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會議
長夜漫漫，曙光刺破黑暗是無數童話故事的美好結局，但有時候，曙光會晚到，有時候，黑暗過去但卻是陰雨連綿。
天空中下起小雨，諾爾斯小鎮上的空氣濕噠噠的，等教堂鐘聲敲響時，麗米已經準備去上學了。
“麗米，今天坐馬車去上學，如果摔倒了還要花醫藥費，更費錢。”
“好，知道了查維恩。”
簡單的解決餐桌上昨天剩下的大餐，普羅旺斯悄悄的跳進麗米的書包，暗中保護麗米，同時瞅了眼查維恩，目光非常鄙夷“我一八階術法師你就讓我當保姆？”
“你是只貓，普羅旺斯。”
金黃之月，屬於收穫的季節，而查維恩沒有時間欣賞路邊的落葉，慌張的搭上一倆馬車，快要遲到了。
今天如果順利，可以解決查維恩的術法師身份問題，大概率會解決，因為幽靈附體是意外中的意外，誰也無法保證意外。
查維恩不出意外的在辦公室看見悠閑的克里夫，神神秘秘地說道：“克里夫先生，我……我昨天遇到了一個幽靈。”
“在哪裏？查維恩，你有沒有……。”克里夫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麼，戒備的看着查維恩。
查維恩見效果達到，說：“那個幽靈進入了我的身體，剛開始我的身體確實有……。”
他按照普羅旺斯昨天的說辭用第一人稱說了一遍，克里夫點點頭，問：“你現在感覺自己怎麼樣？”
“感覺……多了一個邪惡的自己。”
克里夫聞言，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小聲說道：“是有術法溢出的痕迹，符合幽靈附身失敗，術法遺物殘留身體成為術法師的跡象。”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平穩的說道：“查維恩，你可能成為術法師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你最好有心裏準備，對你來說會有點不可思議。”
聽到克里夫語氣沉重，查維恩咯噔一下，恐懼的想：“難道天災也不可以嗎？果然是要進監獄了嗎？”
克里夫站起身，關上房門，身體擋在窗戶旁邊，問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成為煉金協會的術法師，二是……去教會，接受審判。”
“可……這不是幽靈……。”查維恩表現慌張，內心實則早已做好選擇：成為煉金協會的術法師。”
“查維恩，凡事牽扯到術法師的問題都不能以常理來判決，教會的審判雖然不會讓你丟失性命，但自由卻不能奢望。”
“克里夫先生，那我選擇成為煉金協會的術法師。”查維恩表面上非常勉強，內心歡呼雀躍，沒想到居然那麼順利。
“我會聯繫煉金協會總部，等總部的人來了，你在宣誓效忠，你知道你是什麼術法師嗎？”
“不知道，我的腦海里一直有人重複低語着時間這個單詞。”
查維恩後半句沒有撒謊，確實，從今天早上他的腦海里的囈語就沒停過，非常煩躁。
克里夫淺喝一口咖啡，說道：“時間術法師嗎？可惜了，不是元素行靈。”
“那克里夫先生，我現在應該幹什麼？”
“宣誓過後再參與術法師的事務，現在，把昨天的實驗做給我看，查維恩！”克里夫把查維恩這三個字念的很重，讓他面前的傢伙差點跳起。
“如果你的發現是正確的，那，薪水翻倍兩周！”克里夫毅然決然的說：“諾爾斯煉金協會的未來就靠你了，查維恩！”
“啥玩意兒？我只不過是剛成為術法師？不應該講些術法師要注意的危險嗎？例如陰影之類的？看來奧本先生吸引仇恨的天賦不是一般的好啊！”查維恩苦笑一下，離開了辦公室，朝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查維恩離去的身影，克里夫眉頭微皺，道：“一個正常人變成瘋子了，先讓他繼續體驗普通人的生活吧，關於術法師的知識就由維克多告訴他，一階的陰影沒有太大的危險。”
按部就班的實操演練，等到克里夫悄無聲息的到來實驗室時，查維恩已經能以非常熟練的流程和手法完成驗證實驗，這讓克里夫心裏忍不住得意道：“奧本，幸好你沒有把查維恩帶走。”想到這，心裏又不免一陣失落：“為什麼不是元素行靈？這該死的幽靈。”
遠在學校的普羅旺斯打了一個噴嚏，“肯定是查維恩那貨想我了，絕對是！”
“看來，諾爾斯煉金協會終於可以申請多一些實驗經費了。”
……
等回到家，查維恩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普羅旺斯，他抬起貓爪，習慣性的往眼睛上推了一下，說：“這個會長挺好的，不想你知道太多，想讓你保持平常人的生活。”
