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可曾見過,一萬三千百姓堆成的屍山?
看到劉邪準備的這些證據,趙讓暗暗佩服。
眼前的五皇子,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不知道反抗的懦弱廢物了。
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戰爭,便將他磨礪成了一把鋒利的寶劍,觸之則傷!
他替天子,感到欣慰。
“莫善將軍,你被天下百姓稱之為大炎的戰神,曾多次死中求生,擊退蠻夷,保護大炎江山!”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那些賣國求榮的狗漢奸,該不該殺?”
寬敞的承龍大殿之上,只剩下劉邪鏗鏘有力的質問聲!
莫善怒道,“該殺!”
他曾在一次抗擊南方的鬼奴時,遭到部下背叛,自己和八千將士被鬼奴重兵包圍。
他們在一個山頭,堅守了一十七天。憑藉著超強的意志力和運氣,最終擊退了鬼奴人。
然而八千將士,最後僅剩三十八人回朝!
因此一聽有人賣國求榮,從背後捅自己人的刀子,莫善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大殿之上,兩股殺意交織,壓的百官喘不過氣來!
太子劉誠見形勢朝劉邪這邊傾斜,有些坐不住了,一個勁地向袁家使眼色。
御史大夫袁垚見狀,站了出來。
“五殿下,糜家乃開國元勛,糜錯也為大炎江山立下過汗馬功勞。在大炎,他要名有名,要利有利,他有什麼理由賣國求榮呢?”
“僅憑几封無法辨別真假的信,就要殺了功勛之後,安炎將軍!”
“我們怎麼知道,五殿下不是殺人滅口呢?”
“況且,就算糜錯有罪,那也應該交給廷尉府來審理,最終由陛下定罪。你帶兵強闖臨鄉侯府,殘殺大炎功勛及其家屬,置大炎律法於何地,置陛下於何地?”
袁垚不愧是讀書人,提的問題一針見血。
糜錯官居二品,又有爵位在身,豈是說殺就殺的!
只要抓住這一點,就足以給劉邪定罪!
“自古以來,爭儲之例屢見不鮮,自家兄弟尚且相互攻殺,糜錯非劉家之人,你怎知他對劉家的天下沒有想法?”
“袁御史,你敢用你們袁家替糜錯擔保嗎?”
劉邪冷道。
袁垚想要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指責別人?劉邪偏要將他拖下水。
如今,糜錯造反證據確鑿。袁垚若是說敢,必然會給袁家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和猜疑。他若是說不敢,那便說明他贊同劉邪的話!
“你簡直,強詞奪理!”
劉誠憤慨走出,怒指劉邪道,“這些書信分明就是你捏造的,糜家若是賣國求榮,早就放北蠻人入關了。然而糜士仁雖打了敗仗,卻拚死堅守居庸關,沒讓北蠻大軍南下半步!”
“你說糜家賣國?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劉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說糜家賣國,太子殿下為何這般激動?難道,你也和糜家賣國之事有關?”
劉誠勃然大怒,“放屁!孤身為大炎天子,怎會和糜家賣國有關!”
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自己被劉邪繞進去了,連忙道,“孤可以用人格擔保,糜家絕對不會賣國!”
太子激動的聲音,響徹大殿。
然而,
聰明的人已經發現,太子完全被五皇子牽着鼻子走。
眾人不得不重新打量劉邪,
面對百官質疑,曾經那個懦弱的廢物皇子,卻表現得風輕雲淡。
大家明知道糜錯是被陷害的,卻又找不到半點理由反駁!
五皇子的智慧,以及膽略,比離開炎都之前勝了無數倍!
究竟是這段時間發生了驚人的轉變,還是他一直以來欺騙了所有人?
不管是什麼原因,
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廢物皇子,此刻卻能夠與太子爭高下!
更讓眾人疑惑的是,到目前為止,陛下都沒有說一句話。仟韆仦哾
陛下對五皇子的態度,同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細心的人發現,陛下每次看五皇子的時候,眼神里都透露着一抹欣慰之色!
陛下不是一直都很討厭五皇子嗎?
怎麼現在,好像五皇子才是他最器重的皇子!
劉邪突然改變,和天子的態度轉變,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繫呢?
想到這裏,他們便不敢再一味的抨擊劉邪了!
“太子殿下既然這麼篤定糜家沒問題,那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教太子!”
劉邪脫下鎧甲,掀起上衣,將背後那道猙獰的劍疤展示出來。
“我在前面殺蠻子,糜士仁卻從背後捅了我一劍,是受誰人指使?”
當劉邪掀起上衣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坐在龍椅上的劉竑,更是神色動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只見,
劉邪滿身傷痕。
“天哪!”
“五皇子這是,受了多少苦啊。”
“這些傷,都是為大炎受的?”
“五殿下真乃英雄也!”
即便是那些不喜歡劉邪的人,此刻也不禁流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尤其是,在場的武將。
傷疤是一個軍人的勳章,他,值得敬佩!
“老五,你受苦了!”
劉竑心中哽咽!
然而,炎都令黃鈳心中怨恨劉邪殺了他姐夫一家,冷聲指責道,“五皇子,糜家忠於大炎,從未有二心。陛下正是相信糜家,才任命糜士仁擔任主帥。”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誣陷糜家造反,難道是懷疑陛下嗎!”
“至於你身上的傷,絕不可能是士仁留下的!”
他的話剛說完,莫善站了出來,
“五殿下身上所有的傷疤都在胸前,這定是正面與敵人交戰的時候留下的。唯獨那道劍傷,在正後心,這必然是有人從背後捅了他一刀!而且,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北蠻人用的武器是鋼刀,極少用劍,而五殿下后心所受乃是劍傷。因此,我相信五殿下所說的!”
這是劉邪在朝堂之上,第一次有支持他的聲音。
因為,這一身傷疤,贏得了莫善的尊重!
“就算如此,誰能保證不是五殿下臨陣脫逃呢,誰都知道,五殿下先前膽小懦弱!”
黃鈳咬牙堅持道。
如果劉邪臨陣脫逃,那作為主帥的糜士仁,的確有權力殺他,以穩軍心!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卻見劉邪目光冰冷地瞪着自己!
那一刻,黃鈳感覺置身地獄,渾身冰冷!
死亡,籠罩着他。
“黃鈳,你可以質疑我說的話,但你不能懷疑前線將士!你如今安定的生活,都是前線將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不少將士親眼看到,在我與蠻子廝殺的時候,糜士仁從背後捅了我一刀。然後他不做任何抵抗,放棄北山關,逃到了居庸關。數萬百姓,因此遭到北蠻人的屠戮。”
“你可見過,一萬三千多百姓的屍體堆積成山,是怎樣的凄慘?你可見過,北蠻人凌辱大炎婦女,將孩童架在火堆上活烤,然後吃掉他們的慘狀?”
“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戰場上廝殺的勇士!”
“啪!”
說著,劉邪揮手一巴掌抽在黃鈳的臉上,直接將其扇飛數米!
整個朝堂,頓時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