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四.二十五再相聚
“哈哈哈！”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大姑又說：“大漢兒，我跟你說笑的，你還當真了啊。你是高材生，以後怎麼可能去當殺豬匠。”
周豪假笑着附和了一下，沒有回答。表哥這時對大姑說：“別笑了，太陽又要出來了，趕緊走吧，下午的班車要出發了。”
“就是就是，我們也要趕時間。”大姑說著，收住了笑容。接着幾人就一塊兒往回走，到周豪家后，大姑和表哥急着去趕車，就先出發了。周豪本來想騎摩托車到外公那兒去，然後再搭乘客車去城裏。但是周豪又估計到可能填完志願，母親就又要自己過去幫忙，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並把給唐耀麗的那本詩集帶上了。
然後周豪覺得幾天沒換過衣服了，一身汗臭，就讓表哥和大姑就先出發了。但是周豪看了一下，時間也不早了，再等會兒趕城裏可能時間也不來及，於是只得簡單換了衣服，就匆匆出發了。
臨行前，奶奶得知周豪可能暫時不回來，就說要送送周豪，小妹和表妹也說要送一下。周豪看着家裏略顯荒涼的樣子，是不願他們送的，免得又像上次奶奶送自己那樣。但周豪思考了一下，看着她們三個，心裏又一陣難過，還是答應了。
此時太陽還沒有完全從雲層后鑽出來，氣溫顯得並不怎麼熱，周豪想走快點，但是他們三人明顯跟不上。來到屋後面的山口上，奶奶他們就停住了，接着奶奶就說道：“周豪，你走太快了，我們就不送你了，你早點去早點回來。”
小妹也說腳都走痛了，不想再走了。
周豪這時也停下了，再次看了看她們三個，都神情複雜地看着自己。周豪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他們招了招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很快就轉過彎，消失在有一個小山崗外。
等看不見她們了，周豪才放慢了腳步，邊走邊又兀自傷心起來，但還是控制住不讓眼淚往外掉。這會兒又只剩周豪一個人了，看着前方茂密的玉米林，把還未硬化的村道路夾在中間，像一條幽深的巷子，曲曲折折的，直延伸到遠處的大公路上。回來的時候，周豪還沒什麼感覺，這個時候，卻異常地感到沉悶，胸口壓抑得很。周豪像喘不過氣來一樣，不停地大口大口呼吸，但是仍然緩不過勁來，反倒累得腦袋發昏。
等到了大公路上，周豪費力地站在路邊，剛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客車就到了。周豪來不及歇息，連忙登上車，找了座位，付了車費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叮叮叮……”一陣鈴聲把周豪吵醒了過來，周豪此時全身發軟，動彈不得，只能努力摸索着放手機的衣兜，然後拿出手機來胡亂接着。電話那頭，盛夏問道：“弟兒？回來了沒，我和劉河都等着你的啊，唐海還沒有把他的事情處理好，肯定來不成了，就看你什麼時候來了，你在車上嗎？”
周豪眯着眼，還沒聽盛夏說完，就感覺到自己腦子裏又開始痛起來。周豪顧不上痛，哆嗦這回答道：“是的，才出發，在半路上的，你們先等着，我一會兒就到。”
“好，就在那天我們分手那個地方見。”盛夏說著。周豪沒有力氣再回答話了，勉強回答了一個“好”，就匆匆掛了電話，又昏頭睡了過去。
