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真相
?陸楓不明所以，剛想出門看看，腳都沒邁不出，就被一堵牆樣的陸寶天給撞回去。
“風風火火的幹什麼，得虧我這身體強壯了些，要不非得讓你撞殘了。”陸楓被撞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嘿嘿..哥哥都是俺莽撞了，可俺是激動的啊。那知縣大人剛到村口就讓俺撞見了，他讓俺來通知你，說是你要陞官了。俺這不是聽說你要當官了，急忙的來找你嘛。”陸寶天嘿嘿笑着，向陸楓解釋着。
“知縣大人都到村口了？那還愣着幹什麼，快隨我去迎接！”陸楓拉着陸寶天急忙往外跑。
“陸老弟，當上村長架子也變大了，來你這陸家莊討碗水喝都這麼難嗎？”陸楓一路小跑在村口看到陳文昊一行，還沒等開口說話，陳文昊就揶揄上了。
“不敢不敢，知縣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兩人關係越來越好，陸楓也知道陳文昊不是真的怪罪與他，只是跟他開個玩笑。陸楓也不客氣，也拿話反擊。
“哈哈哈，好了好了，知道你這村長忙，都快趕上我這縣令忙了。”明顯可以看出陳文昊心情不錯，要不也不會跟陸楓這麼逗趣。
“陳大哥，眼看這天就要黑了，別站在村口了。要是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陸楓待客不周，連知縣老爺都敢慢待。”陸楓見他心情不錯，就多開了幾句玩笑。
“還有完沒完？一路顛簸至此，還要等到幾時？”就在此時，一個沉重略帶威嚴的聲音從車中傳出。
陸楓微微一怔，不知車裏是誰，壓低聲音問道：“陳大哥，這是…”
陳文昊聽到這個聲音，臉色一沉，也不掩飾自己的音調：“還能是誰，我們的監司大人唄。”說完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啊，小生陸楓不知監司大人到此，招待不周，望請海涵。”也就是在救宋松濤的時候，陸楓用望遠鏡看過他幾眼，然後就全身心投入戰鬥，根本無暇跟他說話。救回來之後交給馬超他們接走，直到現在也沒再見過。沒想到，陳文昊居然帶他來自己這，這是到現在為止，陸楓見過的大宋朝最大的官員了。
“陸老弟，你頭前帶路，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你那再說。”沒等車裏的宋松濤再說話，陳文昊催促着陸楓帶路去他那。
陸楓讓陸寶天守着門口，這樣說話也不怕外人聽到。畢竟救人的事不能傳出去，宋松濤在陸家莊的消息也不能讓外人知道。
馬超也主動跟陸寶天去門口值守，屋裏只有陸楓、陳文昊、宋松濤三人。
“哼！你們膽大妄為，朝廷的車隊你們都敢劫。”剛坐下，沒等陸楓這個主人說幾句客氣話，坐在上手的宋松濤開口就是一頓呵斥。
陸楓表情一滯，這是怎麼個情況，救你回來，還成了罪人了。陸楓本來還念這宋松濤一份恩情，聽他這麼一說，心中彷如有股邪火升起。
“石河兄，你對我這般也就罷了，我了解你的脾氣。這位陸兄弟為了救你，不惜性命，你怎麼能這樣對人家！”陳文昊站起來，盯着宋松濤氣道。
陸楓對宋松濤一無所知，脾氣、性格、愛好一概不了解。既然到了自己家，那就是客，說話也不能太難聽，對宋松濤的態度，陸楓當做沒看見。
“大人，請用茶。”陸楓忍着氣，還是客氣的請宋松濤用茶。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同窗好友，宋松濤，字石河。這位是陸家莊村長，陸楓。”氣歸氣，陳文昊也不想把場面弄的很僵，給陸楓兩人分別介紹了一下。
陸楓近距離觀察宋松濤。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方臉，臉色白凈。濃眉大眼，方口闊鼻，頭髮紮成四方髻，頜下鬍子濃密，整理的也算乾淨。只是臉上有少許青色瘀傷，想來是讓那蔡燁私刑造成。
“哼！小小一個村長，也敢劫朝廷的車隊，還殺人越貨。這是要造反嗎！”剛才看在陳文昊的面子上，宋松濤暫且不再訓斥。
陳文昊以為他沒事了，介紹完兩人，還沒等坐下，宋松濤也不知那根筋搭錯，又開始找陸楓的茬。
“大人，你在萊蕪城的政績，我也聽聞過。我敬你為官公正，能為百姓做些實事。但這並不代表我沒脾氣，我一再忍讓，你卻咄咄相逼，大人嘴下留德！”陸楓也是怒了，一再忍讓，還救了你的性命，不說感謝，還責罵自己。泥人尚有三分土氣，何況陸楓活生生一個人。
“石河，你怎麼回事？陸楓不惜性命帶着兄弟去救你，你不但不感恩，還如此對待他，你讓我臉往哪放？”陳文昊也急了，如此勸說還不成。宋松濤不但不收斂，反正越加犀利。
