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二合一)
107.
場上的拉扯很激烈。
在天童覺上場后,這種激烈便顯得愈發顯眼。事實上高中排球界精通攔網的人大有人在,光是青城就有不少技術精湛的攔網隊員:伊達工的主將算一個、青城的西條算一個、白鳥澤的天童當然也算一個。只是最後這位比起前兩個來說足夠特殊——
白鳥澤的發球回,小主攻的上手發球,和九重輪換位置的古江穩穩接起,短吊送到二號位的及川面前。及川幾乎沒有猶豫的從前排的兩個起跳的攻手中選擇了更加擅長各種詭譎快攻的宮野。荒生和岩泉交錯掩護,攔網不到位——嗎?
宮野心中一緊,他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團耀眼的紅色,和自己同一時間飛躍到空中。那頭張揚的頭髮全部豎起,露出隔着交錯球網和他對視,緊縮成一點的瞳孔。
剛剛上場沒多久的副攻手沖宮野愉快地笑了一下,嘴唇動了動。
‘……太明顯了?’
千分之一秒之間宮野讀懂了他的口型,直覺激烈的拉響警報,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放棄了原本打算選擇的球路,手腕微微翻轉。而一直注意着全局的及川卻在此刻高聲警告,“小心——”
——宮野的這記斜線球幾乎是對着天童的手掌扣下去的。
荒生向前猛撲,卻還是沒能救起這個被攔死的球。
“Don''tnd!”他從地上爬起來,率先安慰宮野。
後者懊惱的甩了甩頭,“抱歉,早知道我就不變球路了。”
“天童的攔網本來就很棘手嘛。”及川緊接着安撫,皺了皺鼻子,“又是一個討厭的傢伙……不過那種預測式的攔網不會每次都百發百中,總會出現失誤。之後的快攻也拜託宮野前輩啦。”
但天童覺今天的狀態確實不錯,接下來的幾球都快准狠的攔下了青城的扣球——直到荒生從四號位發起強攻,排球碾過天童的手掌飛至場外才結束他們的連續得分。
“Niceball,荒生前輩。”及川過來笑眯眯的和他擊掌,順便嘲笑一邊唉聲嘆氣一邊甩着手的天童,“呀,真遺憾,我還擔心天童你的胳膊會不會被折斷——畢竟看上去就很脆弱嘛。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天童拖長了聲音回敬,“哪裏哪裏,畢竟這雙脆弱的胳膊連着攔死了你們三次呢,及川君,逞強可不是個好習慣哦?”
——直到岩泉臭着臉把他從球網前拉開,對面的大平獅音則用手刀不輕不重的敲了下天童的腦門,這場對峙才結束。
岩泉,“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大平,“我們這邊才是,還請多擔待。”
九重在這次得分後輪換到了前排。
這一輪的發球權在青葉城西手裏,進攻權則在白鳥澤手上——牛島若利就在網前,和西條面對面。
九重餘光瞥過比賽開始就異常沉默的西條,又平靜的將其收回。
——西條的狀態出乎意料的好。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劃過一瞬就被另一個觀察到的事實覆蓋。
——牛島還沒有進入狀態。
岩泉一發球。他的發球不像是九重鷹那樣故意拖滿時間施加壓力,也不像及川那樣刁鑽又咄咄逼人。本人也清楚這一點,因此發球時考慮的也是如何擾亂一傳。
可惜白鳥澤直接讓開了空位,留自由人上前接球,一傳到位。二傳手觀察着己方陣型,在捕捉到網邊助跑的身影后毫不猶豫的傳球——那個眼神充滿了‘這一球是我的,我會得分’的氣勢。
雖然不太明顯,但白鳥澤的確隱隱有將此時還是一年級的牛島培養成隊內核心的傾向——他現在已經可以打出不輸給隊長宗村的扣球,技巧也會在未來更加嫻熟。
自己這屆畢業后,隊內應該就會迎來大換血。傳球為二傳服務,二傳為王牌服務……變成鷲匠教練偏愛的隊伍。
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了。
牛島在三米線起跳,左手包滿狠狠向前甩去。網前西條和及川幾乎和他同時起跳,身高相近,但牛島跳起后的陰影卻幾乎將西條籠罩。西條的右手手掌被重物撞擊,不受控制的向後甩去——這比起主攻手來說遜色許多的力度最後也只是阻攔了排球片刻,宮野離球的距離最近,魚躍救球,但左撇子造成的旋轉讓球向另一個方向甩去——
“牛島選手的高點強攻!在沒有隊友戰術球的掩護下獨自打破了攔網!”
