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43
彼列給安室透發完定位讓他來接自己,最後想起跟琴酒確認並約法三章。
“我完成任務和訓練,你要對摯友保密。”
琴酒首肯點頭,隨後看到小孩低頭沉吟幾秒,抬頭看向自己有模有樣道:“由於要合作很長時間,為了防止我們的所作所為被察覺,我們需要設置一個暗號,方便聯繫。”
能有這種警惕的思維自然是好的,不過琴酒眼中的還沒來得及浮現認可,就看到小孩沖自己豎起前三根手指,比出槍的姿勢道:“你覺得這個手勢怎麼樣?”
彼列進行了一個全方位旋轉展示,“你要找我的時候,就比這個手勢。”
“然後這個是,”接着又比了個耶,“情況有變終止交易!”
“還有這個是,”又做出ok的手勢,“訓練完我給你準備了三塊奶油蛋糕的意思。”
最後彼列抬手把圈放到眼前,直勾勾盯着銀髮男人說:“如果是x記家的話,我想吃招牌榴槤草莓和跳跳糖口味的。”
“……”
琴酒完全無視了他的瘋狂明示,嗤笑其不帶腦子:“我不在你身邊怎麼用手勢交流,還是你希望我出現在你那個摯友的面前?”
彼列皺眉難以理解地看着他,奇怪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沒有表情包的嗎?”
琴酒:“?”
彼列嘆息一聲,掏出手機給他看聊天存圖:“這可是時下最火的一款表情,你瞧這些手長得多好看,有鼻子有眼的!”
“……收起你這些幼稚的玩意。”
“不喜歡這個嗎……”畢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彼列非常成熟地考慮他的感受,下滑換了一款詢問:“那這套升華貓頭表情包呢?”
他指着一個抽象貓頭開始重複:“你要找我的時候,就比這個手勢……”
又點另一個:“這個表示情況有變。”
“這個是沒有蛋糕但是可以請我吃爆米花……”
琴酒:“。”
他頭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小鬼和他病床上不一定有血緣關係的父親的相似之處。
…
江戶川柯南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加密郵件,破解后發現內容是關於組織的:Gin開始着手訓練啤酒,由於後者不怎麼配合,這可能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希望他能暫時做出權衡。
原本他以為是基爾傳遞迴的消息,反應過來結尾那三個相同字符代表的應該是“xxx”后,頓時明白髮信人其實是苦艾酒。
“xxx”意為女性的3個吻,這個記號有時也有可能變成憎恨的烙印,曾經苦艾酒給他的郵件里就出現過這樣的符號。
而從字裏行間的意思,江戶川柯南看出對方大概以為,彼列之前逃避任務的行為也是經他授意,畢竟相比之下那孩子簡直是非常聽他的話。
不過苦艾酒猜測錯了,他確實想要從組織手裏保護彼列,但也知道躲藏永遠無法解決問題,如果是他或許會參與進去尋求解決方法,彼列會逃避單純是不想背檔案。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確認彼此紅方身份后,將掌握的情報進行了部分同步。
從安室透那得知啤酒是組織繼承人後,他幾乎覺得就這樣放着不管組織也遲早會完蛋,在那孩子的嚯嚯下崩潰只是時間問題,不過現實顯然沒有那麼多時間留給他們。
必須要在組織把那孩子推下無底深淵前摧毀它。
簡單討論后,紅方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將彼列也拉入行動中來。
當然考慮到他並不擅長偽裝,他們決定採用套話的方式,這孩子之前和那位住在一起,想必關於那個幕後之人,知道得比他們多,定然是能獲得一些情報的。
因為彼列對組織顯然沒有什麼歸屬感,而且偶然提到過某個“老頭”時厭惡皺眉,他們才決定採取這有些冒險的方式。
找了個一起寫暑假作業的借口,次日幾人約在波羅咖啡店,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樣,幾個小朋友一起。
為了防止有人監視竊聽,安室透事先對場地進行了一番排查,而江戶川柯南則托FBI在外面監視望風,負責這部分的是赤井秀一也就是借住在工藤家的研究生。
他知道由於當年的那件事,如果安室透發現自己的身份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和江戶川達成合作,於是讓柯南先替自己瞞着。
時間來到九點二十七分。
步美:“主人怎麼還沒來啊?”
光彥有模有樣地推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睡過頭了,一定是這段時間出國找父母玩太興奮了!”對幾個小孩彼列突然失蹤是這樣解釋的。
元太痛苦地捂着肚子:“我好餓哦,為什麼安室哥哥也不在?”他特地留着肚子早上只吃了一盒鰻魚飯,想來波羅咖啡店胡吃海塞周日特供鰻魚,結果發現會做的廚子不在。
“主人和安室哥哥住在一起,當然是一起來的啦。”光彥一副你餓傻了嗎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了!”元太揮了揮自己的壯實的拳頭,光彥縮了下脖子慫了,步美讓出自己點的甜品:“小梓姐姐做的料理也很好吃啦。”
元太不客氣地一口塞到嘴裏,在步美快哭了的表情里嘀咕:“可是我還是想吃鰻魚飯……”
你是鰻魚飯成精嗎?江戶川柯南嘴角抽搐腹誹,放下看錶的手腕,抬頭打圓場。
同時內心不免有些忐忑與緊張,畢竟在這看似不起眼的一天,他很有可能就要獲得組織最關鍵的那個人的情報。難免為可能發生的變故感到不安,這是人之常情。
灰原哀自然pass了這次行動,她在列車上得知彼列是啤酒後,雖然也更傾向於對方是無辜的,但肯定不會同意他們如此冒險的舉動。
一但暴露就是滿盤皆輸,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沒有那個萬一。
萬一彼列其實也是服用了A葯,只是暫時忘掉一些事,導致表現得像小孩一樣的可能性。
江戶川柯南當然知道風險,但還是決定嘗試,為此他們會用遊戲的方式套話,儘可能隱藏真實目的。
終於在分針跨過三十這個數時,迎客鈴彈響遲到的兩人終於出現。
江戶川柯南很有主角光環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旁,望過來后目光觸及白髮小孩,頓時愣在原地,手腳發涼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
“……主、主人!?”