“我哪有說錯，劫囚車，劫生辰綱，殺官兵。哪條不是重罪？他一介布衣不知法也就罷了，你以知縣身份，不但不阻擋抓捕，還縱容鼓勵，合謀此事。莫要說我無罪，即便是真的犯下罪行，那也有朝廷審判發落，那容你們行這非常手段！”宋松濤站起，看着陸楓兩人侃侃而談：“我個人再重要，也比不過朝廷法度重要！你們救我這個情，我不領！”宋松濤拂袖轉身，不再看二人。
“那大人是想要如何？”陸楓冷冷看着他，對宋松濤的脾氣有了初步了解。性子倔，這樣的人跟他玩軟的不行，要以硬碰硬才能突破他的防線。
“我人就在這，大人要是看不慣就拿我去見官，按律處斬好了。”陸楓繼續說道。
“陸老弟，你也少說幾句。怎麼一家面就掐起來了。”陳文昊生氣歸生氣，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陸楓宋松濤掐起來。
“哼！”宋松濤又是一聲重哼。
“宋大人，你真的以為你到了京城還能活命？”陸楓冷靜了一下：“不用我說，你心裏最清楚蔡燁蔡京為何要拿你烏紗吧？”
“那又怎樣？我相信當今聖上會明眼辨善惡，蔡京一夥必會得到應有的懲處！”這個宋松濤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明知道這個世道已經被蔡京一夥搞的烏煙瘴氣，還是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到皇帝身上。
如果趙佶真的是個明君，會重用奸臣昏吏，不理朝政，只會飲酒作畫？只可惜這些東西明明是個人都明白，卻還是不把責推在皇帝身上，只當是奸臣誤國，皇帝還是好的。
說起來這些當官的還真是可憐，皇帝犯了錯，還甘心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認為是為臣為卿的做的不夠。
爛泥扶不上牆，軟弱的阿斗扶不起。這已經不是忠誠，這是愚忠。
一個帝國的當家人不為百姓着想，不把心思用在治國理政上，而是任憑個人喜好，驕淫奢侈，還不知收斂。這樣的國家，這樣的皇帝還保他何用？
“你…”也許是陸楓的話觸動了宋松濤內心僅存的那份希望，指着陸楓說不出話。
陸楓說的這些他豈會想不明白。只是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想要一下子改變過來不可能。
“大人心裏比我清亮，為何不接受現實？”陸楓步步緊逼，想要一舉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忠君乃臣之本分，難道就因為有幾個奸臣，我等就眼睜睜看着皇上受蒙蔽？”宋松濤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盯着陸楓，看他如何應對。
“呵呵，要是當今聖上真的是個明君，又豈會受幾個奸臣蒙蔽。搖擺不定，軟弱無能，任由蔡京一夥自作主張。外敵入侵打不贏？內部爭鬥不斷，文官只愛錢，武將貪生怕死。要是是個有作為的明君，豈會弄到如今這幅局面！”陸楓對大宋朝的軟弱無能早就氣憤不已，藉著這個機會一吐為快：“你再看看當今大宋朝的疆域，自太祖皇帝建國以來，不但不見增大，反而越來越小。四周鄰居對我大宋朝虎視眈眈，時不時就進來搶一番。受苦的是誰？還不是天下黎明百姓。大人，你做官是為了百姓，還是那個皇帝？”陸楓反將一軍。
“這..我..”陸楓的話字字誅心，問到宋松濤心坎上，不知如何作答。
“大人稍等，我去拿個東西。”陸楓轉身朝裏屋走去。
“大人，這有封信，是從那蔡燁身上所得。”陸楓把一封皺巴巴的信交到宋松濤手裏。
“奸相！小人！深受皇恩，竟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唉~~”看過信，宋松濤氣的直跺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而後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大人難道不是因為拿到了蔡京跟夷族通姦的證據，才讓蔡京陷害？”見宋松濤的反應，陸楓明白之前的猜測不全對。
“唉，我只是拿到蔡京私自倒賣煤石給金國，沒想到這廝居然把鐵石賣給金國。這是戰略物資，讓金國得到，製造出兵器，再拿來殺我宋兵。”宋松濤沒想到蔡京膽子居然這麼大。
“大人，你沒想到的事還有很多！不要再對他們報希望了，只會誤人誤己誤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