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遺忘的辛秘
“小野葉？那群傢伙怎麼會和你們碰上，對了，大家現在這裏待着不要隨意走動，離開了風陵台可就要碰上真正可怕的東西了，我晚一些回來接你們。”
雲歌沒有繼續往下問，遇上熱情好客的小野葉一族，向來都不會吃虧。
巨大的暗紫色植被抖了抖葉子，晶瑩剔透的露珠順着葉脈緩緩的向下滴落，相互交錯纏繞的藤蔓向四周散開，掩藏於身後的建築隱隱約約露出了面容。
“曼多拉的鏡子監測不到這裏的情況，大家可以先在裏面獃著或者進去之後便打開結印先行回到娃娃店，我到時候會去找舒寧和建鵬，大家也不用擔心她們，我們數量多不方便一起行動，我會把她們好好的帶回去的。”
陳思思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至少雲歌單獨行動時，仙境裏巡邏的怪獸無一敢阻攔，她再次抱住了雲歌，沉聲說道：
“雲歌姐姐，謝謝你了，你可不許受傷啊！”
“嗯，不會的。”
離開風陵台之後，雲歌料想燕綏不會直接回去找她，按照以往的性子多半是繞開她完成任務之後，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面前打個招呼。
再去一趟凈水湖。
幽靜的湖面沒有濺起一絲水花，兩側的湖畔也沒有激起任何破壞性動靜，雲歌靜靜的等候着，而眉目間透露着些許的難色。
燕綏抱着手臂倚靠在樹榦上，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雲歌，他什麼也沒有，最後闔上眼睛像是妥協一般笑了，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有些勾人，他懶懶的朝雲歌伸出了手。
“雲歌，怎麼不去照料你那幾個人類小鬼了，你可真是讓我好生為難啊！”
“這塊板磚不要了？嗯？你什麼時候收了這麼一個東西，可真的是夠鬧騰的。”
“你去華嚴鏡宮做什麼，你的目標又不在那，幹嘛浪費時間啊。”
雲歌聽到身後的動靜，下意識的轉身，見燕綏神情散漫張揚的勾唇，有些詞窮。
“誰說我目標不在那，你不是在那嗎？雖然她不是你的對手，可不是碰巧剛好遇上了嗎？”
“……”
誰信呢？
湖面的動靜驚動了其他精靈，流水化成了人形的模樣，水王子淡然的面容出現了，即使看到了燕綏也不復之前的茫然。
“燕綏。”
垂落的衣擺偶爾被風捲起，水王子像是沒有感知到危險一般不為所動，盡其東道主之責以禮相待，極其紳士的鋪出一條通道。
“要是下一次我會來，我一定會好好看看你的這座宮殿，但這次不行，阿璃，先同我回去一趟吧，法王要見你，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有些事情單靠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法王他老人家也很無奈。”
“什麼也改變不了嗎？”水王子反覆呢喃着這幾個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後果他嘗到了，可……水王子看了眼雲歌，最後堅定的看向燕綏，直直的吐出二字：不行。
也不信。
“阿璃，封印不可制止。”燕綏的速度疾如風影，他上前遏制住了水王子的手腕，面色略顯無奈和難色。
可只等燕綏剛剛說完，手心裏只剩下幾滴水珠，水王子早已化成了水流流淌進了凈水湖，而匯聚萬千的水滴破散開形成了實體化的利刃。
“這下，幫誰呢？還是—看他們打一場呢？”
雲歌一時覺得自己成了全場多餘的一位吃瓜群眾，幫那位都顯得極為不道德，僅存的良心迫使她盡量減少存在感，內心裏默默鼓掌為雙方打氣。
那就都加油噢⊙▽⊙
同樣實體化的利刃一時間無法分出勝負，而水王子無心戀戰，流水幻化的身體幾次被利刃擊穿也不在意。
“水滴凝結，匯聚百川。”
可在一次，當水王子欲要以流水填充被刺破的身體時，他突然踉蹌的扶住胸口，雖不至於倒下，但身體破了流水的屏障，他臉色剎那間蒼白的沒有了血色，通體難受的令他顧不得眼前的危險。
所幸吃瓜群眾雲歌及時上線，堪堪擋住了這一擊。
水王子感覺背後傳來的一陣強烈的灼熱感幾乎要將骨髓都磨碎了，陣痛感猶如熱浪一刻也不停的侵襲着大腦，體內抑制不住的那股力量終於如衝破堤壩的洪水一樣傾泄而出。
“這是怎麼了……”
那雙清澈澄凈的藍瞳在抬頭的一瞬發出了妖冶的暗光，紅色的妖瞳掩蓋了清冽的純良。
燕綏感知到這股氣息撲面而來的一瞬心裏便知曉糟了，他腳尖凌空踏着水面，席捲而來的狂風扼制了水流澎湃狂熱的涌動，燕綏化成一縷疾風將單手扶腰將雲歌擁入懷中。
“雲歌，幫我設結界。”
被攪動的天翻地覆的水流迫切的想要衝出束縛，雲歌沒有問緣由便快速的設下結印，布出一塊平行空間。
“他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多久，但現在恐怕我不能完全將他困住，雲歌，幫我一把，事後我再向你解釋。”
看着面露古怪笑容的水王子，雲歌化成長琴，一手施咒一手布音律，凈水湖被一層看不透摸不清的煙雲霧霞團團包圍。
“洪水，海嘯……你們阻止的了嗎。”
淡藍的流水失了原色，成了鋪天蓋地的渾濁浪潮，不斷爆發出來的威力令空間結界內的生靈都叫苦不迭。
這就是被困在禁忌之地里的水清璃，水滴凝結匯納百川，可他真的能完全控制水的真正力量嗎？不，不能。甚至連將它控制在一個穩定的平衡都舉步維艱，而不能控制住它，暗物質就能將純凈的水清璃吞噬，背後的紅色印記越發強烈。
仙境裏有造夢的夢公主，美夢與噩夢一體，而凈水湖下，有乾淨清冽的清水，也有暗流洶湧的濁水。
“身處禁忌之地里的仙子因為自身的仙力愈加強大卻不能完全將其控制，會逐漸衍生出仙子們黑暗的一面，這些仙力的來自萬靈之源，仙境與人類世界，就像阿璃，如今後者占的比重更大，人類世界的水質逐漸變得污濁不堪，令他的仙力也愈發的難以控制。”
“當他們控制不住時，法王會將他們身上的仙力通過特殊的辦法強行取下，而取下后只能強行加在它的本源之地，可如此，會造成更多的生靈消亡。”
“所以，他才不想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