牛島在落地后平靜的看了他們一眼就轉過視線,留及川咬牙切齒的用眼刀子恨不得殺他千百遍。但他很快就拋開了怨氣,在牛島若利走向場邊的發球區時沉聲預警。
“小牛若的發球回。”目光在隊內轉了一圈,“是我們的弱勢輪啊……。”雖然早就料到了不會這麼輕鬆。
確實如此。青城這輪前排的防守很全面,攻擊力也很強,但地面防守稍差一輪——
“就按之前商量好的,後排三人接一傳。”荒生率先道,“九重的反應速度最快,如果需要二次補救就交給你了……”
青城早就構想過自由人不在場的情況,現在壓力倒也不算太大。但牛島的球對他們來說仍然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坎:力量與速度皆有,以及左撇子特有的反方向旋轉,讓接球變得麻煩。
“最主要的果然是先想辦法把球接起來啊。”
及川微微吸了一口氣,“拜託了。”
“你這麼正經我還不太習慣,”荒生笑了起來,環顧四周,“相對的,進攻也拜託了。”
“白鳥澤白鳥澤!——白鳥澤!”
“現在發球的是4號牛島選手,摸高330c從國中時期就大放異彩的王牌主攻手……”
“發個好球!”
“加油呀若利君~”
無數道聲音匯合成一條河流,河流的盡頭,牛島若利絲毫沒被影響。
他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排球,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身體慢慢的熱起來了……是因為氛圍嗎?但感覺和往日的其他比賽也沒什麼不同。
背後發涼,猛地察覺到被人盯視的不適。網前的九重正看着他。
球被拋到斜上方,牛島若利開始助跑,隨後身軀從大地上飛離。后槽牙被他咬的很緊,舌尖抵着上頜,那隻代表特殊的左手,曾經差點要離他而去的慣用手猛地下壓!
“嘣!”
非常沉悶又急促的一聲。
荒生幾乎要把自己變成一面盾牌,他左跨一步,抬臂正面接住這球。只可惜他終究是血肉之軀,手臂的皮膚被燒的呲呲直響。好重的球!比上次更重了!
卸掉旋轉、卸掉旋轉……他媽的古江到底是怎麼卸左撇子的旋轉啊!
事與願違,在力道和旋轉的角逐中荒生只做好了前面的那項。手臂輕微的傾斜又給旋轉着的排球助了一把力,直衝場外飛去!
“抱歉!補救!”
宮野搶在球落地前勉強趕上,右手拇指撞上排球,將它擊回青城半場。但位置不好,最終只能無攻過網。
“機會球!”
