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家的女兒可還順心如意的？
周老爺子到底是吃不下這麼多的。
他在桌上像是老饕一樣猛吃了兩壺酒三大碗白米飯和幾大盤的肉菜，之後就一幅暈乎乎的樣子把屋子了其他早就吃完了飯在等他一個人的周家人全部趕出去了。
只留下了徐晟徐芸和周歡周笑四個。
“你們全部出去！我要和少爺小姐講話！.....就歡歡和笑笑兩個乖孫留下照看！”
嗓門很大，他在家中更是極具威嚴，於是大家一一告別離開了。
“真是的，一個個就沒有能夠讓我省心的。”
老爺子咕喃着，面色有着飲酒之後的潮紅。
周歡和周笑兩人圍聚到他身邊攙扶。
周笑一臉的落魄的樣子對爺爺說：
“難道笑笑和姐姐也叫爺爺不省心嗎？”
樣子真的是我見猶憐，老爺子自然不會數落這兩個自己最喜歡的孫女。
他哈哈哈笑着，拍着兩人的手說
“爺爺錯咯！錯咯！該是這個家裏除了笑笑和姐姐都不叫省心！....自從你們奶奶走了之後就是你們最討我開心咯！”
只是在說這話的時候徐晟總是認為他是在有意無意的看着自己，特別是在拍着兩個孫女的手的時候完全就是對着徐晟說的話。
徐晟只是在一邊賠笑。
心中暗道，好在受傷坐了輪椅，不然保准就該是他拉着自己的手和周家兩姐妹放在一起了....
徐芸也是在一邊回應老人的牢騷，說道
“現在您家可是在我們大江城中也是有牌面的大家，最是富足和睦，爺爺怎麼會不順心呢？”
“那還不是因為我還活着！這家人才一直想着還有我這個主心骨才能一直有模有樣的聚在一起.....要是我那天一撒手你信不信.....咳咳咳咳”
老人一時罵的興起有些氣急，劇烈的咳嗽起來。
周圍幾人趕緊圍上去拍胸撫背的。
“呀，爺爺，真是的吃那麼多還這樣。”
“緩緩氣，爺爺！”
女孩們嗔怪的安撫老人的情緒。
同時也奇怪起來，這老頭一向是不會在幾個小輩面前抱怨這些的，今天是怎麼了？
酒喝多還是真的是家裏有人幹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了。
“咳~咳咳。”
老人推開幾個女孩，抽出紙巾抹了抹嘴角，同時打出一個有着明顯酒氣的嗝來。
有些臉紅的對幾人說：
“今天有些酒喝多了，上頭了....我今天的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嗝都是醉話！”
幾人也就是只好點頭稱是。
“好的爺爺。”
“知道的爺爺。”
老頭卻是只看着徐晟，眼神炯炯完全不像是一個醉漢的樣子。
看的徐晟心底直發毛。
‘老爺子是想要幹什麼？’
周老爺子這幾十年的龍虎丹吃下來可不是白吃的，要徐晟理解的藥效來看就是再喝一壺酒也不至於醉的。
老人一幅扼腕嘆息的樣子，用手撐着膝蓋對徐晟說。
“晟少爺，老奴嘴笨有喝醉了酒了，讓您看笑話了....”
