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上將軍鄭武
“快點兒撤退!”
鄭武剛剛從草堆中拉出一個藏兵,背後就傳來鋪天蓋地的飛矢,一把又摁住了士兵盔甲也被射穿幸虧人沒有什麼大事。
糙漢形象的鄭武沒有濃眉大眼,只有一雙炯炯有神的智眼,審時度勢對以後的發展也提供了舞台。
殘卒五十餘人,短械少甲的模樣鄭武好不心疼,他只能安慰大家:“過了前邊的野地就是平城,那是景王的地盤,到時大家喝酒吃肉在那兒再升官發財!”
“好!!!”五十人硬生生的喊出了五百人的氣勢。
他們身邊只有隊友的急促的呼吸聲,這是軍人的不屈,鄭武看着老兄弟們,腳下忽的放慢了腳步:“大家想不想再殺回去?”
眾人警惕的環顧四方,心中萬馬奔騰:“我們只想活着,將軍要不您自己殺回去?”
懈怠的心志喚醒了鄭武內心的求生欲,於是話鋒直轉:“大家想想,吳人最善騎射,但是卻沒有趕上來,說明景王已經迫於壓力與狗賊議和,我們現在兩頭都不是,不如大家跟我現在扮成平民進城去等着景王的消息,怎麼樣?”
寒風刮過每個人通紅的血甲,堅韌的兵刃此時也打顫不已:“小景王萬一真的……但憑將軍吩咐!”
“但憑將軍吩咐!”
……
眾人再次避過吳兵,看着破敗的都城,他們心中泛起酸澀。
這裏是他們的國都,繁華過,只是如今短暫的落寞。
城裏哀嚎遍野,士兵肆無忌憚的掃劫平常百姓家,足以證明邊野之王遲早要屍橫野地。
哭聲吶喊聲,笑聲姦淫聲,聲聲入耳,竟然無處可去。
五十人在鄭武的計劃下分開行動,等待着景王對流軍的態度,不敢輕舉妄動。
鄭武獨自走在街上,眼裏的苦難皆是心中的酸苦,斷手斷腳那白骨只能拌着血肉而食,更甚者脖頸中箭而氣未絕,鄭武一劍劈過替他消除了痛苦的呻吟。
嘿嘿嘿,殺殺殺!
他們的惡行讓鄭武徹底的忍不住,按捺不住的劍柄已經脫離往日的家,持劍在手,必死的決心也從手中漸漸挪到了心頭:“三營的,隨我殺!”
暴烈的性格使得吳王麾下多是諂媚之徒,一聽有人挑頭立馬帶人追趕鄭武一眾。
左蹬右踢,前刺後仰,盔甲漏洞百出,鄭武劍劍入骨:“你們就跟我在這兒名垂千古,燕國已經不復存在了,我們殺啊!”
經鄭武一說,吳的士兵也有些知性的人悄摸的渾水摸魚,一唱一和。
“大燕!大燕!大燕!”
軍士們驕傲的吶喊助威道。
這時,佞臣李博領着三百人前來,看着鄭武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東營軍士啊,不行。
“剿滅叛賊!上啊!”
李博嘴裏說著卻攔住了自己的親信:“別衝動各位,那些是鄭家軍的營士,鄭盛都知道吧,中間打得厲害的就是四公子鄭武,我們就在外圍,等着王曲大軍來,你們在周圍護着我啊。”
骨瘦如柴的親信們只好唯唯諾諾保護起了李博。
戰場就在偌大的燕都之街,戰火重新燒了起來
,百姓們看着鄰居看看自己的妻兒,紛紛義憤填膺拾起來了拿不動的劍又丟下,只能提着鎬頭,拿着鐵鍬加入了隊伍。
鄭武正思量着如何脫身,看見了C位的李博,計上心頭:“景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景,小景王!
果然,李博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沒錯,
鄭字營早已撤離,現在,不好!
鄭武嘴角抽笑不想被一箭射穿了左掌,看着箭矢的刺頭,他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望向高處:“張齊!你……啊!”(鑽心的痛)
人越堆越多,他們已經抗不住了,身體漸漸乏力,更有神箭手張齊在,勝算全無。
好在張齊有意助鄭,大概是為了知遇之恩吧。
現在周圍的兄弟已經百十有餘,不過原先的將士們僅剩一二。
他們逃出了燕城,野外哀鴻遍野流民足足數萬。
跟着他們一路顛簸,餓了十天才在中途被景王的侍候拉走面君。
膽子不小啊!鄭武,不過,本王喜歡。
小景王此時被鄭武逼的不得不與吳王開戰,可是多虧了鄭武。
本來已經議和多日就差臨門一腳,就是投奔景王的叛軍首級,這就是鄭武的洞察。
就這樣鄭武被安了個“裨將”的頭銜征伐前線為自己殺出一條活路。
“殺出去!”鄭武在拚命的刷業績,血漬在嘴裏打轉也要往肚子裏咽刺激神經。
戰場上的局勢千變萬化,瞬息之間就可以埋葬一支軍隊。
燕軍開拔到了平城郊外,吳王甄虎擰着美人的玉膚,即使痛苦,而美人也要賠笑的迎合道:“吳王,在這兒就算這小城打下來了,區區史里地這算不了什麼英雄,咱們還是回燕王宮再歌頌您這萬世功名,怎麼樣?”
