂的。”

刑斌仔細地看了看他,身材很高,感覺和印象中的馬玉有一樣的身高,只是沒有那種健碩和顏值,有一個油膩中年大叔的肚腩,聲音洪亮。

“謝謝你配合,是這樣,我們了解到一些信息,需要跟你核實一下,不耽誤太長時間。”刑斌請葉少華坐下來。

“李雅聆的案子我同事向你作過了解,今天我們想了解一些更為詳細的細節,七號下午大約五點你去過環城大道的體校對吧。”

“嗯……是的,朋友約過去聚一聚喝酒。”葉少華略微思考道。

“唔,那邊兒還有朋友啊,是體校的老師嗎?”

“嗨,體校還是有幾個朋友的,我就那學校畢業,我畢業就自謀職業了,朋友家裏有關係留校了。”

刑斌瞥了一眼剛子,“這麼說你和馬玉是校友?”

葉少華的回答的確又一次觸動了刑斌,他腦海里已經在計算這條關係鏈上所有可能。

“是啊,同級不是一個專業,他是中長跑我是標槍鐵餅,一個田類一個徑類。”

“嗯,那你什麼時候離開的體校?”

“第二天早上,當時喝的有點急,可能沒吃什麼菜,上桌就小三杯,弄的沒一會兒就架不住了悶頭倒沙發上就睡了,平時我酒量也不差,神差鬼使了那天。”葉少華不好意思笑着道。

刑斌心裏暗自想,有時候某種猜測可能是無緣無故,但未必就不符合邏輯,在現場過一夜其實也未嘗不可。

“那老洗的灑量比你厲害。”

“他,我跟馬玉加一塊兒才能頂他一個。”

“能記得大概什麼時候倒下睡的嗎?”

“呃……”葉少華撓撓頭,“大概......其實真說不準,我到那會兒6點來鍾吧,坐了一會兒就上菜喝上了,估計喝了個把來鍾我就頂不住了,差不多就這情況。”

“嗯,那應該不超過8點,就你們兩個人嗎?”

“就兩個人,早上本來是約了馬玉,下午他過我公司說有點發燒,就回家睡覺去了。”

“他幾點過來的。”

“三點來鍾吧,沒太留意。”

刑斌思忖了片刻,沒追問馬玉,話頭一轉,“說一說你朋友的情況。”

“老洗啊,呵呵,悶騷型,他姓洗,洗洗刷刷的洗,學校老師,就住體校裏邊兒,其他沒啥好說了吧。”葉少華答的乾脆果斷。

從葉少華說話的語氣、神情甚至還有手部動作,刑斌初步判斷他是一個心裏不裝事兒的表象,黃建明那種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渾無所謂,葉少華則像那種我身上沒事毫不膽怯,他洪亮的聲音頗引人注目,特別笑聲,隔着辦公室的門的都能聽見。

“唔……對我有他的電話。”葉少華在手機里查出電話放在桌上,剛子記錄下來,轉身出去打電話。

“第二天你是乘坐什麼交通工具怎麼離開的學校?”

“老洗開車送我,呵呵,我腦袋有點疼,那酒有點不地道上頭。”

這話印證了刑斌的一個想法:兇手可以開車到體校接應,這樣幫凶就可以無聲無息進出,但有一個缺陷,必須為車輛進出想一個理由。

“送你回家?”

“那倒沒有,

直接回了公司。”

刑斌示意葉少華喝水,理了理思路,“你們三個人我是說加上馬玉應該是老鐵了哈,經常一塊聚嗎?”

“剛畢業那時候多,這一兩年來其實也不多了,畢竟各有各的事兒忙,反正想起來了我們就約,都沒結婚也沒啥顧忌還都能聊。”

“這畢業一分流,你們三個人的方向軌跡差別還是挺大。”刑斌微微笑着道。

“人各有志,也是各取資源,老洗他爸就是體校的,畢業留校天經地義。我和馬玉我們是發小,都一個院子裏長大,我老爹是總務處,我也就順點資源做代理也正好。馬玉經歷算是我們三個人里最豐富的,畢業去小學當體育老師,幹了兩年,家裏給弄關係考了個輔警,又幹了兩年,這不現在當健身教練么,其實輔警蠻好的,好好乾幾年考編製挺不錯啊,不知他咋想的。”

馬玉做過輔警?這個消息像一根導火線,一下子點燃了刑斌的頭腦風暴。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輔警雖不是正編,但是一樣的需要出警巡邏,處理糾紛、暴力事件,各形色三教九流人等在工作中自然會遇見過,其他不說,心理素質一定是在工作中得到了充分鍛煉,而且對警隊的一些事務多少會有一些了解。

刑斌拿出一盒煙遞給葉少華,“抽煙嗎?”

