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頹廢的沈司晨
誰知道,雲王只是轉身看了一眼阮梨,聲線有些顫抖地出了聲:“不,小七,你不會知道的,你母親她肯定會怪我的吧,都怪我當初無能,沒能把她帶走,更沒能反上京都,讓兇手逍遙自在了那麼多年。”
阮梨走上前,輕輕地說:“不,父王,這不怪你,都怪那人掩飾得太好了。”
雲王想到了什麼一樣,抬起頭極其嚴肅的看着阮梨:“所以,小七,你告訴我,兇手到底是誰,是不是那個所謂的一國之母?”
阮梨點了點頭,道:“父王,的確是她。”
一簇火焰瞬間在雲王地心口被點燃,他平復了一下胸口,道:“我就知道是她,當年你母親就給我留了一封信,讓我之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怪任何人,也讓人不要去調查任何事情,我當時就猜到了是你母親身邊的某個可信之人,我一下就想到了沈青菱。只有她,和你母親走的最近。”
阮梨聽着雲王的話,一下就找到了關鍵到,她問雲王:“等等,父王,你說母親給你留了一封信,那這樣的意思就是母親可能早就與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只是她仍然選擇了留在京都,沒有離開。”
雲王想到這兒,頗為痛苦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是的,我早就猜測你母親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只是她仍然義無反顧地留在了那裏,我猜測或許是為了軒轅宸,那麼多年以來,我不是怪你的親生父親,我只是怪我自己,我怪我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就容易輕信了你父親的話,否則我怎麼樣都不會將你母親交給你父親,這樣你母親也不會落得那樣的結局了。”
雲王頓了頓,繼續說道:“當年,你母親將你送過來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以為她終於原諒了我這個做哥哥那麼多年來沒有盡到的職責,可誰知到一年後,她就死了,當我收到她的那一封信的時候,我派人趕過去的時候,阮家已經被滅門,當時在場的人無一人生還。”
阮梨很快就想到了阮九歌所說的,她皺皺眉,問雲王:“所以,父王,阿阮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雲王疑惑地看着阮梨,好像是沒有想到阮梨會問這個問題:“阿阮,你怎麼會知道阿阮?”
“我就是在調查的時候查到了她,所以現在就是想問問,關於她的事情,我查到了她是我的妹妹吧。”雲王這時候才慢悠悠的轉過了身,道:“是的,小七,你還有一個妹妹,而阿阮就是你的妹妹。我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只知道你母親在信中告訴我說,阮家滅門地的前一天,她就遵照高人的指示將阿阮送到了蓮花村,她希望這些年,我一直不要去打聽阿阮的消息,也不要刻意地去看阿阮,所以那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沒有去看過阿阮,但是那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暗中給蓮花村的那家人提供經濟支持。我一開始本來也不知道你母親這樣做是意欲何為,直到看到你母親在心中所寫的只有這樣做,才能在十幾年以後讓你和阿阮活一個下來。
我當時本來一直都有糾結,要不要將你妹妹給接回來,可我實在不敢拿你的生命去冒險,我答應過你母親,要好好的保護你,所以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瞞着所有人,將你妹妹繼續養在蓮花村,就是想為了讓你能夠活下來,這些日子裏,我聽從你母親的話,沒有再打聽你妹妹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妹妹這一段時間怎麼樣了。”阮梨看着這樣的雲王,不知道該不該把阿阮的事情說出來,猶豫了良久,終究還是開了口,道:“父王,阿阮她,死了……”
“小七,你說什麼?阿阮她,死了??”雲王聽見這個消息,一下就有些接受不了,一直手扶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繼續道,“怎麼可能?阿阮怎麼可能會死呢。”“父王,我知道阿阮其實也不是因為調查到了她,你和我母親隱瞞得那樣嚴實,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查到了,我當初突然決定去京都也不是突然就決定去的,只是在有一次執行任務的途中,我遇到了危險,是阿阮救了我,之後她被謝家人接回去,路上遇到了危險,我沒能救下阿阮,她終究還是死了,但因着她和我長相一樣,我便成為了她,活了下去。可誰知道那時候我以為謝府的人只是因為我和阿阮長得像,可是後來我看到了阿阮身上和我一模一樣的桃花胎記,我就大概猜到了阿阮的身份。我本來當時就想給你寫信問清楚這件事情,但是當時忘記說了,我就一直順着調查下去,在那個時候,在調查的過程中,我就知道了阿阮的真實身世。是我對不起阿阮,我終究沒能救下阿阮,也不知道阿阮從小受了多少苦。”
阮梨的眼角有幾滴淚珠掉落了下來,她從小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是沒有怪過阮九歌,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她來承擔,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妹妹經歷着什麼,甚至她的妹妹在生下來就被自己的母親決定了生死。
是她對不起她的妹妹,是她對不起阿阮。
“小七,這不是你的錯,這要怪只能怪那個所謂的皇后。”“我……”阮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該要怎麼說是她霸佔了自己妹妹的身體。
“小七,我聽軒兒說,你遇見了沈青菱的弟弟沈司晨,那你的清水令拿回來了沒有?”