白天去煉金協會，完成自己的實驗，寫好煉金記錄，晚上就找普羅旺斯嘮嗑一兩句，或者白天照維克多先生聊幾句關於術法師待遇的問題，查維恩感到欣慰的是，術法師薪水普遍挺高的，待遇不錯，就是不能在未簽訂保密協議的人面前透露術法師。
幾天時間裏，查維恩也不斷的詢問普羅旺斯如何晉陞，只不過普羅旺斯都以習慣陰影對我回答搪塞了過去，沒辦法，查維恩只能按照他所說，平靜心情，放鬆，然後就……反正睡覺的時間提早了很多。
周日，是一周一次的猩紅會議，這個名字是查維恩取的，在猩紅霧氣下舉行會議，自從成為術法師，普羅旺斯說什麼也不讓查維恩去聖所了，畢竟他精神狀態不穩定，萬一被陰影拉下水就不好了。
“查維恩，你要想一個代號，我的代號就是時間。”普羅旺斯早已跟他商量好了，到時候普羅旺斯扮演查維恩的小弟，替他問一些掉價的問題，然後配合他樹立威嚴。
“嗯，時間嗎？”查維恩愈發覺得，普羅旺斯就是他夢中的時間之主，斯圖爾特。
……
在時間術法師比較雞肋的準確知道當前時間的能力下，查維恩準時的在周日晚上十一點舉行會議，與虛幻的門產生那若有若無的聯繫。
當紅霧籠罩時，西蒙在一處安靜的角落，時不時的低頭看眼自己的懷錶，顯得急不可耐，自己的操縱家情報好不容易收集到，如果被放鴿子了，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指針指向十一，紅霧應約而來。
……
克麗絲塔，克麗絲塔——，虛幻的囈語，無處不在的人影晃蕩，克麗絲塔忍受不了，抱頭痛哭道：“你們不是我，你們都是陰影！”，她的內心混亂不堪，彷彿無處不在的陰影遊動，其中一個虛幻的人影露出恐懼的表情，飛快逃竄，然後是第二個，直到最後一個，她們遇到了不可明狀之物，互相踐踏，只剩下克麗絲塔蹲在陰暗的角落，不知發生了什麼，讓平日瘋狂的陰影逃竄。
紅霧襲來，克麗絲塔的眼睛微紅，明白了緣由，雙手交叉合十，心裏有感而發道：“願你的國度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克麗絲塔，別忘記了，我們也都是你。”最後，陰影們呢喃道。
……
“高貴的閣下，您是如此的誠信。”西蒙單手按胸，鞠躬行禮道。
克麗絲塔今天身着黑色裙擺，微微提起，身子稍微彎下，淺笑道：“先生，你的知識呢？”
西蒙沒有回答，轉而看向另一張椅子上的普羅旺斯，又將目光投想查維恩，詢問道：“看來我們有新成員了。”
圓桌的十三張椅子有三張椅子坐着有人了，查維恩是坐在王座上的。
克麗絲塔習慣性的觀察新成員，“晚禮服，單片眼鏡，有點緊張，看來對會議很重視，也有可能是對舉行會議的那位害怕，面容模糊，這是對我們身份的保護嗎？”
早在普羅旺斯坐在椅子上時，西蒙第一眼就在觀察普羅旺斯了，只不過因為紅霧瀰漫，無法看清面容而已，紅霧似乎是一層保護，它無意識的往四個人周身凝聚，查維恩所坐的王座紅霧是最多的，整個人都深陷其中，只能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顯得無比神秘。
“這是時間先生，是我們新的成員，你們也想一個稱號，方便交流。”查維恩語氣平淡，好似自己經歷過一樣，當然，他網絡社交天天這樣，誰不是頂着一個網名四處作浪？
咳咳，話扯遠了。
“時間嗎？那我的代號就是獵人，沒錯，獵人。”
克麗絲塔聞言，詢問道：“獵人先生，你是賞金獵人嗎？”
“小姐，這不是顯而易見嗎？除了獵人，還會有誰去關注那些危險的遺迹？”西蒙哈哈一笑道。
“我的代號就是病人，神秘的閣下，您呢？”克麗絲塔問道。
“我么，代號？似乎記起了什麼……。”一段片段閃過腦海，查維恩看見自己端坐在至高的王座上，審判眾生，他迷惑了，上面的人是誰？像自己又不是他，查維恩輕聲道：“我就是聖魔。”
“聖魔？”普羅旺斯緊張無比，失聲道：“閣下，聖魔意味着什麼？“
面對普羅旺斯的舉動，查維恩雖是疑惑，但還是不動聲色的答道：“代表着我。”
“看來時間先生對聖魔這個詞有很大觸動，他似乎知道些什麼？”病人小姐和獵人先生同時想到。
突然，獵人先生的腿猛然收縮，從椅子上掉了下來，像是受到什麼打擊似的，病人小姐詢問道：“獵人先生，怎麼了？”
“沒……沒怎麼，聖魔先生，我……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嗯。”查維恩有點疑惑，自己就是有感而發的取了一個代號，有問題嗎？
普羅旺斯沉默不語，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雙眼空洞的坐在椅子上，而病人小姐雖然很好奇，但她對操縱家的情報更加好奇，也沒在多問。
