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大電影
足以遮蔽夜空的起源法術【靈魂瀑布】美輪美奐,但其中蘊藏的殺機令在場的二位魔神都不敢怠慢分毫。
其實摩拉克斯仔細想想,自己跟這隻新生的魔神幼崽沒有任何深仇大恨,因此他覺得現在還不是自己戰鬥的時機,索性直接跑路。
只見他的身形從原地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是數公里之外的地方,這傢伙用實際行動表達出自己是純路人,無意下場捶正主,呈現出他今晚只想看對這對仇人互掐戲碼的強烈看戲傾向。
至於【劇毒之魔神】博內蘭也不是坐以待斃之輩,雖然彈跳至半空中,一時間難以扭轉身形來靈巧躲避【靈魂瀑布】的高空衝擊,但祂依舊操縱着空氣中遊離的大量岩元素,凝結為盾,擋在自己面前。
同時祂背後背負的層層疊疊山石驟然破碎,飛入盾牌中增加厚度與硬度。
眨眼間,法術光流與狂風傾瀉而至,撞擊在巨大厚實到難以形容的漂浮盾牌上!
砰砰砰!
接連不斷、足以驚醒方圓數十公里的爆炸轟鳴聲連續響起,眨眼間氣浪翻滾,煙塵四起。
狂風與法術洪流壓頂,博內蘭只覺得頭上一沉,盾牌往下沉了沉,卻沒有出現太多破損。
在雙方魔神對元素力量的控制和彼此攻擊中,無論是岩元素還是風元素都暴躁翻滾的宛若要像烈火燃燒起來一樣,恨不得撕碎彼此……但祂好歹是老牌魔神,雖然天天睡覺,但畢竟實力擺在那裏。
攔下了!祂心中一喜。
彷彿要打祂的臉那樣,這面在博內蘭看來堅不可摧的盾牌在下一刻轟然碎裂,漫天的飛滾碎石之中,露出了那頭沒了翅膀,卻陡然出現在此的褪色者!
“喲,博內蘭,你這幅表情是怎麼了?很意外嗎?”
褪色者嘲笑起來。
原來褪色者先前竟然藉著自己法術的掩護,無所畏懼地直接砸了過來!然而此時天上的【靈魂瀑布】依舊沒有停止的趨勢!
異風之鳥——將自己的“炮管”翅膀拆卸而下,扔在空中,任由讓它們繼續懸浮着發射法術洪流,至於本身的主體則宛若一枚炮彈那樣正面擊中了盾牌!
博內蘭驚愕無比,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魔神主動把身體拆開,分別戰鬥的蛋疼場面。
——你這算什麼鳥啊!
兩位“好朋友”顧不上客套話和寒暄,因為在下一秒,赤紅色的亮光就浮現在纏繞着深藍色銘文的漆黑鋼鐵利爪之中。
那抹奇特的紅光是如此閃耀,伴隨而來的是雷電的滋啦作響!
一道紅得純粹的灼眼雷光從褪色者爪子中冷不丁地投射而出,它如槍一樣凝結不散,自高空砸下,徑直刺穿劃破了博內蘭的臉頰和皮肉,差點把祂的頭蓋骨都當場劈開!
然後這雷槍才逸散成無數的細小火紅的雷電散開在空氣里。
【古龍雷槍】
在交界地的過往傳說中,紅色雷電是古龍族群所使用的可怖武器。
已經逐漸回憶起許多當年往事的褪色者,不僅會使用不同屬性的魔法,也對這些神秘的禱告法術略知一二。
被電擊得滿臉噴血的博內蘭一時間臭臉都要扭曲了:“孽障!汝這風屬魔神,為何能操縱雷之力?還有先前的火元素?這是何道理?!”
褪色者不僅沒有絲毫答疑解惑的意思,甚至還反唇相譏:“對,就是這個表情。博內蘭,我一直想看看你這幅表情……”
“——這幅嫉妒我的表情!哈哈哈哈!”
這話沒什麼實質性殺傷力,但羞辱性極強,博內蘭愣是氣得腦門傷口上暴露出的血管都在一下一下地跳動着。
“可恨,去死吧!”
