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
窗外,微風呼嘯,雖然才是8月下旬,但是幾近凌晨的時間,街上已是人去樓空,早已不負夏日的光輝。路上一個行人不見,往返的車輛也是寥寥,高樓上偶爾竄起的燈火只手也可計算,像是座空城。不過,這似乎更符合三不管地帶應有的特徵。實際上這是一座擁有270萬人口的城市,四十多個民族在這裏繁衍生息,內部儲存的自然資源更是經濟發展不可或缺的支撐點。
出租車裏播放的音樂正是前幾年全網知名主播的成名曲,后因某些個人原因主播被暫停直播,不再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漸漸被淡忘,這首音樂自那之後也沒在出現過,但現在一聽到,我腦中便立刻想起了她,熟悉的旋律,久久不能散去,不是因為她值得被記起,而是符合今天的場景—我所信任的好像在頃刻間崩塌了。
打開車窗,剛剛發生的事情還在腦中盤旋,心情麻木,不知是喜還是悲,手伸出窗外,馬上便被訓斥了回來。車內沒我說話的餘地,我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一樣,一旁安靜的我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腦袋斜倚靠在車窗,目光緊盯着窗外的景象,一排排樓房從我眼前掠過,彷彿有什麼從我眼前閃過,但是大腦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機械似的向前方看去。
車內傳來的聲音使我感到煩燥。兩人的對話在我耳邊響起,俗話說見者有份,但是我這個當事人好像和他們一點關係沒有。
“師傅,怎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現在也才10點多快11點啊,我記得以前這個時間街上應該還有很多人才對。”!一個女孩出聲問道,坐在我的旁邊,她的左手緊緊抓住我的右手。
出租車司機略顯興奮地回答:“現在都是這樣了,到晚上10點以後街上就都沒有人再出來了,連出租車在這個時間段都很少去跑了,現在的人都在家裏,不出來嘍。”
現在遇見會主動和出租車司機講話的乘客很少,基本上除了上車之後說一句目的地之外,便不再同司機講話。有時候,出租車司機一天都未必能說上一句話,工作除外。他現在似乎找到了宣洩地,便不停地講起話來。
“怪不得,剛剛我們打車的時候,牌子上明明標的是空車,卻在我們面前直接開了過去,都不帶停的。”
說著司機靠路邊停了下來,搖下車窗,只見一個紅衣女子站在路邊,好像是在等出租車也或者是在等家人來接。
“走嗎?”車外的人搖搖頭,顯然是和我們不順路,司機便重新啟動了車子。
當然,話題不會因為中斷而中斷,而我則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他們的對話我依舊沒插入進去。在他們的連續對話中,我們也是到了目的地。
就這樣,無聊又吵人的對話終於隨着我們的終點而結束。
時間:晚上9點30分
從出租車上下來,走向了遲到半小時的電影院,開始了一場不完整電影的開端!
時間:下午5點鐘
我和她在路邊靜靜等候,目光抓住寬闊道路上來回奔馳的出租車,內心無比希望屬於我們的那輛快點到來。
身穿白綠T恤和一條寬鬆藍色牛仔褲,簡短的髮型顯得身材有些許消瘦的人就是我。依靠在我身邊的則是一個女孩,職裝外套內搭白色襯衣加黑色短裙似乎和她很標配,與肩同齊的短髮看上去十分成熟。而就在10分鐘前,我們被門口的保安大叔認成了姐弟關係,也正是這樣我才發現我的手機丟了。
實際上她是我的女朋友—柒柒。
再過十幾天就到了我們戀愛一周年的時間,而我也將陪伴她一同度過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紀念日,同時這也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後過的最重要的節日之一。她生日,我沒在她身邊,戀愛100天,我沒在她身邊,我生日,她沒在我身邊,總之關於我們的節日都沒有在一起度過。所以這次我想陪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
我女朋友略顯焦急地模樣,就在剛剛,我和她下車后,進入商場前,我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原因是在我牽她的手進入超市時,因為疫情原因進入公共場所需要掃碼才能進入,在我伸手去拿我口袋裏的手機時,保安大叔把我們誤認為姐弟關係,還說只要一個人掃碼就可以了。我當時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隨後便發現我伸進口袋裏的手找不到手機的存在,我的臉頓時和她一樣黑。
“我的手機找不見了。”我翻遍了全身所有口袋,甚至在她的包包里也未曾找到。她拉着我的手,沿着我們走過的路線,開始四處尋找,還是未見其蹤影。
經過兩三秒的回憶,如果到處都找不見的話,應該就是遺失在剛剛我們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上了,只有這種可能。
