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毀滅與拯救

晨陽穿過雲層照在雨水沖洗后的龍城，天宮周圍街道上的血跡被大雨沖刷乾淨，龍城外的排水溝渠不斷噴涌着鮮血，狂躁的妖獸相互撕咬爭搶溝渠里時不時浮起的碎肉。

莉亞和鄭術確認過街道上沒有禁軍後走上街道，天宮外一片廢墟還有不少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時不時有鳥落下啄食。

鄭術不禁又吐了一地，莉亞的胃也是翻江倒海的。

“怎麼會這樣？！”鄭術說到。

莉亞不太了解凡人，這樣自相殘殺的場景，令她十分驚愕。

鄭術看着天宮，他有些迷茫，這就是他以後要擁護的天子，他會成為這樣劊子手的手下，他的雙手會染上無數無辜百姓的鮮血……。

鄭術轉身離開了，莉亞看着鄭術遠去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在天宮內，趙天子不耐煩的走上階梯坐在王座上，階梯下是議論紛紛的臣子，文於修步履蹣跚的走進大殿，他的眼睛紅腫，滿臉通紅。

“王，你為何要屠殺那些百姓？！”文於修喊到。

眾臣子驚愕的看着文於修。

“孤做什麼事難道還需要向你解釋嗎？”趙天子不屑的說到。

“就是，一幫反叛的賤民死不足惜。”一個老奸巨猾的瘦高臣子，站出來說到。

文於修根本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王，你這樣做龍城的百姓怎麼安心在龍城生活，那些都是龍城的族地人，是龍城，是王權的根脈，沒有了根龍城何在，王權何在？”

“大膽趙磊，你敢肆意詛咒大趙的氣運，趙天子在龍城就在，趙天子在王權就在，趙磊不要以為受先王信賴，做了點小小的成績就可以目中無人，敢這樣和天子說話，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臣子站了出來大聲罵到。

“你算什麼東西，小小成績，擊退西北奴人奪回八座城池，救大趙於水火是小小成績，請問你們在在這天宮裏呆了也有十幾個年頭了，你做出來了個屁，不過是靠點關係……。”一個臣子站出來說到。

“夠了，都給我閉嘴！”趙毖怒吼一聲。

臣子們立馬跪倒在地低頭不語，唯有文於修和趙毖相對望着。

文於修慢慢跪下身去。

“我問你，一群百姓隨意的反對天子，包圍天宮威脅我的生命安全，將天子威嚴踩在腳下，難道大趙沒有官府嗎？”天子慢慢走下台階，“有冤情可以找官府上報由官府處理，大趙的法律上寫的清清楚楚，可這群蠢民圍堵天宮，犬吠不斷，置天子於何地，置我大趙法律於何地！”

趙毖怒吼着，雙眼死死的盯着文於修。

“失去親人情緒失控實乃人之長情，稍加安撫再查明事情原因，追責相關人員，百姓一定會理解的，何必一殺滅之。”文於修帶着哭腔說到，“這一殺，死的是百姓，也是百姓對您的信任啊！”

趙毖心裏一驚沉默了，他凝視着殿外陰沉的天空，他想到了神仙的話，他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

“那老丞相覺得本王該怎麼做？”趙毖說到，語氣變的溫和。

文於修見天子忽然語氣緩和有些驚訝。

“以臣之見，天子應下詔自清罪責，為死去的百姓凈衣負荊、立碑參拜，再給死者的親人發放撫恤金。”文修說到。

“不可能，天子真龍之軀，怎能為區區庶民損害身體！？”

“對，立碑也就算了，還參拜，天子乃上蒼神仙在人間的代理人怎麼可能跪拜區區庶民。”

“不行。”

“我也不同意。”

頓時殿下臣子反對聲不斷。

“天子，我看這樣，老丞相是先王舊臣有結拜之親又是王的老師，可以說是半個父親，讓老丞相帶天子負荊參拜。”丞相說到。

“對啊，這樣倒是可以。”

“我不同意，老丞相年事已高，腿腳又有寒疾怎麼可能承受的了負荊之苦。”

“這是老丞相提出的，要是自己都承受不了怎麼能讓天子來？”

“就是。”

“老丞相不會推辭的吧。”

“丞相不能同意。”