周豪睡得稀里糊塗，好像又回到了去上學的時候，以為發現自己好像坐過站，連大為中學都走過了。周豪猛然驚醒過來，連忙起身要招呼駕駛員趕緊停住車。可是這是周豪看了看窗外面，
才發現自己只是剛睡著了一會兒，離進城還早着呢。倒是自己這個舉動，把旁邊鄰座的幾個人給整蒙了。
周豪只好假裝深深懶腰，接着坐回原位。雖然腦袋還是有點痛，但是周豪經過這麼一頓自我折騰，再無睡意了。看着車子一路向北，很快就到了車站。接着周豪又轉乘了1路車，盼着盼着，總算到了中醫院站。
還沒下車，周豪就看到盛夏和劉河果然已經等着了，兩個人穿得都光鮮亮麗，頗有一種得道升天的范兒，已經不是上次離開時的那樣子了。
周豪高興得連忙沖他們招手喊着，兩人此時也看到了周豪，迅速回應，接着到車門前來。周豪一下車，盛夏就問道：“弟兒！你是不是閉關修鍊去了？你早都說要回來，總算是回來了，我兩個都等好久了。”
說著盛夏又向車裏看，周豪一下子猜到他在想什麼，連忙說：“就我一個人，看什麼啊？你們兩個在這兒等了一天嗎？今天有點熱啊！”
劉河回答：“那不是！我兩個腳都站腫了，雖然才來了半個小時，我已經快熱成人肉乾了。幸好我曉得你來得沒那麼快，不然我兩個就曬得跟你一樣黑了，哈哈。”
周豪也笑了起來，盛夏雖然也跟着笑，但卻說劉河：“說得好像你很白一樣，你兩個差不多吧，還是哥哥白些，都不要比了，我們趕緊走吧，都快四點鐘了，邊走邊說。”
周豪還有點不明白去哪兒，只能跟着他倆往前走，一看方向是去東歐花園廣場，周豪隱約猜到應該是往羅家港去的，沒有別的地方，肯定是老地方——楓緣網吧。
果然，盛夏邊走邊說：“我們抓緊過去，還是去楓緣網吧，這兩天那個地方生意太好了，這段時間到處都是人，擠都擠不進去，幸好我跟老闆還比較熟，讓他留了三個位置。”
周豪不解地問：“是我們三個對吧？那唐海呢，他真的不來了嗎？”
“這個我可以確定，他真地來不了了。”劉河接過話回答。周豪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事沒什麼好疑問的了，只好又問他倆：“好吧，你兩個的志願到底看好了沒，我今天見到我表哥，他非要讓我報公安大，把我嚇慘了。如果我都能去公安大了，恐怕祖墳都要冒青煙，你們覺得可不可能嘛。”
盛夏和劉河聽得有些驚訝，劉河邊笑邊問：“阿豪，周大詩人，你去公安大，那主城的那些大學不是要哭暈過去啊，哈哈。”
盛夏也跟着說：“就是就是，留在主城讀大學不好嗎，去外省遠又遠的，而且我和唐海都已經填了工商大學的專業了，你一個人跑去BJ讀書，那我們三個怎麼辦？”
“就是啊，我們四個說什麼也要一起讀大學啊。”劉河再次強調了，說完還看向兩人。
周豪看他那肯定的目光，只好解釋道：“哎我就是去試試啦，我不是才說了嗎，我要是能考上公安大，祖墳都要冒青煙了，今天我才回家的，沒得這麼回事嘛。”
“哦？你確定嗎？你不要騙人啊！騙人不得好死哦！”劉河又擠眉弄眼地開起玩笑了。
三人頓時都笑了起來。經過這麼幾句話，周豪感覺心裏沒那麼緊巴巴的了，好像又輕鬆了不少。盛夏接着問周豪：“你和……”
周豪就怕盛夏問自己和唐耀麗的事，現在還不想當著劉河說這個事，還沒等盛夏開口就已經死死地盯着他了。盛夏也看到了周豪這神情，連忙改口說：“你喝什麼飲料，劉河你呢？”
“不對吧，阿豪考得這麼好，還是讓阿豪請個客比較好，而且今天阿豪都遲到了，我們一人一瓶水不過分吧？阿豪？”劉河搶過話對着周豪說。
周豪看着他那要笑不笑的樣子，覺得實在滑稽，但是心情也要好些，不假思索就答應了。正好這時路過一家奶茶店，周豪問了他倆要喝什麼后，就去下單了。點飲料的時候，周豪才看清楚，奶茶店的點名也叫避風塘，連菜單都跟學校門口那家很像。
