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堂口
“小樂！小樂！”
次日一早，白小樂便被白綺喚醒。
“姐，怎麼啦？！”白小樂應道。
“咱家廚房裏昨天剩下的飯菜，怎麼都不見了？！”白綺吃驚地道。
“可能是遭賊了吧”，白小樂敷衍道。
“什麼賊就盯着剩飯剩菜偷啊？”
“誰知道呢，你說這楊知縣，說派人來巡邏，怎麼家裏反倒還開始丟東西了？”白小樂決定圍魏救趙。
“白小樂！關人家楊公子什麼事！就是些剩飯剩菜而已，許是有人實在餓極了迫不得已，又不打緊，你怎麼一點善心都沒有！”
“......”
吃過早飯，白綺剛準備起身去拿衣服洗，忽然一頓，又轉頭打量起白小樂來。
“姐，你看我幹嘛？”白小樂納悶地問道。
“小樂，你是不是又長高了？”白綺又低頭看了看白小樂身上短了一截的褲子問道。
原本白小樂就因為多年習武的原因，身高不矮，有一米八幾，現在又長高一截，看起來已然往一米九朝上去了。
白小樂聞言，站起來比了比門框，道：“好像是長高了點”。
“越長越高，要變成傻大個了，這可怎麼找媳婦兒啊！”白綺愁道。
“......”
“你以後少吃一點”，白綺又道。
“那怎麼可以，我還在長身體呢！”白小樂反駁道。
“還長！還長都要沒人要了，我看你就是吃太多！說，廚房裏的飯菜是不是你偷吃的？！”白綺終於開始起疑了。
“哼，懶得跟你吵，我要出門了！”白小樂說罷，起身往外走去，可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又傳來白綺的聲音。
“白小樂！我的洗衣棒槌怎麼斷了？”
“是不是你乾的？！”
“啊？怎麼會斷呢？我不知道啊...姐，幫里還有事，我先出去了”，說著，逃也似的出了院門。
“白小樂！”
......
白小樂倒並沒有騙白綺，昨日，李九山便派人來通知白小樂今天前去幫中議事，白小樂估摸着，之前在擂台上拂了他臉面，這次又憋着什麼壞呢。
來到山河幫，已然有許多幫眾到場了，見到白小樂進來，紛紛走上前來招呼。
顯然，先前和方悅的一戰，也讓他收穫了不少聲望，雖然因此激怒了李九山和方鼎生，不過同樣也收穫了不少擁躉，尤其是在年輕人中。
“小樂哥，你說這次那老東西會整什麼么蛾子？”郭舟見到白小樂，過來輕聲道。
白小樂聞言搖了搖頭。
這時，山河幫幫主也走了進來。
“參見幫主”，待李九山轉身坐下，眾人拱手拜道。
白小樂和郭舟混在人群中，也敷衍的拜了一拜。
“這老東西排場倒是越來越大了”，只聽郭舟輕聲吐槽道。
“這次召集大家前來，主要是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只聽李九山開口道。
“我年紀大了，近來，感覺身體也是大不如前了，總想着身邊有個人侍候”，
“可我兒李展的堂口在西市，離我府上太遠”，
“因此，我思來想去，想讓李展和小樂的堂口對調一個位置，這樣呢，我兒也好能就近照顧我，眾位看看，意下如何呀？”
李九山所說的李展，實際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他的義子，李展原名馬展，只是一名普通的山河幫幫眾，靠着溜須拍馬攀上了李九山，當上了堂主，不過，私下裏，山河幫的幫眾都很看不上他。
山河幫有四個堂主，分別是白小樂、李展、熊阜以及鍾克戎。
原本白小樂的堂口在碼頭附近，而李展的在西市，別看現在只是互換，實際上卻是天差地別！
這原因，卻得從山河幫起家的跟腳說起。
當年白萬雄來到這虞縣，憑着一身武藝，聚攏了一幫力夫，原先也只是想報團取暖，互相守望，漸漸的發展壯大，才到了如今的規模的，但是，雖然現在家大業大，但山河幫的主要營生，還是這力夫一行。
虞縣的其他幾個幫派也是基本都是如此，比如聖手會，別乍一看名字以為是一幫大夫，實際上不過是一幫扒手聚攏在一起組成的門派而已。
再比如猛虎幫，最開始只不過是一幫無所事事的街頭混混。
倒是鋼拳盟，原先是一個武館，慢慢發展壯大起來，才變成了如今虞縣實力最強的幫派，它至今仍保留着對外收錢授藝的傳統，只是那價格么，這虞縣之中沒多少人能負擔得起。
原先白小樂所在的碼頭，因為往來客商較多，車船裝卸貨物所需的力夫就多，白小樂他們能拿到的抽佣自然也就多了。
而相反，李展堂口所在的西市，都是些娛樂消遣的去處，哪用得上多少力夫，每個月下來根本沒多少油水。
因此，雖然只是這堂口對調，但裏面涉及到的利益卻是天壤之別。
“幫主！這...!”一旁的長老白欽祖聽了，想要反對，卻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與他身邊的牟世延無奈地相視苦笑，李九山這番賣慘，卻是把眾人的口給堵住了。
“這...”郭舟剛要開口，只見一旁的白小樂拍了一下他，衝著他搖了搖頭。
接着，又沖李九山道：
“幫主，我沒意見，就按幫主說得辦，畢竟幫主也已年老體弱，我們做晚輩的，也該體諒長輩們”，白小樂說完，又轉頭對李展道：
“李展，你可要好好侍奉好幫主，好好給幫主養老送終啊！”
白小樂說完，那李九山卻是一臉鐵青，在場的眾人們俱都面色古怪的低着頭。
......
“小樂哥，你剛剛乾嘛不讓我說，憑什麼讓我們把現在的堂口讓給李展！”郭舟一邊跟着白小樂往外走着，一邊說道。
“小舟，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那老東西活不了多久了”，白小樂道。
“啊？”郭舟疑惑地看着白小樂。
“我不會讓他活太久的”，白小樂輕聲解釋道。
“小樂，兄弟還沒多謝伱呢，哈哈，多謝你深明大義，將碼頭那邊讓我給，哈哈哈哈”，兩人說話間，李展一臉得意地走過來說道。
“啪——”
“噗——”那李展剛走到近前，便被白小樂一巴扇倒在地上。
只見那李展左半邊臉瞬間腫的老高，連牙都掉了一顆。
“小樂也是你能叫的？”白小樂湊近李展輕輕說道，說著，伸出手將李展從地上扶起來，又道：
“李兄，你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呢，沒事吧”，說完，幫他拍了拍衣襟，帶着郭舟走了出去。