她很快就聯繫到了剛剛的出租車司機,並且得到了司機的證實,我的手機確實丟在了出租車的後座上,並且承諾會送還回來。這一回答,讓她的心安了下來。
一開始確實認為他是一個好心人,可是後來他的所做所為簡直令人髮指,讓我不得不對他進行改觀。
司機說他現在在江北接客,距離我們有20公里的距離,我們在江南,目前趕不過來,但是手機會送還回來的。
我手機一向都會放在身後的兜里,同時也成了習慣,因為這樣不會感受到手機的重量,當然手機的存在同時也會被忽略掉,這就是為什麼剛剛下車時,我第一時間沒有感受到手機的丟失。
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狀況發生,難道是因為今天穿的衣服不一樣的緣故?這個褲子的口袋確實比那個要淺上許多,手機也更容易滑落出來。而且當時我的坐姿,身體傾斜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的。“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就不穿這條褲子了,或者我應該在下車時認真一點檢查自己的隨身物品。”我在內心譴責自己。幸好是丟在了出租車上,能找回來,要是丟在別的地方,我可能今後都不會原諒自己,那可是最重要的一部手機。不過,就今天發生的事,我永遠會記得,因為我的失誤。
當我在出門前想換上和她今天很搭的衣服時,才意外的發現我沒有帶腰帶,只能放棄這個想法。如果穿那條褲子不僅不會掉手機,還和她的衣服很搭配,也不會被誤認為是姐弟關係。那是一條西裝褲,還有一件白襯衣,只不過今天沒辦法穿出來。
“送回來啊!”我抬頭仰望天空,后又四處張望。
剛剛聯繫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可以在出租車平台上查到他的工作履歷。人品應該沒問題,讓我不要擔心,手機會送回來的,憑她的感覺說,實際上我感覺她比我還要擔心。
她看着我笑道:“不知道某人來的第一天就丟了手機。”
我尷尬的回了她一個微笑,沒有說話,靜靜的在路邊等着。
你知道的,我們是異地戀,見一次面很難,即使在這個有火車有飛機的時代,面對遙遠的1654公里的距離還是讓我們望塵莫及,見一次面都是一種奢求。
此刻,她轉移了我的注意力,一開始只是抱住我的胳膊,後來雙手張開環抱住了我,讓我不要擔心。今天的她非常可愛,她之前頭髮染的顏色也已褪色,顯得又白了一分,微風吹起散落在耳邊的頭髮,我將飄散在空中的頭髮收攏后順勢將她抱在懷裏,緩緩撩開灑落她面前的短髮,輕輕地啄了她的臉一下,她羞紅了臉,從我懷裏跑了出去。
我在商場門口的街邊走了很多個來回,站着、蹲着、變換各種姿勢,心裏很不自在,最終還是選擇坐了下來。看着太陽緩緩西落,陽光一點點消逝,卻還是不見等待的出租車司機到來。
白晝融入黃昏時,她也從新回到了我的懷抱中。等不及我讓她再次撥通出租車司機的電話殉問現在人在哪裏。我已經開始感覺到我對他的話產生懷疑了,我們至今沒有接到來自他的電話,甚至關於他什麼時候會送來都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
司機的回答卻有點讓人感到意外,現在沒時間給我們送,讓我們繼續等待。同時這也告訴了我們,這段時間我們白等了。
說實話,和她在一起后我變的猶豫了很多,考慮的事情也變的多了。如果是我自己的話,可能在我丟手機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追了上去,而不是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他來送。也是因為我的猶豫,出現了接下來的很多事,讓她那麼傷心。
也許是我覺得她人很好,所以間接的使我認為她所在的城市的人也和她一樣善良。在我們今天出門后沒走遠幾步,眼前的十字路口處停放着一輛瓜車,裏面擺滿了碩大豐滿的西瓜,確時,我看到后心動了。這個夏天我所在的城市持續了一個月的暴雨,西瓜並沒多見,夏天便已經結束了,我們兩個都是熱愛水果的人,意見一致。
可當我們真正站在瓜車面前時,才發現我們想的根本就不現實—大,出乎意料的大,遠遠不是我們兩個可以解決的程度。
瓜車老闆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猶豫不決,說可以賣半個給我們。
在給我們裝好后,總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袋子手提的部分斷了,西瓜自然而然摔到了地上,原本這個結果理應顧客自己承擔,但是老闆卻說是他的責任。
隨後將切下的另外一半打包送給了我們,並又多加了一個袋子。我們將剩餘半份的瓜錢給老闆,老闆拒絕了。
她說:“看我們這裏的人多實在。”
那時的我在內心也這樣認為,將西瓜放回家中后出門叫了出租車前往今天的目的地—百貨大樓。
距離不算遠,但是費用卻很低,達到目的地之後,車費也僅僅是個位數,如果在我所在的城市,打表器現在應該顯示出兩位數,我不禁感慨道,“確實便宜。”
可是想像永遠比不過現實,才會在原地傻傻的等待兩個小時。
時間:下午6點鐘!
