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史前生物
山中鬥法引發的自然災害，驚動了當地的氣象部門和林業局。
一架消防直升機掠過山頭，大批無人機四散開來，執行偵察任務。
十幾輛消防車停在山路上，道路兩頭拉起了警戒線。
森防應急救援的指揮員用無線電對講機聯絡前線：“現在是什麼情況？”
“隊長，着火點全部熄滅了，現在山林里的空氣濕度是83%，有濃霧。”
“都檢查過了嗎？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都檢查過了，很奇怪，這裏好像暴發過洪水和泥石流？”對講機的那頭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有發現人員傷亡嗎？”
“暫時沒有發現。”
“繼續探查，隨時彙報！”
山火能在短時間肆虐，樹木必然乾燥。
可是超高的空氣溫度，又使可燃物的火勢傳播能力有所降低。
指揮員看着從一線傳回來的實時圖像，陷入了沉思之中。
氣象應急指揮車走下一位技術員，遞上剛打印的報告。
“我們已經調取資料分析，下午3時左右，這裏突然發生山火，幾乎同一時間，出現了800至1000毫米的特大暴雨，造成山洪暴發。”
指揮員對比了佈滿着火點的山地圖和超大降雨量的山地圖，確認兩張圖都用了相同的林地編製規範符號。
“今年怪事真多！”
指揮員脫下消防帽，使勁地揉了揉頭髮。
“咱們遇到的怪事還真算小事，”旁邊的技術員神秘兮兮地湊到指揮員耳邊，“我有個同事在端州做輔警，最近發現很多已經滅絕的生物。事情在當地鬧得挺轟動，不過市裡封鎖了網上的消息。”
其他同事聽到八卦，都湊過來。
“我看過那個熱搜，有人在那邊拍到了古生物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P的？”
“聽說很多專家去了端州，要探索物種起源。”
“我覺得是真的，有達人分析過，你們想看，我可以髮網盤。”
指揮員打斷眾人的討論：“好了，別信謠，也別傳謠，都是黨員，哪些話該信，哪些不該信，應該分得清吧？快去幹活！”
公路旁的水泥排水溝，一條鯉魚聽了對話，悄悄游開。
端州，真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老大，我們要去哪裏呀？”短尾蝮精緊隨其後。
“你想去哪裏？”庄澤反問。
“老大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短尾蝮精這兩天都守在三清宮的宗門牌坊附近，就為了等庄澤下山。
戰鬥結束后，它滿山遍野地尋找了很久，終於在一條泥濘小路上與老大重逢。
流浪了那麼久，庄澤有點想回端州老家了。
可是家裏空無一人。
老爸在他還讀小學的時候，拋妻棄子，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研究世界末日。
老媽後來改嫁了，過得很好，不時給奶奶寄點撫養費。
奶奶照顧他到初中，初中可以寄宿，家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上了大學，打暑假工的時候，村委會打電話給他，說奶奶去世了。
從那天起，他便感覺自己失去歸宿。
宛如在人間流浪。
“那你就跟着我吧。”
“好的呢！”
庄澤帶着小弟，沿着西江，一直往西北游。
端州河兒口鎮垌中岩洞穴遺址。
相當於獅子兩倍大小的劍齒虎倒在地上，
身中數彈，卧在地上汩汩地流血。
這種早已滅絕的更新世時期史前生物，剛才從一個遺址的深坑裏突然竄出來。
要不是遺址周圍已經被警方封鎖管控了，說不定這頭史前猛獸會闖到外面去傷人。
武警廣信中隊從縣府趕來，接替了一些民警，加強了武裝力量。
武警檢查了中彈槍口，確認劍齒虎已經死亡，於是派人把它拖上卡車。
考古隊中選修過-0和GEO-0相關課號動物生物學、生物化學、生物進化論、地史學、古生物學的同學，跟車出發，一起到城裏的西江大學進行遠古生物解剖研究。
“各單位保持戒備！”
不確定是否會冒出別的史前生物，警員們都把手槍保險栓扭到“F”待擊檔位，高度警惕。
這時，一陣時短時長的哨聲在遺址的深處響起。
現場指揮官示意部下不要開槍，然後予以哨聲回應。
過了一會兒，兩個武警隊員護送着一隊研究人員從垌中岩洞口爬出來。
旁邊的醫護人員立即上前給他們做消毒處理，後勤人員又幫他們將厚重的防護服脫下取走。
“江教授，裏面是什麼情況？”指揮官急切地問。
教授檢查了一下手機，已經從斷網狀態恢復到滿格信號，連忙點擊發送已經編輯好的資料。
他擦了擦眼鏡上的灰塵，恍惚地仰望着依舊湛藍的天空，而後掃望眾人，緩緩地說：“要變天了。”
西江上游，一條名為賀江的支流以九轉十八彎之勢切入嶺南腹地。
沿賀江溯游而上，不到百公里的航程，就能回到家鄉南豐鎮。
庄澤一邊游，一邊觀察國道上的指示牌。
前面的航程還算順利，可是到了798鄉道附近的水域，忽然遇上亂流，在裏面不停地打轉，找不到方向。
蛇小弟水性沒那麼好，緊緊地纏着庄澤。
庄澤一邊嚷着讓水流給他開道，一邊奮力地衝出旋轉的水幕。
後面的水道已經是無法通行的亂流，前面的水道還算平穩。一邊游，一邊找路牌辨認方位。
河兒口鎮？
和目的地岔得有點遠，不過繞一圈應該能回到原先的河道。
天色暗了下來，彷彿將要下暴雨。
又遊了一段距離，連河道都變得昏暗起來，像是穿越了一條隧道。
河道越游越窄，流速越來越快，庄澤感覺有些不對勁。
前方聽到流水潺潺。
蛇小弟見勢不妙，又纏住大哥。
庄澤也覺得不妙的時候，已經回不了頭了，在河道的盡頭，劃了一道拋物線飛出去。
面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啊——”兩小妖異口同聲。
底下是深幾十米的瀑布，身後是幾百米高的冰山峭壁，前方是廣闊無垠的冰川平原。
“咚咔——唰啦——”
破冰落水的悶聲響起，他們掉進了冰河。
即使庄澤已經讓冰層變脆，也讓河水幫忙接一下，可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是差點要了小命。
“大哥，你老家真的好冷！”蛇小弟貴為妖精之軀，也有些吃不消。
它從水裏爬到冰面，發現外面更冷，又趕緊鑽回水裏。
“這裏不是我老家啊！”庄澤也感到莫名其妙。
如果是河兒口鎮，確實離老家南豐鎮不遠了，相隔不過三十公里。
但是眼前的冰川，分明是極地的景象。
到了中午，烈日當頭，氣溫急劇升高，平原上的冰層居然在半小時之內，化得如同雪糕一般。
蒸騰的水分升到空中，轉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暴雨。
河流涌動，庄澤和蛇小弟隨波而流，經過一個峽谷，谷上有帳篷，篷外有執行飛行任務的無人機。
有人類活動！
庄澤鬆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在地球上。
然而下一刻，他的認知又被顛覆了。
幾條翼龍張開細長的翅膀，翱翔在天際，繞着山脈盤旋，發出陣陣凄哀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