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逐步深入
3逐步深入
辛達讚歎之餘,為證實劉芳艷之語,遂傳銀監的總監管范涅上堂。范涅受朝廷戶部所屬,是從七品官員。不多時,范涅到堂,他拜見呂公,呂公讓座,范涅坐定,抬手一揖,坦然無事問道:“敢問辛大人,喚下官來此有何吩咐?”
辛達喝問道:“范大人,本官問你,你銀監內可有一木匠姓何名沫?因何而亡?”
范涅渾身一顫,馬上恢復鎮定道:“回辛大人話,銀監內確有一木匠姓何名沫,十餘天前出差去外地,至今未歸,適才聞言,他已亡,下官不知他因何而亡。”
辛達為證實何沫家庭生活富裕,問道:“何沫在大人銀監幹活,平時可嗜好飲酒?他每月收入餉銀多少?”
范涅心說辛大人問此何干?略加思索,回道:“何沫嗜好飲酒,其每月收入餉銀五兩,膝下無子女,生活較富裕。”
句句與呂公所判斷符實,呂大人料事如神,果名不虛傳!
呂公在一旁問道:“范大人,你可知何沫因何被人殺害?”
范涅又渾身一顫,他眼珠一轉,道出:“何沫出差后,錢監丟失新鑄銅幣十吊,卑職疑何沫所盜?”
此話一出口,驚得眾人目瞪口呆,啊!竟有此事發生?何沫盜錢,背十吊銅錢逃亡,十吊銅幣近九十斤,如此沉重,焉能不被人發覺?焉能不被劫匪眼紅?他在犬窩崖被殺定於此有關。
呂公沉思后問道:“范大人,何沫盜竊新鑄銅幣,可另有人發覺?”
范涅回道:“回呂大人話,何沫盜竊銅幣是否有另人發覺,下官尚且不知。”
呂公稍停后又問:“何沫嗜酒,平日有何酒友常與他一起飲酒?”
范涅略思后道:“銀監內有一鐵匠,姓霍名嘉,二人經常在一起飲酒。”
“霍嘉與何沫關係如何?”呂公問。
“二人關係密切,乃酒友也。”范涅答道。
呂公思索良久,大堂上一片寂寞無聲,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呂公下面如何安排,辛達心思:呂大人一定要提審霍嘉。誰知呂公一拍驚堂木,喝道:“今日審案到此結束,劉芳艷暫押候審,范大人回銀監,繼續主持工作,退堂!”
呂公和辛達返回後堂,辛達一臉蒙圈,一揖問道:“不知大人為何不提審霍嘉,不知大人後面如何安排?”
呂公道:“本案看似簡單,其實不然,此案中有案,不可忽視,現此案線索略有發現,縱深之處尚需探查,如何沫因何被殺?其屍體在何處?偷盜銅幣在何處,我等均不知曉,還需細細調查。”說罷,他立刻喚來捕頭吳本和溫享,低聲命令道,你二人必須如此如此,逐步深入調查,二人頻頻點頭,領命去了。
仵作席治進入後堂稟報,說經驗何沫人頭口內殘留物,得知何沫口內有飲酒後留下的酒味和食用牛肉的殘渣,呂公點首,讓席治繼續細查,若另有發現,及時彙報。
吳本和溫享二人來至銀監,銀監地處城西,佔地十餘畝地,似豪門莊園一般,范涅手下有十餘小吏,負供應和財物之職。內有工坊多間,有鑄造澆鑄間;有制幣模具見間;還有製造木架存幣箭等。除此還有監管室多間和工匠宿房三排房,工宿房主要居住銀監內的工匠家屬。
經查得知。何沫和妻子劉芳艷居住在二排零一的小院內,小院有北房兩間。鐵匠霍嘉和妻小住在三排零四的小院內。
在范涅的帶領下,吳本和溫享帶領幾個衙役來到霍嘉家。
霍嘉出屋將眾人請進屋,霍嘉身高八尺,膀大腰圓,方臉闊口,滿腮鬍鬚。溫享開口先問:“霍嘉,聽說你經常與何沫一起飲酒?”霍嘉點頭道:“官差大人說的對,我倆是酒友,常在一起飲酒。”
吳本喝問:“霍嘉你可知,何沫被殺?”霍嘉回道:“回官差話,適才剛聽說。”吳本又問:“你可知,何沫曾盜竊銀監內的十貫銅幣?”霍嘉否道:“小人不曾聽說。”
吳本變色,發令吼道:“弟兄們,給我搜!”一聲令下,眾衙役翻箱倒櫃在屋裏搜查遍,未發現異常。
溫享命令道:“房前屋后仔細搜查,-不得有遺漏處!”眾衙役仔細搜查,發現屋后的土壤有翻動的跡象,於是用鎬刨開看,發現一包裹,取出沉甸甸,打開一看,呀!裏面竟是新鑄銅幣,數一數,正好是十貫!
不由霍嘉分說,吳本亮出鐵鏈,嘩楞楞!霍嘉套住,押往縣衙。霍嘉高呼:“冤枉啊,包裹銅幣不是我埋的……”
溫享和吳本二捕快押着霍嘉來到縣衙,溫享和吳本向呂公和辛達知縣彙報了去銀監的全過程,辛達和呂公傳令立即將霍嘉押至後堂審問。
霍嘉被押至後堂,霍嘉跪倒在室內,仍高呼不止:“冤枉啊!包裹銅幣不是我埋的……”
呂公喝問道:“霍嘉,你口口聲聲呼冤枉,你有何理由?”霍嘉喘了一口氣,靜下心來,辯道:“小人奉公守法,從未乾違法之事,我與何沫是酒友不假,可我卻不知何沫偷盜銀監銅幣一事,若我知,我與他雖酒友,我也一定會揭發告訴范涅的,我冤枉啊!”
辛達喝道:“休要抵賴!現贓物證據已明了,分明是見財起意,殺害了何沫,還不如實招來!”
霍嘉否認殺了何沫,否認從未見何沫所盜銅幣,並嘶聲哀嚎冤枉。呂公見此情景,深思良久,忽道:“本官就依你所言,冤枉了你,好吧。”呂公轉首令溫享道:“給霍嘉解開刑具,撤掉鐵鏈,釋放回家。”
溫享疑惑地望着呂公,一頭霧水,不明呂公是何意,可官令如山,不得不聽,他向前解開套在霍嘉脖子上的鐵鏈。霍嘉瞪大眼親,看着呂公,吃驚地叩首,“謝大人開恩,釋放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