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背後的商場也已亮起了燈光,提醒我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應該開始早應進行的計劃。
第一層是什麼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我便被她帶來到了地下一層,後來我們突然聽到嗡嗡嘈雜的人聲,頃刻之間我們走進了一個又長又闊的房間,兩邊各自都是進行買賣的攤位和店鋪,每個店鋪前都圍有一群年齡在20到30歲的年輕男女,或為夫妻,或為情侶,或為朋友,或為閨蜜,再者也可能有其他的關係,兄妹,姐弟,太多太多的可能。
我所聽到的就是來自人群的吆喝聲,我感到每個攤位前的人似乎多的難以計數。剛剛離開便又有一人替補進來,在各個攤位前流動,我們也是如此。
她示意我她要吃烤串,隨手拉着我走到攤位前,這是小吃街的第一家。她應該時常來這裏,我在內心做出判斷。跟隨她的步伐,我們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原本這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我絲毫看不出她臉上應有的喜悅,或許應該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產生擔憂。要說丟手機的人是我,為什麼她比我還難受呢?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她把她手機遞到我面前,說讓我看一下,屏幕里是我剛剛站在路邊等待的照片。
“你偷拍我,”我笑了笑,希望我的笑容能讓她暫時放鬆一下。應該怎麼說呢,是我丟了手機,其實我也擔心,但是現在我知道手機現在在哪裏,也就放下心來了。也許是心大的原因,也許是自信的原因,我相信它會回到我手裏來的。
其實我知道,她一直都在擔心我的手機,也沒心情吃東西。
如果我的手機沒丟,現在的她應該牽着我的手到處亂跑,而不是存在後顧之憂的擔心。她平常喜歡吃的零食,竟都放在一邊,不去動彈。
在東北角,是為就餐專用設計的餐廳區域,每排擺有供4人就餐的木板桌,共三排,六列,不過,顯然是不夠使用的,依舊有人站在旁邊等候。每張桌子都被獨霸了,只要是有男女兩人單獨就坐的,旁邊都不會有旁人就坐,我們就是這樣。
時間:晚上7點鐘
晚飯後,當手機里還沒有電話打來時,她已經開始抓狂,生氣,后多次給出租車司機打電話聯繫,雙方交談。
他是一個轉業的軍人,態度很硬氣。
對方回答只是一句,“沒時間,有時間了自然就送回來了。”然後掛斷電話。
“那你打表過來吧,多少錢我給你,還是說你準備要多少錢,我也給你。或者說你沒時間的話我們去找你,你把位置還告訴我,再不濟把手機放在距離你最近的一個派出所,然後我們過去拿”她說。
這是我給出的建議,因為我在來的路上,看到路邊設有很多警衛站,基本上一個路口就有一個,我想,既然這裏會有,那邊應該也會有,畢竟那邊比這邊繁華,更需要警察的治安管理。
經過多次聯繫,協商未果。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以前舊社會地痞流氓的存在是有道理的。雖然這個想法是不對,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應該遵守法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不到其他的好辦法。
時間:晚上8點鐘!
“你輸了。”
“該你了。”
我們現在在超市的休息區等待,二樓是一半是遊樂區,有人在那裏打羽毛球,踢毽子。另一半是各種專賣店,手機,電腦,摩托車等。
剛剛聽到的說話聲就是踢毽子的人群發出的,那邊一共有8個人,圍成一個圈,互相踢向對方,沒接到毽子的人就被判定為輸的一方。而現在毽子落在以我對角為中心的女性往右數第三個中年男性前的地面上。
她和我此刻正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這裏是專門為遊玩后休息設計的,一個人工改造的小花園。有藤蔓,有花廊,都是塑料製品。椅子是可以搖蕩的鞦韆式,在我們面前還有一張玻璃圓桌,我們的飲品就放在上面。
我們在從地下一層直接乘坐電梯來到二樓。在遊樂區又堅持了一個小時后,經過深思熟慮,我們好像也只有尋求警察幫助這最後一條路了,即使我不想做出這個選擇,但是也毫無辦法。
“我手機沒電了,得找個地方充電。”
她帶我離開遊玩區,向專賣區走去,那邊應該有共享充電寶。
經過三個小時的重度使用,她的手機已經沒有多少電量了,在我手機未拿回來之前,這是我們唯一的聯繫工具,但是尋遍整個商場也未見到她那個手機品牌的專賣店和有充電寶的充電樁。或者是這裏沒有吧,卻看見了我手機的專賣店。
她調侃道:“要不我給你直接買個新的吧!”
