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暴君的小妖妃作天作地(53)
而此時的養心殿,某位“正經”的陛下打發了不懷好意的夏首輔后,正在欣賞畫作。
嗯,正是白大師出品。
雍靖帝翻着畫冊,上面畫的全是他。
有她第一次入宮敬茶,跪在墊子上仰望的冰冷帝王。
回門那日絳紗錦袍、風姿絕代的俊雅公子。
御輦上垂首望着她的帝王溫和含笑……
白秋在現代的時候,學過素描,每一幅都是最寫實的,她沒有藝術加工,只把自己看到的最真實帝王畫出來。
筆墨間,彷彿在她眼中,他於世間眾生是一樣的,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令人畏懼的可怕暴君。
宮裏不是沒有畫師給雍靖帝畫過肖像,但畫師攝於帝王威儀,畫出來的皇帝,總是嚴肅、冰冷、高高在上。
雍靖帝也不在意,而從前的他,也確實沒有多少屬於人的感情。
只是,帝王輕撫着少女給他的畫作,終究他也只是個普通男子,會因她用心準備的禮物而心動不已。
雍靖帝嘆息,可惜不能把這些畫全裱到養心殿這裏。
罷了,她的心意,他也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雍靖帝問暗衛:“她在做什麼?”
一道黑暗陡然出現,單膝下跪,“回陛下,娘娘在您的書房練字。”
雍靖帝劍眉微蹙,“練字?”
小姑娘愛玩,平日在太子府就養着一群歌姬戲班子,沒事就為她表演解悶。
有時她也會懶洋洋地躺在羅漢床上看話本。
帝王擔心委屈到她,便早早讓宮裏的舞姬和戲班子準備她愛看的節目,戲台也命人重新翻修了一遍。
從前只有治國策論和各朝代名貴典籍孤本的乾清宮書房,如今也擺滿了時下盛京各類熱門的話本。
結果,他的小姑娘竟然勤奮練字起來?
是她在宮裏緊張,還是他給她壓力了?
雍靖帝薄唇微抿,眉眼冰冷,嚇得暗衛從單膝下跪變成了雙膝,忐忑自己是說錯什麼了嗎?
帝王聲線沉沉,“她為何練字?”
暗衛穩住聲音,“娘娘說想把陛下的字練好,讓您看到了高興。”
雍靖帝聞言,神色緩和了下來。
那小傢伙……
雍靖帝想到什麼,冷漠地問:“太子在做什麼?”
“陛下今早命太子負責冬獵的佈防,太子正在跟禁衛軍和三大營等溝通做好安排。”
暗衛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上首神色莫測的帝王,繼續回稟:“太子今晨問了娘娘的動向,得知她被太后留在宮裏,臉色扭曲一瞬,又沉默了一刻鐘,就只說‘知道了’再無別的,便去忙公務了。”
雍靖帝冷笑,再次譏諷:“廢物!”
暗衛額……
說句大不敬的公道話,陛下要太子怎麼辦嘛?
太子要是直接衝出來跟君父搶女人,這不是妥妥地活膩歪了?
他奈何不了帝王,除了隱忍,還能咋滴?
然而,在雍靖帝看來,太子如果敢正面跟他搶秋秋,那倒是個還值得他正眼相待的對手,雖然帝王也不會手軟,還是會殺了他。
可那廢物呢?
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有什麼資格當大夏的君王?
秋秋說的對,他辛苦打下的江山可不是要留給廢物禍害的。
雍靖帝冷白尊貴的長指敲在龍案上,似在計算着太子死亡的日期。
而今每次聽到別人叫着少女“太子妃”,帝王心頭的戾氣就深一分。
……
白秋就這麼留在宮裏“陪着太后禮佛”三日了。
因為冬獵提前,帝王雖然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給底下人來做,但他也要時刻掌控大局,做好冬獵期間朝堂上下各種事務的安排,每日非常繁忙。
白秋留在宮裏的第一夜,雍靖帝晚上亥時還沒回來。
劉全告訴她,陛下在養心殿忙着政務,讓人傳話回來,叫她早點歇息,不用等她。
但白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中秋過後,夜裏的冷風已經有些刺骨了。
父皇還那麼忙,也不知道餓不餓?
想着雍靖帝,白秋也睡不着,便起身去乾清宮的小廚房煮了碗面,自己送去養心殿。
劉公公原本是想勸太子妃更深露重,讓宮人去就好,但想到陛下見到太子妃親自過去關心他,定然龍心大悅,便不阻止了,只讓人備好轎子,給太子妃披好披風。
養心殿門口,劉全笑着說:“娘娘,陛下批閱奏摺時,不喜他人打擾,奴才不能陪您進去了。”
白秋提着食盒,想說“那我進去不也打擾?”
但劉全已經給她打開殿門,請她進去了。
白秋只好咽下嘴裏的話,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雍靖帝正坐在龍椅上看奏摺。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抬頭,就見少女披着一件黛青色披風,俏生生站在那,眸光盈盈地看着他。
帝王微微怔住,深邃的眸子泛起淺淺的漣漪,他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怎麼過來了?”
白秋抬頭看他,抿唇一笑,將手上的食盒提高一點,“我怕父皇餓了。”
雍靖帝接過她手上的食盒,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柔荑,感覺到她手上的溫度,才緩聲道:“讓宮人送來就好,冷嗎?”
“不冷的。”
白秋輕輕搖頭,披風的兜帽掉了下來,因快要安寢,她頭上的珠釵全拆了下來,只用他送的玉簪將滿頭青絲挽起來,卻越發顯得少女嬌媚可人,令帝王動情難耐。
雍靖帝眸色深了深,牽着她的柔荑,往龍椅走。
白秋被他帶着坐在龍椅上,相比第一次整個人都僵硬得不敢動,現在是已經慢慢習慣了。
就如雍靖帝說:“朕的權勢如果要靠一張椅子來彰顯,這帝王不做也罷。”
所以,就一張椅子,她沒什麼坐不得的。
白秋將桌子上的奏摺整理好,放在旁邊,將食盒裏的面拿出來。
“父皇,面容易坨,你吃了再忙吧?”
這碗面白秋做得比較簡單,面里放着青菜和幾片滷肉,上面卧了一個蛋,夜裏看着清淡又有食慾。
雍靖帝卻覺得這碗面比從前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叫他心動。
他眉眼柔和,拿起筷子,問她:“你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