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危機

花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張少華把他的這個小小的領地全面清理了一遍。三棟宿舍樓，總共四十八戶人家，發現喪屍二十個左右，全部被張少華用長矛解決。殺掉以後，為免屍體腐爛引發惡臭，他在院內的綠化帶里挖了一個大坑，把它們全部埋在裏面。

地下室的柴油發電機的狀況良好，但柴油卻沒有了。

利用現有的工具，他又製造了很多短短的鐵矛，這些短矛，將作為標槍使用。他還拆下了一輛停在院內的小型貨車的底盤鋼板，加工成了一柄簡易的砍刀。這把刀很粗糙，既不趁手，也不鋒利，同失落在寫字樓的那柄武士刀根本沒法比。張少華估計，最多砍掉五六顆喪屍的腦袋，這刀就會卷刃。

不過，在沒有更好的材料和加工工具的情況下，只有勉強使用了。長矛雖然好用，但如果在狹窄的室內，面對多個喪屍的圍攻，卻還是刀劍好用一下。

當然，如果有一把手槍和無數的子彈，就更好了。但在槍支管理最為嚴格的中國，想要找到槍，卻是很不容易的。存在槍的地方，除了軍隊裏，就是警察局了。但據羅美薇講，離這裏最近的派出所，也在十幾公里之外。

要想跨越這麼長的距離去尋槍，是很不現實的。那天和羅美薇一起從寫字樓逃命來到此處時，是因為街上還有很多的活人引開了喪屍的注意，他們才能順利地逃到這裏來。但現在，城市中的街道上，已經滿是喪屍而沒有一個活人了。他這個活人一旦出現，非引來不計其數的喪屍的圍攻不可。

現在，這個大院子就是他們的世外桃源，可不能讓喪屍進來。於是，三個人齊心合力，抬來許多笨重的傢具，把鐵門堵死，只留了一條小巷通到大鐵門上的小鐵門。這個小門，就是張少華進出尋找糧食等補給物資的通道了。

小巷的頂部，也佈置了一個機關，如果情勢危急，有喪屍在背後追趕而來不及把小鐵門鎖上，只要觸發這個機關，就會有幾樣重物從天而降，把通道堵死。

經過一個星期的勞動，兩女的活動範圍擴大到了整個家屬院，於是，這個院子裏就回蕩着已經許久不曾出現過的笑聲，白天，兩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女孩，在這座被無數喪屍包圍的院子裏，快樂地嬉戲，打羽毛球，盪鞦韆、、、、、

一個星期過去，糧食耗盡，張少華又不得不再次踏上危險的尋找食物的旅程。

在別的人家，雖然也找到了不少米面，但蔬菜等其它食物卻全部腐壞了。所以，這次張少華的任務，就是尋一些不容易腐爛的例如土豆洋蔥蘋果之類的蔬菜和水果。還有兩女最愛的零食。

兩姐妹本來不想讓他出去冒險，但張少華卻堅持要去，他的的理由是：如果長期不吃蔬菜水果，人就會營養不良，而營養不良的後果，就是皮膚乾枯，面黃肌瘦，美人也會變成醜八怪。

一聽這話，兩姐妹立刻不說話了，沒有哪個女孩不愛惜自己的容貌的。

就像妻子送別即將踏上戰場的丈夫，兩姐妹殷殷叮囑，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口。並且說，她們就在這裏一直等到他回來。

張少華背着砍刀，手拿長矛，又走上了同上個星期一樣的路線。一路上，上次被他幹掉的幾個喪屍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正散發出熏人的惡臭。幸虧他早有準備，帶着口罩。

可能喪屍也怕臭吧，這一百多米的路線上，竟然沒有一隻喪屍遊盪。行人路的邊上，是一排伯車位，停滿了各種汽車。這些汽車，也遮蔽了其它地方喪屍的視線。於是，很順利地，張少華就潛到了上次光顧過的這家超市。

進了超市，張少華髮現，上次被他釘在牆上的那個少女喪屍還在那裏，還是活蹦亂跳的。當然，她早已經不能被稱作是活人了，但卻不能否認，包括她在內的所有喪屍，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活着。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見他進店，這個少女喪屍又開始拚命地掙扎，想把自己從這個大鐵釘上弄下來，然後抓住張少華，把他生吞活剝。

但張少華這一刺的角度絕佳，長矛釘在牆壁上的高度正好讓少女喪屍雙腳離地，雙腳不着地，就使不上勁，而且長矛的前端被他刻意地向上扭彎了一些。

望着少女喪屍閃着紅光的仇恨的眼睛，張少華聳了聳肩，說道：“對不起，我又來拿你店裏的東西了，可沒錢付給你，相信你也不想要錢。”

說完，拉開袋子上的拉鏈，開始再次仔細地搜尋起來。

日子過到第二個星期的時候，危機出現了，水塔中的水不多了。這從突然變小的水壓中可以看出來。張少華還特意爬到水塔的頂上證實了一下。本來，這個水塔一次抽滿水之後，足有一百多噸，但病毒爆發之時，這個水塔中的水已經不到十分之一。如果有電的話，啟動抽水機，只要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注滿，但城市早已停電，發電機缺少燃油，無法啟動。

見此情景，兩女為以前用水時的奢侈浪費而後悔不已。

張少華毅然決定出發去尋找燃油。

根據羅美薇的描述，在離此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公交車的終點站，車站內有加油站，而公交車大都是使用柴油發動機。張少華的計劃是步行前往，開摩托車的話，速度夠快，但在這個寂靜的城市裏，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簡直就象一枚正在爆炸的重磅炸彈，會把無數的喪屍吸引過來。

如果成功地到達加油站，那裏肯定有油罐車，即使沒有，想辦法把一輛公交車的油箱灌滿，然後把這輛公交車開回來。公交車馬力大，少量的喪屍攔路的話，可以直接給碾過去。

只要去的時候不驚動喪屍，回來時，趁喪屍還沒反應過來，加幾下油門，迅雷不及掩耳地就回來了。

張少華一旦做出決定，兩姐妹也沒法反對，何況，水是生命之源，一旦斷水，三個人生存不了幾天。

第二天一早，張少華就出發了。他穿着厚厚的軍服，帶着帽子，甚至連口鼻也用一條白毛巾給圍起來。經過這些天同喪屍打交道，張少華髮現，喪屍的聽覺和嗅覺比生前進化了許多倍，所以，如果想要悄悄行動，除了不發出聲音之外，讓自己的氣息盡量不要外泄，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在經過兩次光顧的那個小超市時，張少華又拐了進去，他是來往自己背包里裝一些餅乾和瓶裝純凈水的。潛到那個公交車站，不知要經歷多少危險，也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達，準備一些補給是必要的。

進了門，他不由一愣，被他釘在牆上半月之久的那個少女喪屍不見了，牆壁上，只留着一根自來水管製成的長矛。“奇怪，她是怎麼逃脫的。”張少華自言自語。

他上前檢查長矛，矛桿上只有一些已經乾涸的血跡，這些血跡一直延伸到彎折的矛尾處。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少女喪屍是想辦法把自己硬生生地從長矛上拔出來的。

見此情景，張少華心裏不由一緊，心想：“喪屍也開始擁有智慧了嗎？”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可以發電的柴油，喪屍是否開始進化出智慧，這個問題不在今天的考慮之列，何況都世界末日了，能活幾天也不一定呢。管她是否擁有了智慧，還是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吧。

迅速地補充了食物和水，張少華走出超市，藉助各種障礙掩護，在喪屍的海洋中徜徉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