我連連搖頭,嘴裏說著“不要,那不一樣。”
確實,沒有找到專賣店,其他手機品牌的專賣店也不會給其他的手機品牌進行服務。
唯一找到充電樁上的充電寶幾乎也被拿完了,只剩下幾個還在沒有滿電的,無法使用。
一旁的老闆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焦慮,因為馬上就要關機了。向我們問詢,我們將事情的原委訴說了出來,並表示願意幫助我們。
他和之前我印象中這個城市裏的人一樣,和善,好心,沒有那個司機一般的咄咄逼人,也沒有出現令人厭倦的感覺。
我們一說完,他便拿出他的充電器,給我們使用,我們在靠近牆邊的一側穩定下來。那是屬於他店鋪的等待區,牆上裝有充電插座。
他說:“如果再打電話的話,我來和對方交談,畢竟都是大人。”
我們深表感謝。
她對我說讓我去店裏買兩杯飲品,增加一些營業額,也算是對老闆的感謝。
當我拿着兩杯飲品回到座位上時,她盯着放在面前的檸檬水和在對面的我,眉頭緊皺,充分表達了對我選擇的不滿。
我沒辦法,如實說了實情,“這裏你男朋友能消費得起的就只有這些了,在貴的我買不起,你知道的,我沒手機嘛,就這些,我錢還不夠,差一點的,老闆還是讓我拿了過來。幸好身上還有些零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裝的。”
她聽了之後沒再說什麼,直到電話再次接通后,對方依舊以沒時間為理由,徹底激怒了她。老闆建議我們報警處理,這已經不是協商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在我們離開時候,她去向老闆補齊我剩下的錢不夠的費用。
老闆揮揮手:“不用了,不差那點,你們快去找手機吧。”
在我們的訴說下,民警給出我們這樣的一個答案“管不到”,介入不到司法程序,對方已經說要還,我們也不能強行把人給抓回來吧,而且是你們自己丟在了他的出租車上,他撿到了,不是他偷的,我們沒有理由出警。
滿懷希望的她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民警告訴我們,想要拿回來,還有另外一種途徑,向法院起訴,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對方已經決定概不歸還就可以介入司法程序。我當時就在想,如果要是一直說還,但是永遠沒有實際行動怎麼辦,而且,現在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概不歸還。我們再三請求民警幫我們,民警卻是象徵性的打了個電話進行協商,重複向我們說明,這事我們管不到。對方回答也是裝模作樣,含糊不清。這時,內心的想法更加強烈了,要你們有什麼用,但是話到口卻不能說出來,更何況是在這裏。
民警抑揚頓挫的聲音強烈地傳達出“不想管的意圖。”
警察表示要出去巡邏,我們只能離開。悲傷和打擊似乎再次襲擊了她全身,她膝蓋一軟,跪倒在了地上,隱隱約約發出微弱的抽泣聲。我也緊跟着蹲了下來,才發現自她眼角有淚水流了下來。她抱着對我說:“哥,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還說我是學法律的,竟然幫自己的男朋友手機都拿不回來,我有什麼用。”聲調是那麼的傷心,她的手和嗓子都在顫抖着,我的每根神經都顫抖起來了。
“別哭,我們會有辦法的。”我知道她非常想幫我把手機拿回來,這些話使我非常難受,我能做什麼?說什麼呢?
