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一周6
元旦前一周的一個下午，周豪終於拿到了唐耀麗的電話號碼。
周豪像做賊一樣，心裏虛得不行，但是又得故作鎮定，表現得相當冠冕堂皇。
周六下午，補課難得半天假期，唐海和劉河迫不及待，早早地衝出校門，搭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車進城放鬆去了，盛夏也去跟女朋友約會了，大半個教室的人都散去，只剩下寥寥幾個人還在做作業加緊練習。
周豪坐在教室的倒數第三排，他抬起頭瞄了瞄整個教室，發現傾慕已久的唐耀麗也沒離開，一頭黑髮散搭在肩上，正埋頭做練習題，安靜的教室里連自己的呼吸聲都隱隱可見。
望着她的背影，周豪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一個月前。
那天也是周六下午，周豪在寢室收拾完床位后，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光鮮亮麗地回教室去溜達了。上午老師放假前，佈置的作業周豪都會做，所以不着急不回去，在教學樓下呆坐了一會兒，才慢悠悠走上樓去。到了教室一看，人都沒幾個，而且都在低頭看着作業急急忙忙地做。
周豪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唐海和劉河早就溜了，盛夏也不在，教室里就三個兩同學。
“不忙做作業，先想想今天該幹嘛”。周豪懶散又帶一點得意洋洋的神情，慢慢走向講台，那兒有一台計算機，一般老師沒在的時候，可以打打遊戲或者看什麼電影。
周豪這時才注意到，有個女同學也在講台上，此刻正聚精會神的看計算機呢，走近一看，是唐耀麗，計算機屏幕上是播放的仙劍三，裏面胡歌、劉詩詩、霍建華飾演的角色正在說什麼。
周豪想想反正唐海、劉河、盛夏都不在，自己一個人實在無聊，反正也沒事可干，就看看電視吧，全當消磨時間了。
周豪搬來凳子，坐在講台邊，隔着唐耀麗也就一個凳子的距離。
唐耀麗也沒讓開，仍然坐在計算機前，可能是沒注意到周豪也在看電視。
唐耀麗在專心地看着電視劇，周豪也在看，屏幕里各種御劍飛行，一會兒又是上山一會兒又是人間，好不熱鬧。
看着看着，唐耀麗發出一聲嗤笑，捂着嘴像是在注意自己的形象。
周豪聽到她的笑聲，忽然覺得那像是一朵棉花飄來掉進自己的懷裏，感覺軟軟的，自己突然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他獃獃的眼神從屏幕順着笑聲轉移到唐耀麗的臉龐，發現這個人的側臉好美，白皙的臉龐有點嬰兒肥，眼眸側看去，像是眯着又像是睜着，長長的睫毛似乎把眼睛遮住了，又長又黑的秀髮從剪頭齊齊地散落下來，搭在肩膀上，遮住了耳朵，但隱約可見閃爍的耳釘。
周豪像是失了魂兒，一個冷不丁回過神來，像是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但動作很小，唐耀麗沒注意到。
“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她呢，簡直是……”周豪腦瓜子裏嗡嗡亂叫，連一個形容詞都想不起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悔恨，從進入高二以來，和唐耀麗已經做同學一年多時間，曾經唐耀麗就坐在自己前排，可那時自己心心念念的是高一同學劉嬋，壓根眼裏就沒容下其他任何人，現在才發現自己班上居然有一個能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生。
周豪心想自己確實瞎了眼，而且是無藥可救的那種。
他感覺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臉上似乎紅彤彤的，遮都遮不住，再怯怯望向唐耀麗的側臉去，感覺那臉蛋，那身影，美得真是完美無瑕，他心頭又是一緊，像是突然出現的一張網，