博內蘭在下一秒腮幫子與喉嚨異常鼓動,猛地吐出了一大泡積蓄的毒液,誰知沒有翅膀褪色者直接一個甩尾閃避,同時周身毛髮震動——每一片羽毛都誕生出一個微弱的風場,無數層層疊疊的細弱風場按照某種編程的邏輯疊加在一起,就形成了呼嘯而起的大風!
這驚人的風力足以令褪色者飛身浮起、躲開。
隨後,她張開長喙,呼出了狂風前來助力,同時左右雙爪中多次召喚出耀眼奪目的紅色古龍雷槍對準敵人一通接連不斷的狂轟濫炸!
眨眼間,赤紅雷槍與慘綠色的劇毒液體在半空中再次碰撞,化學反應之間生成的怪異臭氣和毒煙足以令提瓦特大陸上大部分普通生靈都無法生存的禁地。
但不得不說,這等“煙花”的確是讓觀眾看得十分過癮。
——反正一旁的摩拉克斯看得還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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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無數毒煙與逸散的紅色雷電碎屑,這一回,異風大鳥狠狠地撞到了劇毒牛蛙的身上!
伴隨着驚天動地的巨響,兩頭龐然巨獸翻滾着砸在地上,嘶吼着攻擊彼此。也幸虧此地地面濕潤柔軟,不然撞出深坑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博內蘭天天住在沼澤里,這是祂家,當然不會嫌棄這裏臟。
褪色者雖然如今看起來閃閃發亮,好似遊走於高空的風雷化身,但別忘了,她本質上依舊是那個熱愛出沒於各種廁所的怪人。
於是早有恩怨的新老魔神在大自然的廁所打成一團,廝殺之中,巨獸搏鬥經驗豐富的博內蘭終究是稍佔上風。
祂用腳蹼摁住褪色者的胸膛,直接踩得羽毛碎裂,血肉與肋骨猛然凹陷下去,同時將異風之鳥的腦袋摁進泥水裏,就是一頓暴揍。
滿頭泥水的褪色者眼裏凶光四溢地掙扎着探頭,不顧那些劇毒的液體滾入喉嚨,原本身上的鳥獸特徵中隱約多出幾分魚類的微妙特徵——褪色者渾身上下都變得滑不留手,毫無畏懼的鑽進沼澤的更深處,如魚得水地掙脫了對方的腳蹼,旋即一個翻身跳起回到地面,張嘴一口咬住對方臉頰上的傷口!
同時褪色者那滿嘴利齒開始高速螺旋轉動,那些利齒宛若牙科診所里給病人打出牙洞的機器,狠狠地釘在牛蛙那張厚臉皮上。
半張臉都要被活活撕扯下來的博內蘭痛得發瘋,當即怒斥:“汝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看吧,又是改造身體當炮管,又是扔掉翅膀懸浮,又是爪子凝聚雷槍,現在牙齒還會打樁!什麼鬼啊這是?
褪色者更是儒雅隨和,親近友好:“我是恁爹!”
兩頭魔神放棄了原本魔神之間優雅高貴(?)的戰鬥方式,如同最尋常的野獸一樣在泥漿里翻滾,用爪牙和身體的一切部位來攻擊彼此。
倏然間,博內蘭吐出那根數百米長的黑色恐怖長舌,一圈圈緊鎖,瞬間勒住了異風之鳥那細長優美的脖頸,顯然是要活活將褪色者勒死過去!
被甩在地上的褪色者將自己脖子上的鋼鐵羽毛防禦全部炸起,深深地刺入博內蘭的舌頭中,任由毒血狂飆,灑落一地,扎得【劇毒之魔神】也是單眼通紅(另一隻眼睛半瞎),但卻依舊死死地勒住褪色者的脖子不放——
遠處山頭的摩拉克斯表情一凌,握緊了手裏的武器,觀察着那頭魔神幼崽是否需要自己的援手。
緊接着,摩拉克斯卻見幾乎被勒得發暈的褪色者顫聲說道:“刀……刀來!”