她喘着粗氣,緊緊摟住我。
“看來現在只能找他幫忙了。”我在內心想到。
剛想給她說話,但是好像她比我反應更快,電話很快就被撥通了,出租車司機的聲音傳來,“你報警幹什麼。”訓斥怒吼的聲音一併從電話另一頭裏傳出來。“報警有用?我說我會還給你就會還給你”。
她聲嘶力竭的吼道:“你說你還,但是現在也沒見你還啊,你要是還了,我也不會去報警,我也是沒辦法了。我說讓你空車打表過來,多少錢,我給你,你不願意,你說你也不是差那幾塊錢幾十塊錢的人。我說去找你,你說你在四處跑車,找不到你。讓你放到距離你最近的派出所,你說你遇不見,我有什麼辦法呢。”
她邊說邊流下眼淚,我離她很近,感覺得到她周身憤怒和絕望的痙攣起來。
之後她用她充分的法律知識,成功嚇退司機,雖然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但是對方似乎信以為真,最終同意歸還,會放在一個醫院的門崗處,讓我們去醫院的門衛找。聽到了這句話,她的笑容終於流露出來。拉着我就往最近的出租車上跑。經過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到了那家醫院的門口。
路上,“哥,你看,”她轉過頭來對我說,“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一橋,中間那個是二橋,最靠邊上的是三橋,明天我們去那邊玩呀!”這時已看不出剛剛她的難過,滿臉都是笑容,這個時候她應該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吧。
透過車窗,在我們的另一邊,還有兩座高架橋,夜晚星光璀璨,兩座高架橋上燈火通明。
轉頭看向她那蒼白的臉龐,我緊緊抓住她的手,沒有放開。
司機停穩后,她說她下去取手機,讓我在車上等她回來,過了10分鐘后,我沒見她回來,我不禁產生擔心,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就在這時,咚咚咚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是敲玻璃的聲音,一抬頭,她正看向車內。是她回來了,但不是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憂愁。
她打開車門說:“我沒找到,醫院門口的保衛室沒人,燈都是關着的。剛剛我和那個司機聯繫說,他給一位院內撐傘的保安了,我在門崗處沒找到他說的那個人。”
聽到后的我下車和她一起尋找,醫院門口保衛室的門確實是鎖着的,裏面的燈也是關着的,一片漆黑,透過窗戶,看不見裏面的有人的跡象。
“剛剛我看過了,裏面沒有人,現在怎麼辦,哥。”她問道我。
“既然他說放在這裏了,我們只能從醫院門口進去裏面慢慢尋找他說的保安,如果未成找到和他口中的一致,這件事的事件便可以升級。”
我們讓在門口等候的出租車離開了,原因是我們不知道要在這裏找多久,不能因為我們影響他人,司機原本還想在門口等一下我們的。
如果門崗處沒有人,不是下班了就是在其他地方,我拉着她的手,漫無目地的在醫院內轉了起來。如果那個出租車司機沒有說謊的話,距離我們打過電話,也僅僅是過去半個小時的時間。像醫院這種地方,一般都是24小時有人,不會沒人進行值勤。所以,他如果真的存在,應該在其他地方。
不知是我運氣好還是他出現的及時,我找到了他。一個保安,只不過年紀有點大,皺紋已經爬滿全臉,目測有60歲。他還在值勤,只不過不在保安亭內,現在在撐起的一把大傘下。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這裏,而是直接向他問詢“剛剛有沒有一個出租車司機交給您一部手機?”
他的目光似乎先警惕的審視着我,然後才回答說:“有,你們是?”說完后從上衣口袋裏拿了出來。
我們答道:“我們就是來領取那個手機的”。在距離這裏幾米遠的醫院門口的一男一女看到后朝這邊走來,原本他們是站在醫院門口的救護車邊。
當我看到后一眼便認出,“這是我的。”
他們用異樣的目光盯着我,這時我才發現他們原來是警察,身上還穿着制服。
他把手機遞給我。因為我在手機殼後面貼了一塊動漫人物圖標,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但是大爺讓我證實一下,畢竟是別人放在這裏的,不能說是自己的就能拿走的。女孩用她手機給我手裏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屏幕亮了起來,接通了電話以後,也確實是女孩打來的。我又當著警察的面解開了手機的指紋鎖。
時間:晚上8點45分!