從天而降，把自己給老老實實地網住了，他想要逃，想要起身離開，卻像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足足三秒之後，周豪才緩過勁來，然後緩緩起身，轉身朝座位走去。
回到座位上，周豪在仔細地望了望唐耀麗，覺得自己真是完蛋了，眼前這個秀麗的人，竟然讓自己心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是怎麼了”。周豪望向窗外，看着陰沉的天氣，突然覺得自己精神出軌了。
“我明明愛的是劉嬋，可現在我卻心裏撲通撲通，我對不起劉嬋啊！！”周豪似乎更難受了，嘴巴癟着，像是要掉淚了。
“我愛了兩年的劉嬋啊，啊！！！”周豪心裏的淚還是落下來了，他兩鬢微微抽搐着，自己最終還是拋棄了日夜思念的劉嬋，轉而投向他人。雖然他沒有和劉嬋在一起過，哪怕是一分鐘一秒鐘，但自從愛上劉嬋以來，無時不刻都在製造機會和她見面。
說來也可笑，這種見面竟然只是樓梯的一遇或者食堂來去的路上相逢而已，雖然每次都只有短短的兩三秒鐘，但假如劉嬋看到了自己，那肯定會含笑示意，每次這樣的機會都會讓周豪劉嬋像吃了鴉片一樣興奮好幾天。
可周豪從來沒跟劉嬋說過他的心意，他總覺得自己長得不夠帥，跟同齡人比起來，似乎還有些顯老，沒有任何的競爭力，先不說跟劉嬋表白了會不會有機會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了，如果出現一個競爭者，以自己的個性，遲早得讓賢。
所以周豪一直都是獃獃的單相思，從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萬一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周豪最怕的就是別人說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眼見相思了兩年多，都沒個下文，卻慢慢看着劉嬋和別人有說有笑，出雙入對，知道自己和劉嬋是徹底沒戲了，但依然不舍對劉嬋的思念，總想着自己有出人頭地的一天，那一天的到來，總會向劉嬋證明，自己是可以給她幸福的那個人。
所以周豪一直拼了命的學習，拼了命的做作業，認定了只有學習成績能證明自己的能力，既然自己的其他方面都沒法和別人比，那就用成績單來一較高下吧。
周豪暗暗跟自己較勁了兩年多，成績居然真的一直名列前茅，穩穩地不掉下來。老師對他也是讚賞有加，還在幾次班務會上，公開表揚過周豪的學習勁頭不錯，號召全班同學都要向周豪看齊，甚至還間接批評了那幾個早戀的學生，周豪至今都記得班主任陳大梁一句似乎含沙射影的話。
“我就不說明是誰了吧，現在就不是談戀愛的時候，更不是耍朋友的時候，要是你們現在把精力都放到談情說愛去了，還有心思想着提高成績嗎，還有想法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學習嗎，小心誤了別人也誤了自己，到時候腸子悔斷了都沒用啊。”陳大梁振振有詞的表情和身影，讓不少人表情也跟着神情一緊，不自覺地低下頭來。
周豪自己老師是在表揚自己，可他心裏也叫苦啊。
“不是我真想好好學習，是除了學習我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在別人面前稱道啊！要是我也長得帥帥的、白白的，說話風趣幽默，舉止投足貴族范兒，讓女生們都對我情不自禁，我何苦非要這麼折磨自己呢！是老天不長眼啊！”
周豪似乎在控訴老天的不公平，但轉念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怪老天，還好自己有個成績可以充當門面，要是連這個都拼不來，那才真是要怪老天不公平啊。
所以周豪一邊悻悻地繼續努力學習，一邊又在偷偷地想着自己心頭的劉嬋，期盼着哪天劉嬋恢復到一個人的時候，自己也有那個實力給她幸福的時候，再向她表露心意，那時候給她幸福還不是信手拈來的小事一件嗎。