天子這時也是不語，眾臣子看着文修，有譏笑的，有冷眼的，有擔憂的。

文修嘆了口氣。

“臣願為王分憂。”文修深鞠一躬。

“老丞相！”

“不過臣有一事相求。”文修抬頭看着趙毖說到。

“老丞相但說無妨。”趙毖說到。

文修在別人的攙扶下艱難的站起身來，他湊上前去對着趙毖的耳朵小聲說了些什麼，其他臣子見了有的疑惑有得擔憂。

“好，本王答應你。”趙毖說到。

“謝王大恩。”文修深深的鞠了一躬便離開了。

其他方位的衛趕來壓制住了被咒眼控制的衛將他帶了回去並將一些有關他們的證據一併銷毀。

鄭術從廢墟里翻出自己幾本未被完全燒毀的書卷。

鄭術看着手裏燒掉一半的《頑石詞》，他用手撫摸了一下燒焦的書面，他翻開第一頁：

北冥之石，冥水凍之，日久而不化。狂風吹之，時長而不脆。波涌盪，石漂移，日晒不幹，雷劈不碎……。

後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鄭術又向後翻了幾頁，紙張脫落，書頁散落一地。

莉亞撿起一張，紙上筆記密密麻麻，各式的評語。

莉亞看着鄭術的側臉，她有些內疚。

“你打算怎麼辦？”莉亞問到。

鄭術沉默了一會。

“離開吧，這樣的天子，這樣的國家不配得到我才華。”鄭術說到。

他的眼睛紅潤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莉亞默默的離開，她來到街道上，看着周圍的廢墟，忽然幾騎快馬飛奔出城，接着禁軍列隊向這裏走來，聽見動靜的莉亞只好先行離開。

禁軍來到廢墟旁分成幾組開始收拾廢墟，而天宮附近的禁軍也收集着死去百姓的屍首。

“請問是鄭術嘛？”一個看似是隊長的士兵說到。

“是我。”鄭術一臉疑惑。

“天子要見你。”士兵鞠躬說到。

鄭術十分疑惑，但也不敢反抗坐士兵駕駛的馬車離開了。

這件事讓龍城蒙上了一層陰霾。

在龍城外。

騎兵跟上了逃離龍城的百姓。

“天子要滅口了快跑！”一人高喊。

百姓四散逃開，騎兵哄嚇將四散的百姓聚集在一起。

女人抱着小孩跪在地上哭着求饒，男人們着擋在女人前面準備殺出一條路。

“百姓聽令，對禁軍屠殺百姓一事，天子實不知情，此乃禁軍教頭擅自執行，臣子犯錯罪在天子，今天子下令在祭天台為所有死去百姓立碑，負荊參拜，於死者家屬黃金五兩為撫恤，殺禁軍教頭以警萬官，欽此。”騎兵說完將詔書遞給一個男人手上深鞠一躬“還請各位速回龍城。”

“什麼意思？”

“先生，先生，您看看。”

“天子要給我們金子？”

“別吵了，聽先生怎麼說到。”

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接過詔書仔細查看。

“先生怎麼說。”

“就是說，天宮屠殺百姓的事是禁軍教頭擅自做主，天子十分愧疚要為死者立碑，背着荊條跪拜死者，還要給死者的家屬五兩黃金。”

“真的嗎，有五兩黃金？”

“立碑跪拜，不會吧？”

“天子會這麼好，怕不是要把我們騙回去全殺咯。”

“不，不會吧。”

“說什麼，天子要殺你們用的着騙？”一個騎兵吼到。

人群立馬一片寂靜。

“大家還是先回去吧，反抗也沒有什麼好處。”書生模樣的男人說到。

大家沉默思索了一會，最後決定回去。

鄭術被帶到寢息殿，在侍從的帶領下鄭術被帶到天子的書房。

“鄭術到了。”侍從小聲說到邊離開了。

“進。”

鄭術推門進入，在書房中可以問到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天子正站在案前寫着毛筆字。

“天子萬福氣軒。”鄭術行禮。

“起來吧。”天子說到沒有抬頭。

鄭術站起來瞄到天子案前有一個印。

“從今天起我任命你為行禮掌事。”天子說到停了下來看着鄭術說到。

鄭術驚訝不已，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獃獃的看着天子。

天子看着鄭術驚訝的表情笑了笑說到：“是老丞相文於修向我推薦你的。”