阮梨聽見沈司晨的名字,有一些恍惚,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把清水令拿回來,沈司晨的防禦心理實在是太強了,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拿回來。”
雲王走到阮梨的面前,道:“小七,你想好了,這件事情你既然站在了他的對立面,那麼你和他幾乎就不可能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我相信你母親的在天之靈也是想要你幸福的。”可是他們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她還能怎麼辦,她和沈司晨回不去了,她更不會原諒沈司晨在婚宴之上將劍指向了她。
“我知道了,父王。”阮梨垂了垂眸,雲王一時之間也不清楚她內心的情緒。
阮梨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雲王的房間,陽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也不知道現在的沈司晨在幹什麼,沈司晨會不會有那麼一刻,也在想她?
而她想到的沈司晨,此時此刻也的確是在想她。
此時此刻的沈司晨坐在他為阮梨所準備的房間,那一間房間原本被大火所燒毀了,但是沒過多久,沈司晨就命人將那間屋子重建了,裏面的所有裝飾都和當初一模一樣,可是唯一不一樣的是,這一間房間已經沒有了原本應該居住的主人。
此時的沈司晨已經病讓所有的人都退下了,他肚子坐在床邊,拿起地上的酒一壇接一壇地喝,屋子裏甚至沒有點任何的燭光,整個屋子都陷在了黑暗之中,只有些許零零碎碎的陽光透過窗子斑駁地直射了進來。
“阮阮,你怎麼就自己走了呢?我們當初還說好要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你怎麼就先離開了呢?”
“阮阮,你一定是怪那時候的我對你拔刀相向了對不對?阮阮,我錯了,我什麼都錯了,你回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沒有你,你讓我一個人該怎麼辦,阮阮,對不起,當初的我就不該拿劍指着你。”
“阮阮,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我更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到底經歷了什麼,阮阮,對不起,我甚至患得患失,總是質疑你的愛,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阮阮,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阮阮,我什麼都不要了,名位我不要了,將軍我也不要了,清水令我也不要,阮阮,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只要你能回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司晨醉眼朦朧,說了很多很多,可是空氣中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迷離中,沈司晨好像看到了阮梨在向他招手,過往的所有回憶一股腦地浮現在他的面前,他心中的思念一下就像是三月的綿綿細雨,綿延不斷。
“阮阮,你在那邊,還好嗎?那邊冷不冷,你一個人在那邊,是不是很孤單?”沈司晨看着這樣的阮梨,縱然知道只是一個幻影,他仍然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摸摸她。
“阮阮,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承擔了那麼多,我更不知道你的身世,如果我再多給你一些理解,你再多給我一份信任,我們兩個之間,會不會不一樣,你會不會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我。”
“阮阮,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你想要幹什麼我都陪着你。”沈司晨的淚像是不要錢一樣流了下來,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失態過。
他不知道,心原來可以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