徐晟怎麼敢受這個，只好連忙表態。
對對對你是喝醉了！
“不會的，爺爺怎麼會呢，您是我像是親爺爺一樣尊重的長輩，我怎麼敢笑話您呢。再，再說既然是醉話當然也是不會放心上的。”
見到有了徐晟的保證，老爺子才高興起來，
薄薄的嘴唇上面那兩撇半白的鬍鬚向上翹起來，連帶着他的眼角也以同樣的弧度向上翹起來。
臉上的皺紋頓時變作一直蝴蝶就要飛起來的樣子。
“歡歡！”
老人大聲的叫了一聲周歡。
“怎麼了，爺爺？”
“去給你晟少爺推輪椅，我們去後院轉一轉！”
周歡領命，只好來給徐晟推輪椅。
幾人也不敢違抗老爺子的話，就這麼一起離開了飯廳前往周家的後院花園去。
至於留下來的一片狼藉的飯廳自然會有傭人在待會自己收拾，完全不需要幾人來勞神。
周歡推着徐晟的輪椅，徐芸和周笑兩個一人一邊的推着老爺子的輪椅。
幾人漫步在清幽的花園中。
花園中的路燈、壁燈把打理精心的灌木花茶婆娑的影子照耀在幾人的身上，形成讓人賞心悅目的紋理。
“晟少爺？”
見到徐晟在盯着自己的花壇猛瞧，周老爺子用着帶有一些疑問的口吻對他講話。
“在的爺爺，怎麼了？”
“老奴這裏有些話總是不知道該不該講。唉~，很早之前就想要講的話，這時候好像是不講不行了，不講出來的話老奴我總是睡覺也睡不踏實啊！”
徐晟聽到老人這樣口吻，不得不做出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來。
他把自己的眼神從花壇上迴轉，看着老人在昏暗光影中有着一些陰翳的眼睛，認真的回答他：
“爺爺有什麼話想說的大可以說出的！我一定認真的聽。”
“唉！晟少爺，認為我家的幾個兒子女兒怎麼樣？誰能接我的班？”
“.....這當然是爺爺自己決定了，我一個小學生怎麼看的出這些...只是簡單來看的話我想——大概是三叔比較合適？”
所謂的三叔就是周歡的爸爸，這個人為人忠厚誠信，是絕對不會幹一些犯紀違法的事情的。
“也是，也就是只有歡歡的爸爸了。”
老人的眼睛看向了徐晟的身後的周歡，像是認可了徐晟的看法，可是隨即又是話鋒一轉。
他像是在用交代後事的語氣一樣的對徐晟說：
“可是要我看我這幾個兒子女兒中間其實就沒一個順心的，大女兒年紀太大了腦袋已經不靈光了，找的孫媳婦和孫女婿都不是什麼好心思的，總是在背地裏抱怨我管的太寬，太多，妨礙他們享受富貴了....
二女兒出嫁出去了，那時被我相中了一個好人家，女婿是個有本事的，可是到底是嫁出去了根本不用理會。
歡歡爸爸的確是幾個兒女中矮個裏頭拔高個的最是合適的了，但是做人太老實。晟少爺，你要知道的，這些年我不是沒想過把家給他當，只是他乾的一些事情要不是我來擦屁股，這家道在他手裏得要敗上一半。
人家給他下套去叫他買樓他就買，可是沒幾個月之後那樓門前就開始修路，修到今天還沒完！”
周歡頓時羞愧的低下頭來，父親被一通數落之後女兒也是感覺羞愧難當。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爸爸被人下套也是真事，要不是爺爺後來擺平了恐怕家裏是要出上好些血。
周笑也是有些惴惴不安，這該是到她爸爸了吧，她爸爸可是一個糊塗蛋！
果然，老人說著說著激動起來。
“笑笑爸爸就更是了，簡直了！想要追求什麼藝術，什麼靈魂的，到處沾花惹草，還跑去弄那些違禁品來吸！要不是現在還在牢裏面我看到一次就要打一次。”
一個不負責任的爸爸，沒有相見過的媽媽，想來也是周笑這種彆扭的性格的由來了。
“咿呀！我都是這把年紀了，怎麼還要受這些氣啊！我這家啊，離開了我就要亂套了，就要敗了呦！！！”
徐晟聽着，見到老人激動起來，只好信誓旦旦的對老人發誓：
“爺爺，您有什麼想法就我說吧，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去做！”
誰知道老人更加激動了，顫巍巍的從輪椅上起來，走到徐晟輪椅的面前就要行大禮。
“爺爺！爺爺！這是做什麼？我可是受不起的啊！”
徐晟也是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是被老人有力的大手一把按住，牢牢的按在輪椅上。
徐晟和老人開始相互角力，一個是不讓人真的跪下去，一個則是按着人不讓起來
......
老人像是哭着一樣，用難聽的嗓音對徐晟“哭訴”起家族子弟的無用，哭訴起徐鳳對他的恩情，最後更是渾濁的淚珠一滴滴向下掉，落在徐晟的腳面上直叫人心顫顫。
眾人頓時亂做一團，除了不能起身的徐晟和幫忙過來攙扶老爺子的徐芸之外的其他人也是跪了一地，一臉惶恐不知道怎麼是好。
老人最後還是沒能真的跪下，只好把滿是淚水的老臉貼在徐晟的大腿上胡亂的擦了一通。
然後啞着嗓子對徐晟說出請求
“晟少爺！”
“唉！爺爺。”
“我家的女兒可還順心如意的？”
“......”
“自...然是順心...也是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