病人小姐和獵人先生將目光轉移到時間先生處，意思很明顯，他什麼也沒有付出就可以聽到一座遺迹和操縱家的情報，未免太不公平了。
時間先生知道他們的意思，道：“你們交流的情報是什麼？可以提出大概嗎？我或許可以補充。”
“操縱家和遺迹。”病人小姐回答到。
“關於操縱家，我了解很多，至於遺迹，可以說出名字嗎？”
“耶拉契奇。”
“啊，我碰巧知道，這樣，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你們把情報告訴我，但這樣是我虧了，我付出了雙份情報，而你們只付出了一份。”
“那該怎麼辦？時間先生，如果情報價值不對等呢？”獵人先生低沉地回答到。
“你們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具現筆和紙，寫下來給我平定。”威嚴的聲音從王座上傳來，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服從。
三人將信將疑的按照查維恩所說，具現，寫下自己的情報，只不過時間先生所用的時間比較久。
“這……這究竟是什麼等階的術法師才能達到這種程度，想的就是現實，雖然局限於這片空間，果然，傳說是真的！”獵人先生渾身上下忍不住顫抖，字跡因此歪歪扭扭。
病人小姐想到：“他是神嗎？不僅能壓制我的陰影，或許他對於陰影有着許多人無法知道的知識，我可以找他幫我解決我的問題，但我又應該拿出怎樣的報酬……。”
查維恩的手朝三張紙一揮，它們就飄過來，落入手中，第一張紙明顯是獵人先生的，上面寫到：
“操縱家十分詭異，通常以看似正常的事情和巧合來完成自己的目的，一階段沒有太大殺傷力，可以用言語影響別人的思考。”
第二張是病人小姐的，字跡十分工整，與閱讀獵人先生的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距。
“耶拉契奇遺迹，不知名的主教耶拉契奇死亡的地點，至少要五階術法師的實力才能去探索，至少有一整座樞機教堂的術法器物，位於混亂的無主之地。”
第三張就是普羅旺斯的，上面寫的比較多：
“操縱家源於古神命運銀蛇，傳說它是命運之神，高階段可以操縱全局，具有謀略，是古代戰爭中的指揮。
耶拉契奇遺迹，被稱做滴血的教堂，在深淵戰爭中最早覆滅的教堂，全員戰死，位於卡蘭斯亞克王國和無主之地的交界處。”
還有一段文字，上面寫着：“你來說出，藉此提要求。”
“操縱家的陰影十分奇特，具有獨立和自主性，不被深淵侵蝕，可以嘗試溝通，滴血教堂是供奉時間之主的教堂，至少要有七階術法師的實力才能去探索，有未知的危險，外圍五階實力就可以小心探索。”
“沒想到普羅旺斯還滿貼心的，不錯啊，有小弟的意識。”
“時間先生情報的價值更大，所以時間先生可以提出一個要求，在你們能力範圍之內的要求，我會判斷。”
“聖魔先生，我沒意見。”獵人單手按胸，鞠躬道。
“我也是。”
“病人小姐，時間先生，關於操縱家，他們非常詭異，我知道的不多，他們可以用言語來影響他人的看法和決定，喜歡躲在背後操縱一切順利，用一些平常的事情完成自己的目的。”
病人小姐不滿的嘟起嘴巴，心想：“還真是不多，我自己的能力我不清楚？現在看來我確實是操縱家了……。”
時間先生故意沉默一小會兒，彷彿在思考要說什麼，道：“操縱家是源於操縱命運的古神，命運銀蛇，傳說祂是命運之神，在古代戰爭中，他們是被稱為智慧人。”
“嗯，一階沒有攻擊術法，只有親和力的提升。”獵人補充道。
“獵人先生，關於耶拉契奇遺迹，它處於無主之地，在卡蘭斯亞克王國的邊界，同時，那裏至少有樞機教會的術法器物，提醒一下，必須要五階以上的實力再去探索。”
“我知道了，時間先生，你有什麼要說的？”西蒙隱隱有些期待時間先生的補充。
“耶拉契奇遺迹，被稱做滴血的教堂，在深淵戰爭中最早覆滅的教堂，……”普羅旺斯一字不漏的複述道。
“看來，時間先生掌握很多隱秘的事情啊，現實中他的職業是什麼？很強大的術法師？”克麗絲塔想到。
獵人先生禮貌的的說道：“謝謝你的補充，解答了我許多困惑。”
“不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操縱家的陰影比較奇特，具有不被深淵侵蝕的天特性，可以嘗試溝通。”
“滴血教堂是屬於時間之主的教堂，至少要有七階實力去探索，外圍五階可以獨自探索，具有未知的危險。”
話音從紅霧深處傳來，讓獵人先生和病人小姐為之一振獵人先生嘴裏低語道：“時間之主嗎？果然，聖魔先生是古神的概率更大了，可……未知的危險是什麼？”
“或者我該尋求祂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