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去省城
“主子，查到了。這個夫人並不是杜府的二小姐杜凌霜，而是她院裏的小丫鬟池亦巧。”
樹下，黑衣護衛璃子笙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知樹上小憩的男子。
所以杜府是把他家小丫鬟嫁給了他？靠在樹枝上的璃漱冷笑一聲，他果然是不祥之人，人人對他都為恐避之不及。
璃家擅長制蠱，瘴林中不止毒蟲毒草，也會有很多珍稀藥草，家族也時常會向皇室提供葯蠱和草藥。
當然更多時候，他們提供各類蠱毒製成的藥粉、藥水等作為暗殺武器給各路殺手，擁有很廣的情報網。
母親早逝，兄長重病，父親無心打理家族，現在由他掌管家族事務。
曾經族人里也有想要逆反取代他的人，但最終下場都是被他丟到蠱陣里喪了命。
家族神秘行蹤不定，他從小又是不祥之人，從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坊間傳聞都說他生得醜陋且可怕。
回到書房，璃漱體內的氣息又開始亂竄，他眉頭緊蹙，雙手攥拳，全身似被千萬條蟲子噬咬，汗水早已浸濕他的衣衫。
又到時間了。他忍痛把書架旁的牆壁按下去，一道暗門出現在眼前。
“父親。”他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叫着背對着他，盯着自己面前蠱罐的中年男人。
璃沐看都不看他一眼，遞過一個小木碗。濃眉下雙眼佈滿血絲，透着疲憊和絕望之意，兩鬢微微花白，消瘦的面龐滿臉虯髯。
“寒兒，你一定要醒過來，聽到了嗎。”他嘴裏喃喃念叨着，旁邊的床上躺着一臉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年輕男子。
璃漱眼裏閃過一股嘲諷之色，然後面無表情地抽出腰上的蛇形軟劍，往自己手腕上割去。
等小木碗盛滿，他掏出一株藥草，敷在自己手腕上，不出多久傷口就凝結了。
隨後他退出了暗室，回到書房裏。做為貼身護衛的璃子笙立刻上前，扶住自家主子，他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
比起他從小到大遭受的一切，這些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那個小丫鬟，她身上彷彿能讓他體內氣息平息下來的能力。
翌日，他就親手制了個精巧的銀鐲子送給她，封閉的小鈴鐺里除了驅蟲藥粉外，還混進了跟蹤蠱的藥粉。
池亦巧嗎？她當夫人，也許還不錯。
……
池亦巧把璃家逛了個遍，這璃家也太大了，打聽了許久也沒打聽到漂亮姐姐在哪。
她滿臉失望地回到屋裏，尋思着找點事做。
她拿起掃帚，下人驚慌地跑過來把搶過來：“二少夫人，讓小的來！”
挑起水桶，下人：“二少夫人，讓小的來！”
操起抹布，下人：“……”
她忍無可忍，抓起身邊的貼身小丫鬟說道：“好悶啊！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集市之類的地方呀？”
小丫鬟怯怯地說：“少夫人，穿過瘴林到往北走十里路才到省城，離這裏還挺遠呢。”
省城？或許是原主的情緒影響了她，她神色一凜，一陣忿恨的烈焰在她心裏直冒起來。
當初杜凌霜為了不嫁給璃家二少主，逼迫她嫁過來，硬生生讓人把她爺爺打個半死。
為了防止她逃跑還給她灌了毒藥，還承諾會給她解藥，誰知解藥也是有毒的。
很好！杜府就在省城內，那個杜二小姐杜凌霜，不，整個杜府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她讓丫鬟退下，把山賊那袋撿來的銀子揣進懷裏，朝瘴林奔去。
進了瘴林，她欣喜地發現除了毒蟲蛇蟻全都對她繞道走，瘴氣迷霧也都自動散開了。
璃漱送的鐲子果然有用，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這個寶貝能保命，不得已還是別當掉了。
天青山的瘴林不算大，但是地形卻很複雜，不僅有懸崖峭壁，還有湍急的河流。
即便池亦巧有了那個鐲子，也免不了犯愁。
這時候，一抹淡紅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漂亮姐姐！”她驚喜地叫道：“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叫池亦巧，謝謝你上次救了我！”
“你就是我二嫂吧，我叫璃鳶。”
璃漱用扇子半遮住自己的精緻容顏，輕聲說道。
他聽說她一直在打聽他“妹妹”，通過追蹤蠱發現她在瘴林里迷了路，他就易了容過來看看，不遮住仔細看還是會發現端倪的。
她開心極了，她是璃漱妹妹的話，那對這片瘴林一定很熟。
“鳶姐姐，叫我巧兒吧，你來得正好，你知道怎麼穿過這片瘴林到省城去嗎？”
“巧兒到省城要去幹嗎呢？那裏很遠呢。”璃漱玩味地看着她，這小丫頭是想逃走？
這隻靠走的話，那麼遠的路一天也走不到呀。
“我在房裏悶壞了，想過去逛逛。”
她垂頭絞着衣角，眼神飄忽，總不能和二少主妹妹說她想去看看如何復仇吧。
“正好我也沒事做，我和巧兒一起去吧。不過出了瘴林還有好大一段路，你要怎麼辦呢？”
他來了興緻，想看看她打算怎麼做。
她當然不會拒絕漂亮姐姐，能和姐姐一起逛省城，她也很開心。
“先去看看，到時候就知道了。”如果她記憶沒出錯的話，是有辦法能快點到達省城的。
瘴林的路上，璃漱饒有興緻地看着她邊走邊做記號。這丫頭還挺聰明的嘛，他露出一個讚賞的眼神。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來到了瘴林外的大路上。
她用一手遮住陽光，笑吟吟地用另只手拉着他說：“多虧遇到了你，不然不知道還要在裏面轉多久呢，你真是我的幸運神！”
他的桃花美目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隨即微微勾起唇畔。
從來沒有人說他是幸運神，他只是個不祥之人。原來被人認可的感覺，是那麼美好。
池亦巧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她站在大路邊左顧右盼，像在找些什麼。
來了！她目光炯炯，盯着遠處駛來的一輛裝着貨物的驢車，衝出去攔在路中間。
駕着驢車的大叔看到一身鵝黃衣衫的小姑娘在路中間攔着，趕緊拉住韁繩。
剛準備想好好罵罵她，誰知道她忽然從口袋裏掏出半兩碎銀，丟給到他手裏。
“大叔，能送我們到省城裏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