可如今，在如此近的距離，親眼目睹過唐耀麗那勾人的眉目，哪怕是側面的，周豪心中的劉嬋似乎不見了，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周豪摸摸自己的胸脯，還是那股熟悉的悸動，可卻不是劉嬋給他的了。周豪轉頭看向講台上的唐耀麗，覺得她真的好美，好文靜，那眼神那眉目，心更撲通撲通地跳，跳得更兇猛了，似乎要撲出來了。
“我要給你寫本書，記錄我所有關於你的一切！”周豪給自己定下了目標。
從那之後，周豪的眼神再也沒有看到過劉嬋，即便在班上，他除了看書做題，其他時間都在望向唐耀麗的背影，看着那道倩影，又在想着唐耀麗的臉龐，就這麼四排的距離，卻可望不可即，心裏不免越來越焦躁。望着窗外成雙成對自由飛翔的鳥兒，總是覺得自己好可憐。
接着就是一頓文思泉湧，一篇古詩或者古詞揮毫而就。
想當初自己也為劉嬋寫了不少的情詩，如今也為他人動起寫得心思來，周豪絲毫不覺得愧疚，反倒是得意地笑了起來。
有幾次就是這樣笑過了頭，笑得入了神，竟然沒發現自己笑出了聲音，被正在講課的陳大梁抓住一頓亂批。
“我說有些人是不是表揚幾句就得意了啊，成績再好，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嘩眾取寵更不要當別人的笑柄！”陳大梁似乎有點生氣，其他同學也順着的視線看向周豪，其中也包括唐耀麗，大家像看熱鬧一樣望向他。周豪有點黢黑的臉，瞬間紅一塊青一塊，像被打腫了一樣。
陳大梁看着他尷尬地樣子，實在不想掃了自己的興，頓了頓，唉聲嘆氣一下，又回頭接着講課。其他人也不再看向周豪，只有幾個人還在暗自發笑，那就是好哥們唐海、劉河、盛夏三人！
下課後三人坐到周豪位子邊，團團圍住他，左右開弓似的問他。
“喂，你剛才笑什麼啊，你今天踩着狗屎了？”唐海一臉壞笑。
劉海打斷他的話，不等周豪回答，接着問起來：“你給我實話實說啊，是不是撿到錢了，我可得講明白啊，咱哥四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眼下正是用錢之際，我這兩天正集迪迦奧特曼怪獸卡，你給我十塊錢，我再去門口老頭那店裏抽一抽，看能不能集滿一整套，憑我的運氣應該不差，到時候我就能獲得1000塊錢大獎回饋，我會記得你的功勞，分你一百塊啊！你絕對不虧啊！”
“哈哈哈哈！！”兩人齊聲大笑，說著還朝周豪使眼色。
“沒有的事，你們別亂猜，哪有那麼容易撿到錢啊。”周豪趕緊解釋，想掩飾過去。
唐海和劉河又要接着問，盛夏伸手打斷他們的話，眼睛瞥着看向周豪，像是在審犯人一樣的語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周豪，你還想瞞我，你說吧，多久的事了？”
唐海和劉河有點好奇，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吃驚，異口同聲問盛夏道：“喲，有情況啊，喂喂喂，你知道什麼？”
盛夏沒急着回答，周豪看向盛夏那自信的眼神，盛夏也看向他，順便還朝前排使了個眼色，那目光好像就掃過唐耀麗那排。
周豪頓時慌了起來，但還是強作鎮定，看着手中的習題答道：“別想啦，我就是想到我家的狗這周下崽了，我在想什麼時候可以回去抱抱我的狗崽子們！”
“你放屁！”盛夏、唐海、劉河都齊聲反駁，還一字一頓一點頭。
“放屁就放屁，你們不信拉倒！”周豪仍在為自己辯解。
唐海和劉河見問不出個所以然，覺得周豪好無趣，索性兩人一塊兒上廁所去了，回頭還在對周豪的異常舉動竊竊私語，說他不耿直什麼的。
這下就剩盛夏和周豪了，盛夏還抓住不放地說道：“他倆走了，我估計你也不會說，但我想肯定是好事，也可能是將來的好事，我猜不中是誰，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作為哥們，我提醒你一句，你認定的事情一定不會錯，但記住，你要在合適的時間用力抓住它，機會可能有很多，也可能是就一次。”