守店的女服務員笑着問：“帥鍋，你要喝點什麼呢？今天我們在做活動哦，滿五十有優惠啊，要不要多來兩杯，好像你有朋友一塊兒的呢？”
這話讓周豪像被電了一樣，還以為是唐耀麗也在的呢，順着服務員的視線往外看，才發現是劉河和盛夏走到另一邊了，正在和王冠打招呼。周豪嘆了一口氣，點了雙皮奶、燒仙草各兩份，接着出店門來，給三人分發了。
王冠見周豪，也跟他打了個招呼，還問：“你數學考了多少分，我他媽見鬼了，一百三都沒有考上去。”
“嗯？”周豪很是意外，問王冠：“你那麼厲害，可能連一百三都沒有嗎？我不信！”
盛夏和劉河都沉默着不說話，周豪知道聊數學他倆不投機，索性不管他倆。王冠接著說：“我還騙你幹什麼，倒數第二大題的第二個小問，我算漏了一步，我還以為答案是對的，結果那七分沒得到，只有一百二十九。”
周豪聽得想笑又不敢笑出來，鎮定着安慰道：“那隻能算我運氣好了，可能是錯的題目不一樣，那個小問我應該是做對了。這有什麼關係嘛，考試都結束了，你總分有多少？你起碼重本沒問題吧？”
“呵呵呵！”盛夏和劉河聽得都笑了起來，王冠也笑着說：“周豪，你這話說得，還有比重本更高的分嗎？恐怕只有滿分了吧。”
周豪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誤解了，連忙解釋道：“我是說，你隨便考都是能上重本的吧？你又不是只有數學很牛，其他科目也不差啊，在高二的時候，年級前三十我從沒看你掉出去過。”
王冠吃了一口雙皮奶，囫圇回答：“你說的是學校划的重本錄取人數吧？”
周豪點點頭，王冠卻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道：“那個根本就不準，還是高二的數據，高三有複習班后，我經常在六十上下徘徊，你知道這次我們年級文科考上重本有多少嗎？五十六個！正好我就在第五十七名！”
盛夏和劉河聽得頓時有些驚訝了，劉河不敢相信似的問：“你吹牛的吧？還有這事！”
盛夏也說：“就是啊，王冠，你成績從來就沒差過，可能連重本都沒上嗎？”
王冠見他倆不信，就拿出手機照片來看，周豪三人立馬湊近了看，見果然是572分，正好差一分上重本。這下周豪不得不信了，劉河和盛夏也連連表示惋惜。王冠卻一臉輕鬆，似乎不以為意，對三人說道：“可能是我去參加縣級選拔賽得了獎，高考的運氣就把扯垮了一截，唉，都不提了。”
“等等等等，你還得獎了？是五十元錢嗎？”劉河又開起了玩笑。三人被逗得笑了起來，盛夏問劉河：“不可能吧，王冠怎麼可能被淘汰呢。應該是去市裡參加比賽，得了獎的吧。”
王冠回答：“五十元還是得了的，但是去市裡參加比賽確實被淘汰了，所以就只拿到了一部NOKIA手機，就是剛才給你們看的這部。”說著又把手機拿起來晃了一下。
這把三人驚呆了，周豪沒想到王冠居然實力這麼強，能衝進市裡參加比賽，就算淘汰了，也已經很能證明自己的實力拔群了。再看看自己，連縣裏的比賽都沒能入圍，跟王冠一比，簡直連大腿都趕不上。
盛夏和劉河驚訝的是王冠得到的手機是很潮流的翻蓋手機，型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看那機身超薄，很是順眼。周豪也要過來試了一下手感，發現很絲滑，一不小心還差點掉了出去。
這把周豪嚇得趕緊還給王冠，王冠卻哈哈大笑着說：“沒事沒事，摔了就摔了，這本來就是大風刮來的，不心疼。”