“你的臉怎麼了?”
“還有手上也——”
“為什麼裹着紗布,是受傷了嗎,還痛不痛?”
旁邊幾個少年偵探團已經一窩蜂圍上前,七嘴八舌地傳達着自己的關心。
“我、我當然沒什麼事了……”彼列頗有些不自在地往後仰了下躲避,目光不自覺尋找自己的摯友,去觀察對方的反應,見人坐在位置上望向這邊,臉上神情略微放空。
他磨蹭過去,從安室透那接過對方替自己背着的書包,主動打開掏出了自己幾乎沒動的暑假作業。
江戶川柯南難以置信地看着小孩爬上對面的空位,掏出作業打開鉛筆盒,首先翻開的甚至是自己最討厭的數學部分!小孩眼神飄忽,不敢落在實處與自己對視,赫然是心虛得不行。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今天的打扮。
雙手和大半張臉,甚至包括一隻眼睛都包裹在繃帶下,往日的活潑大打折扣,整個人蒼白得像石膏像一樣,連露出來的那隻蔚藍色宛如一汪泉眼的孤單右瞳,也只是襯托得他更像一捧隨時要融化的雪水。
單薄、脆弱、彷彿加註在他身上的傷害已經快要將他壓折。
江戶川柯南看到白髮男孩更顯消瘦的臉上,零碎的白髮劉海下,唯一露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鎖定了自己。
努力把駝着的背挺直,用格外弱氣的聲音說:“我…我不會的,你要教我哦?”
“…彼列……”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不讓胸中滾涌的憤怒與自責泄露出來,努力讓自己笑得更自然一些,不去觸碰男孩敏感的神經。
“嗯,當然了,有什麼不明白都可以問我。”
他單知道彼列昨天離開了一段時間,去了組織某處據點,卻不知道他傷得這麼重!!
那些傢伙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究竟是誰動的手!?
訓練他的琴酒嗎?
這是……彼列反抗組織控制失敗的……懲罰嗎?
江戶川柯南感到自己的心臟被擰到了一塊,心跳聲悶重地砸着自己的耳膜,他竭力才能保持呼吸平穩。
不單是正義感以及為了自己和身邊的人,居然將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孩折磨成這樣!他再度見識到了黑衣組織的殘忍,並為自己現今的無能為力感到無比痛苦甚至帶着絕望。
只是一天沒見……就在眼皮底下……
他無法想像彼列今後還會受到怎樣殘酷的對待,攥緊拳頭指甲深嵌掌心,江戶川柯南看了眼帶小孩來的安室透,視線無聲責怪對方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自己。
卻看到安室透完全不像自己以為的同樣憤怒,而是低咳一聲,抿唇別過了頭。
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忍俊不禁。
江戶川柯南:“……?”
他茫然了一瞬,激動的情緒迅速冷靜下來,重新看向小孩握筆姿勢有些僵硬,顯然確實不怎麼舒服的右手。
安室透的反應說明彼列並無大礙,那麼傷是假的?江戶川鼻翼翕動,確實清楚嗅到了從小孩身上傳來濃烈得藥味,彷彿迫切蓋住血腥味……
又或者只是偽裝的一部分,想要證明自己真的受傷了?
但為什麼要這麼做?
彼列又在心虛些什麼?
江戶川柯南幾乎是一臉懵逼地問努力表現出一副我很病弱模樣的男孩:“你這是怎麼了,感覺怎麼樣,在哪裏傷到的?”
後頭安室透實在不忍誤會繼續,剛要解釋什麼,立刻被彼列兇狠地瞪了一眼,從這一眼足夠看出他確實沒什麼問題,仍舊精神得很。
安室透無奈跟也看到小孩一副遭遇不幸的模樣,擔憂地走過來的榎本梓道歉自己又遲到了,隨後換上圍裙去后廚忙碌了。
由於早上耽擱了一下,那小孩還沒來得及吃早飯。
威脅完監護人的彼列一秒眼觀鼻鼻觀心,兩隻手彆扭地攪來攪去,隨口扯了個借口:“嗯……從床上掉下來了,不對,是樓梯上。”
你的身手自己不清楚嗎,幾樓啊能摔成這樣?
他借口都編不好的樣子更讓人揪心了。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片刻:“能解開繃帶讓我看看嗎?”
彼列視線再度飄忽:“……不,不行,會嚇到你的。”
他想起一個多小時前,自己被臉色怪異的安室透叫醒時候的事……
“彼列,你……”
“怎麼了嘛?”
安室透手裏端着早餐,原本是來慣例趁他睡着先喂好,不過現在這個顯然得放一下,他稍作停頓提議:“你先去洗個臉吧?”
彼列揉着眼睛爬下床,在安室透欲言又止的注視下走進洗手間,拖出梳妝枱下墊腳的小板凳爬上去,漫不經心打開水龍頭,抬眼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后,霎時瞳孔地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回事——”
看他崩潰的滑稽模樣,安室透忍不住笑出了聲,示意他看自己的雙手。
“這是紋身貼?”
彼列看到手背上模糊重影的圖案,聲音都哽咽了:“是貝爾摩德給我的。”
安室透摸頭安慰道:“還好你睡覺只枕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