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駐紮區外到舊城區大門的路上有不少應召者在廢墟間徘徊，雖說這些應召者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麼威脅，但倘若殺了一隻后引來太多隻反倒不利於他們前進，因此他們選擇避開這些應召者，盡量不走容易被應召者發現的大路。雖說他們有薇絲塔瑞安贈與的逆鱗裝甲，但逆鱗裝甲的能量有限，用于飛行很快就會將能量耗盡，而且舊城區雖說荒廢多年，但外圍的防護罩仍在運作，無法輕易從大門以外的地方穿過防護罩，因此他們只有大門一條路可選。
要最近距離走到大門處，六人要經過一個大型商場。商場門口有不少失控的戰鬥機兵和應召者，要繞過它們顯然有些困難。
“製造點響動引開么？”寧麟雅壓着聲音，“這商場兩邊都是大道，要再繞過它就得原路返回到小路再繞路了。”
秦涵夕觀察了一陣周邊的情況，道：“可以把左邊的引到右邊去，左邊的怪物少一些，它們過去了我們能儘早通過。”
“那就這麼辦。”布莉姬忒道，“我來，你們注意邊上。”
她撿起路邊一塊石塊朝右邊停在一輛報廢車邊的機兵丟去，石塊在快落地時拐了個彎，砸在機兵的腦袋上。
“哇哦。”蕭颯天驚嘆不已，“那是怎麼做到的？”
“練的。”布莉姬忒道。
那機兵突然被砸了一下，機械腦袋朝石塊砸來的方向看去，視線里什麼也沒發現。但石塊砸出的聲響將周邊的機兵與怪物吸引到了它身上，很快它就被自己的同類給圍了起來。
乘這個機會，六人從左側溜進商場裏。
商場有些東西還在運作，比如LED的廣告牌，時不時亮一下，像是電影裏的喪屍片，只是商場裏面沒有乾涸的血跡，只有黑食因子聚集團。在商場中間有零星的怪物停着，咽喉中發出破碎的低吼，有的低着頭，有的茫然地環顧四周。商場很大，但所幸怪物並不多，他們很容易就躲開了那些怪物。將要走到商場盡頭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出口堵住了。
一團黑河聚集體正正好好堵在商場出口的門上。
寧麟雅：“我現在有點後悔沒把以前殺的應召者給鞭屍一遍。”
“你說這個沒用，先別靠過去，萬一它和之前那個聚集體一樣蘇醒了就糟了。”秦涵夕道，“看一下商場側面的出口有沒有堵上？”
“有些是鎖着的，有些門口站着應召者。”諸葛月仲道，“我已經在路過的時候看過了。”
齊洛菲特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了，他道：“要不……我去把那個東西砍掉？”
“……指不定真的只能砍了。”寧麟雅聳肩，“怎麼說？直接一路殺出去算了，然後想點辦法把怪物甩開。”
蕭颯天道：“我沒異議。”
“行吧，但是先試試可不可以不發出太大的聲音把它消滅掉。把納米防護服穿上。”秦涵夕無奈道，門外的情況看不清楚，貿然發出太大的動靜，萬一前面全是怪物和機兵就有他們受的了。
齊洛菲特非常自信，和諸葛月仲對了一個眼神，兩人輕手輕腳靠近黑河集合體，同時出手！
橫刀和巨鐮被它們的主人揮舞出殘影，黑河集合體當即被兩人斬做一堆碎塊，爆裂開散落一地的殘渣。“快來。”齊洛菲特朝他們招招手，“外面沒什麼東西。”
剩下四人趕快跑到出口大門，跟着齊洛菲特和諸葛月仲跑出商場。順利離開了商場，再繞過幾個小巷就能順利抵達舊城區大門處，
這一路簡直是一帆風順得不能再順了。
“鈴鈴鈴——”
商場出口處的廣播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在幾人頭頂一炸，也在他們的心頭一炸。商場裏和商場外的機兵、應召者同時朝六人所在的位置看來，一股腦沖了上來！
“不是吧？！這商場的廣播有定時播放嗎！”寧麟雅拿騎槍貫穿一隻撲向他的應召者，“我剛才還在想這也太順利了，總不能是我心聲帶烏鴉嘴的效果吧！”
“太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蕭颯天道，“沒辦法了，只能跑啦。”
鈴聲震耳欲聾，秦涵夕也顧不上多想，拔出雙槍就掃射衝上來的怪物，和蕭颯天走在隊伍的最後方，蕭颯天負責近處，她負責遠處。跑離商場好一段路，前方出現了巷子，秦涵夕便收了槍跟着隊伍跑進巷子裏，六人一路狂奔，好說歹說算是把身後跟着的那群怪物給甩掉了。可到了舊城區那扇巨大的門前，他們才發現事情比文森描述的更加離譜。
在舊城區的大門前那處寬闊的地方，有一群應召者和面目全非的戰鬥機兵，大門上還有一些黑食因子聚集團……
怪不得文森說可以給他們提供火力支援。