自由人一傳到位,二傳手輕跳,本想用個假動作騙過網前的副攻,但對方根本不上當,掃過他的眼神甚至還有點看傻瓜般的嘲諷……
確實應該嘲諷。對九重來說這個假動作就像是黑暗中的燈火一樣顯眼,比起雀見的要遜色太多了。他迅速就位,球果然被二傳手送到了牛島面前。
攻手和攔網之間隔着球網涇渭分明,最後跳起的及川補上了三人攔網的最後一處漏洞,
雙方的試探直到現在還未結束,由此也更顯得這短短一瞬間的鬥爭針鋒相對到了極致。
牛島又感覺到了熟悉的熱度。這種困惑於熱量從何而來的想法並未在思緒中停留太久,似乎在他起跳時就有風勢一直托着他的身軀,直到排球在一片動蕩中暴扣向攔網的手掌也不減猛烈。
——左邊,直線球。
千鈞一髮之際西條敏銳的捕捉到了牛島不易察覺的目光,原本傾斜的手掌幾乎沒有多加思考就轉換了方向。果決、兇狠、興奮,各種情緒攪弄成一團,牛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動作沒有一絲凝滯。
排球橫衝直撞,撞碎了西條嘴角掛着的笑,連同他雙手的力道一起。
裁判吹哨,白鳥澤率先拿到8分——決賽通常採用的是五局三勝的賽制,當領先的球隊到達8分及16分時,場上將會進入1分鐘的技術暫停。
入畑教練穩坐在板凳上,放手讓選手們自己思考。
“攔網起跳,果然還是要注意時機和防守的角度,最關鍵的是要讓小牛若明白他面前有一道一直擋在面前的牆——白鳥澤的二傳手幾乎把球權都給了牛若讓他早點啟動,不能讓他們輕鬆下去。”及川說,“一傳還是需要讓小岩也跟着防守一個位置……不過這樣一來,八成會將戰線拖長。”
牛若的難纏及川早有體會,雖然嘴上一直在期盼牛若生病缺席——但實際上心裏最不樂意見到這點的也是他。說到底,像闖關時清掉雜兵那樣迅速攻略掉這個在全國範圍內也有一定聲望的傢伙本來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但他不想輸。
荒生順着他的話繼續向下思考,“咬死比分嗎……我們攻擊力很強,戰術更加多樣化……拿分不會太難,這也確實是個辦法。”
排球本來就是一項只要球不落地就不會輸的運動,即使短時間內不能打出優勢,但長此以往,及川徹有信心抓住他們的破綻。
不過……
“體力消耗跟得上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是半天都沒說話的入畑教練。
他的目光從左到右依次劃過眾人,在得到點頭的幾個毛茸茸的腦袋后笑了笑,溫和道:“那就先按照這個想法去試一試吧……當然,不要忘了思考——思考怎樣去打好現在的這個球。”
……
…………
“西條前輩。”九重略有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手,沒關係嗎?”
西條這才從出神的狀態中抽離。他低頭看了眼手指,右手食指和中指略有紅腫,是剛剛攔網時觸球的手指。
“……沒事。”他悶聲回答,扯開笑臉。
沒等他繼續說什麼,“教練剛剛說等你發球的時候換久田前輩發跳飄。”
“啊?……哦,我知道了。”
“我騙你的,教練沒說。”九重鷹揚着眉,握着水杯,西條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用繃帶把手指纏了起來。
“騙人可不是個好習慣啊……”他嘟囔着避開後輩鋒銳的視線,轉移話題,“唉,真佩服及川和岩泉能一直和牛島較勁下去……那種扣球真是可怕,左撇子真是作弊……”
技術暫停終於結束,西條鬆了口氣,停止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胡言亂語。而在他要跟隨其他人一同重新走上球場時,身後傳來九重冷不丁的聲音。
“——你在害怕嗎?”