王冠風輕雲淡地說著，周豪知道他是顧及大家的顏面，這麼好的手機真摔了，恐怕自己真得跑去父母工地打工來賠了。這時劉河問到：“王冠，你這運氣沒用到正事上啊，唐海也一樣，考試前就一直感冒，考試完了去抽獎，還抽了個1800元的話費，你們這運氣我真是徹底服了。”
王冠聽得也驚訝起來：“還有這種事，1800？”說著就比了個八的手勢，見三人都是肯定的眼神，王冠又不得不相信，說道：“那他運氣確實好，不對，你說唐海也一樣，怎麼跟我一樣？”
接着盛夏把唐海的考試分數說給王冠，王冠才恍然大悟，大笑了起來：“哈哈，沒事沒事，他也沒虧啊，我也沒虧啊，大家都一樣嘛，我還心裏平衡了點。”
這話說得盛夏和劉河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了，周豪聽王冠的口氣，知道他還不了解盛夏和劉河的分數，連忙打圓場：“你們兩個還去不去看志願啊，又花了時間了，等會兒填不上了。”
“對對對，一聊高興都把正事忘了。”盛夏笑着說。接着三人就和王冠作別，連忙往楓緣網吧趕去。等到了地方，周豪見果然還有三個座位空着，其他機位幾乎都是一個玩三四個人看。
這把周豪看呆了，暗自佩服起盛夏的人格魅力，居然還有這樣的人脈。
等上好了機位，三個人又交換了一下意見。劉河之前報了主城的理工大學，現在又不想去了。盛夏勸他也報工商大學，劉河卻有點猶豫。
周豪問劉河：“你是不是怕分數不夠錄不上？你這分超出二本線二十分了，考工商大學是沒問題的，盛夏也一樣能上的。”
“嗯？你怎麼知道？”劉河和盛夏同時問。周豪得意地笑了一下，回答道：“我簡單研究過的，工商大學有幾個專業，這幾年的錄取分數線都在差不多高出二本線十五分的樣子。”
接着周豪說了那幾個專業，劉河一聽，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問周豪：“市場營銷？師範生？還有通訊技術？算了算了，我家裏本來就在賣傢具，我還去學市場營銷幹什麼，而且我也不想當老師，覺得沒什麼前途，再說通訊技術，不就是研究基站嗎，我們讀文科的要是能搞懂那些高科技，那還不如早點讀理科啊。”
“就是啊，阿豪，通訊技術招文科生嗎？應該是找理科生才對吧。”盛夏也跟着說。
這把周豪噎住了，自己確實看漏了招生對象了。但是現在周豪也沒別的主意了，突然想起來表哥說的話，又打量了一下劉河，說道：“你聽說過中央司法警官學校嗎？”
“不知道啊，BJ的嗎？”劉河一臉茫然。
“不是不是，是保定的，司法部直屬院校，是二本。”周豪回答着，又說道：“就是提一提，我表哥就是讀的這個學校，聽說還不錯。”
“我看看，”劉河來了興趣，連忙去看這個學校的網站。盛夏見狀，忙問劉河：“喂，你不留在主城讀大學啊？”
“讀個鎚子，我爸媽就是要我去中央的直屬學校，說以後出來好就業！考公務員都沒問題的。”劉河一口回絕了盛夏的話。
盛夏聽了看向周豪，周豪也很無奈，接着對盛夏說道：“我覺得能在一塊兒讀大學最好，但是還是尊重個人意願吧，劉河要是去讀那個學校，可能還真是適合他的。”
盛夏聽了沒有急着回答，思忖了一下，默默地點頭回答：“行吧，那我和唐海就留在主城讀書了，你呢阿豪，要是你考上公安大了，你倆還可以一塊兒去來啊，正好同方向。”
周豪苦笑了一下，回答道：“說什麼話啊，我只是試一試，我還是想去政法大學，我都看了的，有幾個專業近五年錄取分數線都在重本線上面幾分，我應該有九成把握。”
“哦哦，呵呵，”盛夏眉頭又舒展開來，對周豪說道：“行，有你這句話就好了，那至少我們三個人還能經常聚一聚，弟兒，你要真是去北方，到時候不要怕下雪凍手凍腳哦。”說著看向劉河。
周豪都忘了這一茬，對劉河又補充道：“就是，我表哥說那裏每年冬天都要下雪，氣溫最高也在零下十來度，冷得很啊。”