“我不抽,一直沒這習慣,在這兒也可以?”

“呵呵,我們有時候也會抽的,工作紀律里沒有不允許抽煙,你們都不抽煙,這是個好習慣。”

“我們三就老洗抽,酒嘛,我們都喝,讀書那會兒基本天天都喝。”

“對了,你倒在沙發睡了,就一直睡到了早上?”

葉少華猶豫了一下,“基本是的吧,半夜起來上了一回廁所然後又一直睡。”

“你半夜起來,洗老師那會正睡著了吧。”

葉少華眼神里出現了一絲疑惑,“應該是吧,大半夜他一個人上哪兒去,天兒熱開空調,房間門關着我也沒有專門去看。你們……不會懷疑老洗吧,這怎麼可能了,他都不認識李雅聆。”

刑斌擺擺手,“我們只是把所有的情況都作個了解,沒有懷疑誰。”

“一年前和李雅聆那個聚會之後,一直沒有再聯繫過?”

“這怎麼說了,我一直是做線下的,也是業內朋友推薦認識了她們公司吳經理,想在線上也拓展,肯定有一些業務交集,去過她公司兩三次吧,也就是談業務,談完了中午叫上她們吳經理和她一塊吃個飯,這沒啥啊。你要說私下吧,那姑娘挺招人喜歡,我也約過她兩次,人家也沒搭理我呀,我這人挺識趣的。上次也跟你們同事好像也講過,李雅聆這事兒跟我真的沒關係,你看我都這麼配合,隨叫就隨到了不是。”葉少華的語氣中帶着些許急切。

“聊開了就多問兩句,這是我們的職業習慣。”刑斌也笑了。

剛子打完電話回來沖刑斌晃了晃頭。

“這樣,最後一件事需要你再配合一下,我們需要採集你的唾液樣本。”

葉少華驚訝地張了張嘴,“好吧,來都來了,全程配合。”

一個熟悉的名字,從湖濱到南山別景兩個案子,這個名字不斷出現其中,沒理由是巧合吧,刑斌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還是需要再接觸馬玉。

而洗老師的答案,同樣也讓他們有種無法施展的感覺:葉少華過去喝酒,結果沒喝多少就不勝酒力,躺倒在沙發上睡了,無趣的洗老師自己喝了一會兒,也許是酒真的不好,也感覺不勝酒力,沒有洗漱就進房間睡了,一覺直到天亮,起來後送葉少華回公司,自己回家又補了個覺,下午繼續上課。

一切自然而又合理,但似乎又並不合理。

“是啊,我覺得不合理,但又想不出什麼地方不合理,總覺得有點怪,他們提前串過口供?正好是只有兩個人,正好都不勝酒力,又各自睡去,誰也無法證明對方都一直在房間裏,一瓶白酒放倒兩個自詡酒量不錯的壯男,那酒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剛子道。

“92年的時候,我叔去越南想搞邊貿,那是88年赤瓜礁海戰後,兩國初開邊貿。我叔在廣西邊境的小鎮憑祥過境,晚上在一個沒幾個人的小館子吃飯,隔壁桌一個人過來熱情地跟他們聊天,非要請他們喝啤酒。結果兩瓶沒喝完,他帶的小兄弟就不勝酒力,他扔下一百帶小兄弟就走。搭了個摩托車回到旅館附近,他是扶着小兄弟進的旅館。進屋扔下小兄弟開了電視想看會兒,不知覺間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見小兄弟正在看電視,問他有沒洗澡,小兄弟說剛醒,他一回想才感到后怕,他是一斤白酒正合適,兩打啤酒正酣暢的量,酒有問題。”刑斌很肯定。

“如果這樣,他們其中一個是真醉一個是假醉,假醉的必定另有所圖,如果把它和南山別景案關聯,似乎成立。”

“雖然我肯定但也只是推測,酒必須讓技術組化驗才有結果,葉少華說過洗老師不認識李雅聆,但第三個人是渠道可以知道南山別景的小區概況和李雅聆的概況,必需和洗老師面談一次並拿到那瓶酒,這個酒局是洗老師牽頭約的,希望那瓶酒還在。”刑斌有一點小擔心,畢竟酒局已經過去好些日子。

“還有,一個打過交道的算是我們熟悉的人,我們需要認真地再次了解他,他是我的一塊心病。”

“誰?”

“馬玉,酒局裏本來有他的份子,只是他當天因為發燒不能喝酒,臨時爽約,重要的是他干過兩年的輔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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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必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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