……
…………
牛島並沒有被短暫暫停干擾到,他的第二個發球照樣維持之前的威力劈頭蓋臉的砸向了青城。
落點不難判斷,在荒生和岩泉中間,“我來!”岩泉果斷側步補位,正面接下這一球。一聲肉/體碰撞的悶聲,排球沖向二號位,一傳半到位,而岩泉也在反作用力下不得不半跪穩住重心。
這一球角度不太好,及川匆忙就位時能選擇的進攻點不多,白鳥澤的攔網迅速判斷出進攻更加穩定的路線進行防守——但本應該慌亂出手的這球卻意外的穩定。
攔網被自己騙走……而這一球的球距要離網較遠,保持速度,高度稍低。及川徹腦海里閃過各種細節,剋制着手指的力量,送出了這一球。他的餘光看着助跑進入三米線的九重在最後一小步後向前沖跳,彷彿排球被送過去時捲起的風也一同讓他在空中滑翔——
——順應着自身的慾望飛吧。
——我會讓你變得更強。
攔網輕易的在二傳手和副攻手的配合中被甩掉,自由人立刻在後排補位,但卻在觸球瞬間覺察到不對——好輕,和12號之前的球完全不一樣!旋轉的力度判斷失誤,墊的角度太靠前了!這個明顯的失誤讓場邊觀戰的鷲匠教練差點罵出聲。排球被他墊過了網,而青城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剛剛落地的九重鷹幾乎是掐着點再次蓄力起跳,常人望而卻步的高度在他這裏卻流暢又輕鬆,單手抬起,又准又快的將球重新送回了對面的界內。
“非常出色的一個遠網快球!這個戰術調攻打了白鳥澤個始料不及啊。探頭球扣的也很果斷。”解說驚嘆,“九重選手的彈跳、滯空和反應力都很驚人,沒有助跑的情況下也能跳得很高……和他的名字一樣,就像是飛起來的空中霸主呢。”
——而在看台上的伊吹卻在此刻猛地站了起來,“不會吧?!”這一舉動堪稱鶴立雞群,從前往後的青城學生齊刷刷的回頭看他,而他恍若未覺,直勾勾的盯着場內,半晌罵了句髒話。
直到純子把他拽回座位他還維持着瞳孔地震,好似世界觀在剛剛重組了一遍。純子看見他這幅樣子,本來想埋怨的話卡了殼,“你怎麼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伊吹好似沒有上潤滑油的機械人一樣一卡一卡的扭過頭看她,“……那個、這個,他——那傢伙——不對,九重——”
磕磕碰碰的說了半天不成調的句子,最後還冒出了‘様’這樣奇怪的敬語。
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純子擔憂的想摸他的額頭:不會發燒變傻了吧?
伊吹反而覺得她傻一點——“你不知道那位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啊,”純子茫然地回答,“他不就是九重君嗎。還有你的敬語好奇怪……”
伊吹恨鐵不成鋼,甚至在發覺他們前排的同學同樣迷茫又好奇的關注着他們的對話時產生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悲壯——根本沒想過自己也是因為解說的那句無意間的感慨,才發現了比他小了一年級的後輩的隱秘身份。
“去年的全中大賽!”他急切地提示,手舞足蹈的比劃着,“東京很有名的那所帝光中學!拿了三連冠的那個……啊不對今年應該是四連冠了!但那個現在不重要!——”
不僅是純子,附近聽到他聲音的人也滿頭問號。
“到底是什麼啊?”
伊吹快急瘋了——他終於想起來自己生活在現代社會裏,慌裏慌張的摸出手機瘋狂在搜索框中敲字,隨後猛地把手機舉到純子面前。
手機顯示出一個網頁百科的搜索結果,純子茫然地盯着詞條的名稱:‘九重鷹’——好巧啊,和九重君同名……但伊吹給她看這個做什麼?沒等她反應過來,一直轉着圈圈的照片終於被加載出來——
好帥!
這是第一反應。不怪她重點跑偏,百科的鐫寫者狡猾的用了一張角度、光線、時機都很完美的照片來吸人眼球。照片的主角在空中駐足,光線傾瀉而下如同一雙展開的雙翼;肌肉起伏流暢、手指蒼白修長,壓着橙色的日墜落進海平面。攝影師不知道當時在什麼角度,恰好走運的捕捉到露出的半張臉和那雙居高臨
下看向鏡頭,冷銳又瘋狂的眼睛。
純子,“好帥哦。”
伊吹,“對叭我就說……不對!不是這個!”
他指着這張臉,試圖喚醒開始傻笑的女友,“這不就是九重嗎!”
純子,“啊九重君啊……”頓住,一段震耳欲聾的沉默后。
純子失聲尖叫起來,“……九重君?!大家的九重君?!”