看到手機拿了回來,她這次是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在回去的車上,“我想是不是得給他頒發一個錦旗送到出租車公司!我帶着陰陽怪氣的語調說到就寫“拾金不昧”。
她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這是我變相在嘲諷他。
拿回手機以後,原本事情到此就結束了,但是有人不想讓他結束。直到我在離開這裏之後才發現。
現在和我們既定的計劃已經相差甚遠,本來我們這個時間應該在電影院看電影。現在是9點整,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然而其它的安排在找手機的過程中已經一一流失掉。
如果我的手機沒有丟,那麼今天晚上應該是開心的一個晚上,逛街,吃飯,看電影,按計劃進行,而且她還不會哭,不會自責。
“都是我的問題,如果我可以早點意識到我的手機從兜里滑出去了,或者說在我手機丟了以後,直接去追回來,而不是在原地傻傻的等,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抱歉,對不起啊!”我滿懷愧疚的說道。
“怎麼了,哥。”
“給你添麻煩了,不僅沒完成帶你出來玩的約定,還讓你一直擔心,答應你的事情也沒完成。都是我的錯。”在我說完后,我感覺我眼睛已經濕了。
她沒有責怪我反而說道:“真是太好了,你在說什麼啊!能幫到你我很開心,你不覺得我們做這些事,很有意義嗎?”她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處,緊緊握住。
她轉過身子,面向我,眼睛盯着我看,“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想你給我說什麼對不起。我想讓你知道的是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有義務對你負責。我告訴你,我們是一體的,看着我,我是你的女朋友,有問題,我們一起去面對。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在我家這邊,出現這樣的問題,是我的無能,讓你一直沒拿到手機,還說自己學的是法律專業,到頭來一點用也沒有。”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我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好了,都過去了,不說了。”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現在你欠我一部電影,以後記得不給我。”
電影院裏,在我們進來之前,裏面有兩個人,因為燈光原因,看不清楚,可以知道的是一男一女。什麼關係尚不確定,在他們離開時我才有答案他們是情侶,因為他們是拉着手走的。
我們是半場進來的,在這之前,電影院裏只有兩人,在我們進來沒過多久他們便離開,現在電影院裏還是只有兩人,只不過主角換成了我們。
直到離開電影院回到家后,今天的一天才算是完全結束,電影的內容已不大記得,不過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我不會忘記—她對我的愛。
事後我回想起來,其實她本不堅強,只不過是因為我。
在洗漱過後準備睡覺時,我趴在床尾,她在我的對面玩手機,聽到一陣手機鈴聲,我看到她接到一個電話,是她同寢室的同學打給她的,對話內容大致是以借錢為主。期間還提到了手機丟失的事情,她同學以為是她手機丟了,因為她下午有發一個動態“某人第一天來就把手機丟了,”還加了一個壞笑的表情。我看到過,在今天下午我用她手機登錄我的賬號時,我們的賬號在對方手機上都有保留,可以隨意切換。為了以防萬一,我也發了一個動態,內容大致一樣,說手機丟了,有任何人和你說話,不要相信之類的。
原本我以為她的回答是“我的男朋友手機丟了。”但是她卻說“一個朋友的。”不過當時我並沒有過在意,畢竟我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掛斷電話后,她和我說她認為她同學現在進了一個傳銷組織,而且她現在在我上學的那所城市—Z市。
“因為早在學校放假后,她就和我說要我去找她,和她一起在你那邊工作,我拒絕了她之後,她就一直在打電話找我借錢,還說買什麼理財可以翻倍,我只好騙她說我媽媽現在在住院,需要錢,現在沒錢借給她,而且家裏的房子都要賣了,這樣她就不會找我了。”
“這確實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我想到,“可以一勞永逸,但是沒聽說Z市有傳銷組織啊!管他呢,反正和我無關。”
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感覺很累,事後便早早睡下了。
在今天早上,我們7點鐘就醒了過來,但是一個小時后才從床上爬出。她說要給我做早餐,這是她的夢想。
她自己穿上衣服,從我身邊離開,打開門,走了出去,來到廚房,這是開放式的設計,從房間內出來穿過中央的客廳就可以到達廚房。
我沒有同昨天晚上一樣,把幫她脫掉的衣服給她從新穿上。因為此時此刻的我還在床上躺着。
現在她已經在早餐了,這是她提前買好的食材,有手抓餅,香腸,等。我的任務就是負責吃。
在我刷牙洗漱時,聽到來自她的聲音,“哥,你能吃多少!”
我突然壞笑一下,冒出個邪惡的想法:“今天好累,你覺得呢?”
一陣靜默,然後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直到我出來后才發現,桌子上屬於我的碗裏已經堆滿了——煎好雞蛋,香腸,手抓餅等諸多食材。
“哥,我覺得你比較累,都要吃完哦!不然可是會沒力氣的。”她腦袋歪向負責支撐地手肘上,坐在我的對面,露出少有的羞澀笑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我。
“我可以不吃完嗎?”
“不可以哦!”她搖了搖頭保持微笑繼續說:“這是特別對你的獎勵,我的好哥哥,難道你不喜歡我做的飯嗎?還是不喜歡我叫你哥哥呢?”