“哈哈哈!美人有所不知啊!”吳王撒開美人的玉臂,在標誌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然後起身掀開帘子看着敵軍的前鋒將軍,他若有所思,一把拽過美人扯下她剛披上的衣服,露出她潔白的玉體,肆無忌憚的說到:“哈哈哈!這位壯士,你是二哥那結拜兄弟的大公子吧,只要降了,這美人現在就是你的了!”
鄭武一劍砍下了燕軍的頭顱,看着四周,再望望搖手示意的吳王全然沒有撇美人一眼:“暴君拿命還來!”
看着憤怒的鄭武,吳王暗自責怪美人的誘惑力不夠氣急敗壞:“瑪德,都怪你這糙娘們兒!”(自有武將護着吳王攔住了鄭武,吳王則惡狠狠的一腳就把美人從車鸞中踢下戰場去)
“將士們!本王賞給你們了!跟本王建功立業!!!上啊,二郎們!”
那些餓狼看着美人頓時來了精神:“大王親臨戰場,大家衝破敵陣!”
美人自是受辱當場而暴亡荒野。
瘋子!
內心正直的鄭武心中滿心怨恨可是隊友太垮,甚至還有垂涎美人的市井之徒當場叛變,只能無奈的宣佈:“撤!”
此戰,鄭武的左掌已經廢了,只能用一輩子的短劍。
吳王兵鋒正盛,景王不禁後悔當時悄摸的收留了胡奎,只能徘徊嘆息於城牆根。
門外的撞擊聲已經衝垮了景王的心理防線,瀕臨崩潰:“四哥的吳騎當真天下無敵?不行,不行,一定還有辦法。”
鄭武看着這一切以為都是由於自己的私心而導致的災禍,有違鄭家祖訓“不仁者當誅”,自己和暴虐的吳王又有何分別?
這時,景王的門客們紛紛站出:“我等願為主君排憂解難!”
對呀!
景王頓時也醍醐灌頂,低三下四的說道:“本王年且十六,不通世事,以致殺身之禍,如今還望各位救本王一命!多謝各位!”
門客們很感激景王平日的款待,因此也不敢不敬連忙扶起景王:“主君多禮,我等食君祿,自當挺身而出,主君不必自降身份,真是羞煞我等。”
“好好好,敢問諸君有何對策?”
門客們紛紛進言,有人說緩緩圖之,先放棄平城離開燕地前往齊國避難。
“不行!城中百姓皆乃我等衣食父母怎能交予暴君?”
“那就由在下邊沈前往大剡求救!”
“不行不行!萬一大剡獅子大開口那受罪還是我平城百姓也丟了我大國尊嚴。”
眾人一時語塞,還不容易想出兩個進退有度的辦法,可是主君的婦人之仁還是故作姿態。
這時,又有一個人走出,正是胡奎,怒目圓睜的說:“臣下可說通燕軍先鋒鄺涉來投奔!”
“臣下願出使剡國使其助我王而不失威儀!”
“可譴臣下遊說神箭手張齊來降!”
“臣下願領軍引敵北上去涼!”
“臣下可擬書奏吳王軍隊,擾其軍心為我王爭取時間!”
“臣等願死戰不退!千古留名!”
小景王一下子又重拾起了自信,感激的握着胡奎的手說到:“有卿如此,何懼虎狼哉?”
眾人在景王手下大展宏圖,熱情高漲,紛紛不願背主而去,軍心又再次凝聚起來。
鄭武心中頓時明白:這已然不是復國之戰……
一身的本領,鄭武進了吳營,很快被張齊發現,冷峻的臉龐帶着怒吼:“你來這兒就是送死!!!白天刺吳王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吳王身邊有武道宗師龔慶在側,你那樣魯莽沒丟了狗命,如今還敢隻身犯敵營!你想怎樣?想去見大哥嗎?你……”
鄭武也不掩飾,右手拽着張齊二人就是一番扭打。
疲憊不堪,二人驅走了旁人,偌大營帳獨有故人相伴。
理解了鄭武的苦衷之後,張齊也是在這兒為了治療老母的病,不過聽了鄭武的解釋好像平城也有神醫,於是鄭武不斷的來返,吳王並沒有約束部下甚至除了打仗時可以見一面,要不然就是原先追隨他的西城將領,總之張齊已然被他淡忘。
自大引來的災禍是巨大的,若是沒有極高的智慧,只會殞命於戰場。
等治好了張齊的老母,聯絡好了鄺涉之後,舉眾皆反!!!
而吳王迫於壓力,只能率領大軍悻悻離去。
此戰告吹!
……
沒了戰事,鄭武自然沒有什麼可說的,下來就談談鄭武下來的表現,如今二十九歲卻衰老不堪,壽終於八十二歲,他的一生都遊走在戰場,因為戰場上有父親有大哥的身影。
(下一章:屏山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