“對啊!”伊吹格外悲憤,瘋狂點頭,“那個拿了三連冠的帝光王牌!從無敗績,無人能擋的小前鋒!去年東京的好多學校都沒在新生入學的名單上找到他,據說還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他沒發覺周圍安靜了一些,真情實感的感到了心痛(為了錯失被大佬帶飛的機會),就差當眾哭出來,“為什麼這個九重去打排球了啊?!!”
先不提青城這邊整齊劃一開始低頭掏出手機查詢後輩/同級生/同班同學百科資料的動作。
場上的交鋒還在持續。
及川送給九重鷹的球逐漸放肆起來——或者說,他是在配合著打法開始大開大合的副攻手。九重鷹想要快球,他就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樣送一個快球;九重鷹想打強攻,他也絲毫不吝嗇的縱容着他。
最關鍵的是在這種近乎放任的行為下,他照樣能拉扯着九重鷹讓他不從青城的團隊中脫節——
“輸了啊。”
遠在東京的井闥山高校里的某個教室里,八本木雀見鬆開了手,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同班的飯綱掌扭頭,瞄到了手機里的直播畫面,有些驚訝,“你還關注排球?”
“只是有在意的人現在在打排球。”八本木雀見聳聳肩,有些低落的舒了口氣,“嗯……很在意的人。不過現在……嘛,有比當時的我更合適的人做他的隊友了。”
飯綱默,“……你的語氣好像失戀的女生。”
八本木雀見,“……作業補完了?”
“阿嚏!”
及川徹在這球得分后打了個很響的噴嚏,走下場,不管三七二十一矛頭對準牛島若利,“是不是小牛若因為攔網被我騙走所以在心裏偷偷罵我?”
岩泉,“……牛若不是這麼無聊的人。你昨天熬夜了?”
及川,“呃。”
眼見岩泉一又要開始嘮叨,及川徹連忙試圖打哈哈混過去——
“其實我也有點冷。”九重鷹拯救了他,皺了皺眉頭,“感覺好像一直有人在念叨我。”
岩泉的注意力立馬被他轉移,“啊?着涼了?還是不舒服?”
荒生,“岩泉這種時候真的很像是媽媽。”
岩泉聽到他的吐槽,扭頭掃了一眼及川,語氣涼涼,“啊是嗎,那我的不孝子還挺多的。”
氣氛在你一言我一語之間輕鬆起來。
說實話,此時場上的比分並不難看——16:14,青城領先,第二次技術暫停。但這隻有兩分的差距卻是用才打了半場就已經大汗淋漓的攻手們交換的。
臉頰埋進毛巾,不易導熱的布料也染上了灼熱沉重的氣息,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又是輕鬆笑着的同伴——不想輸,誰都不想輸。所以只要有一點微弱的優勢也必須牢牢抓住。
其中又以荒生和岩泉為最。這兩個人幾乎是在全場到處跑,承擔了部分古江顧不過來的地面防守,也進行了好幾次強有力的進攻;其次便是一直在調攻的及川,他的跑動雖然不算太多,但二傳本來就是動腦子更多的位置,眼下也正不放過一絲機會的休息;西條拿了好幾次一觸,他的體力最弱,但所幸有古江輪換,狀態還好……
比起其他人,九重的狀態算是非常不錯——及川的傳球每一個都正正好,打的舒服又痛快。更何況他一向體力都是最拔尖的那個,此時也只算是徹底舒
展開筋骨,預熱完成。
不止是他。
第二次技術暫停很快結束,重新上場時,他若有所覺的望向了另外半邊場地——
黑洞洞的巨大炮口對着他,引線已經被徹底點燃。九重想像得到那架大炮將會發出如何震耳欲聾的轟鳴。回過神來,牛島若利半明半暗的瞳孔也正注視着他。
腳步微頓,目光交錯而過。
九重鷹走向了自己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