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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李科講一下今天的爆炸。”廖淵坐在會議室里的椅子上,說話有模有樣。

“鑒定科調人開車前往時我在隨行,行駛途中車底爆炸,一人重傷昏迷,其餘傷勢較輕。由於車輛及時檢查更換,不存在車體自身意外,所以初步推斷是兇手設計為了拖延鑒定科趕到。”

“其中,作案手法及炸彈型號未知。”

“由於個人疏漏,大約四小時后再次派人前往現場。以上就是大題體情況。”

蕭徵原本靠着椅子背低頭轉筆,聽見“個人疏漏”時抬眼瞧了瞧李科。李科察覺視線,但還是自然地說完。

“嗯,接下來由我再具體複述凌晨的案件。”接着李科的話頭,廖淵開口,“今凌晨四點左右接到市民報道於安興路十三號發現一具女屍,路段監控維修,死因初步推斷失血過多,熟人作案。”

“短暫休整后前往案發地點訪詢下死者鄰居,再勘察周邊地段。下午我,劉瑾和李科去一趟南皖戲劇大學調查死者日常行為,兩點左右蕭徵跟葉柳宿去監護林英。”

葉柳宿正拿着筆端坐着記錄,聽到“蕭徵跟葉柳宿”,拿筆的左手一頓。

“晚上——再盯一下IP位址吧……”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李科示意後走到一個角落接通。

廖淵沉吟片刻,語氣平緩,“目前重點還是放在安興路這個案子上吧。爆炸——線索還是太少。”

在廖淵再開口的那一刻,李科突然轉過身掛斷電話大聲說:“爆炸那車不是原車!”說著,李科走近桌子一角站着,雙手撐着桌子。

“這車是六月多換進來的,早就動手腳了。現場車輛部件檢查,有幾個不對勁。”

“當時提車進來的人留下來的電話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警號也查不到了。”

“當時警號查的到嗎?”蕭徵提出問題,反應迅速,停下轉筆並盯着李科。

李科和葉柳宿挨着近,葉柳宿也只是停筆看了眼李科,似乎不敢看蕭徵,不經意抬頭用餘光瞥了蕭徵模糊的臉。

蕭徵並沒有注意到。

李科搖頭表示否定,“被冒用了,再查到,警號就是一位……”

“那炸車就是必然了?一早就知道會發生,可怎麼就一定會是那輛車?”蕭徵繼續道。

“如果一開始,還不能確定炸車和韓熙案有關聯,現在聯繫就很明顯了。”

劉瑾突然說話,“可動機呢?如果拖延時間,那可能是遺漏什麼東西在現場?可這是補救措施,如果一切順利,這就完全沒有必要。”

“但事情不會這麼巧合。”蕭徵反駁,“為什麼是今天呢?糾結這些沒有意義。”

葉柳宿原本唰唰動筆記錄,慢慢停筆,右手摩挲鼻尖,“有沒有可能是兩撥人,恰巧湊到一起?”

這話一出,蕭徵轉頭看向這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剛要說什麼就被廖淵阻止。

“好了。”廖淵拍兩下手示意安靜,“目前也只能優先調查韓熙案,炸車暫定暫定與韓熙案有聯繫。先去現場周圍問一下鄰居吧。”

“再討論沒有意義了。”

八月份的晌午熱死人的,只能挨家挨戶上門去問,路上根本見不到幾個人。

“韓熙?那小姑娘過的還行嗎?她這一家子命都不太好……”

“這小姑娘好像之前得過什麼抑鬱症,去國外看過兩年又回來了。她爸讓車撞死了,她媽精神也好像不太正常了,這一家子啊……”

廖淵邊聽邊記,

時不時提出幾個問題,“撞死她爸的兇手找到了嗎?”

“這……不清楚,你去問問別人吧。”

“那行,謝謝你的配合,小心安全。”

廖淵道謝後起身出門離開,準備去找林英再問些東西,卻接到劉瑾的電話。

“廖哥,我跟李科在這查周圍路段的監控,從凌晨一點算起,沒有可疑的行人。私家車行駛通過監控可以退出大體路線,時間對的上,前前後後推不出可疑的人。”

“如果出入都有監控,那麼兇手很可能就住在這附近。還有,剛剛問過花店老闆,那種花是白色六倍利,對人體沒有負面效果。而且在那一晚並沒有顧客買這種花,當時花店已經關門了。”

“因雨水浸泡過,無法根據花瓣新鮮程度判斷什麼時候買的花。”

廖淵思索片刻,“那兇手一定非常非常熟悉這周圍,否則即使住在周圍也絕不可能躲過監控。你確定監控沒有被損壞嗎?”

回答廖淵的不是劉瑾,後者還沒開口,電話就被李科硬奪過去,“我在旁邊盯着呢——我倆先去南皖那邊問問了,到時候你跟那門衛說一聲應該就行。”說完就掛了。

李科這人……執行力還真是“強”到廖淵扶額。

廖淵原本想找林英再問一些,劉瑾一打岔,他又突然覺得那事也好像沒那麼重要——無非就是不構成交通肇事,要麼負責然後進行賠償,要麼肇事逃逸……

嘶……

還是先問問蕭徵和葉柳宿怎麼樣了吧。

正午陽光毒辣,穿個短袖也悶熱得不行,廖淵偏偏穿個長袖。他一出樓道就碰見蕭、葉二人進來。

葉柳宿跟在蕭徵後面,像是被訓話一樣低着頭走,給廖淵看一樂呵,“怎麼著了這是?讓誰訓話了?”說著,廖淵看了眼蕭徵。

後者則偏過臉,彷彿沒懂。

“就是討論了下思路。”葉柳宿瓮聲瓮氣,還是低着頭。

蕭徵還是偏着臉,語氣平穩,“兩撥人搞鬼的概率很低,這兩件事一定多少有聯繫……”

“先說一下你們問到的吧。”廖淵有點頭疼,側身讓兩人進來,樓道比外面還是要涼快些的。

沒有誰會因為思路不同,就會讓自己耍性子。進來以後倒是安穩坐在台階上,就是都不開口,硬生生拖着。

廖淵的頭疼一時半會好不了,只能兩手揉着太陽穴企圖緩解,“兩位同志,時間不等人,案件優先,這些都是可以調解的……”

話沒說完,葉柳宿遞過一個便攜本子,上面字跡是很規矩的楷體。

而蕭徵也似默契開口解釋,“主要着重韓熙的情感生活,以及她的抑鬱症。”

“她高一患上抑鬱症,但走訪很多鄰居,都不知道韓熙為什麼會患病。期間碰到她高二時的同學,韓熙在那時談過戀愛,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分了。這件事打擊很大,以至於她病情複發。而她的父親也在探望途中車禍去世。”

“韓熙談過的人好像叫杜劭,沒來及查……下午對林英監護可以抽空查。”

一切都很明白,模糊的點也很明白了。

該去問林英一些問題了。

希望林英可以儘快緩過來,再回想她的女兒,提供有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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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怨相報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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