“嘿嘿，那就太好了！”劉河回答着。這把周豪和盛夏說蒙了，盛夏反問道：“你還喜歡往冷的地方跑嗎，弟兒？我就受不了冷，不然的話，我也想去北方，大為縣我就沒見過下雪。”
這下又輪到周豪對盛夏驚訝了，原來盛夏也有這個想法。這時劉河看得連連叫好，對兩人說道：“他們學校網站上的，還有冬天打雪仗、溜冰、冬泳的論壇，問了一下，我這個分數沒問題的，哈哈，我決定了，就去這個學校。”
見劉河心意已決，周豪無奈地苦笑一下，拍着劉河的肩膀說：“那你還是填個工商大學的第二志願吧，萬一你去不了呢，咱們四個就能聚在一塊兒了。”
“不不不，我才說都問了的嘛，沒問題，肯定能錄取的。”劉河又強調了一下。
這下盛夏忍不住了，問劉河：“弟兒，你硬是沒想過我們一塊兒上大學嗎？”
劉河這時已經登進填志願的網站了，不假思索地就選了專業，並立即提交了上去。周豪瞟了一眼，第二志願是填的工商大學。劉河操作完了，才回答道：“讓我也試一試吧，跟阿豪一樣，就當練手了，萬一要去的人多了，我去不成呢，是吧？”
周豪和盛夏都沒法回答了，只好接受了這個現實。接着周豪也重新填了一遍志願，提交上去。再看看盛夏，也是填得差不多了，第二志願填了個桂林師範學院，還是日語專業。
時間眨眼就要了六點鐘，周豪看了一下登錄的網站，默默地退出來。接着盛夏也開始玩穿越火線，劉河也在看片了，卻都不着急吃飯。
周豪突然想起來昨天自己給唐耀麗回了消息，到現在都還沒有看，於是周豪又趕緊打開QQ。可是等周豪忐忑不安地查看新消息時，卻沒有見到唐耀麗發來的任何消息。自己給她回了消息后，又是一天多的時間了，難道說？
周豪想起來表哥的話，越想越沒法想下去。可是周豪也突然來了性子，唐耀麗都不問自己，可自己老是這麼殷勤地去關心她，那自己到底算什麼呢，又和唐耀麗算什麼呢？如果自己一直不聯繫唐耀麗的話，那唐耀麗是不是也會不聯繫自己呢？
周豪心裏複雜極了，好像面對的已經是這麼個現實了，可是自己又不願面對。其實周豪想的還是補救，想要給唐耀麗打電話去，雖然這麼遠，漫遊話費肯定貴得嚇死人，但總還是要試一試。
於是周豪找了個要上廁所的借口，出來到外面空地上，拿出手機，打開唐耀麗的通訊錄，給唐耀麗撥了過去。讓周豪沒想到的是，電話那頭卻傳來唐耀麗號碼已暫停服務的提示音。
這讓周豪一下子腦殼有些發矇了，怎麼唐耀麗手機欠話費了還不交呢？隨即又明白過來，應該是唐耀麗不用這個號碼了，或者其他什麼原因沒交話費，所以手機QQ發不了消息給自己。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聯繫不上唐耀麗，周豪百思不得其解，越是猜就越心急如焚，唐耀麗到底是什麼情況呢？
周豪想得心裏隱隱作痛，腦袋也開始抽筋了。周豪知道自己不能激動，只好趕緊安慰自己，有可能是唐耀麗才停話費，還沒有交錢，所以沒有及時回自己消息。於是周豪就去了旁邊的營業廳，查了一下唐耀麗號碼的話費情況，得知果然是欠費后，就趕忙給唐耀麗充了30元的話費。
接着周豪重拾起信心，趕緊給唐耀麗打了過去。這次電話響了，但是卻沒有人接，一直到響鈴結束。周豪這下更不明白了，唐耀麗到底是什麼情況，故意不接電話嗎？可是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她，或者讓她不開心過啊，就算有那麼一點，自己也哄過她的，關係不是都已經好轉了嗎？難道說那都是假的？
周豪不信這個邪，再次給唐耀麗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兩聲后，有人接電話了：“喂，你找哪位？”