下一刻,那把在博內蘭的眼睛裏插了不知多少年的黑色斷刀刀柄上亮起了一圈圈的碧藍色的風場,它感受到了主人的生死危機,它予以了自己的回應——
一抹慘綠毒血飆飛而起,伴隨裂開的還有幾乎切成兩半的渾濁黃色瞳孔。
“塔尼斯特!!”
萬萬沒想到對方還能喚醒一把沉寂了多年的破武器的博內蘭含糊不清地狂吼道,音量化作聲波,震碎了周遭的空氣。
這把武器很奇怪,當博內蘭化作泥沼或者元素化身時,它確實可以被取出扔掉。
但當祂重新化作魔神之軀時,這把破武器又不知怎麼回到了博內蘭的眼眶裏,搞得好像那是它的刀鞘、它的家一樣。
這個狗皮膏藥武器跟它的主人一樣討厭,噁心又黏人!
黑色斷刀在半空中甩起,當它打着旋兒落下時,恰好落入褪色者那鳥雀長尾的末端碧色羽毛里。
於是,刀身狂震,發出輕盈喜悅的長鳴。
在場的另外兩位岩屬性魔神,都能聽出這金屬武器里蘊藏的喜悅和歡呼。
斷刀表面的晦澀與遲鈍即刻褪去,無匹的寒芒展露,只因時隔多年後,它再次落入承認它的人手中。
在如此漫長、看不見盡頭、只剩下絕望和痛苦的初始君王遠征中,唯有褪色者沒有放棄它,縱使它變得遲鈍,變得磨損,不再光鮮亮麗。
然而她直到作為人類的身份死去時,被同袍下葬,埋入棺材中,也帶着這把斷刀一同沉睡。
它是她的武器,她的戰友,更是她的墓碑!
這把刀曾經銘刻了她的大半生,也將陪伴着她直到那場命運的遠征盡頭。
刀名為……【比鄰】。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近乎化作實質碧藍色的風場纏繞刀身,凝結為剩餘的刀刃,修長華美的風之太刀在這一刻顯露出幾分原本的凌冽原貌。
如今的褪色者似乎早有預料到這一幕,她以一種讓人猝不及防地以尾持刀姿態,一刀斬出!
……那是足以令任何魔神都拍案叫好的威光。
這把怪異的【比鄰】長刀綻放出一道道圓滿深沉的刀光,狂風與刀氣交相輝映,它們如同鐵拳那樣徑直砸出一道堪稱恐怖威力餘波,由此斬擊而去的摧古拉朽之力以肉眼可見的破壞性,直接貫穿了整個戰場!
而纏繞在褪色者脖子上的致命長舌也終於被切碎,博內蘭如遭重擊的滾落在地,好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戰場外的摩拉克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看着殺機滿滿的褪色者,高喊一聲:“且慢,別殺祂!”
正要對博內蘭痛下殺手的褪色者豁然抬頭,冰冷的碧藍色豎瞳無情地打量着這個膽敢阻止自己復仇的路人。
還好,摩拉克斯連忙補上了一句:“封印祂即可——”
褪色者沉思了幾秒,不知是否接受了這個建議,但她最終重新低下頭看向博內蘭。
就在這個時刻,天空中的翅膀炮管們終於停止了法術天幕的洪流,但緊接着它們融為一體,牽動着周圍的風元素之力,最終從天而降,化作一座巨大的、不明材質的、類似於石碑的碧藍色玩意兒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博內蘭的身軀上!
雙方觸碰的一瞬間,這翅膀凝結物上豁然泛起了道道新法術的銘文亮光——來自交界地的特殊封印法術一圈圈地擴散開,紫色的重力魔法與碧色狂風交錯浮現光芒,眨眼間地面塌陷,山石被風吹拂得翻滾湧來,即將淹沒敵人。
而這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博內蘭察覺到她的用意,祂終於明白這是自己的結局。
但祂不甘心,祂滿懷怨恨。
那垂死的詛咒宣告如此傳出:“吾詛咒汝這惡徒……塔尼斯特,汝的歸途滿是迷霧!汝的畢生夙願註定無法達成!!”
褪色者無動於衷,甚至還嘲笑起來。
“我改主意了——你不適合火鍋,干鍋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