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不葬·2
“媽的，有鬼！”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劉瑾一下子。
沒人看見，葉柳宿聽見聲音后不再趴着了。他緩慢地立起身，睜開惺忪的眼，像是在辨認什麼。
李科立刻拍了劉瑾的頭，“我們是唯物主義，什麼怪力亂神的！”
廖淵瞬間從陳瑩的包中拿出手機，對着手機大吼：“這場爆炸是不是你造成的！你想要幹什麼？”
廖淵此話一出，電話里傳來男人的低笑，深吸一口氣，“廖淵廖警官，吼可是一個非常掉價的行為。”
“不如就讓我來代替陳女士回答你的問題吧！不過，時間不多了。午夜鐘聲敲響時，罪惡即將蔓延……”
陳瑩驚慌地擺手，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瞪得很大。
廖淵本來只是試試能不能糊住這人，這麼惡劣肯定是不能了。他語氣平靜地說：“為什麼說雕像不是陳瑩的。你在這件事中又參與了多少？”
“哈！我多少也有運輸雕像，在已完成的雕像體中防止炸彈嘛……至於報名什麼的，這可都是我親力親為啊！”
聽起來這種感覺很像有人打了你一巴掌，你知道他什麼長相，但就是不知道他的位置。拿捏住罪證，卻抓不到人。
“你怎麼確定炸彈一定會爆炸？又怎麼確定一定會留下那句話？”廖淵攥緊拳頭，李科皺眉，真惡劣！
“一次次測試，不就可以了嗎？呵呵呵……屍骨是真的屍骨，不過不是我提供的。也許可以詢問一下陳女士呢！”
低級趣味，惡劣又危險。
廖淵突然拔高聲音，“你究竟是誰！”
“鮮紅的玫瑰代表愛情，用它來祭奠你曾經那美好的情愫，以及你那彈片刺進的腦子。這不好嗎？”
彈片？他在醫院？廖淵感到不可思議，“你跟蹤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說，我們是“一家人”，我很“擔心”你的身體。不過是掉了幾滴眼淚，他就信以為真，再用一些小手段，不就……”
“雨勢掩蓋住血跡，雨夜中又是誰在大聲呼喊？她曾在烈火中竊取寶物，我將屍骨暴露在烈日。又是狂雨，我會佈置溫暖假象，在沉溺中揮下屠刀！”
這段無厘頭的話播放完畢后，通訊被阻斷。
“草，聽完雞皮疙瘩起一身！”李科摸摸胳膊，情不自禁吐出髒話。
陳瑩整個過程都在無聲哭泣，直到播放的最後一段話，她僵住了一下。這一下，被安靜的葉柳宿注意到了。
“最後一段話播放時，她的神情不對。”說完，葉柳宿又慢慢趴下，閉目養神。
“不不是我，不是我乾的！”陳瑩擺手的幅度變大了，情緒也變得激動，“頭骨什麼的是我從垃圾裏面翻到的！”
“不對”出乎意料，劉瑾先提出反駁，“你的反應不對，我也相信柳葉的判斷。‘烈火中竊取寶物’，你知道是什麼意思？”
陳瑩這個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她低垂着頭抹着眼淚，誰的眼睛也不敢看。
廖淵腦子很亂，脹痛的感覺又出現了。
李科想起來之前的一個案子，“提到火，之前凼初路三十七號發生過火災，他們正在為孩子辦滿月酒，可后廚的失誤釀起大火。主人家剛滿月的孩子死在大火。”
“你在那場火災中幹了什麼？”
陳瑩沉默很久，任由淚滴答在地板，“孩子……那時候呼吸已經很弱了，我把他從別墅裏帶出來送進醫院搶救，
還是沒來得及。”
陳瑩說完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濁氣，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出於正常人的思維，李科問：“為什麼不告訴那對夫妻？”
“有必要嗎？”陳瑩的神態像自嘲，“就是一具屍骨而已。更何況，是他先背叛誓言選擇何錦。”
“我與楚震東早就在一起了，是他放不下錢財，選擇跟何錦聯姻。我又沒做錯什麼壞事，告訴他們也改變不了孩子已經死了的結局。”
話落片刻，劉瑾給陳瑩接了杯水，“所以寶物是“屍骨”，滅火後下了一場大雨。根據留言，他應該會選擇雨夜，作案目標也很有可能是小孩。”
“謝謝。”
“難，作案地點不確定。”廖淵突然開口，“我們沒有辦法出現在每一個孩子玩耍的地方，目前只有防範。”
“通知一下市民，下雨時最近盡量避免單獨外出，目標很大可能是孩子。還要注意避免引起群眾的恐慌。”
“至於理由什麼的，自己想，這可有的文章。還要注意家中防火……”廖淵頓了頓，“陳瑩的那些舊事通知一下楚震東吧，再說。”
“草！這特娘的都是些什麼破事！”
劉瑾嘗試找到突破口，“能不能試着去網絡部借點人才把那什麼IP位址破一下？”
“可能性不大。雕像一月前丟失，但是對藝篩選系統的篡改不能確定是否是一月前，就算是查到IP位址，順着找過去說不定也中套，又可能是個虛假的。”葉柳宿換了個姿勢趴着。
“沒必要了。網絡數據這麼多，這會子再從那個系統上看，雕像可能早就被篩了。”
劉瑾也枯了，“這麼說這條路也走不通了？”
“不是不可以，是概率很小。時間精力花費又大，不是很合適。”葉柳宿耐心地解釋，但還是趴着。
“試試吧……有些事，哪怕多麼渺小，也得試試。”廖淵揉揉太陽穴，希望可以緩解。
劉瑾點點頭，說：“那成，我現在去？”
葉柳宿終於不是趴着了，他轉頭去看廖淵，眼裏有些戲謔。廖淵也感受到了，對視了一會。
“柳葉你跟着去吧，多學學，劉瑾有什麼漏的，你補上。”
草率了……葉柳宿慢慢站起來，剛站穩，劉瑾就搭住他的肩，笑着說：“走啊兄弟！跟緊我，你別串了路。”
葉柳宿有些不適應，但劉瑾就是保持着這個動作，他很久才說了一聲“好”。
像是清晨——
“D，你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連小驚喜都要提前告知。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設定一個巧妙的時機？”穿衣風格柔美的女士。
“為了防止收到禮物的過度驚訝，提前告知是最好的方法。在一個巧妙的時機來一場絢麗的煙花，這是美學。”
“L，那把刀為什麼會在他身邊？這樣我很難辦，他對這些惡意的伎倆總是會輕易識破。”
“作為第二把鋒利的刀，當然是“居安思危”了……也許他會割了那鷹犬的肉。不過你的這次行動，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營救你了。”
“祝你好運。”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