周豪努努嘴，抬高眉頭，側臉看向盛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又若有所指，還要做解釋，盛夏連忙擺擺手：“不說就算了，總有一天你會跟我們說的，我希望到時候是個喜劇而不是個傷心的故事。”接着也上廁所了，留下還在這句話里沒回過神來的周豪，獃獃地坐在位置上。
如今，一個月過去了，好像還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周豪也沒有再無故地發笑，至於他的心事，也沒有無意地表露過，時間慢慢過去，盛夏三人誰都沒再想起來，自然也沒再追問下去。
周豪繼續堅持着心中的夢想，思緒回到眼前，聽着班上剩下的三兩個女同學和男同學要去樓下打羽毛球暖暖手腳，他忽然腦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
周豪喊道：“你們都要去打羽毛球嗎，可不可以讓我一起來啊？”
周斌和她女朋友周雪回頭答道：“當然好，正愁人少呢”。
教學樓下的霞雲湖旁，周豪和周斌他們打球打得好不熱鬧，樓上還在做題的唐耀麗，聽到他們在樓下的笑聲，看着教室里也沒其他人了，自己無聊，也下樓去打球。
正在等着上陣的周豪，看到唐耀麗下樓過來了，心裏立馬一陣激動：“來了，她真的來了。”
唐耀麗笑着打招呼走來：“你們好鬧熱啊。”只是沒有朝周豪說話。
周雪邊打球邊跟唐耀麗答話，不過她答話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周豪臉上有些失落的表情，他想要接個話，卻被截胡了。
說著唐耀麗接下來的舉動讓周豪感覺到希望來了。
唐耀麗說著就越過周雪他們打球的場地，走到了周豪旁邊，就離周豪一米外站着，興緻勃勃地看周雪周斌打球。
這個時候，周豪完全不敢看向唐耀麗，也不敢跟她搭話，像個傻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哎喲，差一手，我還是輸了，豪哥該你了啊，想啥呢？“周斌揮舞着拍子，大聲呼喊着周豪，周豪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側臉問唐耀麗：“要不你先請吧，我才打了有好一會兒，一直坐莊了，有點熱。”說著還微微欠身做着一個請的動作，顯得有那麼一點紳士。
唐耀麗含蓄地笑着，“好啊，那我先去了哦。”
“嗯！”周豪回應了一個笑，雖然就這兩句話，但唐耀麗說話時那溫柔的語氣，真的好有淑女范兒，周豪覺得今天不是陰天，而是陽光普照，全都照到自己身上了，那閃耀的溫暖的感覺觸手可及。
唐耀麗和周雪打了兩圈，才兩三分鐘就打不動了，周斌讓周豪去接拍子繼續玩，但是周豪還是說自己太熱了，冷一下再接着玩。接着唐耀麗讓周斌接過拍子，伸伸懶腰走過來，走到等上場的地方，也就是周豪這邊，離周豪同樣一米遠站着看周斌周雪繼續打球，然後默默掏出兜里的紫色翻蓋手機，不知道看起什麼來，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
“就是現在！”周豪心裏給自己加了個油，然後轉向唐耀麗，看向她的手機，問道：“好漂亮的手機啊，是你自己用的嗎？”
“嗯？你說手機嗎？”唐耀麗抬起頭看向周豪，晃了晃手中的手機，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讓周豪心頭隱隱感覺像是被捅了一刀的，直溜溜地滴着血。
“是的，我想問下有話費嗎？可不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周豪悻悻地問道。
還沒等唐耀麗回答，周斌和周雪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喊道：“我們去上面籃球場打吧，這會兒過路的人太多了。”
“哦，好啊。”唐耀麗先回答他們了，然後就跟着一起往上走，似乎忘了回答周豪的問。
走了不知多遠，上到籃球場后，周豪和唐耀麗隔得更近的時候，唐耀麗把手機遞給周豪：“嗯，你拿去打電話吧，別打太久哦。”說完還是一副標誌性的笑容。