“冰箱裏的牛奶經過一天一夜,現在拿出來還不能直接喝,一個字—涼。現在還是早晨,溫度很低。你先喝其他的吧!”
她拿出買有其他的飲料,沒來得及往冰箱裏放,是獼猴桃汁和養樂多,在冰箱旁邊的地上。
在艱苦卓絕的努力下,我終於是把她給我準備的“愛心早餐”吃完了。
我們一早就約定好了,她負責做飯,我負責洗碗。
當我做完我應做的工作后,我向她走去。此刻她正平躺在沙發靠牆的一端,雙腿筆直的向前伸出,手機遮蓋住臉部。身上穿着上下分開套裝式的淺綠色睡衣,印有小貓圖案。上裝是短袖,下身是到膝蓋的短褲。我知道這件睡衣的存在,是在五一假期結束,她回到學校后的那天晚上,在我們打視頻時,我發現她身上穿的不是之前的那件。她告訴我說這是五一和家人出去旅行時,她媽媽買給她的。之前的那件被我撕壞了。
我慢慢向她靠近。她發現我時,我已整個人壓在了她的身上。
“你吃完了?好吃嗎?”她將手機從面前移開,探出頭看向我。眼神出奇的溫柔,還帶有一絲喜悅,臉上的兩個小酒窩已經綻放出來。我願稱此刻的它為最美麗的笑容。
“吃飽了,有力氣了。”我的臉在她脖子上蹭了一下,“沒你好吃。”
“是嗎?”
“是的,你最好吃。”隨後我在她唇上吻了上去。
半小時后。
“我們出去買菜吧,我中午還想給你做飯吃,你想吃什麼?”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她將睡衣換下,穿上了昨天去車站接我的衣服。
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今天的天氣,在出門后,出門前的精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懶洋洋的陽光打在身上,暖暖的。與昨天不同,感覺昨天陰沉的要下雨,今天就變成了晴天,難道是因為我來了?
在距離我們居住的地方北側過兩個十字路口便有一個菜市場。如果不是本地人,是不會知道的,它就在十字路口的東北角。每個十字路口都站立一名交警在指揮交通。
不是她帶我進去,我無法想像在那裏面會是一個菜市場。
我保持懷疑的態度站在門口。
“走啊,你怎麼了?”
“是......這裏面?”
“對呀!”
它的正門並不是和傳統的菜市場一樣,門口是商店的外型,旋轉的玻璃門。門口邊是賣五金用具的,往裏走的通道,則被修表的攤位佔據兩旁。我邊走邊看,在最裏面,是龐大的菜市場。
“這裏呢?原本是一個倉庫,後來廢棄了,就變成了菜市場。我閨蜜楠楠的媽媽冬天也會在這裏出攤,但夏天不會,因為買賣的是肉類食品,冬天的效益更好,而且不用冷凍箱,純天然。”
“原來是這樣,我說看着怎麼不像。”
“你看,”她伸出手,指向一片空地,“那兒就是楠楠家攤位的位置。”
我跟她逛遍了整個菜市場,買到了所需的食品包括調味料。期間她問我想吃什麼,她就多買點回去天天做給我吃,因為我要在這裏帶上將近20天的時間。
在回去路上她說:“就是這條路,之前叫楠楠出來玩,她懶到什麼程度,就是這麼短短一個路口的距離,她都要打車,甚至不願多走一步路,誰讓她家有錢呢?可是讓人好笑的是,人家出租車司機嫌太近,不願意拉她。”
在小區門口,賣葡萄的大姐依舊駐足,或許是在等我們回來。在我們從小氣出來時,在門口看到了她,因為這次主要目的是去買菜,它並不在計劃之內,我們決定如果回來時她還在的話,就買一點回去,畢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一直帶着也並不合適。
她的葡萄確實不錯,看長相就知道,或者說他們這裏的品種和我那裏的不一樣,色澤飽滿。
進門后,兩隻狗趴在道路正中央曬太陽,似乎比我們還要幸福,我們一走近,它們起身跑開,遠遠的躲在一邊,我們走後,它們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回到家后沒過多久,她略帶調皮的對我說到:“哥,我買的東西到了,就在昨天我們去拿東西的地方,你去拿一下吧,報柒柒的名字就可以了,應該不會太少,我覺得你可以。”說完后又重重點了下頭。
“行”,我在嘴裏答應道,但是出門沒多久我便後悔起來,其實我並不認得路。不得已只好在小區內到處亂轉,希望可以找到昨天去的那家商店,只要是看見相似的就進去看一看,“請問一下......”