大門的操控室在門邊的尖頂房子裏，他們分工好各自的任務，齊洛菲特和秦涵夕守門，其他人進去找大門的啟動開關，等大門啟動后守門的兩人去查看大門的情況。六人從側面繞到房子邊，蕭颯天拿了個手雷往遠處丟去，等手雷爆破的瞬間，寧麟雅拿騎槍破開房子大門，全部人都順利溜了進去。
“如果有什麼不對勁，打通訊。”諸葛月仲道。
齊洛菲特點頭，蹲在角落裏看着秦涵夕。
“你看我做什麼？”秦涵夕見他看自己，頗為無奈地問道。
“嗯……”齊洛菲特思考了一會，“好看。”
“啊？”秦涵夕一愣，臉不自覺地紅了一些。明明只是那麼簡單的兩個字眼，為什麼她會莫名感覺臉紅心跳啊！真是的，又不是思春期的少女。
但就算心裏那麼想，臉還是越來越熱，秦涵夕只好捂住自己的臉，蹲着的齊洛菲特頗為不解地看着秦涵夕，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秦涵夕突然捂住自己的臉。
“夕？”
在黑暗中，齊洛菲特離她越來越近，秦涵夕自然也透過手指的縫隙看見了，她連連後退，結果一下坐到地上去了。秦涵夕愈發無奈：“你靠過來幹什麼……我、我臉熱，用手降一下溫。”
“臉熱？你發燒了嗎？”
齊洛菲特湊得更近，伸出手去摸秦涵夕的額頭——秦涵夕的大腦宕機了，一把抓住齊洛菲特伸出的手，把他摔到一邊去。齊洛菲特被秦涵夕摔在地上，滿臉疑問地看着秦涵夕。“你你你……你別靠我那麼近。”秦涵夕道，“我沒事！”
齊洛菲特只好坐在秦涵夕一邊，乖乖縮成一團，但仍是瞅着她。
“旅行會不會經過大海？”齊洛菲特突然問，“我一直很想去，但是叔不讓我去，他說要等我上了學之後才允許我去。”
“會，我們要去的城市裏有一個就在大海上，是一座一直在海上移動的城市。除了能看見海，還能看見其他很多東西，嗯……像是在森林裏的城市，又或者是漫天飛雪一年四季不停的城市，還有浮在天上的巨型島嶼，很多地方。”
“你去過了嗎？”
“沒有。但是我看過，在終端上就可以看見，我把圖片給你看。”
秦涵夕把終端打開，將自己存在終端里的圖打開給齊洛菲特看。其中果真有秦涵夕所說在海上的城市。那座城市建立在一塊極大的陸地上，在海天相連出矗立着，看上去很突兀，卻又讓人對它興緻盎然。齊洛菲特的眼中滿是對這些地方的嚮往，秦涵夕又何嘗不嚮往那些她從未踏足過的城市。她很早就存了這些圖片在自己的終端里，在鍛煉時感到枯燥就會拿出來看看，讓這些圖片給自己一些動力，最好是能帶着家人一起去一次這些她想去的地方。而在遐想的時候，秦涵夕都會忘掉自己身處末世，沒有怪物的困擾，在幻想中的美好世界裏愛上某個人，再有一個孩子，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還是要破滅的。
[您有來自‘寧麟雅’的通訊，是否為您接通？]
終端的提醒將她拉回現實中。
“接。”她說。
“秦涵夕、齊洛菲特，你們倆準備一下，我們找到大門的啟動開關了。”寧麟雅說，“但是門上沾了那麼多那種東西，我估計一時半會開不了，或者乾脆就開不起來——我提前跟巡邏隊那邊打過招呼了，文森說會派一支小隊在空中支援我們，這會他們應該快到了。”
秦涵夕道：“知道了，你開門的時候提前跟我們打個招呼就行。”
“我看見戰鬥機在天上了。我們開門的時候戰鬥機會發起攻擊，我倒數三個數后開門，你倆注意安全。”
“三、
“二、
“一。”
房外傳來一聲沉重的齒輪轉動聲，與這種聲音一齊響起的有怪物的聲音和機槍聲、爆炸聲，秦涵夕和齊洛菲特衝出房子，朝大門奔去。情況和寧麟雅想的如出一轍，大門並沒有在啟動之後順利開啟，而是被門縫隙處的黑食因子聚集團給卡住了，一時半會根本沒法打開。同時因為大門開啟的巨大聲音，附近的怪物幾乎全朝大門跑去了，連巡邏隊的戰鬥機轟開一道口子，都會被怪物很快補上。
“情況怎麼樣？門打開了嗎？”
“沒有，而且怪物很多，戰鬥機沒法清理乾淨。”秦涵夕道，“得想辦法把門上的聚集團給弄掉。”
“我來。”諸葛月仲的聲音從秦涵夕的終端中傳出，“你們清理門邊的怪物就好。”
寧麟雅道：“我們馬上下來了，你和齊洛菲特等一下我們。”
六人很快匯合，看着被堵住的大門，寧麟雅只覺得頭都大了一圈。諸葛月仲穿上逆鱗裝甲手握巨鐮飛向大門，舉起巨鐮，從大門頂端開始斬擊，將卡在門縫中的黑食因子聚集團盡數斬凈，大門也終於開啟一道縫隙，其餘五人從戰鬥機轟出的空隙中殺出一條血路，諸葛月仲舉起鐮刀朝下劈去，門中的黑食因子聚集團徹底被斬開，大門頃刻洞開，露出門外的一大片原野。
“快走！”戰鬥機上的巡邏隊成員朝他們喊道，“我們會把門關上的！”
未來班的成員頭也不回地跑出舊城區的大門，奔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