周豪聽着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反應過來，應該是唐耀麗的母親接了電話。周豪對上次被她接了電話還有點心理陰影，見是她的聲音，連忙掛斷了電話。
可是掛了電話，周豪才想起來，唐耀麗的母親問自己是誰，說明唐耀麗並沒有存這個號碼。自己雖然用了很多號碼給唐耀麗打電話，那些都是臨時的，唐耀麗肯定不會存，但是自己這個號碼可是跟唐耀麗聯繫了很久，要說連這個號碼都沒有存，是有些說不過去的。何況自己還跟唐耀麗說過，這個號碼自己要用一段時間的。
但是想這麼多，周豪也沒想不出個結果來。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周豪還以為是唐耀麗打過來了，連忙拿起手機接，號碼和姓名都沒看。卻聽電話那頭盛夏問：“弟兒，你跑哪兒去了啊？上個廁所，你是掉廁所里爬不出來了嗎？搞快點回來，馬上去吃飯了。”
周豪一下子又泄了氣，回答了一聲“馬上就來”，就掛了電話。
晚上吃飯，是劉河做的東，而且劉河的父母也來參加了。周豪本來不大喜歡這種有長輩在的場合，畢竟很不自在。但是劉河的父母很熱情，不僅提前買了單，在吃飯的時候聽劉河說周豪和盛夏家境都不怎麼好時，又給他倆一人兩百塊錢。
周豪和盛夏都被這股熱情嚇到了，紛紛推辭着不要。劉河母親卻堅持要給，還說劉河有他們這樣的好朋友，是一輩子的福分，這點錢就當是上大學時買件新衣服用。
不等周豪和盛夏再次推辭，劉河又說唐海還沒來，他家的情況更糟糕。周豪見他那樣子似乎要把唐海即將再次當哥哥的事情抖出來，連忙踢了他一腳，盛夏也跟着瞪了他一眼。劉河才立即改口說起了其他方面的情況。比如唐海家的房子都快倒了啊，住在山上沒什麼收入啊之類的，反正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周豪不知道劉河這話是什麼意思，卻聽劉河剛說完，他母親就掏出一大疊百元大鈔出來，分別給周豪和盛夏一人給了五百，還有五百讓劉河轉交給唐海，算是她的一點心意。
這讓盛夏和周豪說什麼也不接了，周豪還本想留個面子，先接了錢，等劉河回去之後再讓他還給他母親。可是盛夏卻很堅決，說什麼也不要。周豪突然想起來，盛夏說過他父親要他爭氣的話，跟自己家長几乎一樣。可能越是貧窮，自尊心就越強吧。
周豪這下也跟着一樣的堅決了，推辭着就是不要。眼看僵持不下，劉河母親看着有些不高興了，周豪正擔心會不會翻臉怎麼的，卻見劉河一下子把錢都搶了過去，揣進兜里。就在大家都愣住時，接着劉河對他母親說道：“這事交給我，先放我這兒，過會兒你們走了，我就給他們，放心吧。”
劉河母親本來還有點驚詫，這下又露出滿意的眼神來，然後就說要去店裏看一下，就和劉河父親走開了。
等他倆都走遠了，劉河才把錢都拿出來，數了數對周豪和盛夏說：“反正你們兩個也不要，我們四個中，唐海家是最差的，他媽又要給他生弟弟妹妹了，就把這筆錢給他吧，他比我們都需要。”
這個主意讓周豪眼前一亮，再看看盛夏，盛夏也說：“是啊，給我們幹什麼呢，我家再差，起碼我爸媽供我一個還是勉勉強強得行的，而且我們鎮政府有補貼，這筆錢給我有點浪費。”
劉河這時看向周豪，周豪也回答道：“我雖然跟你家一天就賺十來萬的條件不能比，但是我爸媽都在外面打工，一年也有個十來萬的收入，起碼還是能跟盛夏家比吧，他都不要，我更不可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