直到我看見鐵絲網,才算是找到了對應的地點,昨天就是從鐵絲網那裏離開的。
“養樂多,辣條......”超市老闆一件件點清貨物。
“你買的真多啊!我差點拿不回來。”這是我進門后的第一句話。
“我回來了。”我出去時並沒有帶鑰匙,在敲門后大約10秒后她走到門口給我開門。
“那就獎勵你在多吃一點吧,我的好哥哥。”她已經在廚房準備午餐所用的食材了。
“今天中午吃紅燒肉。”
我楞了一下后嘴角微微上揚,“原來她還記得啊!”
“都放冰箱嗎?”我向她問道。
得到她的回答后,冰箱內便在沒多餘的空地。
冰箱一共分四層,最下面一層是昨天搬回來的啤酒,第二層是香腸,原本香腸是放在下面的冷凍區的,但是今天早上她在做飯的時候,發現很堅硬,用了很長時間才解凍,為了以後食用方便,就調換在上面保鮮區了。
第三層是今天出去買的菜和葡萄。
最頂上一層是養樂多和獼猴桃汁,不過並未全都放進去。
中午吃飯時,我將肥肉挑了出來,因為距離我吃肉也才兩年的時間,有些肉還是吃不下的,肥肉便是其中之一。怕自己再次染上不吃肉的怪病,便直接將其捨棄。
她看到后,撅起了嘴,“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吃?”
“我不喜歡吃肥肉。”
“那可是我以後會一直做給你吃,你難道都不吃嗎?”
“那我以後就娶一個不會強迫我吃肥肉的做我老婆。”話一說出口,我便認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那就是她很喜歡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說著玩玩”我想伸出手拉住她,奈何......
“沒事,是我的錯,是我逼你的。”然後轉身離開進到屋內。
在我將其哄了一個小時后,她才接受我的道歉。並且告訴我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否則,她在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可是以後要做你妻子的人。”這是她在我道歉后說的話。
“這麼多?”茶几上擺滿的就是她的化妝品。
“這只是一小部分,你沒見到的都還在學校,沒有帶回來。”
“那也夠多了。”
“相比起我閨蜜。我的化妝品小巫見大巫了。你看見咱們睡覺那個屋裏書桌上的那個某品牌禮盒了嗎?那是她男朋友七夕送她的,就那一套兩千,和我桌子上這一堆東西一個價格。我們的差距不只是在數量上,還有價格上。”
“這......確實。”
不過,雖然她閨蜜家很有錢,但是我一點都沒感覺到她有羨慕的眼神,甚至她在說這些話時無論從那方面都未能察覺到她存在自卑,或者落差感。好像只是在簡單的敘述事實而已。
我也不愛打聽別人的事,在她敘述完之後,我也沒在追問。
說到底,我好像並沒有送過她什麼名貴化妝品,甚至說禮物也只是在過節送,其他好像就沒有了。
還是在今年的“520”送給她一隻口紅,那也才幾百塊錢,和她閨蜜送的禮物好像沒辦法比,甚至七夕也沒送她禮物。都是因為沒錢!要是有錢我們也不會這樣了,一年只能見幾次面。
“想什麼呢?”她看我在發獃。
“沒什麼,在想我給你的口紅我怎麼沒見?”
“那個啊!它讓我上次用的時候給弄斷了,就放在學校了。”
“那就沒用嘍,扔了吧,回來在給你買個。”
我在她旁邊陪她一起化妝,試圖明白先用那個再用那個,結果僅僅開始5分鐘之後,桌上的一大堆化妝品就已經把我搞糊塗了,我無法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一樣的瓶瓶罐罐,直接選擇放棄,等待她化完妝后一起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這是她原諒我而提出的條件。
“我口罩你見了嗎?哥。”
“沒有啊!不見了?”
“我記得今天上午回來后就放在了桌子上。”她歪着頭看向桌子上的一堆化妝品,試圖從裏面找出一個口罩。
“不見了就別找了,有新的嗎?。”
“有,我找找看。”
“沒有嗎?”
“好像在行李箱裏,不好拿。”她指着在門口處的粉色行李箱。
“那你去我書包里拿,我帶了,在沙發上。”
“好。”她打開書包。“你這裏面都裝有什麼啊?在哪裏?”
我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書包,“在最下面,裏面換洗的是衣服,某品牌的剃鬚刀,你上次不是說我親你的時候鬍子扎到你了嗎?那次沒有帶,這次時間長一點,我就帶過來了。”
“給你。”我從最底下掏出一包未拆封的黑色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