周豪一下子激動地心裏都要流淚了，他知道決定性的一刻終於來了。接着他接過手機，看着這個小巧的小靈通紫色翻蓋手機，周豪立即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喂？哪位？”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是老媽一如往常的語氣。
“我啊，媽，你兒子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嗎？哎喲。”周豪有些嫌棄的語氣，說著越走越遠，都走到操場那邊了。
不過唐耀麗沒有跟過來，還在和周斌周雪打羽毛球。
“媽，這個電話號碼你記得存着啊，可以更快聯繫到我，你不用再打電話給班主任讓他轉告我了”。周豪想着，老媽應該不會拒絕的。
果然，老媽答應存下來，也叮囑周豪：“兒子，馬上要放元旦了，你是不是上重慶來和我們聚一聚，我和你爸都有三個月沒見你了，怪想你的。”
聽到老媽的呼喚，周豪有些哭鼻子，確實是很久沒見父母了，不過老媽像這樣說想他還是頭一次，上一次讓他差點哭鼻子還是老媽送他上高一的時候。
兩年前，秋季開學的第一天，那天老媽帶着周豪到大為中學報名，一路風塵僕僕，忙累了一天，在下午四五點鐘的時間，終於安頓好了周豪上學的所有事宜。相比於老媽的熟練，望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周豪還沒完全熟悉，所以既興奮又有些不安。在教學樓和寢室之間的那塊空地上，老媽整理了一下周豪的衣角，握着他的雙肩囑咐道：“兒子，媽要回去了啊”。她還想說什麼來着，卻沒有說出來，那眼神有期盼有擔憂，但很溫暖。
“哦。”周豪沒有多說一個字，獃獃地站着，有些不耐煩，也沒去管老媽的囑託，他知道老媽每次都是那幾句話，說不說出來都一樣。老媽知道他這個性子就這樣，也沒再多說什麼。接着老媽就背着空空如也的牛仔背包往校門口走去，周豪和同學們則往教學樓走去，周豪看着老媽越走越遠的背影，越走越快的步伐，慢慢地看不清了，忽然鼻子一酸，心裏堵得發慌，眼淚在眼眶打轉，可強忍着硬是沒掉下來。
如今這種感覺又湧上心頭，只是沒當初強烈了。周豪覺得自己還好沒有辜負老媽的期待，這兩年的成績始終穩穩地排在前頭，考上一個好大學似乎並不遙遠，很有實現的可能，這可是老周家幾代老農民第一個大學生苗子。
周豪咳嗽了一聲，緩了緩情緒，繼續說道：“元旦就不來了吧，我……”
“嗯，我知道了，”還沒等周豪說完，其實周豪一時也沒找到為什麼不去重慶的原因，老媽就很理解的回答道：“你要看書，就好好看書，媽理解你，不過你也別壓力太大，要勞逸結合，身體更重要啊。”
老媽以為周豪是想回老家好好看兩天書，其實周豪是嫌去重慶太遠了，來去好費時間，根本就玩不了多久，也沒幾個認識的人，除了有些好吃的，生活條件比老家好一些之外，其實沒有什麼更吸引自己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雖然兩個人的意思不一樣，但好歹差別不大。
掛了電話，周豪往回走去，把手機還給了唐耀麗，道謝之餘，並未提到讓老媽把這個號碼保存下來的事情。
望着空蕩的籃球場和操場，整個學校除了教學樓下還有些許學生，就剩下風刮來的呼呼聲了，越吹越冷，吹得周斌他們都不想再打球了。
說罷，幾人趕緊回教室去。
回到教室，周豪看到唐海和盛夏已經回到教室了，盛夏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周豪還沒注意到。
唐海見周豪回來了，就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盛夏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就在你們去打羽毛球之前。”
“啊？”周豪驚訝地看向唐海，又看向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