鄭術更是驚愕：“老丞相，為，為什麼。”

“本王也不知道，本王也想看一看老丞相是不是老糊塗了。”天子笑着說到繼續練習着毛筆。

鄭術丈八和尚摸不着頭腦，他也不多說什麼，謝恩后拿了印便匆匆離開。

鄭術走在街道上現在他只想趕快找到文修向他詢問原因。

他跑到行文館詢問到文於修的住址后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鄭術到得文於修的府上，府門緊閉，府內安靜異常，說實話如諾不是知道府上住址，還真難從周圍眾多的府邸里看出來。

鄭術找到府邸的小門，他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上的小窗被拉了開來。

“今天不接客。”一個老人說到便要拉上小窗。

“老管家等一等，請您轉告老丞相，就說鄭術來見。”鄭術用手擋住小窗說到。

“就是老丞相的命令誰也不見，特別是鄭術。”老人說完拉開鄭術的手關上了小窗。

鄭術不知所以，他愣在原地。

“文於修先生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莫名的舉薦自己可又不願意見自己呢？”鄭術心想到，他無論如何今天也要見到文於修先生。

於是鄭術悄悄的繞到府邸后想翻牆進去，可在鄭術艱難的的爬上牆壁時在下面等待他的是府邸的侍從。

“你是什麼人？”侍從將鄭術死死壓在牆壁上。

“我看就別廢話了，把他送進衙門裏去。”

“等一下，我是來找老丞相的。”鄭書大喊到掙扎着。

“不是說了老丞相不見你嗎，別跟他廢話送去衙門。”老管家說到。

“等等，求你們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見老丞相。”鄭術死死的抓住一個樹的樹榦喊到。

兩邊拉扯了半天，鄭術中指的指甲被翻了開來，鮮血四濺鄭術疼的在地上直打滾，侍從們直接拖着他走。

“放開他。”文於修說到。

“老丞相！”管家和侍從一驚。

“快去請靈醫。”文於修說到。

“老丞相？”

“還不快去！”文於修怒吼到接着咳嗽了幾聲。

“好好，我這就去您消消氣。”

過了一會兒靈醫被請了過來，施法將鄭術的傷治好了。

鄭術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看着老丞相，他驚呆了，老丞相看起來虛弱極了，他只穿了一件擔保的內襯。

“老丞相你這是。”鄭術驚訝極了。

“都是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老管家喊到。

“閉嘴！”文於修喊到又咳嗽了幾聲。

老管家立馬閉嘴。

“你先下去。”文於修說到。

“是。”老管家極不情願的說到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文修說到長吸了一口氣。

鄭術這才回過神來說到：“老丞相為何要舉薦我？”

“就為這事，你不惜翻牆？”文於修一臉疑惑。

“如若不知道原因，我會睡不着覺的。”鄭術說到。

文於修看着鄭術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生何故發笑？”鄭術不解的說到。

“真沒想到，這個國家，還有你這樣的人。”文修拍腿笑着說到。

“您這是什麼意思？”鄭術一臉疑惑。

“也許你真的可以做到，只可惜我只能給你這麼多。”文於修說到。

“先生您這樣說我沒法理解，還請回答我的問題”

鄭術有些不耐煩了。

“花落蟬鳴黃昏時，冬梅花開清晨刻，管家送客。”老丞相起身離開了。

“老丞相？”鄭術獃獃的站在原地。

“先生請回吧。”一直呆在院外的管家進來說到。

看着鄭術離去的背影，文修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次我能賭對嗎？”

鄭術站在街道上，百姓陸續回到了龍城，沒有人在意他，他低着頭走在路上。

在仙狐峰。

惡巢已經到了村莊外，仙狐們嚴陣以待。

“這裏的惡魂之力出奇的低。”惡巢心裏想到。

惡巢看了看炎和狂狼，炎和狂狼點了點頭，接着惡巢從地里拔出了弒神戟，猛的沖了上去，全力砍向仙狐，這時一道屏障擋住了他的斬擊，可惡巢身體不斷冒出黑色的火焰不斷的聚集在刀刃上，屏障一點一點的碎裂開來。

“不要愣住，準備法術！”四尾的仙狐大聲喊到，這時仙狐們才手忙腳亂的準備法術。

隨着屏障清脆的破裂聲大戰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